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百戶李勇見陳羽根本不理自己,便不由得心裏有些害怕,於是他把那副百戶馮道打發走之後,便同那門房上攀談起來。


    這裏正聊得熱乎,就聽見巷子裏好像有動靜,然後就聽見一個士兵報告,“大人,有人過來了!”


    李勇聞言起身一看,巷子那邊過來一對人馬,看起來竟像是同門的兄弟,隻不過,他們那胸襟口上,有一個大大的東字,李勇便知道這是東城兵馬司的人馬了。是以,他剛忙迎上去,卻見帶頭的那人竟是周泰,李勇知道那周泰乃是米小侯爺的人,是以一直對他很是客氣巴結,當下便忙笑道:“周大人怎麽有空閑到我南城來了,而且看你帶這麽許多兄弟,莫不知到我南城抓人來了。”


    哪一行都有自己的規矩,做李勇他們這一行的,最忌諱伸手過界,是以,雖然李勇這話說的謙和,卻也是暗含責問。


    周泰見是李勇帶隊在此,便說道:“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你們許指揮許大人親自坐鎮呢,嗬嗬,昨日本官治下平康裏發生鬥毆案,有人竟然將小侯爺給打了,本官這便是來拿人的!”


    李勇聞言一驚,要說這長安城裏有什麽動靜時,得到消息最快的,除了長安萬年兩縣的巡檢司,就屬他們五城兵馬司了,那平康裏的事兒他怎會不知道,便剛忙問道:“難不成,打了小侯爺的那人竟是住在這條巷子裏不成?”


    周泰聞言一笑,道:“豈止是住在這條巷子裏,那人就是你李百戶正在幫他守門的人。”


    李勇聞言大驚,正想說話,便見有個人下了馬越過周泰走上來說:“跟他們廢什麽話,爾等識相的,給本侯滾開,老周,去拿人!”


    “是,侯爺!”周泰答應一聲便對李勇說道:“怎麽樣,李百戶,閃開吧,這件案子發生在我東城,便屬我東城兵馬司該管,所以,本官要去拿人了。”


    李勇聞言心裏驚疑不已,怪道要把自己調來保護呢,原來那羽林衛副百戶竟是得罪了米侯爺,要說放在平日裏,幾個侯爵都比不得一個羽林衛副百戶,但是這米陽米侯爺不同啊,更何況,他好像也兼著羽林衛副百戶。


    要說這李勇能一路混到兵馬司帶兵百戶,可算是個官場上的老油條了,這人自稱侯爺,周泰素來是米小侯爺的人,對這位侯爺又如此謙卑,顯然這年輕人就是米小侯爺了。當下他忙笑著給那小侯爺施禮,同時心裏飛快地轉著各種念頭,這小侯爺來拿人,可是陳大人傳令命我護人,我該如何是好?


    思來想去,這李勇還是一咬牙,縣官不如現管,你米貴妃米侯爺再厲害,總也比不上執掌內閣的陳首輔吧,因此他一挺腰說道:“回稟侯爺,下官奉了當朝首輔陳大人之命,在此保護羽林衛副百戶陳羽陳大人,沒有他的命令,小的實在是不能讓你們拿人。”


    周泰聞言一皺眉,他沒有想到這李勇竟然是陳登親自調來的,這下子卻有些不好辦了,這時米陽哪裏顧得這許多,便飛起一腳把那李勇踹翻在地上,“嗬!你他娘的,找死呢你!老子今兒還抓定了!”


    說完他往後一轉身,喊道:“你們,給我衝進去抓人,誰先抓到那個陳羽,爺賞你們一千兩銀子!”


    李勇不敢惹米陽,挨了打也不敢還手,但是他心裏明白,現在要麽得罪這個要麽得罪那個,而現在即便讓開路,這米陽小侯爺也肯定不會記自己的好兒,最多覺得自己怕他就是了,而若是豁出去得罪他,保護住這宅子裏的這位,則會被認為是在向他靠攏,真正的幫他辦事兒了。這裏麵的輕重上下,李勇眨眼間就掂量清楚了。又何況,陳登是當朝首輔,而米陽隻是個有勢無權的空架子侯爺而已。當下他一揮手道:“兄弟們結陣,不許放一個人過去!”


    要說米陽昨天被打,真的是氣瘋了。最近這些天來,他隻覺得春風得意,走到哪裏誰不怕他三分?偏偏在這個他最得意的時候,卻被人一下子照著後腦勺來了一棍子,他受不了,他覺得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陳羽弄死了,才能稍稍解掉心裏的怒氣。


    見到李勇這麽一個小小的百戶居然敢跟自己對著幹,他的怒氣更盛,周泰拉住他說道:“侯爺,這事兒那陳登已然插手,咱們還是慎重些吧。依小的,不如……”


    “不如你奶奶個頭!來人,給我打,給我往死裏打,把這幫兔崽子打散了,進去給爺拿人去!”


