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陳靜靴子一閃白影順勢而下如一對交叉的鐵鉤,左右極速夾住木柵欄,虛晃越女劍劍鞘回身極速又一點,劍鞘與條石驟起一響錚錚鐵骨之音極速入耳。


    與此同時,越女劍極速反手又一式雲劍劍氣之後,劍鋒斜持胸前防禦於外,接著一個完美的“一”字橫身在木柵欄與豬舍中間。


    越女劍劍氣直下卻隻斬斷了申屠力夫飛舞的一綹亂發,飄飄悠悠如冬日裏的鵝毛飛雪落下。


    申屠力夫腰刀落空並未刺中陳靜氣海穴,旋即極速又一式後空翻,接著申屠力夫身子一弓,右手著刀、雙腳極速“咚咚”落地。


    越女劍劍鞘虛晃再輕輕一點,陳靜借力使力又一陣白影閃過,亭亭玉立於木柵欄上方,越女劍再一次斜持於右,盯緊申屠力夫。


    “白蓮社右護法申屠老雜毛,果然與常人不太一樣,出手傷人都那麽奇葩!如此鍾愛氣海穴,也是世間難得至極的一個怪胎!”


    “白蓮社右護法申屠老雜毛,既然本穀主能一劍殺了‘八大金剛’之首並州李氏奪命十三劍李霸天,如此狡詐之徒得本穀主多使幾劍咯!”


    申屠力夫一時惱怒並不是因為陳靜的謾罵,畢竟在孟婆江南北對白蓮社的罵聲早已聽出了繭子,更是左耳進右耳出;而是因為掉了跟隨幾十年的一綹長發悲傷惋惜。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居然膽敢斬殺貧道父精母血之所在,這就是有辱申屠家列祖列宗!”


    “姑娘,恕貧道直言:似幽嫣穀墨家弟子又或者幽嫣穀墨家穀主皆是‘以武犯禁’,如今連申屠家的列祖列宗都不放過,實在可惡至極!”


    “貧道再一次借楊恩社長之言送你一程。老子今日有話對你講:貧道送你上天看太陽!”


    申屠力夫旋即身子一沉,腰刀在身後左右極速又一旋,淩空躍起如一道狂風襲過,腰刀上左右跳躍的火光看得人眼天旋地轉。


    申屠力夫雖然失去了兩副十指鐵爪,但是在這一間屋子裏百合樓家丁敗陣下來的腰刀何其多。


    沒有鐵爪,還有腰刀!


    申屠力夫與一般江湖中人確實不太一樣,與一般的白蓮社弟子也確實不太一樣。沒有了兩副鐵爪,地上腰刀唾手可得,也隨時可使。


    正當申屠力夫躍身攻殺之際,陳靜越女劍一式點劍虛晃一點,借力使力極速淩空三步落地,極速左步右行、右步左行之間旋即一式絞劍之後接著再一式抹劍!


    陳靜覺得:似對付申屠力夫這樣的狡詐之徒,虛虛實實之間才能克敵製勝。倘若過於墨守成規,或者過於重複已使過的招式,反而會成為累贅被人尋著“破綻”。


    對付非申屠力夫那般狡詐之徒得以不變應萬變,對付申屠力夫還需時刻準備以萬變應不變。


    如今,申屠力夫已經失去了兩副鐵爪,方才也見識過了手中腰刀的招式,與“二叔”打鬥時除了刀快之外,也並沒有太多可取之處。


    心花初放,白影閃夜。


    陳靜看見越女劍一劍封喉的這一式下去,申屠力夫命必絕矣。


    突然,申屠力夫身子左右極速一旋,接著如磐石落地之際躲過了越女劍一劍封喉的招式,然後又似塘中老蛙奮力一躍,腰刀一閃寒光再一次直刺陳靜氣海穴。


    “嗷嗷,嗷嗷,……”


    不遠處,百合樓中家丁被越女劍劍氣誤殺一劍封喉。


    媽媽桑一聲尖叫,絲絹掩麵之際是對陳靜恨之入骨,旋即又扭頭白了一眼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更是生出了一綹幽怨之恨。


    陳靜一時心驚,申屠力夫果然狡詐至極,還真不能有一絲大意。隻攻殺氣海穴的申屠力夫更是可惡至極,為劉一躍氣海穴上的那一刀,必定要為劉一躍報仇。


    “老雜毛,本穀主錯負輪回劍,第九十九式,還是取你狗命!”


    陳靜一時惱怒,靴子極速左步右行、右步左行三步之後,極速又一式“移形換影”閃去了申屠力夫身後,接著一式挑劍而下!


