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聽罷,輕蔑地一笑,說:“人行陽德,人必報之。人行陰德,鬼神報之。人行陽惡,人必還之。人行陰惡,鬼神害之。請問,你們執著於元玄子這一個師父,是屬陰屬陽,屬德屬惡?”


    三個便裝打扮的道士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老者說:“所謂醫者非但要有父母之心,菩薩之悲,還要有寬宏之胸襟。


    天布五行以植萬類,人稟五常以為五髒,經絡腑輸,陰陽會通,玄冥幽微,變化難極,非天下之至醫,不能匯通。


    而觀今日之醫者,不思求經旨,以演其所知,各承家伎,各守門派,始終因循,自以為是,不願廣采眾長,窺見自得。若有能者,不願認師,更為甚者,還加嫉恨。心量窄小,目光短淺,賊人性命,不以為恥!”


    這不是在明著罵人嗎?


    燕玄龍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倒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師父的聲譽。


    他說:“我師父元玄子可謂神醫,精通明堂流注、十二經脈、三部九侯、五髒六腑、表裏孔穴、周易六壬、莊老陰陽、五行休文、七耀天文、經史諸子,等等等等,無所不在,無所不曉,我們根本不需要另外再找師父!”


    老者仰天大笑,說:“世有愚人,讀經三年,以為天下無病可治,無病不治,無所不能。及至治病三年,方知天下無方可用,無技可使。故學醫道者,不得以師為已,以已為師,道聽途說,不自量力,畫地為牢!坐井觀天!自鳴得意!”


    好家夥!這老頭還真是成語大全啊!


    罵人都是一套一套的!


    三人都被罵得狗血淋頭,垂頭喪氣,他們坐在石頭上,生著悶氣,天底下還有強迫他們當徒弟的嗎?


    如果不同意就披頭蓋腦的臭罵一通!


    燕玄虎還是不服氣,說:“前輩,我說一句不好聽的話,您既然這麽能行,為什麽就治不了自己的病呢?還要求我們給你治病?既然要求我們給你治病,為什麽還要給我們當師父?這個邏輯是不是太擰巴了點?我們的腦子怎麽也轉不過來這個圈子!”


    老者說:“你們的邏輯思維就是錯誤的!所以,導致你們的一切全部都是荒謬的和無用的!”


    “什麽?!”


    三個年青的道人幾乎是在跳起來。


    老者說:“如果你們的師父元玄子認為他完全可以包圓你們的一生一世,乃至千秋萬代,他為什麽還要讓你們單獨的在社會上去化緣?難道說化緣就等於要飯或是要錢嗎?如果這麽說,叫花子和乞丐也可以成仙成佛了吧?化緣這兩個字,你們根本就沒有理解,什麽是化?什麽是緣?甚至可以說,你們給人看病,都不分男女之別!”


    “你!”


    三人氣得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


    我們有這麽無知和幼稚嗎?


    老者見他們三個不服氣,便問:“你們說男人的病難治還是女人的病難治?”


    三人一齊回答:“都難治!”


    老者哈哈大笑,說:“沒有區別嗎?”


    三人異口同聲地說:“男女平等。”


    老者直搖其頭,說:“男子者,眾陽所歸,常居於燥,陽氣遊動,強力施泄,便成勞損。


    婦人者,眾陰所集,常與濕居。十四以上,陰氣浮溢,百想經心,內傷五髒,外損姿顏,月水去留,前後交互,氣脈損竭。


    又加之女人嗜欲多於男子,感病更多,慈戀愛憎、嫉妒憂慮、染著堅固,情不自禁,病根牢固,比之男子十倍難治!”


    老者說完,還專門看了一眼燕玄飛,弄得她臉上紅紅的,趕緊低下頭去。


    燕玄虎似乎頗為幸災樂禍,搖頭晃腦,渾身亂顫。


    燕玄龍則搖搖頭,未置可否。


    老者繼續說:“天有寒暑,人有虛實。地有九州,人有九竅。天有刑德,人有愛憎。天有陰陽,人有男女。月有大小,人有長短。因此,服食五穀,不能將節,冷熱鹹苦相互抵觸,共為攻擊,變成疾病。


    凡醫診候,固是不易。又問而知之,分別病情,名為巧醫。


    古之上醫相色,色脈與形不得相失,黑勝赤者死,赤勝青者生。


    中醫聽聲,聲合五音,火聞水聲,煩悶於驚。木聞金聲,恐畏相刑。土者脾髒,生育萬物,善者不見,死則歸之。太過則四肢不舉,不及則九竅不通。


    下醫診脈,知病流轉,相害相生。”


    燕玄龍本來看其年紀大,不願打擊他,但此人似乎倚老賣老,叨叨個沒完沒了,其實這些內容誰不清楚呢?


    燕玄龍咳嗽了一聲,對老者說:“前輩,您的學問很厲害,我們也承認,不過呢,要是讓我們給您學徒弟還是不行,要是讓我們給您治病,u看書w..或者還有可能。


    但條件是,你必須從現在起就帶我們看你的院落,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在那裏住下,順便開個醫館,化點緣,您看行不行?如果不行,我們就走人。”


    老者說:“你們如此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敢情我剛才都是白講啊,這麽說來,我們的緣份已盡,你們愛幹什麽就幹什麽,老朽恕不奉陪!”


    說完,還沒等三人緩過神來,老者就平地沒有了蹤影。


    難道是神仙嗎?


    怎麽連個逃跑的線路都沒有呢?


    “大師兄,咱們是不是傻啊?他願意白白地送給咱們院落住,還願意白白地教咱們傳統醫學,咱們為啥就是不學,給他做徒弟又有什麽不行呢?隻是口頭稱呼一下而已,又不用登記造冊,你怕什麽怕!”


    燕玄虎一個勁地報怨著,現在可好,身無分文,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對呀,大師兄,咱們是不是腦筋有點兒死了,就算師父知道了,相信他也不會怪罪下來,必竟,那個老頭也不是另立山門,隻不過是民間的一介高人而已,對我們的門派根本不產生任何的威脅啊。”


    燕玄飛也在一邊附合著,臉上掛著不滿意的表情。


    “平心而論,我也是有些後悔的!”


    燕玄龍自言自語著,他說:“必竟,他說的頭頭是道,更為重要的是,他走的時候,連一點痕跡都不露,說明什麽?說明他就是神仙啊!


    唉,這件事情上,我錯了!但此人究竟是誰?


    他為什麽要幫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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