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立刻就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側身閃躲。


    但是對方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突然發難。而顧時也過高地估計了這具身體的靈活度,尤其是在壓了這麽多書本的情況下,她的動作更是比預計的要延遲一秒。


    就是這一秒,足夠完成雙方的碰撞。


    “嘩啦!”


    “啊――”


    顧時抱著的書本嘩啦落地,她沒有了書本的負擔倒是躲了過去。而那個撞上顧時的人,則是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令人驚悚的慘叫。


    立刻,湧上來了無數圍觀的學生。


    顧時這才注意到罪魁禍首,蕭雅妗?


    一身白色雪紡連衣裙的蕭雅妗,狼狽嬌弱地倒在階梯上。膝蓋被磕破了一個小口子,絲絲鮮豔的血漬在白裙上綻放。


    有那麽疼?顧時皺眉。


    蕭雅妗臉色發白地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小時,你沒事吧,沒砸到你吧。”蕭雅妗疼得直抽氣,卻還滿眼關切地看著顧時,“沒事的,姐姐知道你是不小心撞到姐姐的,不是故意要用書本砸姐姐的。你別擔心,姐姐沒事。”


    顧時語氣淡漠平靜,波瀾不驚地陳述:“我沒砸你,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蕭雅妗本就泫然欲落的淚珠,頃刻就連串滾下,白皙秀美的臉龐上,一道道淚痕清晰可見,我見猶憐。


    “小時,姐姐知道你心中氣我惱我。你撞我砸我都行,隻要能讓你心中痛快,姐姐不介意的。嗯姐姐知道怎麽說,你沒有砸我,是我自己撞上去的,不怪你。”蕭雅妗咬著唇落淚。


    她掙紮著要起身,但是剛一用力,就倒抽一口冷氣,臉色更加白了。但是她還是緊咬牙關,勉強站起身來。


    頓時,圍觀的同學都開始竊竊私語,一個個眼神輕蔑地看著顧時。卻對蕭雅妗投去同情的目光。


    “雅妗你怎麽了?怎麽摔成這樣?”就在這時,一個滿是擔憂與心疼的女聲響起。


    “藍藍我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小時的,你別誤會,小時沒有用書本砸我。”蕭雅妗急忙解釋道。


    來人頓時柳眉倒豎,一手扶著蕭雅妗,同時憤怒地盯著顧時:“顧時,你又傷害雅妗!你能不能有點人性?雅妗掏心掏肺地對你好,什麽都向著你,為你著想。你呢?你去夜店玩被雅妗看到,雅妗是為你好,想要帶你回家,但是你二話不說就打雅妗!現在也是這樣,明明就是你故意要用那麽重的書本去砸雅妗,偏偏雅妗還幫著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怎麽有你這樣的人,垃圾!”


    顧時瞥了眼來人,藍玉,蕭雅妗的好友。蕭雅妗在的地方她就在,每次顧時和蕭雅妗的衝撞,她都會火上澆油。


    顧時收回視線,看著蕭雅妗再次重申,“我沒有砸你,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蕭雅妗抽泣著,委委屈屈地點頭,“嗯,是。是我自己撞的,不關小時的事。”


    顧時微微頷首,看向藍玉,“你聽到了。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顧時說著就彎腰把散落一地的課本一一碼整齊。


    但是當她撿到最後一本的時候,一隻精巧的皮涼鞋,正狠狠地踩在嶄新的地理課本上。


    顧時眼睛微眯,心中泛起了點點怒氣。這個時代的人,真煩。她不生氣,都當她是廢物了?


    顧時緩緩地站起身來,看著藍玉,“你想怎麽樣?”


    藍玉冷哼一聲:“顧時你也太不要臉了。明明就是你故意要砸雅妗的,雅妗不想讓你難看才為你辯解,你非但不領情,還變本加厲!你實在是無恥至極。”


    顧時心裏的怒火在一點點上湧,“我最後再說一次,我沒有砸她,是她撞得我!”


