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喲,看你一副牙尖嘴利的樣子!老子就先一刀劈死了他!”


    張家漢子說話之際,柴刀回手又極速一旋,再一次落下楊家漢子半弓著身子的後背,倘若這一柴刀下去,必定是一個血紅的大窟窿。


    陳靜一時眼疾手快,左手在馬鞍上極速一旋,緊接著淩空一閃白影飄然而下,之後越女劍劍鞘虛晃如槍一點,右臂張馳之間便點住了張家漢子的“精明穴”。


    哐當!


    張家漢子麵色一驚,緊接著柴刀再一次落地,旋即瑟瑟發抖。


    陳靜越女劍劍鞘順勢一滑,壓在張家漢子脖子上,緊接著用力一抬又一斜,斜身與楊家漢子急切招呼道:“惡人已經捉住了!殺子之痛,現在要一劍封喉,又或者要千刀萬剮,眼下都由你說了算!”


    楊家漢子先是一臉欣喜,之後驟起一綹煙雲就似午後的烏雲,又無可奈何的看了一眼眾人,一時又哀怨道:“哎,我倒是想殺了他逞一時之快,隻怕秋後算賬苦了糟糠,又怕苦了郡中楊家一族族人!”


    陳靜雖然一時無語,但是對楊家漢子的處境卻也感同身受。


    畢竟,楊家漢子不似陳靜這般了無牽掛。


    陳靜長歎了一口氣息,徑直搖頭追問道:“既然如此,那眼下之事又當如何處置?總不至於把他丟在這一座山丘裏自生自滅了吧!”


    楊家漢子無可奈何一笑,緊接著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徑直又與圍在十步之外的眾人抱拳說道:“鄉民啦,孟婆郡的鄉民啦,楊某人在此多謝諸位!楊某人多謝諸位了!”


    “方才看了一眼,這裏七七八八的都是咱們楊家人。眼下有陳女俠相助,要殺了他,何其容易!”


    “倘若就這樣殺了他,也太便宜了他。官府秋後算賬隻會苦了大夥兒!楊某人真沒有那麽多自私,不會以喪子之痛害苦了諸位。”


    “楊某人有一想法,咱們就把這一個張家人綁去見官,就看張太守還是不是咱們孟婆郡的張太守!”


    “……”


    陳靜一時又如釋重負,所謂:官有官路,江湖有江湖路。楊家漢子這一法倒也是折中的可行之法。


    圍上來的鄉民大多數人也是點頭不止,旋即又附和著說道:“也好!要是張太守心中隻有張家一家人,那孟婆郡就留給張家人好咯,咱們楊家都去南山郡好了,……”


    “是呀,是呀,是的呀!南山郡有真正的道家弟子葛洪,還有幽嫣穀墨家弟子所在的桃花源,……”


    “說吧,說吧,說吧,這一著怎麽弄,都給大夥兒一句準話!……”


    “……”


    楊家漢子先瞅了一眼滿是醉意的張家漢子,之後又瞅了一眼人群中的男女,旋即脫口而出道:“楊家的爺們兒,咱們先綁了他,小道直去郡城太守府鳴冤;楊家的女中豪傑們,勞煩下山去糟糠從驛道直去郡城,最後都在太守府匯合,……”


    楊家漢子言畢,一根又一根枝丫上前在張家漢子身上左右猛烈一抽,而後扔了枝丫轉身下山,……


    張家漢子一臉惱怒,旋即罵罵咧咧又道:“好哇,好哇,好一個楊家人,以後走著瞧!走著瞧!”


    楊家漢子猛烈一聲“呸”,旋即又與眾人尋了不少青藤,然後五花大綁綁住了張家漢子,又折了幾根幹枯的樹樁,架上了張家漢子。


    眾人上前吆喝著一抬,張家漢子就似一頭被捉住的大野豬。


    楊家漢子生怕張家漢子一路上瞎嚷嚷節外生枝,徑直又捉起了一把枯草挽成一個大團子,之後極速塞進了張家漢子口中。


    楊家漢子抱拳與陳靜畢恭畢敬又道:“多謝陳女俠相助,如此,我兒之冤,身為人父必當有為人之父的樣子,老夫實在萬分感激!”


    陳靜旋即越女劍一斜,徑直還禮道:“但願張太守還能分清是非,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路見不平之事,本該是在下的分內之事!”


    楊家漢子領著這一群男人從這一方山丘的背麵極速而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沉寂,死一般的沉寂,空氣裏隻留下了陳靜與高頭大白馬緩緩呼吸的聲音。


    陳靜旋即飛身上馬,緊接著往山丘下一陣狂奔,之後沒過多久的功夫又回到了九尺驛道上。


    九尺驛道上已經沒有了人影,旋即又一陣策馬狂奔,……


    “駕,駕,駕,……”


    陳靜極速跑過了幾座山坳,山坳前有一爿酒旗招搖的路邊野店,在野店外靠邊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三個五鬥米道的道士。


    陳靜旋即放緩了高頭大白馬的步子,“踢踏、踢踏、踢踏”,極其警覺的往路邊野店行了去。


    背對著九尺驛道邊的那一個道士正是五鬥米道道士張仁。


    張仁一邊輕咽了一口江南佛手鐵觀音,一邊又急切的對野店掌櫃厲聲追問道:“朱掌櫃,五鬥米,何時有啊?在咱們孟婆郡的地盤上,不交五鬥米,怎麽能成麽?”


