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相欠,怎會再見!穀主小姐姐,還是欠著好,欠著好啊!”


    拓拔宏輕飄飄一言,扭頭瞅了一眼馮太後,馮太後一臉無辜佯裝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看見。


    陳靜倒也不想與拓拔宏多言一字半句,長舒了一口氣息,徑直緩緩說道:“若無相欠,那永遠不要再見。魏人無信義,見了還添堵!”


    此刻,陳靜後背撕裂之痛越發冰涼,就似夏日午後突然來了一場飛雪,每一個毛孔都在瑟瑟發抖。


    拓拔宏一時佇立不言,幾次三番欲言還休的樣子,並且還念念不舍的把玩手中那一把月牙刀。


    拓拔宏眉宇之間的那一副沉醉至極的表情,極其癡迷。


    馮太後尋著這一個破綻,眼疾手快之間右手一揚,四個“黃金八部”內侍極速上前,左右一立、架開了拓拔宏,徑直往宮中送了回去。


    馮太後如釋重負,拓拔宏在此逗留隻會耽誤運籌帷幄中的正事。從那裏來,應該從那裏回去。


    “孫兒,好生回去讀書。你可是老身的希望,也是魏國的希望!”


    “孫兒,刀光劍影不急這一時,早晚都會讓你親自經曆的!”


    “……”


    馮太後極其嫣切的一席話,語重心長又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夜風幽幽一襲,越見氣淡神輕。


    拓拔宏雖然勇猛,但是四個“黃金八部”內侍功夫也不錯,對於一個從未經曆戰陣的王子說來,少了許多“四兩撥千斤”似的巧力。


    拓拔宏就這樣被人帶走了,似老鷹捉小雞一般送回了宮中。


    馮太後見拓拔宏走遠,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沒有了蹤跡,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息,徑直自言自語道:“節外生枝,節外生枝,節外生枝啊!”


    “老身,這是老了嗎?越來越多的事,越來越不受掌握。嗨!——”


    “……”


    馮太後旋即又正了正身子,彎刀再一次前後極速一旋,接著馬步前後一拉,再一次盯緊越女劍。


    “姑娘,還真是讓你看笑話了!也罷,生而為人,誰人不被笑?誰人又不笑人?無非就是你笑一笑我,我笑一笑她,如此而已!”


    “王子走了,王子這一道劍傷,老身可沒那麽容易原諒你。姑娘的人頭,在老身心裏愛人著呢!”


    “……”


    陳靜一時想哭不是哭、似怒不是怒,旋即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極速閃過了雙頰,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如今看來全然不假。


    陳靜越女劍一斜,緩緩上前了一步,麵色一沉如孟婆江水中的一片落葉,徑直悠悠說道:“太後,大家都是女人,何苦如此這般苦苦相逼呢?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如今,太後的嘴,是要人命啊!”


    “太後,小女子隻當從來也沒有路過魏國,也當從來沒有遇見過太後,如今隻當是路遇一個老婦人,還是幾次三番要小女子性命的一個老婦人!冤相報何時了!”


    “小女子這麽多年來,隻要別人敬我一尺,我便還她一丈;天底下的讀書人說的極是:來而不往非禮也。如今,太後這麽中意小女子的項上人頭,可是讀書人又說:非禮勿動。太後,小女子難啊!”


    “……”


    馮太後聞言麵色閃過一陣詭異之笑,在夜色中像極了一方張牙舞爪的獸臉,眼神張合之間都要撕裂人成為一堆肉屑渣滓。


    馮太後彎刀一旋,又一式“移形換位”而上,厲聲大笑道:“難?這可一點兒也不難!待老身取了你的項上人頭,想難也沒得難,你也不會再抱怨這一個‘難’字咯!”


    “真是的,隻要姑娘滿足了老身平生最大的一樁心願,這又有何可難之處呢?通通都沒得難!”


    “……”


    陳靜一時更氣,看來馮太後好似已經吃定了自己,正所謂: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倘若老虎不發威還真被當成了病貓,徑直越女劍一閃寒光直下,接著又一式“移形換影”極速而下,厲聲大罵道:“埋汰旮旯。錯負輪回劍,第五式,雲雨巫山枉斷腸。一劍分了你!”


    陳靜其時已然忍無可忍,馮太後就似繞上樹枝的一樹青藤,如今除了越女劍一劍分出勝負之外,再也尋不著其它的脫身之計了。


    都道:最毒婦人心,眼下這都是被逼的!倘若馮太後心中還有一絲要放過陳靜的善念,陳靜又如何會下這樣一分為二的招式呢?


    要說什麽:君子與女人難養也。能怪天底下的女子嗎?這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被逼出來的!


