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龍並沒有理會蒯忠良,也並未與陳靜張口再說道一字半句,青鋒大刀依然刀鋒不收,順勢而下。


    與此同時,高頭大白馬一陣“噅兒、噅兒”的驚悚,前蹄猛然抬高六尺之後轟然落地,蕩開了林中清晨裏的一綹又一綹水霧之氣。


    說時遲那時快,陳靜左手在馬鞍上如風一旋,淩空一閃身影極速而上,越女劍極速出鞘一式點劍劍氣借力使力,如清晨中飄飛的一朵白蓮花,旋即又一式接一式點劍劍氣而下,淩空走步之間,越女劍又一式截劍劍氣一擊,接著以“四兩撥千斤”之勢,撞開了青鋒大刀。


    當、嘭嘭!


    龐飛龍飄然落地,青鋒大刀右斜一旋,見勢又大吃一驚,一個人在此苦練青鋒大刀的刀法,又未得旗鼓相當之人,如此這般,又是蒯忠良領來的人,正好遇強而強。


    龐飛龍旋即微微一笑,刀光劍影而下,又未與陳靜互道姓名,徑直一閃皂影如風,青鋒大刀拖地一旋,接力使力又一式馬步極速向前一滑,雙腿似剪直擊陳靜下盤。


    陳靜白影極速一閃,越女劍一點一斜劍氣之間,旋即又一式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之後一式後空翻起地,越女劍一式平劍直取龐飛龍的青鋒大刀刀柄處。


    龐飛龍見陳靜奪過了一招,旋即青鋒大刀一收,入地又一旋,雙腿如風一旋,又是一式連環腿。


    陳靜見狀越女劍極速一旋,入地又一式點劍,之後一式撩劍蕩起一綹草塵如煙直射龐飛龍麵龐,緊接著又一式抱劍再斬青鋒大刀。


    龐飛龍皂衣一拂一揚之間,雙腿落地一旋正身,旋即如猛虎下山一躍,青鋒大刀一橫,又從中直劈越女劍一身飄逸的白影。


    陳靜越女劍又一式點劍劍氣淩空而起之際,越女劍劍鞘心神合一馭劍鞘而出,如強弩直撞青鋒大刀的刀鋒處,驟起一陣電光火石。


    當、嘭嘭嘭!


    正當越女劍劍鞘極速一閃飛影回手之際,龐飛龍青鋒大刀虎口處一陣撕裂之痛,一時全然自知。


    龐飛龍雖然覺得江湖功夫確實遇強而強,可眼下這一個使劍的高手劍下功夫不是一般的強,畢竟刀劍無眼,倘若再全力使青鋒大刀比下去,隻怕難免會有更多的誤傷。


    龐飛龍旋即青鋒大刀極速一旋一收之間,一連串後空翻閃去了十步之外,之後皂衣大氅一拂,青鋒大刀橫身一擲,投與了身後的一個皂衣差役。皂衣差役接過青鋒大刀之際,身子一斜,旋即候於一旁。


    龐飛龍畢恭畢敬抱拳與陳靜率先開口道:“縣衙差役頭領龐飛龍見過女俠,女俠好快的身形步法,好快的劍氣,在下佩服,佩服啊!”


    陳靜越女劍一收一旋之間,一閃寒光極速入鞘,緊接著又抱拳還禮道:“龐大人,實在見笑了。些許江湖功夫,不足掛齒。江湖中道,純依香兒女俠陳靜是也。在下聽蒯忠良之言,龐大人是難得的一位好官,如今初次相見卻唐突出劍,還望龐大人勿要驚怪,在下確實有緊要之事相求。慚愧,慚愧啊!”


    龐飛龍旋即又抱拳與蒯忠良一通輕笑道:“忠良兄,一大清早就來尋在下,也隻有你忠良兄了。”


    蒯忠良仰頭一陣無可奈何的輕笑,徑直又道:“飛龍兄,要不是這一位女俠,忠良早就命喪杜康之手了。莫說路上行人早,一路更有早行人啦!杜康那一個家夥,早早的就隻惦記著蒯家《戰國策》中的秘密了,哎,杜家人啊杜家人,……”


    龐飛龍麵色一驚,旋即大氅重重一襲地,徑直又道:“有朝一日,要是青鋒大刀遇見了杜康,必定一刀結果了他,杜家欺人太甚了!”


    蒯忠良一邊擺手急切又道:“飛龍兄,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的啊!如今隻許杜家人殺人,不許傷杜家人,更何況是殺了杜家人!”


    龐飛龍麵色驟起一陣尷尬,徑直又擺手一通輕笑道:“忠良兄,你看你,你看你,如今都變成了什麽樣子,堂堂一個讀書人,如何淪落到如此地步?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此三者俱全可謂之大丈夫,這可是聖人之言!”


    蒯忠良自覺有愧疚,但是平日裏也與縣衙裏的這一群皂衣差役交厚,陳靜又有活命之恩,徑直微微搖頭歎氣,不加隱瞞道:“嗨,看飛龍兄說的!聖人之言,聖人之言,聖人又不似忠良這般人在屋簷下,又怎知忠良的萬般苦衷呢?”


