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主,飄然亭一家人不在多年,水渠邊相約三事又先去楊方圓,孟婆郡確實有賴幽嫣穀墨家啊!”


    吳明嫣切言畢,遊離的目光忍不住環視了數次慕容太白六人。


    隻是,慕容太白、賀蘭佳琦、虞丘淩薇都為燕國人,劉氏三兄妹為劉氏皇親,以後的孟婆郡,興許隻會落在陳旭嫦與陳小英肩上。


    陳旭嫦仰頭長舒了一口氣息,很想從胸腹之中的千萬裏之處,把三十多年前,三人在水渠邊上初見時的那一口氣息也一同呼出來。


    歲月不饒人,這就是一把看不見又躲避不了的奪命追魂刀!


    “如今楊方圓已去,那麽驚豔的楊家刀法,後繼無人咯!”


    “嗨,穀主。依我看來,說不定某一個時候,他們楊家人中,又有人悟出祖傳刀法為國盡忠呢?楊家刀法刀譜猶在,勿需擔憂!”


    “吳大人,言之有理。嗨,楊方圓也算對得起當初的約定,過往之事,就過去了,願他一路走好!”


    “穀主能釋懷,我亦心寬。穀主就安心在此授業。楊方圓喪事,我會替穀主周全萬一的,告辭!”


    “吳大人,有勞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應該的!但願這一眾小俠早日成為大俠!”


    “……”


    吳明言畢,一閃身影奔出籬笆牆外,之後斜身上馬,左右兩盞白燈籠相護,策馬奔出幽嫣穀外。


    楊方圓本為一郡太守,先前一裏一外多年,要這不是幽嫣穀墨家之事,吳明也不會這麽不知輕重。


    陳旭嫦目送吳明三人遠去,而後轉身急切又道:“以後,每天雞鳴之始,就得起來苦練紮馬步!”


    “馬步功力在腰,馬步不穩,越女劍出劍即如風中蘆葦,頭重腳輕正如浪得虛名而又虛有其表!”


    “為師,就先示範一次!”


    說時遲那時快,陳旭嫦左臂抱著陳小英,右臂張弛之間,雙腿向左右極速一滑,齊肩而夠半曲,正身而立如青鬆,魚眼目視前方。


    旋即,轉身道:“來,來,來,都練起來,先紮一個時辰馬步!”


    慕容太白六人緊握越女劍,雙腿順勢左右極其一滑,齊肩而後半曲,正直腰板如鬆,悟性不錯!


    不過,陳旭嫦感覺還缺一點什麽,沉思之間又道:“雙臂齊肩向前而平出,越女劍放於手腕處。誰的越女劍先落地,誰受戒尺!第一天落地一次,戒尺打一回;第二天落地一次,戒尺打兩回;第三天落地一次,戒尺打四回;以此類推!”


    慕容太白六人受令而行,各自越女劍一收一旋之間,緊接著放於手腕處。左邊男弟子一排、右邊女弟子一排,各自魚眼互相盯著。


    劉一躍順勢瞥了一眼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冷冷道:“二師姐、三師姐,你們兩個小怪物,要是越女劍先落地了,那可真是小怪物咯!”


    賀蘭佳琦斜視道:“六師妹,你這一個家夥,還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誰要是越女劍先落地,誰是千年烏龜、萬年王八!哼哼,……”


    虞丘淩薇順勢與賀蘭佳琦做了一個鬼臉,而後附和道:“二師姐,咱們甭理這一個多事的家夥!咱們早晚要把她給比下去,要不然,就不配‘師姐’這兩個字眼!”


    劉一躍白了一眼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竊笑道:“不配也無妨!叫我一聲‘師姐’得了,哈哈,……”


    劉一躍得意一笑,雙臂突然一抖,越女劍失勢“哐當”落地!


    劉一躍樂極生悲,後背驟起一陣拔涼,這一頓戒尺逃不掉了!


    緊接著,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竊喜之際,雙臂上下一動,又失去了平衡,加之紮著馬步,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越女劍“哐當”落地。


    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後背也驟起一陣拔涼,看來戒尺無處可逃!


    陳旭嫦輕揚戒尺,忍不住輕笑道:“好,好,好極了!為師這一把戒尺,正好開張見客!想不到,一開張就是三個客人,好,很好!”


    “賀蘭佳琦、虞丘淩薇、劉一躍,把手都與為師通通伸出來,這一次是左手!有下一次,就右手!再有下一次,那就是左手,……”


    賀蘭佳琦、虞丘淩薇率先伸出了左手,劉一躍不舍的伸出左手。


    啪!啪!啪!


    陳旭嫦自然沒有手軟,都說嚴師出高徒,那麽開始的第一天,戒尺打重一些,以後才好長記性!


    隻要長了記性,以後還少受一些戒尺,要說從長遠說來,這就是江湖中常說的:長痛不如短痛!


