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獨孤信又去賭坊賭銀子快被人打死了!”


    “……”


    獨孤老太婆旋即跳起身來,反駁大罵道:“埋汰旮旯,你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盡知道瞎說!我兒獨孤信每一次鼻青臉腫回來,不都給老婆子我說別人傷得更重嗎?不是每一次都說是打別人的份嗎?”


    這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環眉鄙視了一眼獨孤老太婆,旋即仰頭大笑道:“你這老婆子真是可笑,一天到晚都待在這一個鬼地方,就知道縫縫補補、醬醬洗洗掙幾個錢,你那裏知道外麵的花花世道?”


    “今兒,還就給你說了,每一次獨孤信在賭坊打架,沒有那一次不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所以,賭坊裏才有‘獨孤信在外慫得像一條蟲,回家霸道得像一條龍’一說。”


    “……”


    獨孤老太婆單手指了這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鼻子,脫口而出反駁大罵:“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你就知道胡說,老婆子我還私下教會了我兒獨孤信不少功夫,他會被打?那是不可能的!”


    這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邊擺手,一邊搖頭大笑道:“嘖嘖嘖,嘖嘖嘖。這還真沒看出來,獨孤信原來還會功夫啊!如果會功夫,怎麽會每一次被人打得鼻青臉腫?”


    三人互視一眼,麵麵相覷。


    陳靜方才被獨孤信領來時,也覺得獨孤信真的會功夫,如此一說來,獨孤信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獨孤老太婆突然一把鼻涕又一把淚,哀嚎道:“我可憐的兒,我可憐的兒,我可憐的兒啊!都是娘不好,都是娘對不起你!”


    這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大笑之餘,又畢恭畢敬對陳靜說道:“當家的,既然獨孤信會功夫,那一時半會也無大礙。隻是,老是在賭坊打架,又壞了‘十山八寨’規矩啊!”


    獨孤老太婆萬分吃驚的看了一眼陳靜,又單手指了五大三粗的漢子額頭,之後又瞅了一眼鎮定自若的陳靜,問道:“恩人,你何時又成了‘十山八寨’賭坊的當家了?”


    這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見陳靜與獨孤老太婆方才親密的樣子,徑直說道:“鬱久閭阿史那,被當家的出劍一招就殺死了。這‘十山八寨’賭坊的規矩,應該人盡皆知了!”


    獨孤老太婆止住了抽泣,緩緩用大補丁疊了補丁的衣袖輕拭了一回淚痕,旋即又半嗔半怒道:“如此說來,以後我兒再去‘十山八寨’賭坊就不會被欺負了吧?”


    陳靜與這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麵麵相覷,旋即陳靜把劍與獨孤老太婆抱拳說道:“獨孤老婆婆,靜靜這就回賭坊看看去。隻要靜靜在,那就沒人能傷得了獨孤信!”


    獨孤老太婆半喜半嗔道:“哎,恩人去吧!老婆子我已經習慣窩在這一個地方挪不開腳了!”


    這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領了陳靜穿過幾條曲折道,遠離獨孤老太婆屋舍之後,一邊抱怨道:“當家的,獨孤信這一回,該當如何?”


    陳靜心裏也一直迷糊,旋即開口反問道:“你說,‘十山八寨’賭坊都是一些什麽破規矩啊!像孤獨信這樣的人,那裏有銀子去賭?”


    這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旋即仰頭大笑道:“當家的,你新到‘十山八寨’賭坊,自然不知道規矩。在下墨夷秋,也是曾經的燕國流民。”


    “在這‘十山八寨’賭坊沒有銀子也可以賭,像獨孤信這一些年從來不帶銀子。他家就那個樣,也沒有一錢銀子可帶。35xs隻與賭徒借一些銀子贏了再還回去。反正這一些賭徒最後都把銀子輸光了才會走!”


    “隻是,這一些年來,獨孤信的手運很好,每一次隻要贏足五百兩銀子之後又都全部輸出去了。”


    “當家的,‘十山八寨’賭坊的規矩:輸光了才能離開。隻因這一些銀子全部都用來救濟‘十山八寨’的流民了。雖然這一些銀子大多是不義之財,這也算是另類‘劫富濟貧’了。賭坊裏的那一些賭徒,隻不過是過過手摸白花花銀子的愜意之感!”