    龐飛龍皂衣一揚,徑直又安慰道:“罷了,罷了,罷了啊。這要高論書中的大道理,飛龍讀書不及你多,自是說不過你!但是要論拳腳上的功夫,忠良兄可不及飛龍於萬一啊!小侄忠義,以飛龍看來,確實也是忠良、忠義之輩。不如選一個好時辰,送到縣衙來,飛龍手把手教他功夫,免得將來似你一般懦弱受杜家人欺淩,意下如何?”


    蒯忠良自是欣喜萬分,徑直又抱拳道:“飛龍兄,忠良就替犬子忠義多謝你了。眼下,這一位純依香兒女俠有要事尋五柳先生,人已經帶來,餘下之事,就拜托你了!”


    龐飛龍緩緩的上下打量了一回陳靜,目光最後落在了那一柄越女劍上,不由得大吃一驚。


    蒯忠良見狀,自知該離去了,旋即抱拳又道:“諸位,忠良就不打攪,先行一步了。飛龍兄的這一番上好美意,忠良這就回去告訴忠義,這就回去告訴忠義啊,……”


    蒯忠良說話之間,已然獨自轉身往來時之路而去,有道是:來從去處來,去從來處去。


    陳靜目送蒯忠良遠去,瞅見皂衣差役這一番穿戴極其好奇,徑直脫口而出又道:“龐大人,諸位大人的這一身穿戴,是怕濕了早上的露水、染了昨夜的塵埃嗎?”


    這一群皂衣差役聞聲皆是一場酸楚至極又搖頭的輕笑,眉目之間又盡是英雄豪傑的得意之氣。


    龐飛龍一時止住了笑聲,徑直又正氣解釋道:“純依香兒女俠,實不相瞞,這事它也不賴我等啊!雖然這一身皂衣都是官服,可是著官服的人,並非一心都為官府啊!”


    “純依香兒女俠,你有所不知,南山郡太守府的差役全是杜家人,五鬥米道也全是杜家一姓之人,杜家人隻為杜家一姓之官府,又何來南山郡萬民之官府?”


    “故此,南山郡中但凡皂衣反穿反戴的差役,皆不是杜家人。杜家人也樂得個一目了然,同為差役之職,官服正反,正好群分!”


    “……”


    龐飛龍娓娓道來之際,目中夾雜了不少怒火,想來同為一職,卻要分一個彼此,用尋常人家的話說來,那是一家人說兩家話。首發


    陳靜一時釋然,心有餘悸,徑直抱拳又道:“龐大人所言,在下聽來實在心寒。果然,也如蒯忠良之言,好官都是寸步難行啊!”


    龐飛龍仰頭之間,深舒了一口氣息,徑直又長歎道:“行路難,即使難於上九天,那也得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倘若知難而退,南山郡非杜姓人家就看不見天日了!”


    陳靜一時無言以對。


    龐飛龍沉思之間,旋即又輕撫了一回美髯,追問道:“純依香兒女俠,方才忠良兄說你尋五柳先生,你尋縣令大人有何緊要事啊?”


    陳靜極其警覺的目視一回餘等皂衣差役,並未說道一字半句。


    龐飛龍右手一揚,旋即一通大笑,緊接著又道:“純依香兒女俠,你隻管說來,這一些兄弟都是錚錚鐵骨的漢子,uu看書 .ukashucm 要是狡詐二心之徒,在下又如何能領著他們呢!”


    陳靜一時如釋重負,徑直抱拳又道:“龐大人所言甚是。在下受諸葛長風指點,說要尋道家嫡傳上清派弟子葛洪,得先尋五柳先生,這不,在下隻得一步一步尋來,……”


    龐飛龍目中有光,徑直又盯住陳靜手中的越女劍,思索之間一時明了,之後又道:“純依香兒女俠,無需多言,請隨我來!”


    龐飛龍旋即皂衣大氅一揚,數十個皂衣差役緊接著就分為兩隊,人多的一隊回了縣衙,人少的一隊往陶淵明所在的五柳山莊行去。


    龐飛龍與三個皂衣差役在前領路,陳靜斜身上馬在後緩行。


    小道林中的如煙辰霧還是濕漉漉的,走馬激起的一綹又一綹清涼之風入鼻,越見提神又精神煥發。


    約摸走了小半炷香的時辰,前方林中出現了一色草廬,幾間幾進的茅草屋子前,左右青藤繞綠樹、小花伴茂草、清溪斷石流,在茅草屋前有一圍籬笆外院,牌匾上書:五柳山莊。籬笆外院門口有一棵古老的柳樹,柳枝在風中飄搖相迎。


    “陶大人,陶大人,在嗎?”ァ新ヤ~8~1~中文網.x~8~1zщ


    龐飛龍高聲大呼一通,從草廬裏奔出了一個白衣飄飄的青秀小書童,畢恭畢敬道:“龐大人,陶大人方才已經回府了。來晚了一步,真的來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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