    嘭嘭、嘭嘭,……


    越女劍劍氣與申屠力夫腰刀回身相接相撞,驟起泥沙又一次驚嚇了豬舍中的一排排大黑豬。


    泥沙落地,血影飛雨。


    噗嗤、噗嗤,……


    申屠力夫口吐一抹曇花,如海棠花枝落地,又一次染紅了一處木柵欄,鹹濕的氣息讓人窒息。


    申屠力夫身前短打小衣露出了一道濕漉漉的口子,雖然沒被一劍封喉,卻也受了重傷。


    陳靜突然覺得:申屠力夫手中的腰刀刀法除了快之外,必定還有其它招式隱瞞。能躲過越女劍一劍封喉的招式,申屠力夫確實比“八大金剛”之首李霸天都要強許多。


    “咳咳、咳咳,……”


    申屠力夫旋即又跌去了五步之外,腰刀一正,低頭之間又閃過一對仇恨的眼珠子,兩綹熱血如秋日裏屋簷下的雨線,左右悠揚之間又斷斷續續一滴又一落。


    申屠力夫短打小衣袖子一拂,滿嘴的血汙染上了衣袖,旋即仰頭歎氣道:“江山代有洪流,世間自有人物!貧道老了,老了!如今被一個女兒家欺負成這樣。要是在十年前,哼哼,可沒姑娘什麽事咯!”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意?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命?可是說好的無法無天之法呢?為無為、天下之事無不可為呢?貧道主宰的完美世界可是已經近在眼前了呐!”


    正當申屠力夫緩緩說道之際,媽媽桑輕輕的左搖右擺了身子,一邊絲絹拭淚道:“申屠道長,你一切都為了百合樓,媽媽桑我這一輩子也值了,值了。像媽媽桑我這樣一個女人,已經勝過了世間萬萬千千的女人,如今還能穩居建康城‘十八春香坊’之首,死而無憾!”


    “如果有這麽一天,媽媽桑我願意與申屠道長在天願作雙飛鳥。這一些年來確實照顧不周,還望申屠道長諒解再三,實在對不住!”


    申屠力夫對媽媽桑扭頭微微一笑,滿臉都是幸福,好似一對相識已久且情深似海的故人。


    雖然申屠力夫老了一些,如此以命護住媽媽桑,這一些年又為百合樓拾掇汙穢之物,媽媽桑也是一個女人,豈有不心動的道理。


    申屠力夫並未在理會媽媽桑,回頭接著又對陳靜悠悠說道:“道可,道非,常道!貧道身為白蓮社兩任社長的右護法,兩社元老自當為白蓮社鞠躬盡瘁。”


    “姑娘,白蓮社之始與七十年前的那一個陳靜有關。貧道不知姑娘與七十年前那一個陳靜有何幹係,但是貧道今日必當以死護社!”


    “貧道之命在於天,故能無法又無天。姑娘想要取貧道性命,即使姑娘願意,老天爺還沒答應呢!”


    陳靜一時極其疑惑,當初在孟婆郡幽嫣穀墨家的時候,陳旭嫦支支吾吾之間不肯多說一字半句。


    如今,在白蓮社右護法申屠力夫的嘴裏又聽到了另一個陳靜的消息,確實讓人大吃一驚。


    當初,祖衝之曾言其師太虛道長還與七十年前的那一個陳靜並肩作戰過,如今想來確實玄乎!


    要是當初不曾被公良孝忠在金穀園銀針除夢,或許還能與夢中的漂亮姐姐詢問再三。


    這就如斷了線的風箏,完全沒有一絲一綹頭緒可尋。這就是一個死結,想來更是萬念皆空。


    如今,眼前有一個能知七十年前一些往事的人在旁,怎麽能錯過這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呢?


    陳靜一時放下了心中戒備,看書 ukanshu 低眉急切之間,脫口而出問道:“白蓮社右護法申屠老雜毛,難道你也見過七十年前的那一個陳靜不成?”


    申屠力夫白了一眼陳靜,旋即又仰頭大笑道:“貧道又不是老而不死的怪物,如何又能知七十年前的舊事?老而不死是為妖,貧道確實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大活人!”


    “倘若七十年前的那一個陳靜與姑娘扯上了幹係,老而不死的隻怕是姑娘你了吧!世間之大無奇不有,貧道也是費解至極!”


    陳靜聽不明白申屠力夫說的一席話,既然申屠力夫也並不知道七十年前的舊事,估計又是江湖中的風言風語,況且當初被陳小英從孟婆郡城隍廟後井中救起的時候,確實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孩子。


    就如江湖中那些奇異傳說,七十年之後能返老還童,七十年前都與幽嫣穀墨家上一代七大弟子並肩作戰,劍上功夫又如何一劍封喉不了申屠力夫這樣的糟老頭子?


    陳靜抬頭張望之間,又瞅見申屠力夫臉上閃過一掠詭異,突然又想起了百合樓中的一句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陳靜白了一眼申屠力夫,旋即又嘲諷道:“胡說八道的老雜毛,你要罵人,又何必拐彎抹角!”


    “白蓮社與幽嫣穀墨家恩怨由來已久,如今老雜毛要以死護社。本姑娘身為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定會成全兩社元老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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