    蕭雅妗低泣著拉住藍玉,“藍藍你別說了,求你了。是我撞得小時,她沒砸我……”


    藍玉頓時就跳起來了,“雅妗你還要為她著想啊,你也不看看她現在是什麽樣子。這樣無恥的人你幹嘛還要維護她。顧時,你的臉皮可真厚。在場這麽多人,都看見你故意砸雅妗的,你還狡辯。行,那我們就找老師來評評道理好了。走,找老師來!”


    蕭雅妗趕緊抓住暴走的藍玉,焦急地看向顧時,“小時你快跟藍藍道個歉。不能讓老師來的,老師來了肯定會罰你的。”


    顧時挑眉,“為什麽?”


    蕭雅妗一臉焦急與無可奈何,“小時你怎麽這麽固執。我知道你剛才是不小心,不是有意的。但是老師不會聽你辯解,你……”


    顧時忽然打斷,“你的意思是,你也說剛才是我砸你的?那你先前為什麽要說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蕭雅妗頓時被噎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哭道:“小時你怎麽就不懂姐姐的心意!你剛才的事情,姐姐已經不跟你計較了。你隻要跟藍藍道個歉,別去找老師,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否則待會兒老師來了,這裏這麽多人看著,就算是姐姐想袒護你,也不成的啊。”


    顧時忽然笑了,“這麽說,你也認定剛才是我砸得你?”


    蕭雅妗咬著唇不說話,滿眼失望盯著顧時。


    顧時緩緩彎腰,抱起地上的那一摞書本,慢慢地走到蕭雅妗麵前。


    “小時你……”


    蕭雅妗剛剛開口,顧時已經用手裏的那厚厚一摞書本,毫不留情地砸向蕭雅妗!


    “嘩啦!”


    “啊――”


    蕭雅妗在被砸中的瞬間,就向後倒去,再次墜地。砸向蕭雅妗的書本,在蕭雅妗的身邊和身後,散落一地。


    “顧時你做什麽!”藍玉大吼著趕忙扶起又一次墜地的蕭雅妗。


    顧時微微一笑,“沒做什麽,隻是向你們證明一下,剛才那一次我確實沒有砸她。”


    顧時說完,從容地把地上再次散落的課本撿起來,抱上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這次就算是雅妗求情也不行,我非要報告老師不可!”藍玉狠狠地道。


    顧時連一個眼神都欠奉,直接抱著書本朝前走去。


    “同學們都攔住她,我去叫老師。顧時三番兩次傷害同學,四中不能要這樣的人!”藍玉說著就要跑向教務處去找教導主任。


    “這位同學請等等。顧時你也稍等一下。”


    說話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來的喬亦可。顧時想了想,還是站住了。


    “你是誰?”藍玉審視地看著喬亦可。


    “我是顧時的班長。”喬亦可痞痞一笑。


    藍玉眼前一亮,“你是顧時的班長啊。那好,現在就把你們班主任叫來,我要告顧時故意傷害同學。”


    喬亦可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顧時傷害同學,我怎麽沒看到?”


    藍玉頓時氣結,原來這個班長是和顧時一夥的,她冷笑,“哼,這裏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顧時不止一次拿書砸雅妗,雅妗都流血了!”


    喬亦可臉上那比陽光還耀眼的笑容,一分未淡,“嗯,我想顧時同學剛才,已經用切實行動為自己辯解了……”


    “你……”


    “哎你先別急,聽我說完。”喬亦可打斷藍玉,“大家爭論的焦點就是第一次,到底是顧時故意砸這位同學,還是這位同學不小心撞到顧時的,對吧?我想說的是,大家的眼睛都沒瞎,到底是誰在顛倒黑白,一眼就看得出來。”


    說到這裏,喬亦可故意停頓一下,看到圍觀同學都露出好奇的目光,他才又繼續道:“第一次碰撞,這位同學是從外麵走過來,顧時是從台階上下去到階梯第一步。如果是顧時砸得這位同學,那這位同學,你為什麽不是像這次一樣摔倒在地板上,而是摔倒在顧時身後的台階上?嗯,如果是顧時用書砸你的,那為什麽顧時的書也不像現在這樣摔在你後麵,而是都掉在了顧時身後?唔不得不說,你撞過來的勁兒還真大,直接從階梯外就撞到了第三階梯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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