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之音巾幗不讓須眉,老姆巍巍休言誰又怕誰。陳旭嫦張口大罵釋遠之際,也沒留給劉文之一絲反駁還口的機會。話音剛落如行雲流水一般徑直越女劍一揮,又一道劍氣與釋遠淩空襲了過去。


    釋遠旋即一式左空翻後的右空翻躲過了劍氣紛飛的一綹塵灰,對於陳旭嫦的謾罵就似風拂弱柳、燕落窗前,越見泛了亮光又濕漉漉的麵頰那是不喜也不怒,神情飄逸卻又好似置身於幽嫣穀之外!


    原本釋遠和陳旭嫦的惡鬥那是互有傷害: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釋遠卻突然哈哈大笑道:“老妖婆,貧僧的人頭怎麽能當夜壺呢?用儒生的話講,那是‘有辱斯文’,還是‘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老妖婆,白蓮社主宰的完美世界那是眾生平等。而今,你這是最之罪過,最之罪過矣,……”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陳旭嫦並沒有理會釋遠,隻是扭頭看了一眼不成氣候的陳小英,又一個後空翻甩出濕漉漉的水珠子遠離去了釋遠百步之外。


    “老妖婆,你還想逃?今夜貧僧可會讓你無處可逃!……”


    “老禿驢,此地本是幽嫣穀墨家之地,要逃的話,也該是你!……”


    “阿彌陀佛,貧僧把地獄裝滿,貧僧也就不入地獄了。多言無益,那就拳頭上見真章吧,別讓貧僧久等了。……”


    “……”


    陳旭嫦凝視了一回黑壓壓的夜空,一身緊裹了的濕漉漉玄色行頭就似包了一個結實的粽子,胸口一陣又一陣沉悶就似在夏日午後潭中的魚群透不過氣來。


    夜,漸深;夜,漸冷!


    陳旭嫦在抬望眼之間幽幽的舒了一口氣,飄飛的霧氣伴了遠處跳躍的火光隱約映了幽嫣穀口上的一排排弓箭手與投石車的影子。


    倘若雙方繼續這樣耗下去,隻會讓更多無辜者受到不可估量的傷害。如此,唯有速戰速決!


    陳旭嫦不得不另尋破敵之策,脫口而出道:“老禿驢,別高興太早,看老身北鬥七星劍陣!……”


    釋遠聽了“北鬥七星劍陣”先是一驚,而後確信隻有陳旭嫦一人在對麵,故而又放寬心了許多。徑直極其輕蔑的挖苦道:“老妖婆,還‘北鬥七星劍陣’?你當貧僧不識數?在故意逗貧僧吧?……”


    “一個人能使七個人的劍陣?貧僧也很是好奇,很是好奇啦。貧僧就等你一個人的劍陣來戰!……”


    “……”


    陳旭嫦一臉高冷,其實心裏也完全沒有底。北鬥七星劍陣本是七個人同時出劍的劍陣,先前一個人的時候也在幽嫣穀中私下琢磨了很多次:能否把北鬥七星劍陣在一把劍中使出來。琢磨了這麽多年,也摸了一些門道、有了一些套路,是否可行今夜一試便知。


    釋遠嘲笑歸了嘲笑,陳旭嫦並沒有放棄琢磨已久的想法,徑直左腿半弓了馬步,越女劍從塵灰中一式挑劍撩起一團燈盞大的火光像一顆流星自下而上,玄色靴子急步向北三步,越女劍劍鋒在夜空中揮舞了一道寒光劍氣逐去了火光,斬釘截鐵大呼道:“瑤光、破軍!”


    “哈哈,哈哈,哈哈。老妖婆,你還裝的挺像。貧僧就等著你一個人的北鬥七星劍陣,……”


    釋遠大笑之際,還是有一些犯怵,畢竟強敵當前不能大意失了荊州,小心方能使得萬年船;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萬萬不能幹。


    釋遠扭頭見天罡地煞陣的“撒豆成兵”隻被一個小孩子破陣,心中全是滿滿的成就感。故而右手一揚大呼道:“佛即是道,道即是佛。施主道友請助貧僧兩陣。……”


    釋遠一呼,劉文之自然應承,更是心知肚明,要助兩陣那就是絕殺技中的絕殺技了。


    劉文之沒有一絲怠慢與含糊,兩道靈符托天而起,由拳化掌大呼一聲道:“天罡地煞陣:掌握五雷、呼風喚雨,破!……”


    劉文之大呼剛停,又是兩道靈符托天而起,由掌化拳、由拳化掌厲聲大呼道:“天罡地煞陣:掌握五雷、駕霧騰雲,破!……”


