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終於無奈地同意把吳瑩瑩帶回道觀,誰知,吳瑩瑩卻說:“對不起,我想這回警察已經走了,我還是回度假村一趟,很快的,然後我去樓觀台找你們的。”


    說著,也不等他們反應,轉頭就走,身上披著的道袍一振一抖,再看底下,赤著腿腳,仿佛是江湖女俠一般,她這個形象也確實無法進得道觀。


    ……


    無奈,三人返身回到樓觀台道觀休憩逗留了半個月,這期間,關於元玄子如何唆使他的師弟開靈修班賺大錢的謠言越傳越離譜,還說煤老板本來馬上就要宰了那個開辦撈錢的公孫。


    偏偏這時刻,元玄子露頭了,他使出太乙門的絕技——一指神功,把到了公孫胸口的刀愣是打掉。


    這裏麵如果沒有他元玄子的好處,他怎麽可能挺身而出,而且出得這麽巧這麽寸?


    說不定,元玄子沒了太乙觀,天天都在度假村呆著也保不齊。現在這老道,哪個不是奔錢去的。


    等等雲雲,真真假假,添油加醋,到最後又加上了元玄子徒弟的風流韻事,披頭道士手拉煤老板的寂寞難耐的媳婦已經私奔,煤老板正派人四處抓拿。


    林林總總,有情有色,在街頭巷尾是口口相傳,成為老百姓茶餘飯後、消閑解悶的談資。


    最後燕玄虎實在忍不住偷著跑了一趟溫泉度假山莊,不打聽則已,一打聽給氣得一跟頭。


    原來,吳瑩瑩當晚回到度假村取回自己的衣物,連夜趕到派出所給她老公交了保證金,然後人家夫妻雙雙把家還,目前聽說是為了壓驚和換心情辦了出國旅遊。


    燕玄虎把這等情況向其他二人說明,盯著臉色發青的燕玄龍開口,燕玄龍一言不發,向樓觀台道觀辦理了辭別手續,推起自行車便向南狂騎。


    這一路之上,再沒有道觀,三人又沒有盤纏,身無分文,連餓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上,燕玄龍把自行車推到拐角處停下,從駝包裏取出一隻糖瓷碗和一雙筷子,頭也不回地到街邊小食店走去。


    “被人家甩了拿我們撒氣,這一路上拉著大驢臉,這會兒竟然去吃獨食!”


    燕玄飛氣憤地對大師兄燕玄龍說:“哼,叫我們給他看車子!”


    “他是去化緣的!”大師兄燕玄龍邊說邊從包裏往外掏碗。


    “不會吧?”燕玄飛苦擰著臉,眼睛緊盯著燕玄虎的背影。


    燕玄虎先是到一家涼皮店門口,伸出碗去,老板不耐煩地揮手,攆蒼蠅似地攆他趕緊走人。


    又去第二家,第三家,後來就看不太清楚了。


    “和尚才化緣的呀,我們道士化的哪門子緣!”


    燕玄飛有些氣惱。


    “你們錯了!化緣不是乞討,是化去內心的貢高我慢,也是化出世人的善心福根。


    佛家以乞食為教化和募化,自度、度人,難道我們玄門就不該用化緣來修無我無執之道嗎?”


    燕玄龍說。


    約摸十五分鍾後,燕玄虎雙手捧著碗回來了,裏麵有半碗被嚼得七長八短的剩涼皮,一個半拉破皮素菜包子,還有一小截沾滿泥土灰塵的烤紅薯。


    燕玄虎臉上毫無表情,把髒不溜湫的烤紅薯連皮帶泥塞進嘴裏,接著又狼吞虎咽地把包子和涼皮呼嚕呼嚕吃個精光。


    然後伸長舌頭沿著碗內壁,一圈一圈地認認真真地舔,直到鋥光瓦亮,他才心滿意足地收回駝包裏。


    “二師兄,這麽吃是不是不幹淨?會不會生病?”燕玄飛小心翼翼地問。


    “隻要心裏幹淨就不會生病。”


    燕玄虎擰開水壺抿了一小口水。


    燕玄龍拿起自己的碗,二話不說,走向大街,向食客化緣。燕玄飛也坐不住了,相繼去乞食。


    待三人吃畢收碗,燕玄龍他們又跨上自行車,向老縣城騎去。


    從周至縣城到老縣城,一百零二公裏。


    其間沿一零八國道向南行至黑河森林公園約六十公裏,再沿黑河向西南方向蜿蜒前行約二十三公裏至厚畛子鎮,再行十七公裏簡易公路翻上秦嶺大梁,梁上設有檢查點,秦嶺梁是中國南北的分水嶺,北邊屬黃河流域,南邊屬長江水係。為了安全,進入此處都需登記。


    在山梁的懸崖邊上立有秦嶺梁界碑,朱紅的字體雕刻在漢白玉的碑身之上,上刻“陝西省周至老縣城保護區秦嶺界”。


    老縣城,位於秦嶺山腹地秦嶺梁之南,風景秀麗,古樸靜幽,四山環繞,一水側流,圍石成城,搭屋成景,素有北方之香格裏拉之稱。眼前的木柵欄、老房子、還有純樸的老鄉,好像穿過了時空隧道回到了晚清的小鎮。


    燕玄虎突然激動起來,他大聲說:“這就是曆史上著名上儻駱道。


    當年那個險峻呀,峰攢望天小,亭午見日初。夜宿月近人,朝行雲滿車。我們馬上就要到老縣城了,uu看書 .uukanhu.cm 這裏的故事和《讓子彈飛會》如出一轍。”


    “就在這兒安營紮寨吧。”


    燕玄龍說著,跳下自行車,開始尋找露宿場地。


    “怎麽和《讓子彈飛》一樣,具體說說?”


    燕玄飛好奇地問。


    這下,好賣弄學問的燕玄虎可來了精神,他說:


    “民國十四年,土匪進犯老縣城,將兩任縣太爺殺害於財神嶺的山林中。後繼縣長不敢到老縣城上任,背著大印四處遊蕩,跑到了人口稠密的袁家莊關帝廟辦公。後來索性將縣衙也搬了過去。李代桃僵,將袁家莊硬叫了佛坪,就是現在的陝西省佛坪縣。中國的老百姓對於父母官多有趨向性,縣官走了,他們自然要攜家帶口地跟著,於是,這座完整的城池就荒廢在深山之中了。”


    “出家不能打誑語啊,真的假的?”


    燕玄飛有些將信將疑。


    “老縣城建於清道光五年,四麵環山一片綠油油的平壩上。據說,鼎盛時期老縣城裏有一萬多人,而現在隻有20幾戶人家了。


    據光緒八年縣誌載,這裏的山民質樸勁勇,習險耐惡,民風刁悍,好訟輕生。


    山民行走,多持兵器,獵戶常有鏢客拳勇之技,一可當十,。


    山中村落絕少,僅就所墾之地架棚築屋,零散居守。


    其民五方雜屬,無族性之聯屬,呼朋引類,動稱拜兄。姻婭之外,別有幹親。往來住宿,內外無分,故奸拐之事屢見不鮮。”


    燕玄虎有過目不忘之功,出口成誦之術,他不顯擺就感覺像是錦衣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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