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潤生死後,意味著帝國中央最高權力遭到瓦解,他生前並沒有指定自己的繼承人,按照順位繼承法,應是柳扶蘇出任帝國大元帥,但柳扶蘇先他一步殞命,這代表著已經沒有一個合法的繼承關係了。


    為了避免內部權利鬥爭,從王都撤退下來的將領們共同組建起了臨時指揮中樞,並將臨江定為新的首都,最高指令均從這裏傳達。


    此時,第一屆臨時會議已經召開,所有中將級別的將領都聚集於此。


    “還有多少人員滯留在北境?”


    “不多了,我們統計到的人員約200萬不到,其中包括8000多名掩護他們撤退的士兵。”


    “好,我建議現在立刻沿虞江流域建立防線,封江!以此擋住來自北方的兵鋒!我們在江麵防禦上占有絕對優勢,隻需少許兵力就可以對十字教會的渡江部隊予以攔截,其餘大部分兵力需要向西派遣,以各城市的生命之牆為中心,依托丘陵修建完整防線!”


    “我同意,並且我建議,趁十字教會現在還沒站穩腳跟,我們派遣特戰隊進入江南以西的區域,清空或炸毀那一塊區域的所有城市,製造出一片無法獲取物資或建立據點的隔離區,用於戰略緩衝。”


    “堅壁清野...很極端的手段,但可以盡可能地拉長敵人的作戰線,很有效,我同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將領們討論著作戰策略,采納了幾項目前來看較為有效的策略,北封江,西清野,利用地理優勢將十字教會的迎頭痛擊擋下來,拖入持久戰,最後配合審判議會的兵鋒絕地反擊。


    國土麵積大就是有這樣的優點,可以利用龐大的縱深戰略拖住敵人!


    就在這時,一名將領抬起了頭,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猶豫,嘴巴張張合合,最終還是沉聲說出了口:“我覺得,是時候讓她回來了。”


    “誰?”中文裏的“她”和“他”是相同的發音,錢演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他看向了將領的眼睛,當看清那種略帶躊躇的眼神時,他意識到說的是誰了,“讓她回來嗎...”


    “現在是最暗無天日的時候,我們需要希望,將士們也需要一支強心劑。”提議的將領站了起來,以手撐桌,堅定地說,“兩次衛國戰爭,兩次北伐,她四次救國,這次也一定可以救下來!”


    錢演出聲提醒:“別忘了第三和第四次北伐,我們的目標是誰。”


    將領應聲:“國難當頭,她出自將門之後,我相信她能分清大是大非。”


    另一名將領撰緊了拳頭,重重地說:“如果是她,一定能將十字教會徹底擊潰!”


    錢演坐在座位上沉思著,其它將領們也沉默無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希望,也看到了希望背後的猶豫。


    這是一步險棋,而且是天險。


    要把冷鳶召回來,總得去掉所有枷鎖吧?換句話說,必須取出她體內的裁決子彈。


    一旦去掉枷鎖,冷鳶就沒了束縛,十字教會在肆虐她的祖國沒錯,但祖國也曾負她。


    到時候,她會站在哪一邊?將劍鋒對準誰?


    沒有人知道。


    賭贏了,皆大歡喜。


    賭輸了,萬事皆休。


    沉默了足足十五分鍾,錢演抬起了頭,堅定地說:“這種事,不能一個人做主,我們表決!”


    ...


    半個小時後,赤血帝國江南新都第一次臨時中央會議,26名高級將領以全票讚成通過提案,會議決策融入電磁波,承載著整個赤血帝國的希望,以光速傳遞向審判議會股東會,請求釋放囚禁於極北的鷹將冷鳶。


    諾亞方舟號主艦收到提議後,當即召開了全體股東大會,商討這一提議的可行性。


    十字教會勢不可擋的兵鋒,赤血帝國最高領袖陣亡的慘烈,泱泱帝國如今僅剩江南一隅,國難當頭,國破家亡...


    帝國需要希望!


    帝國需要一個人站出來,引領他們在腥風血雨中屹立!


    最終,經過審判議會股東會的利弊權衡,mr.chen和奈落兩大股東雙雙投下讚成票,帝國的提案請求得以通過!


    崩壞36年4月20日,北境天將軍冷鳶伏法,由長安中央予以審判,剝奪軍功,剝奪將銜,剝奪國籍,剝奪一切榮耀頭銜,驅逐出境,流放至極北之地。


    崩壞50年3月21日,赤血帝國首都遭到襲破,半數國土淪陷,僅剩江南之地,境內金戈鐵馬,生靈塗炭,是以召回舊日英雄,以求力挽狂瀾。


    闊別14年之後,承載冷鳶的運載飛船自極北起航,象征著赤血帝國最後的希望與尊嚴,uu看書ww.uuknsh 當它越過滿目瘡痍的國土,降臨於臨江上空時,每個人都看到了飛船灼目的尾焰,那是如同太陽一般的光輝。


    當冷鳶從運載飛船走出時,帝國士兵,所有將領,都不禁屏住了呼吸,那些曾經的鷹旗士兵更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鷹將老了。


    崩壞7年上任,崩壞36年被放逐,崩壞50年重新歸來,闊別了43年,曾經那個意氣風發,鋒芒畢露的鷹將已經不在,現在的她已是兩鬢枯灰,發絲有三分之一都染上了霜白,和天空飄落的雪花混雜在一起,遠遠望去甚至分不出哪些是白發,哪些是雪。


    不管對於敵人,還是自己人,每一個見過鷹將的人都不會忘記她的眼睛,暗紫色的眼瞳,每次眨動帶來的都是深邃與銳利,居高臨下的威嚴似乎生來便要號令天下,敵虜望之更是心驚膽寒。


    但此時,鷹將的眼睛已經不再盛氣淩人,那是一種歲月黃昏的遲暮,就像坐在搖椅上麵對夕陽的老者,見過人間浮華,閱盡世事滄桑,踏過巔峰,墜過低穀,世事已是袖間一縷輕風。


    怎能想到,這個遲暮之人竟在當年力挽狂瀾,西平逆匪,北伐將宗,而後東進擊潰聯邦,卻未能了卻君王天下事,亦未能贏得生前身後名,幾十載的兵戎猶如大夢一場,唯有可憐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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