一行人回到山上已是天黑,摸摸索索走了半裏路各自歸房,因霧靄降塵,又是每風的天氣,身上除了汗臭便是毫無酒氣,教是靈陽真人鼻子再尖也聞不出個所以然,嚴今初大膽穿梭在金頂殿堂回廊,正要去晚拜,這時,隔壁樹林兩個人影交接,低頭窸窸窣窣不知說些什麽,嚴今初湊了耳朵仔細聽,隱隱約約聽得兩字:江瀾。


    “什麽人?”


    因現下為非常時期,便是有許多其餘門派不懂規矩弟子迷了路,若放在往常,是武當弟子在這時分交頭接耳,作為大師兄的嚴今初定是要訓斥,如今本想好意提醒,聽來討論江瀾時不由大喝一聲。


    這大聲一喝,那兩人不恐不懼,順著黑影走入光亮之下,看了清楚,才知是南天仲與喬汝城,見是他二人,嚴今初更是沒個好臉色,道:“二位掌門,如今為武當拜殿禮道之聖時,你二人在周圍鬼鬼祟祟交頭接耳,是不知我門規矩呢?還是另有圖謀?”


    喬汝城陰笑迎上,道:“早聞武當劍客嚴今初劍法精妙,為天下劍術第一人,如今看來,實不得虛假,以為恪守門派規矩的弟子自然武當也是不差,還望有機會可拜賜幾招。”


    “喬掌門是引我在這殿門私鬥麽?犯了門規受罰的是我,又不是你,要比,待後幾日若是有機會在擂台遇見,便讓你再好好讚歎。”


    喬汝城見嚴今初不好說話,是個硬茬,冷了麵道:“屋裏頭悶的慌,才約了南少俠出來轉悠透氣,哪有你說的如此不堪,另有圖謀?”


    南天仲邪魅一笑,道:“嚴大哥莫要生氣,初來乍到,都不識武當道家規矩,如有得罪還望莫怪。”說罷轉頭於喬汝城說道:“喬兄,看來你我二人還是回屋歇了好。”說完二人轉頭就走。


    嚴今初望住兩陰人背影皺眉說道:“兩死太監,閑著功夫陰人的敗類,明日若碰著我,非得好好修理一番不可。”又轉念一想,這二人想來狡詐,聽江老弟說與那南家子有過不少過節,想必這等肚雞腸之人是咽不下這口氣,便是死也會尋思機會找江老弟麻煩,在怪自己剛魯莽過頭,沒聽清二人謀劃便衝前打斷,懊悔不已又陷入沉思,禮聖多個時辰,嚴今初總覺此事非同,心中全是雜念,草草結束後便前來叩夏寒住門。


    夏寒沐浴之後顯得有些疲憊,因是喝的的確有些多,以至開門見是嚴今初心中咯噔一驚,試探道:“嚴兄,不喝了罷!下次,且在山上,被靈陽真人見了怕是非同可,如今正值武林大會”


    嚴今初見夏寒囉裏囉嗦說個不停,連忙打斷笑道:“江老弟說什麽呢,我在你眼中就是嗜酒如命之人麽?見你此番臉色,看來已是在心中認輸,是麽”


    在夏寒心中,早就佩服嚴今初酒量如神,流溢於言表之間也是正常不過,可自己怎會承認,便道:“我會認輸麽?來,且進來,以茶代酒你我二人再戰百個回合!”說話間就將嚴今初往屋裏扯,關了門取來大碗倒滿熱茶,給了個迷離眼色。


    嚴今初駭怪,臉色一沉,道:“江老弟,先不說笑,當下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


    夏寒見嚴今初不像打鬧唬人,怔住表情,放下手中茶壺危坐身子道:“嚴兄有何要緊之事?”


    “也不算要緊,隻是今夜我經過金頂大殿門前時,撞見喬汝城與南天仲,他二人交頭接耳,樣子極為古怪,談話間被我無意聽見,是與你有關。”


    夏寒不解,道:“與我?有何幹係?”


    “聽江老弟曾說在雁蕩山壞了那南家子計劃,喬汝城這老陰怪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多年為武林至尊明裏暗裏多次作怪,且他二人說了你名字,我便想是否有何陰謀,便前來提醒你最近多留意些,多個心,莫吃了暗詭圈套。”


    見嚴今初麵色肅穆,顯得氣氛有些凝重,夏寒不由會心一笑,道:“嚴兄好意我心領了,武林中想殺我的人又豈止他二人,說不定現在就有幾人在這屋頂瓦房之上,隨時準備亂箭齊發,將你我二人射成馬蜂窩。”說到此處夏寒不由放大聲音笑了出來。


    “怎麽說還是多多注意些,那二人不同魔教,魔教況且還是直言來殺你,教是有些江湖人手中聰明不斷,各式殺人於無形中,喬汝城又是輕功好手,來如風去無影,那南家子更是個狠角色,甘心多年蟄伏雁蕩,心中隻得自我大業,所以,他二人聯手想除掉誰,依我江湖經驗來看是再簡單不過的,哪怕是江老弟你這等好手。”


    嚴今初說得夏寒有些後怕,背脊微涼,臉上笑容也冷了下來,道:“無非就是武林至尊一事,uu看書 .uukanshu 認為我是個障礙,可他二人孤陋寡聞卻不知道這天下第一的嚴兄劍法高超,殺了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嚴兄你,洛兒,蘇星,還有羽軒,都是身手在南天仲之上,想來隻除我一人,是不是有些冒險?”


    “那有沒有想過,是因為其他原因?”


    一語點醒夢中人,聽嚴今初說出其他原因,夏寒心中一驚,想道:“武林消息向來比官家靈通,若是要有人查探自己身世,便是輕而易舉之事,然後在通報官府捉拿我這將府餓殍?”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道:“嚴兄,武當向來不與朝廷交涉對麽?”


    “莫說武當,就是武林,朝廷也插不上甚麽。”話音方落,嚴今初似是想起甚麽,又道:“不過,除了一次。”


    “除了一次?”


    “對,滅佛。”


    “當年因皇帝改更信道,致使少林遭遇大難,天下僧人無不受白刃血洗,雖青燈法師平息了這場政治大戰,不過今後數年裏,武當與少林之間關係也變得微妙起來,許多武林中人認為是武當攀附權貴,才使得這場火燒進這百年大水之中。”


    “江老弟問起此事有何用意?”


    夏寒思忖間望了眼嚴今初,道:“天城武館素來與朝廷有些往來,且上次在那裏因我死了位當貴重臣之子,剛嚴兄一句話點醒了我,便想如果南天仲二人真有些陰謀,那此事便是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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