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家丁自是一臉無辜,畢竟事非所願,一時又無話可說。


    吳長誌大刀極速一揚,吳家家丁一閃身影消失在這一片鬆林內。


    吳長誌又瞅了一眼張智與張寡婦那一副其樂融融的勁頭,徑直長歎一口氣道:“再讓你們高興一時半會。樂極總歸會生悲,之後就由不得老夫手中的這一把大刀了!”


    吳長誌雖然一時不能理解吳明這一次居然會推三阻四,要是在先前的日子裏,早就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了。但是身邊有陳靜,從骨子裏對張智那是底氣十足。


    雖然吳明也是一把快刀好手,但是與口口聲聲說要滅掉五鬥米道的陳靜比起來,相差實在太遠,好比是小石頭與高山大石之別,小石頭不來,高山大石可一劍封喉。


    吳長誌與陳靜各自下馬在鬆林內尋了一方草地盤膝坐下,吳長誌翻來覆去的鼓搗著那一把大刀,自言自語道:“大刀呀大刀,老夫放養你太久了,不知還能飲血否?”


    吳長誌言畢,大刀一直一收,一旋一轉之間,比劃著一個又一個嫻熟的招式,雖然並未使出五成的力道,但是也能一刀傷筋挫骨。


    陳靜一時鎮定至極,越女劍身旁一斜,隻等張智從屋前離開。


    吳家家丁腰刀倒提,伏在半人高的草叢中怒目圓睜盯緊張智,隻要張智路過鬆林裏的這一條必經之路,必定插翅也難逃。


    眼下,這一出計謀就好比是守株而待兔,張智這一回死定了。


    張智一邊緩緩咽下一口五石散兌酒,一邊罵罵咧咧道:“那該死的楊方圓,從來沒喝過五石散兌酒,還能賣五石散兌酒的味道,孟婆郡中的這一些刁民,奇葩至極啊!”


    張寡婦白了一眼張智,已經“吧嗒、吧嗒”的啃完了半邊雞腿,旋即緩緩又道:“奇葩至極?難道你這一個臭道士就不奇葩至極咯?這叫:燈下黑!隻許五鬥米道胡作非為?就不許別人使一點狡詐之謀?”首發 https:// https://


    張智長劍上的雞胸脯一揚,又瞥了一眼張寡婦,之後緩緩道:“你看你,你看你呀,眼前有對你這麽好的一個臭道士,你居然還胳膊肘往外拐?要是其他五鬥米道道士聽見了,必定會凶你一次,……”


    張寡婦一時停住了啃食,一邊又憤憤不平的大罵道:“老娘說了就說了,那你來凶老娘呀,那你趕緊來凶老娘呀,老娘還不怕被你凶!都已經被你凶了這麽多年,也沒一個名分,還是把老娘凶死算了。無非一屍兩命,一屍兩命,……”


    張智一時扭過臉,仰頭一口五石散兌酒,一邊悠悠又道:“得,算貧道一時墮落好似誤入了一個無底洞,這一輩子都洗刷不清了,……”


    張寡婦一臉抽搐,半掩著陰沉的雙頰,旋即雨帶梨花道:“你這天煞的臭道士,如今,如今還這樣說老娘,老娘一頭撞死在這一口鼎上算了,一屍兩命,一屍兩命,……”


    張智旋即一臉尷尬,與女人講理,哪怕她就是一個寡婦,依然講不通一字半句,之後又不得不往邊上靠了一靠,不再理會張寡婦。


    張智輕嗅了一回雞胸脯,又滿飲了一口五石散兌酒,緊接著“咕嚕”下肚之後,徑直打著酒嗝,嘀咕道:“嗨,喝了五石散兌酒,飲罷方抬頭;喝了五石散兌酒,醉後萬般有;喝了五石散兌酒,夢送黃金樓;好酒,真的是好酒呐,……”


    “有理,有理,萬般有理。這酒一下肚啊,倍感氣宇軒昂;這酒一下肚啊,頓覺眼前輝煌;這酒一下肚啊,滿眼都是黃金流光;……”


    “酒,好酒。五石散兌酒,千古未有的好酒。貧道要當爹了,貧道要當爹了,哈哈,哈哈,……”


    “……”


    張寡婦一陣抽泣見張智沒有理會,一時收住了淚痕,旋即輕拭淚眼之後,又“吧嗒、吧嗒”的啃食著剩下的那半邊雞腿,一邊憤憤不平的盯緊了張智,一口雞肉緩緩咀嚼下肚,又一聲幽怨的“哼”,……


    張智隻當是熟視無睹,早就明白張寡婦的秉性,要是越與她說道一字半句,越是得勢。不如,一邊涼快著,也便少了不止的掰扯。


    張智旋即隻顧一口雞胸脯,又一小口五石散兌酒。待長劍上這一塊雞胸脯肉下肚之後,隻剩下一截軟骨之際,胸腹中五石散兌酒的味道已然從咽喉中彌漫了出來。


    嗝!