    “……”


    陳靜一時怔住了,回想第一次入賭坊時那一些讀書人文縐縐的謾罵,心中更不是滋味,讀書人口中說的“天下大同”,原來藏在官府之外的流民聚集地“十山八寨”。


    陳靜低眉沉思了一個眨眼的功夫之後,又道:“墨夷秋,本姑娘覺得你和‘十山八寨’賭坊裏那一些五大三粗的大漢不同,從今往後這‘十山八寨’賭坊就由你來打理。”


    “本姑娘身為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與白蓮社弟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以後‘十山八寨’賭坊得與白蓮社劃清界線,要與魏國官府保持距離,待本姑娘尋了機會先去收拾拓拔子推那一個狼子野心之輩。”


    “……”


    墨夷秋無可奈何一笑,旋即又止步擺手道:“當家的,這一件事隻怕由不得‘十山八寨’賭坊,賭坊裏人多眼雜、魚龍混珠。‘十山八寨’本為窮凶極惡之地,隻怕當家的那個時候一劍殺了鬱久閭阿史那,消息早就風傳孟婆江南北了吧!”


    陳靜心中又一怔,倘若就連‘十山八寨’中都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眼下還確實要心行事。


    陳靜心中一時不解,旋即又問道:“墨夷秋,你是說‘十山八寨’有斥候之類隱藏於此?如此,為何這麽多年來還相安無事?”


    墨夷秋擺手又笑道:“當家的,在下隻是一個粗人,也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隻要‘十山八寨’還在一天,賭坊規矩照舊!”


    “……”


    墨夷秋與陳靜一路說話之際,前後又入了‘十山八寨’賭坊內。


    賭坊內,人聲鼎沸!


    “打死他,打死獨孤信這一個王八蛋,為什麽手運一直這麽好?贏五百兩銀子的感覺,為什麽就不能讓咱們也感受一回,啊!——”


    “是呀,打死他!馬拉個巴子,這他娘的太欺負人了,連咱們找一回多贏五百兩銀子的感覺都被他一個人霸占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麽剁了他一雙手,看他還贏不贏五百兩銀子!埋汰旮旯,真他娘的晦氣!這都什麽世道啊!”


    “埋汰旮旯,我呸,下一次獨孤信再贏五百兩銀子,每人踹他五百腳。見者有份,直到踹死了他!”


    “……”


    裏外三層衣裳各異的賭徒高聲大呼之際,人群最中間的獨孤信又一次鼻青臉腫,鼻孔裏溢出的兩綹汩汩海棠紅,斜染了雙頰。


    陳靜越女劍分開了人群,又瞅了一眼孤獨信,悠悠問道:“你不是會功夫嗎?為什麽這麽年來、為什麽這麽多次,也不還手一次?”


    圍觀的這一些賭徒聽陳靜如此說來,全部啞口無言,紛紛閉嘴不言一字半句,瞠目結舌之間更似是水塘邊的一個又一個稻草人。


    空氣如霜凝結!


    呼吸如雷貫耳!


    獨孤信一時嘶啞大罵道:“你這一個女人就是一個災星,為了搭救幽嫣穀墨家弟子遺孤,我獨孤信這一輩子就這樣完了,你知道嗎?”


    “我獨孤信,恨不得被這一些人活活打死,可他們總也打不死!我恨,我恨你,更恨你們所有人!”


    “做人真無趣,我獨孤信隻求速死、以抗濁世。來啊,來啊,都來吧,使勁打啊,都使勁打啊!”


    “我獨孤信求你們了,uu看書 w.uukanshu我獨孤信求你們打死我,隻要打死了我獨孤信,我獨孤信還要謝謝你!”


    “……”


    獨孤信突然伸長了脖子,連滾帶爬與剛才叫嚷嚷的這一些賭徒左右近身而去,這一些賭徒卻搖頭後退了三步、四步、五步,……


    突然,一個聲音從人群外圍響了起來,一陣謾罵道:“馬拉個巴子的,爺我好不容易帶了一千兩銀子來‘十山八寨’賭坊,這三下五下之間又輸了一個精光。爺我心裏那一個氣,是很氣,還非常氣!”


    陳靜緩緩抬頭,瞅見正是“伴道齋芒”後麵野店的店家二盧貴,隻是現在換下了一身灰舊短打,換上一身錦繡緞袍、像一個人物。


    陳靜正尋思之間,莫非那一路行商已經慘遭毒手?不然盧貴那裏有一千兩銀子來‘十山八寨’賭坊!


    “馬拉個巴子的,獨孤信,既然你那麽想死,我今天就不信弄不死你,爺我最喜歡助人為樂了!那麽,爺今天我就成全你了!”


    盧貴斜身扭扭捏捏說話之際,從後背右手舉起一個銅爐重重與獨孤頭顱砸去,而後左手一把剔骨尖刀從獨孤信後背全部捅了進去,還使勁扭動了一大圈。


    “殺人啦,殺人啦!……”


    陳靜這時從沉思中驚醒,越女劍出鞘指了盧貴鼻子大罵道:“你個大混蛋!倘若獨孤信有三長兩短,本姑娘剁了你!”


    盧貴反駁道:“你可不能不講理,大家都聽見了吧!助人為樂、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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