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嘭、嘭!


    大白馬一對前蹄猛然抬高六尺有餘,重重與李聲速後背擊下。


    噗嗤、噗嗤!


    曇花驟一現,海棠花霧飛。


    李聲速臉上閃過一陣急促的猙獰,腰刀旋即回手還擊之際,大白馬又一陣“噅兒、噅兒”的撕裂聲中搖曳著馬尾如風閃去了另一邊。


    “頭兒,頭兒,頭兒,……”


    “爹,爹,爹呀,……”


    八個縣衙差役如夢初醒一般驚呼,麵泛一番不可思議。


    白馬救主,世間少有!


    李聲速旋即腰刀又一收,一時五內俱焚,一陣撕裂之痛旋即半跪於地,腰刀極速入地半尺有餘。


    咳咳、咳咳,……


    曇花多一綹,紅繩又初現。


    李聲速停歇了片刻,左手擦拭了一回斑駁的血跡,一邊隔空與大白馬厲聲罵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無非一頭畜生!與我李聲速為敵者,殺,殺,殺!”


    八個縣衙差役麵麵相覷,僅僅隻是你看一看我、我瞅一瞅你。


    似此,倘若要說上前去劈砍這一頭大白馬,一時還下不去手,大凡靈性之物又豈能隨意砍殺?


    李聲速又停歇了片刻,緩緩直了直身子正起身來,旋即斜持腰刀瞅了一眼還未緩過來的陳靜,接著又輕蔑與大白馬說道:“你這一頭畜生,看你蹄快、還是本官刀快!”


    李聲速緩緩側眼之間,手中腰刀一邊試探似的晃了又晃,一邊又盯緊大白馬急躁的蹄子。


    噅兒、噅兒、噅兒,……


    大白馬一陣更比一陣急躁,緊接著前蹄極速抬高六尺有餘,之後轟然落地,好似一副生無可戀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如此,反複再三!


    李聲速見狀眉頭一舒,一時又心安了許多,徑直仰頭輕笑道:“畜生就是畜生,待本官一刀結果了她,再來收拾了你。聽說烤全馬味道也不錯,酸酸澀澀正好開胃健脾,待會兒捉你回縣衙試一試!”


    “哈哈,哈哈,哈哈。與我李聲速為敵,即是與官府為敵!即是與朝廷為敵!人、畜同法,與我李聲速為敵者,一律:殺,殺,殺!”


    “……”


    李聲速一時得意大笑稍停,之後又正了一正手中腰刀,接著雙手握住刀把又前後試探了三五回。


    大白馬並未再一次上前,梁家老母在遠處不忍直視,徑直一雙粗糙的大手捂住急促跳動的眼皮。


    “畜生就是畜生,怕了吧?怕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本官可是孟婆郡出了名的快刀,……”


    李聲速緩緩把目光移回到陳靜麵紗鬥笠身前,看陳靜依然還未回過神來的樣子,心中越見鎮定。


    李聲速心潮突然一湧,旋即再一次舉正了腰刀,大氅疾飛之際厲聲大喝道:“天意如此,看誰還能來救你!沒有誰了吧!那就去死吧!”


    正當李聲速舉刀大喝之際,從後背又一陣“噅兒、噅兒”的撕裂聲轉瞬即至,一匹棗紅馬雙蹄抬高六尺重重一擊往李聲速後背而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巡視孟婆郡關防的步軍頭領東方勝,身後百步之外奔來了數十個步軍軍士。


    李聲速極其警覺,一時眼疾手快之間,腰刀極速回手一斬,棗紅馬一綹霧血閃過掙紮著倒地。


    東方勝先是一驚,旋即方天畫戟虛晃一點,斜身“咚咚”落地大罵道:“埋汰旮旯!膽敢殺我坐騎,‘燕人’東方勝在此,休得放肆!”


    步軍軍士極速奔上前來,腰刀左右相向圍住了八個縣衙差役。


    梁家老母見狀一驚,見又來了東方勝等諸多步軍軍士,一時心安了許多,陳靜性命又無憂了。


    李訓在人群中極速腰刀回手,旋即抱拳畢恭畢敬對東方勝解釋道:“誤會,誤會,誤會啊,這一切都是天大的誤會呐!咱們縣衙差役頭領怎麽可能去殺大名鼎鼎‘十二甲子’勇士的坐騎呢?沒有的事,沒有的事,這都是沒有的事呐!”


    東方勝方天畫戟重重一杵,指住血流中的棗紅馬厲聲喝道:“坐騎眼睜睜就被殺了,還說沒有的事?天理又何在?想必天理難容吧!”


    東方勝旋即又瞅了一眼李聲速道:“李大人,你又怎麽說呢?待在下回太守府與吳大人稟報實情,看你這一個縣衙差役頭領還怎麽當!”


    李聲速見來人是太守府的步軍軍士,更是步軍頭領東方勝,一時卻作有恃無恐狀,輕蔑說道:“亡國喪家之犬,豈能在此耀武揚威?”