    劉文之兩陣一起,從一百單八個白蓮社弟子身前劍影中又飛出了一道又一道綠色光芒,有風有雨有雲有霧徑直奔向了釋遠。


    陳旭嫦出劍北鬥之第一鬥時,隻聽了釋遠一個“等”字,不會有偷襲心中稍安。一個人使的北鬥七星陣能否成功便在當下。


    陳旭嫦大膽的放開了步子,玄色靴子右轉身三步,在塵灰中又一式挑劍撩起了一團火光引領了一道寒光劍氣,若明若暗之間張口又是一聲“開陽、武曲”。之後玄色靴子一溜滑出去了三步,在塵灰中又一式挑劍撩起了一團火光引領了一道寒光劍氣,若明若暗之間張口又是大呼一聲“玉衡、廉貞”。之後玄色靴子繼續溜出去了又三步,在塵灰中又一式挑劍撩起了一團火光引領了一道寒光劍氣,若明若暗之間張口又是大呼一聲“天權、文曲”。然後玄色行頭往左折回了三步,在塵灰中又一式挑劍撩起了一團火光引領了一道寒光劍氣,若明若暗之間張口又是大呼一聲“天璣、祿存”。之後玄色靴子繼續往右三步,在塵灰中又一式挑劍撩起了一團火光引領了一道寒光劍氣,若明若暗張口又是大呼一聲“天璿、巨門”。之後玄色靴子又往正前方去了三步,在塵灰中又一式挑劍撩起了一團火光引領了一道寒光劍氣,若明若暗張口又是大呼一聲“天樞、貪狼”。


    陳旭嫦急步之間晃動的身子就似清風過岡、春雨潤物。越女劍劍尖自下而上飛騰的七團火光,閃在夜空中就似了北鬥七星。


    眼前這一幕,釋遠在瞠目結舌之間又是一陣極度嘲笑:“老妖婆,樂壞貧僧了。六十年前的北鬥七星劍陣貧僧還怕它七分。你這一個北鬥七星劍陣是在逗貧僧開心?……”


    “你這一個北鬥七星劍陣,都成了江湖雜耍!莫非除夕之夜特意為貧僧表演一回雜耍?……”


    “哈哈,哈哈,哈哈。幽嫣穀墨家弟子都淪落為江湖雜耍,白蓮社千秋萬代無憂矣!……”


    “……”


    釋遠嘲笑之際又是雙拳化掌合十,先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而後又念了一聲“善哉善哉”,如風吹明了不遠處白蓮社弟子映了長劍舉天的火光,更似那浩瀚夜空中一顆又一顆閃耀的星星。


    這一幕,白蓮社弟子更是一聲又一聲高呼似江潮、似海浪,萬般振奮道:“白蓮社萬歲,白蓮社萬萬歲,白蓮社千秋萬代,……”


    “完美世界,萬歲,……”


    就在白蓮社弟子大呼之際,陳旭嫦微微一笑道:“北鬥七星,人劍合一,遊離身外,力斬千鈞!……”


    陳旭嫦先是右腳玄色靴子一沉淩空又一躍,三個空翻之際把急劇落下的火光點點聚於劍鋒處,又一道寒光與釋遠咽喉處刺殺過去,七星火光就似了催命符咒。


    釋遠那是鎮定自若,側了身子由掌化拳、由拳化掌,徑直左突右進之間比劃了三個招式,雙掌氣沉丹田力有千鈞,借了助陣的“呼風喚雨”與“駕霧騰雲”,徑直托掌而起又是大呼一聲:“風卷殘雲!”


    釋遠大呼之際,掌心所向之處即是陳旭嫦越女劍襲來之處,掌心引來綠色光芒憑空又生出了一陣又一陣翻滾的地獄幽雲。uu看書.ukansh.cm


    幽雲之間夾雜了寒冬咧咧的風聲、滲人後背的鬼哭狼嚎聲、抽人後脊梁骨的哀怨聲。


    更在幽雲中卷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飛石,飛石如風在陳旭嫦三尺之處如箭如弩,四射紛飛不停。


    之後,更似荒涼至極的大漠龍卷風,平地裏也能掘地三尺:目空一切阻擋之物。


    陳旭嫦一個人使出的北鬥七星劍陣,或許隻能算是北鬥七星劍,入了幽雲在“風卷殘雲”中失去了方向,同時也失去了蹤跡與身影!


    正在釋遠開懷大笑之際,從“風卷殘雲”中掙紮閃出了陳旭嫦血跡斑斑的玄色服飾,以及鮮血映了塵灰的雙頰,越女劍如箭如弩脫手直飛一道寒光直刺釋遠咽喉!


    幽嫣穀墨家弟子自是: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如今,陳旭嫦危在旦夕,旋即驚慌了一旁陳小英。


    “娘,小英子助你一臂之力!娘,你要挺住。……”


    陳小英越女劍一道寒光弱弱的一道劍氣,又“嘭”的一聲,卻隻傷了釋遠腳下的一塊小小石頭。


    噗嗤,……


    就在釋遠左躲右閃陳小英襲來的劍氣之際,陳旭嫦的越女劍卻如風從前胸進、後背出,釋遠判斷失誤了!


    釋遠以為:受了重傷的陳旭嫦劍不傷人,才主動避開陳小英。


    “老妖婆,你這是找死!那貧僧成全你!”


    釋遠半蹲了馬步,氣沉丹田由掌化指,急點了曲池穴,之後玄關一放,越女劍從前胸噴射返去了陳旭嫦胸前。


    “嗷,……”


    這一聲哀鳴出自陳旭嫦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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