    陳旭嫦見三人都是眉頭緊鎖的樣子,厲聲大喝道:“練功的時候,切莫走神。走神,挨戒尺了吧?”


    “以後,在練劍氣的時候,走神必然不能心神合一;要是不能心神合一,必然出不了劍氣!”


    “心靜而淨,人劍合一更能使‘移形換影’。寧靜致遠!可明白?”


    “……”


    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聞言各自微微點頭,沒有反駁一字半句。


    劉一躍已經生出了三分戾氣,雙頰驟起的陰霾就如大鍋底。


    本想著要反駁陳旭嫦之際,又聽見劍氣與“移形換影”,一時又不得不強咽下了這一口惡氣。


    待學好了幽嫣穀墨家功夫,再揚眉吐氣不遲。都說:大丈夫能屈能伸,女子又為何不該能屈能伸?


    都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坤為女,能屈能伸才能厚德載物!


    劉一躍隻得放回越女劍,再一次畢恭畢敬的紮起馬步來。


    就在這一個時候,陳小英驚醒了,陳旭嫦又不得不去後堂取了一盞米湯糊糊加蜂蜜做奶水。


    陳旭嫦一邊喂食,一邊盯緊院子中的六人,要是誰的越女劍再落地,戒尺一個也不饒恕,一碗水端平,這樣才更公平,不多生怨念!


    就這樣過了好些天之後,六人的馬步也沒得話說。就是紮半天馬步,也穩如泰山、直如青鬆。


    陳旭嫦自是暗喜,不過,要讓功夫進步神速,還得加大難度。


    “今天,在紮馬步的同時,咱們還得練習拔劍。都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要是拔劍慢人一步,再好的功夫,都會不濟於事!”


    “挺胸、正視。左手緊握越女劍緩緩放於左腰間;右手拔出來,平肩一揮之後,再入鞘!再拔,再入!入鞘時,不許扭頭!眼下不求有多快,但誰扭頭、誰受戒尺!”


    六人隻得依陳旭嫦之言。


    “聽為師之令!拔!……”


    咻咻,咻咻,咻咻,……


    六道寒光順勢而出,緊接著平肩一揮,遠遠看去氣勢如虹!


    “好,好,好!很好!聽為師之令!入鞘!慢慢入,慢慢入,……”


    “第一次,不求多快!重在不許回頭!要是敵人在前,回頭一瞬之間必定會丟了腦袋。初次入鞘,可以食指指甲平住劍身,……”


    六人小心翼翼的入鞘,居然沒有一個人的手背被越女劍劃傷。


    陳旭嫦長舒了一口氣息,看來六人的資質確實不錯,當初也便沒有看走眼,孺子可教也!


    “聽為師之令!拔!……”


    “聽為師之令!入鞘!……”


    “聽為師之令!拔!……”


    “聽為師之令!入鞘!……”


    陳旭嫦緊接著越呼越快,突然之間,慕容太白驟起一聲驚叫,手背被越女劍劃出一道海棠花枝!


    慕容太白這一聲驚叫,劉一騰與劉一虎前後也是一聲:“啊”!


    陳旭嫦一時沒有理會慕容太白三人的傷勢,繼續厲聲大喝道:“聽為師之令!拔!……”


    “聽為師之令!入鞘!……”


    慕容太白三人再一次驟起一聲驚悚的“啊”,各自扭頭之間,手背已經劃下了一大塊肉皮,斑駁的血跡濕漉漉如冰溜又驟起一股鹹濕!


    陳旭嫦手持戒尺立在慕容太白三人麵前,極其鎮定又道:“都說:女孩子心靈手巧一些,男孩子五大三粗一些,果然不錯。這一次戒尺開張又是三個客人,好,好極了!”


    “都是一些皮外傷,都與為師記住了:堂堂男兒,流血不流淚。九死一生、無怨無悔!可明白?”


    “慕容太白、劉一騰、劉一虎聽為師之令!越女劍入地,右手掌心向上,uu看書ww.uukanhu 通通與為師平肩伸出!……”


    慕容太白三人隻得照做不誤。


    啪!啪!啪!


    陳旭嫦手下不留情,眼下不打重一些,一般人總會不長記性。


    “慕容太白、劉一騰、劉一虎,聽為師之令!提劍入鞘!……”


    慕容太白三人小心翼翼的把越女劍入鞘之後,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後背驟起一陣冰涼。


    陳旭嫦見勢,也該與弟子留一些自由,沉思道:“慕容太白,既然你是大師兄,眼下,你來號令!為師又要為小英子備飯食去了。”


    慕容太白長舒了一口氣息,已經被越女劍劃過了幾道口子,要是自己號令的話,大可慢一些。


    可當陳旭嫦轉身離開之後,慕容太白才號令三回合,劉一躍一臉怨氣道:“大師兄,羞不羞?如今,就是男子不如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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