    張智,居然就這樣吃飽了。


    張智一時抖擻著青色道袍,旋即長劍反手入地一撐,搖搖晃晃的立起身來,娓娓又說道:“飽了,飽了,吃飽了雞,又陪足了還未謀麵的孩兒,貧道這也該離去了。現如今,孟婆郡來的那一個使越女劍的女人,可是五鬥米道的大敵!……”


    張寡婦一閃淚中有光,徑直也不哀怨了,一邊急切又道:“就是那一個白紗白袍、白色麵紗鬥笠、還有一騎高頭大白馬使劍的女人?”


    張智旋即收好了五石散兌酒,一邊又小心翼翼的擦拭長劍上的油漬,一邊又輕吐了一口氣息,之後字字珠璣道:“正是!”


    張寡婦驟起一陣五味雜陳,一時不知說什麽好,雞腿還未啃完,但已經沒有心情再啃下去了。


    張智在長劍上輕吹一口氣,之後捉回劍鞘,“咻”的一聲入鞘,一邊緩緩又道:“貧道已經在郡城中和那一個女人交過手。貧道一時也弄不清那一個女人有何後續劍招,那一個女人也不盡知貧道道法。”


    “如此,你是希望貧道的道法一劍殺了那一個女人,還是貧道命喪於那一個女人的越女劍下?……”


    “越女劍可是幽嫣穀墨家弟子手中善使的兵器。幽嫣穀墨家弟子每一代隻收七大弟子,前有第九十八代幽嫣穀墨家穀主新亡,如今憑空就多出了不著玄色行頭的那一個女人,奇葩至極,奇葩至極啊!”


    “……”


    張寡婦驚出了一身冷汗,一邊抖擻著問道:“會不會是幽嫣穀墨家第九十八代穀主詐屍回來報仇?又或者已然轉世前來報仇?那個女人一身飄逸的白,像不像女鬼?”


    張智長劍一揚,挑於後肩上,一雙手掛在長劍兩端,輕蔑的瞅了一眼張寡婦,搖頭道:“你們這一些婦道人家,盡知道瞎說!貧道還沒眼瞎呢!你這純屬無稽之談!”


    “幽嫣穀墨家第九十八代穀主要是詐屍回來,那也是一個老掉牙的老太婆!要真有輪回轉世,那有這麽快?至於女鬼,從古至今,有誰見過大白天如此張揚的女鬼?”


    “反正,使越女劍的那一個女人,終歸是五鬥米道的大敵。出劍劍招與傳聞中的幽嫣穀墨家弟子的劍招相似又相去,一時難以分辯,著實不容五鬥米道小覷啊!”


    “如此,你是想那一個女人死,還是貧道死?給貧道一句準話?”


    “……”


    張寡婦支支吾吾之間,一時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覺得眼皮突然如孟婆江波翻滾不止。


    張智微微一笑,徑直也不與張寡婦打趣,一邊若無其事道:“看把你嚇得?就憑那一個使越女劍的女人,想要在孟婆郡翻天,難!”


    張寡婦眼中突然一閃幽怨,一時不知是喜是悲,徑直油漬斑駁的雙手想上前理一理張智的道袍。ァ新ヤ~8~1~中文網.x~8~1zщ


    張智一時眼疾手快,長劍極速回手一揚,旋即止住油漬斑駁的雙手又道:“別,別,別。你這一雙手,貧道不討喜,貧道不喜啊!”


    張寡婦一時縮回了雙手,u看書 .uukanhu.co 一臉茫然,之後又是一聲“哼”,徑直又回到鼎前,捉了一塊雞翅膀,一邊憤憤又道:“如今還嫌棄老娘了,老娘要是一頭撞死在這鼎上,一屍兩命,一屍兩命,無非一屍兩命!”


    張寡婦一時憤憤之際,旋即一邊捉緊雞翅膀使勁的撕咬著,心中對張智的那一種恨,就似口中的那一隻雞翅膀,多咬一口多舒心。


    張智青色道袍一拂,旋即正了正身子又道:“隻要貧道閑暇,定會再一次捉老母雞前來。世道雖亂,可不能苦了還未出世的孩兒,……”


    張智取了馬韁繩,斜身上馬,旋即又道:“告訴四鄰八舍,誰要是再敢說長道短,貧道定讓他家雞犬不寧!誰要是看不慣,舉家遷出孟婆郡,如此眼不見為淨,哈哈!”


    張寡婦一時來氣,旋即口中一根雞骨頭噴了出來,打在了馬脖子上,馬匹受驚一陣“噅兒、噅兒”的撕裂聲往不遠處的鬆林中奔去。


    張智長劍極速一斜,仰頭一陣輕笑道:“這可讓貧道說什麽好?別到頭來,費力不討好啊!……”


    “道可?道非?常道!使越女劍的那一個女人,貧道這就又要回郡城了!倘若再一次遇見你,貧道定當殺了你,為青雲道長分憂!”


    “哈哈,哈哈,……”


    正當張智縱馬一躍閃入鬆林之際,吳長誌大刀一揚,厲聲與吳家家丁大喝道:“聽老夫號令:狗血淋頭,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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