    “還大言不慚‘燕人’?那都是許多年前的陳年舊事了。好漢不提當年勇,況且你算好漢嗎?如今,這一個世上沒有‘燕人’隻有‘閹人’!”


    “馬,本官殺了就殺了,在孟婆郡誰人不知、無人不曉:與我李聲速為敵者,即是與官府為敵!即是與朝廷為敵!向來人、畜同法!”


    “亡國喪家之犬,你可聽明白了嗎?何止是一匹馬?那無非就是一頭畜生!本官手中腰刀殺雞宰猴、屠豬剁狗,通通都不在話下!”


    “亡國喪家之犬,你可想明白了嗎?誰敢阻擋我李聲速執行太守之令,那就是與我李聲速為敵!”


    “……”


    正當李聲速一時濃眉緊皺大喝之際,東方勝卻並未理會李聲速,徑直分開了步軍軍士往人群最中間的那一棵菩提樹下步去。


    咚、咚咚、咚咚咚,……


    窸窣、窸窸窣窣,……


    東方勝步步有聲,方天畫戟拖於身後,緩緩靠近了陳靜。


    東方勝方天畫戟重重一杵,接著極速從貼身的衣甲裏掏出一個青色的瓶子,又緩緩倒出了兩顆黃豆大的藥丸與陳靜服下。


    東方勝旋即又捉緊陳靜右手把了一把脈,一邊搖頭又一邊歎氣說道:“傷重如此,這兩顆‘保命丸’也隻是杯水車薪之效咯!”


    “堂堂幽嫣穀墨家一百代穀主,一個病兮兮的柔弱女子居然被欺負傷重成這樣,曾經有幸同為慕容一家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穀主,你且放寬心!十年前年幼皆能以命相搏舍命斷後周全,如今我東方勝豈能不感恩戴德?”


    “……”


    東方勝大手一揮,步軍軍士四散又退開了數步,一邊倒提方天畫戟,一邊對李聲速輕聲說道:“李大人,今日在下即使拚了老命,也不會讓你傷害穀主一根頭發!”


    “這一個世上,似穀主這般慈悲心腸的人,少之又少了。相反,似李大人這般的人,比比皆是!”


    “如今,這裏的縣衙差役要麽盡數退去;要麽兵器上真見功夫以定去留,倘若有死有傷,各安天命!”


    “……”


    李聲速心中一怔,私底下聽說東方勝與西門霸也是步軍校尉的第二人選,如今隻要殺了東方勝,又將少一個對手,倘若沒有步軍校尉的人選,不就是唾手可得了嗎?


    李聲速心中一陣竊喜,旋即腰刀一回手,長舒了一口氣息,又瞅了一眼血跡斑斑的胸口,一邊又底氣十足說道:“快人快語。好,好,極好,本官就依了步軍頭領!”


    “好,好,極好!各安天命,那咱們就兵器上見真功夫!”


    “……”


    李聲速大氅疾飛又一拂,右手一揚散開了縣衙差役,麵有八分喜色好似快刀一招就能勝過東方勝。


    縣衙差役麵麵相覷,沒看明白李聲速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按常理來說,李聲速十年如一日都如履薄冰,眼下應當左右逢源才對。如何與太守府步軍頭領東方勝爭強好勝?一反常態確實可疑。


    有道是:人心隔著肚皮。


    縣衙裏的差役又不都是李聲速肚子裏的一條蟲子。uu看書.uukanshu


    此時此刻,唯獨李訓一個人如夢初醒,悠悠說道:“哎,都是步軍校尉一職惹的禍事。能不能換一個人坑,為何總是坑爹呢?”


    畢竟,從李訓懂事開始,聽聞孟婆郡中的一些趣事以來,就一直覺得:步軍校尉,最坑爹!


    這一些縣衙差役聞言一時如悟初醒,一時釋然如心中一塊巨石轟然落地,都覺得李聲速這一些年來確實為步軍校尉一職所累。


    東方勝聞言心中一嗔,旋即又輕蔑的瞅了一眼李聲速道:“沽名釣譽,最後必定害人又害己啊!”


    “嗬,步軍校尉?在下曾為‘十二甲子’勇士,不圖這一虛名!”


    “……”


    李聲速也不再與東方勝多言,徑直腰刀一正,大氅疾飛大踏步而來,刀口直劈東方勝太陽穴。


    東方勝見狀一驚,李聲速這一刀要人老命的招式,又怎麽能大意一分一毫呢?


    東方勝一時驟生怒火,旋即斜持方天畫戟,一個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閃至李聲速身前。


    當!


    兩兵急促相接相撞,東方勝以為“兵器一寸長來一寸強”,結果確實也如東方勝心中所願。


    方天畫戟泰山壓頂一劈,力有萬萬鈞之勢壓得李聲速頃刻就半弓了皂衣大氅、彎曲了孔雀尾羽。


    李聲速以為“兵器一寸短來一寸險”,腰刀旋即虛晃一提,從東方勝一雙虎口極速滑過,緊接著一閃刀影斜劈東方勝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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