    周泰帶來的這些人,聽見那一千裏銀子的賞銀固然個個心動,但是周泰約束手下甚嚴,因此沒有他的命令,這幾十個人竟沒有一個人敢動。


    米陽一看自己的話說完了卻沒有一個人動,隻有自己帶來的十幾個下人挽袖子握拳頭的,卻又見身後的官兵不敢動,因此也愣在那裏,便不由得更加生氣,他怒目瞪著周泰道:“你他娘的耳朵聾了?沒聽見爺我的話嗎?”


    周泰與這米陽在一起廝混了少說十年了,豈會不知道他的脾氣。他便是那順毛驢,心情順了時,對自己人怎樣都好,也聽得下去別人說話,可若是心情不好時,你便是說的再有理,他也隻會當作你不聽他話,事後要記仇。但是他能有今日不全是靠得米陽嘛,而且以後還是得靠他,要不然,在這大官兒多如牛毛的長安城裏,自己算個屁。因此,當此之時周泰雖然知道不該動手來硬的,卻還是衝著自己手下一揮手,“聽侯爺的,給我上!”


    當下長安城裏出現了一幕奇觀,在一個南城的一條小巷子裏,東城兵馬司和南城兵馬司的兩對官兵,對著打了起來。知道對手是自己的兄弟,卻又不得不打,但是總算大家都心裏有數,沒有人動兵器,否則的話,這事兒便真的鬧大了。


    要說長安城內五城兵馬司互相較勁兒是有的,比如那南城抓了小偷,便警告他以後不許在南城作案,否則必重懲雲雲,卻又言語間透露出一點意思,你若是去東城就沒事了。


    因此,東南城兩兵馬司的官兵們,心裏都有點看對方不順眼,動兵器不敢,拳腳卻是可以狠狠地揍的,因此雙方你來我往,不一會兒衝鋒在前的人便一個個鼻青臉腫的敗退下來了,於是後麵的人接著上,雙方都是混這一行的,打架是常事兒,又都各自有人撐腰,因此誰也不怕誰,這便是一通好打。


    這一場長安城內有史以來最大的官兵鬥毆事件鬧到最後,兩邊都傷痕累累,那小侯爺米陽與周泰看得暗自焦急,李勇則心中探討,心想早知有這事兒,剛才就不該把馮道趕走,這件事該交給他處理才是。而陳羽並著一幹站在門前的陳家下人,則看得目瞪口呆。


    那米陽遠遠的瞥見了陳羽,便幾次命人往那裏衝,卻怎麽也衝不過去,一時間人對人,拳對拳,真是好不熱鬧。


    卻說昨天米陽被打了之後,便已經遣人往內閣何進遠處及自己姐姐那裏報信兒。


    這件事太小,隻不過是一次勾欄院裏的鬥毆,是以何進遠實在是不便插手,便命下人把那長安府推官喚來,著他帶人拘捕打人者,給小侯爺出口氣。但是這長安府推官董長河回去叫人的時候,卻被長安知府鄒平給攔下了,兩人一個曾是何進遠的家奴,一個現在是陳家二爺的門人,但是鄒平勝在官大一級壓死人,便把那董長河給壓下了。


    而米貴妃聽到人報信兒,心裏急得了不得,她就隻有這麽一個弟弟,現在父母都沒了,他便是這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何況米貴妃從小疼他疼得跟什麽似的,他挨了打,米貴妃當然心疼。於是她便急忙的派親信的太監出去找那羽林衛查出是誰幹的,然後抓人,誰知羽林衛查來查去,卻發現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是羽林衛內部的副百戶,還有一個是最近好像開始邀得天寵的孫築孫百戶,而且那陳羽還是被首輔大人陳登保護起來的,是以便沒敢輕舉妄動。


    皇上夜裏也不知道在哪個宮裏住的,最近一段時間到自己這裏來的時候竟然比往常少了一半兒還多,是以這米貴妃想告狀都沒找到人。好不容易這米貴妃等了一夜,見羽林衛沒有抓人,便趁皇上剛下朝的功夫,拉住皇上衣襟哭訴起來,請皇上主持公道。


    皇上怎麽知道是誰打了米陽,這些日子他還在為北疆的戰事煩心呢,因此便心裏不爽,說道這麽點小事也來煩我。不過他素來疼愛米貴妃,便還是親命殿前侍衛們去把那打人者抓了來交給到長安府,問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再說。然後,他便回去換了衣服,一頂小轎出了皇宮,奔攏翠觀而去。


    卻說侍衛們都是羽林衛的人,命人查時,早有人報上來這件事的始末,於是便有人帶了聖命到陳羽家裏來捉拿他。隻是,走到巷子口時,卻看到一個巷子裏擠得慢慢的都是人,而且全是官兵,還全是鼻青臉腫的官兵,便不由得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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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點起床開始寫,這是補昨天的,現在俺吃飯去了,回來接著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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