    “朱掌櫃,你說是吧?可不能這樣不給咱們孟婆郡張家的麵子。給得起五鬥米,那就是好掌櫃!要是給不起五鬥米,這買賣充公了!”


    “……”


    被張仁喚做朱掌櫃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身子微微有一些前弓,麵色有一些憔悴,一身衣裳也不夠華麗,也不太陳舊。


    朱掌櫃半點頭半哈腰,立在桌台三尺之地,急切央求說道:“張道長,你就行行好吧!你看,店裏夥計、庖丁、掌櫃都是老兒一個人幹了,不都是為了多省下一分支出,讓眾位道長也好早日交差不是?”


    張仁又咽了一口江南佛手鐵觀音,輕蔑又道:“朱掌櫃,你自家的店,你要怎麽安排,這通通都與貧道無關!貧道也就隻認一個死理,貧道每一次來收米的時候,你能拿得出米,那你就是好掌櫃!”


    “朱掌櫃,你一向明白五鬥米道的規矩:交得起五鬥米就是順民;交不起五鬥米那就是刁民!就好比你店中的貓,無論大貓小貓黃貓黑貓,抓不住老鼠的貓都得煲湯!”


    “朱掌櫃,人同此貓啊!正所謂,天地萬物皆是眾生平等啊!你這可怨不得貧道,這一切也都是道法自然,道可,道非,常道!”


    “……”


    朱掌櫃幾次三番的張口欲言之後,又不得不再一次央求道:“張道長,你說的都對!可是,張道長,這一月路上客人極少!咱們這一些路邊野店也是看運氣吃飯的主,如今運氣不佳,米又從何而來?”


    “張道長,運氣不佳,米又不能從天而降,老兒又能奈天何?”


    “……”


    張仁旋即茶盞重重一放,一聲“嘭”,盞中江南佛手鐵觀音濕漉漉的一綹印在朱掌櫃身前。


    朱掌櫃見狀一時心疼萬分,旋即又哀求道:“張道長,野店中的這江南佛手鐵觀音可隻為你一個人而斟,其他的客人,老兒舍不得,舍不得,萬萬舍不得的啊!……”


    張仁麵色大怒,旋即整盞順手一潑,一綹又一綹張弛的茶葉貼在了朱掌櫃一張驚嚇的老臉上。


    “放肆!還為貧道一個人而斟?就你這樣的味道?貧道可不是路邊要飯的乞丐,你想糊弄貧道?”


    張仁大罵之際,又桌台上重重一拍,旋即厲聲大喝道:“朱掌櫃,念你以前上交五鬥米還算及時。今日,隻要你趴在地上學一回老鼠叫,貧道就再寬限你一個月!”


    “朱掌櫃,可別說貧道沒給你機會。要不要抓住這一個好機會,uu看書 ww.ukanhu.co 全看你眼下如何安排了,……”


    “……”


    朱掌櫃袖子一拂,擦幹了臉上的水痕,抹下了七零八落的茶葉,又盯住張仁看了一會兒,旋即長歎一聲“哎”,之後撲通跪地。


    張仁仰頭一陣大笑道:“這天底下不為五鬥米折腰的人,還真沒有生出來,哈哈,哈哈,哈哈,……”


    朱掌櫃緊接著又不得不五體投地,之後一臉哀怨著撕裂道:“吱吱,吱吱,吱吱,……”


    張仁脖子一歪,旋即叉腰又半弓著身子厲聲又道:“朱掌櫃,貧道寬限了你一個月的日子,怎麽說,怎麽也是一件高興的事!為何一張哭喪臉?要叫得高興一點,還要自然一點,這樣貧道也更高興,……”


    朱掌櫃低頭心中一陣撕裂,哭喪道:“吱吱,吱吱,吱吱,……”


    張仁見狀怒火中燒,旋即破口大罵道:“埋汰旮旯,貧道還沒死呢!你叫得這麽傷心,是咒貧道?就是貧道死了,也輪不到你哭喪!”


    正當張仁大罵之際,身子極速一正,右腳麻鞋極速一抬,狠狠的往朱掌櫃腦袋上踩了下去,……


    朱掌櫃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心裏隻想著張仁能盡快滿意,顫抖又道:“吱吱,吱吱,吱吱,……”


    說時遲那時快,陳靜見狀怒火中燒,越女劍極速出鞘一道寒光劍氣而下,厲聲大罵道:“埋汰旮旯,該死的五鬥米道臭道士,欺人太甚,該死的應該是你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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