    男人們都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難道就不許女人豪傑一回?


    越女劍突然一式抱劍迷惑了馮太後近身殺來的彎刀,旋即身子微微一斜故意賣了一個破綻與馮太後,徑直越女劍回手一旋,一道劈劍劍氣從上而下直取馮太後。首發


    馮太後彎刀如願一旋,隻顧去劈陳靜故意抱劍擺出的破綻,即使眼疾手快之間回手也來不及躲閃這一式劈劍劍氣,心中驟起一陣拔涼,為大魏國而亡,死得其所。


    馮太後微微一笑,好似看見了夫家已故的先人,也好似看見了燕國娘家的辱罵,更似看見了曾經萬千燕國白羽鎖子甲的大小將士。


    “生而為人,終歸難逃一死。如今,無非有死而已!……”


    馮太後視死如歸之際,手中彎刀便沒有停下劈殺,彎刀極速還擊之間大有同歸於盡之勢。


    當、劈啪,……


    陳靜左肩一滑又被馮太後彎刀重重一旋,一綹曇花染紅了白紗,右手越女劍那一式劈劍又被“四兩拔千斤”之勢撞開,劈劍劍氣一偏一閃接著又淩空直下,一綹又一綹曇花一現,之後一大片海棠花枝落地,百步之外旋即倒下了一小片狼皮帽,彎刀落地與哀嚎聲不絕於耳。


    哐當、當當、當,……


    “哪咕叻,馬拉個巴子,……”


    “古奎、奈奎,哪咕叻,……”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電腦端:https://


    “……”


    陳靜一陣驚呼,如今又是誰來擋住了越女劍?要是沒人來解劍,馮太後必定被越女劍一分為二,從此孟婆江北之地再無馮太後。


    陳靜極速扭頭,透過麵紗鬥笠再一次看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張麵孔,這一身夜行衣可恨至極。


    “你,你,你,怎麽會是你?”


    陳靜不由得驚呼一怒,當初在建康城百合樓豬舍中而去,終於再一次見到了人影:尖嘴猴腮的麵容不變、鐵劍在夜色中更為光亮、一雙眼神警覺如鼠環顧四方。


    “你,你,你。你什麽你!沒大沒小的!牙尖嘴利,見了‘二叔’,難道就這般沒大沒小,目無尊長?”


    夜行衣來者說話之際,長劍向右一橫,護在馮太後右邊,徑直目光如炬又恨恨的凶了一眼陳靜,厲聲又道:“小妮子,想要殺太後,你還得先過‘二叔’這一關,過不了‘二叔’這一關,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如今,‘二叔’已然傷愈,要勝了‘二叔’,還得拿出真本事來。可莫要大意做了‘二叔’劍下亡魂!”


    “……”


    陳靜心中驟起一陣五味雜陳,本想張口罵娘,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實在罵不出口,在百合樓中未完如鬼魅一般的糾結繼續湧上心頭,徑直先無視了馮太後,而後厲聲責問道:“要你真是小女子的‘二叔’,為何還要為虎作倀?那有不顧自家人死活的家人,卻要與她人幫腔的‘二叔’,奇葩至極又亙古未聞!”


    “你這是那門子的‘二叔’?說,給小女子一句準話!如今,還又躲在暗處,莫非也想背後捅小女子兩刀子不成?怪胎,大怪胎啊!”


    “倘若要是真‘二叔’,u看書.uush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這一個假‘二叔’,一家人盡幹兩家事,有你這樣的一個‘二叔’,不如沒有你這樣的‘二叔’!”


    “……”


    陳靜確實來氣,一路行來,敵對者讓人萬念皆空也就罷了,可是身邊的人都讓人萬念皆空,生不如死之感比被人傷了刀子還心疼。


    陳靜極其難過,恨不能上前一劍傷了眼前這一個“二叔”。可是,對長輩動刀使劍那可是大逆不道。


    幽嫣穀墨家當興,倘若今夜落下了這一次話頭,又如何能在孟婆江南、江北重興幽嫣穀墨家之名?


    好恨,可恨,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會有這門子的“二叔”!


    夜行衣來者見陳靜的陣勢,聞言更是怒火衝上了九重天,徑直長劍極速一揚,罵罵咧咧又道:“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


    “小妮子,既然如此侮辱尊長。今天,今天‘二叔’定要好生教訓你一回,讓你知道什麽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一路行來,張口閉口都是幽嫣穀墨家之名,終歸也是一個為‘名’所累、為‘名’所害的浪得虛名之徒,休要再猖狂,看‘二叔’如何教訓你!”


    說時遲那時快,夜行衣來者長劍極速一式絞劍劍氣而下,接著又一式抹劍劍氣,一副要一劍封喉了陳靜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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