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


    喬雲濤突然覺得心中隱隱作痛,眼睛用力地一合,長臂一伸用力地擁緊了江小魚。


    所謂疼愛的感覺,應該就是這種吧。


    這個晚上江小魚睡得一點兒也不安穩,然而幸虧一直在他的懷抱中,就是有小小的夢魘也會他用力地擁抱中很快地平複下來。


    但她總算還是睡著,反而是喬雲濤一整晚沒睡好,洞庭湖邊那座搖搖欲墜的兩間瓦房出來的農家姑娘啊,本來就是要寵愛的。他好象急了些,應該要慢慢來的。


    第二天喬爺爺喬奶奶果然帶著濤濤上北京。喬奶奶的臉一直嚴肅得不行,喬爺爺倒還是樂天一族。反而是濤濤戀戀不舍的,不想和爸爸媽媽分開。


    這從不粘人的小家夥此刻竟抱著媽媽的大腿不肯放開:“媽媽也去嘛!”


    “男子漢不能粘著媽媽。”向來溫和的喬雲濤這會兒嚴肅表明自己的態度。這小家夥的偶像居然是自己的媽媽,讓他好笑而又無可奈何。


    “爸爸你老是這麽說,可是爸爸你看電視上的小朋友都是和媽媽在一起的,每天都會有告別吻。”濤濤很有自己的看法。而且一抓一個準。


    江小魚淺笑,揚眉看了喬雲濤一眼,心想你再給兒子找理由啊!


    “那是因為那些小朋友覺得他們的媽媽不夠愛他們。濤濤也覺得媽媽不愛你嗎?”喬雲濤總是有理。


    濤濤趕緊搖頭。


    “那就是了。”喬雲濤得意非凡。


    於是小小的濤濤終於還是敵不過狐狸的爸,果然乖乖地放了手:“媽媽,我知道你好愛好愛我。”


    聽得江小魚心都酸了。可顧不得喬雲濤那雙噬毒的眼,很快把濤濤摟到懷裏親了又親。於是濤濤又總結出來:“原來媽媽認為我不夠愛她呢!下次媽媽就多親親我,我很愛媽媽的,任媽媽親多少都好。”


    稚氣可愛的話讓二老大笑,喬雲濤居然跟兒子真吃醋,又咬牙又好笑,然後命令:“等從北京回來,每天早起半小時,讓爸爸訓練你做男子漢。”


    終於把二老和濤濤送上飛機,江小魚猶對著那個入口看了半天。


    二老此行,回來的時候是否就有大喜報了?


    想起喬奶奶昨晚的強悍,江小魚覺得前途一片光明,但隨之竟然有冷颼颼的感覺。


    至高的榮耀與高處不勝寒從來都是連體嬰。


    “有我在,什麽都不用怕。”她的手被喬雲濤攥得緊緊的。


    不對,有他在,她就是什麽都怕也得扛上。


    三十分鍾後,他們所報的旅遊團來了。而江小魚驚訝地發現,喬雲雪和林如海居然在其中,另外還有白小柔和馬玉良。一人抱著一個公文包在手中。好象不是去旅遊,而是去出差。


    江小魚明白林如海的公文包裏肯定的是個筆記本電腦,他隨時寫文要用到。可是喬雲雪肯定是放不下公事,和雲維庸一樣,一挪地盤就要帶著許多資料。


    很多公司資料是裝不下電腦的,也就虧得喬雲雪這樣扛著走。


    “姐――”


    “小魚――”


    結果這兩個女人居然象數年沒見過麵似的,抱在一起了。


    “我有被冷落的感覺。”喬雲濤笑笑地看著兩個抱在一起的女人,故意說。


    “去你的。”結果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回頭對這句話嗤之以鼻。


    於是旁邊的憂鬱王子笑得陽光燦爛。非常非常的迷人,耀眼得讓江小魚忍不住把喬雲雪拉到了一邊說悄悄話:“姐,有戲嗎?”


    “別想歪了。”喬雲雪居然和弟弟一樣,也捏上了江小魚的鼻子,“普通朋友。”


    “那當然,要慢慢來嘛。”江小魚很理解地說,“都不是小孩子,當然不會突然就產生衝動的感情。”


    喬雲雪淡淡笑了:“小魚,你想錯了。”仰起頭,喬雲雪有些傷感,“小魚,你知道,他不要求愛,隻要求做一個普通朋友。那麽,你能拒絕這樣一個男人做普通朋友的要求嗎?”


    還真不能。江小魚點頭。


    林如海長得就是那個樣,本來就是一個憂鬱而真摯的王子形象,是不忍心拒絕的那種。


    江小魚是個靈透之人,這會兒一點即透。喬雲雪是拒絕了林如海的求愛,可是林如海永不放棄,退而求其次做普通朋友。喬雲雪不忍心拒絕,於是就成了現在這種狀態。


    可江小魚居然覺得兩人其實還是很有希望。


    至少到目前為止,她看見就隻有這個林如海近得了喬雲雪的身。當強悍的女人遇上溫柔的男人,也會發生天崩地裂的愛情故事的。江小魚姑且旁觀。


    上了飛機,江小魚再一次確定,這兩人隻是要交往下去,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故事出現。


    因為林如海真是寵著喬雲雪,在喬雲雪麵前安心做他的小男人。喬雲雪在飛機上吃飽喝足,可就是手兒都沒動一下。而江小魚眼尖地看到,喬雲雪那雙美得不可逼視的丹鳳眼裏,微微有著淚光在閃爍。


    喬雲雪第二次婚姻都已逝去五年。這五年她從不讓男人近身,隻為了保護自己那顆在感情前麵不再堅強的心。但人在高處不勝寒,她是風光無限,可寂寞亦無限,多少漫長的黑夜,多少冬日的寒冷歲月,又怎麽不會想要一個男人的相擁相扶持。


    想著想著,結果江小魚的眼睛竟然混潤了。


    然後落入了溫暖的懷抱,喬雲濤淺淺地笑聲在她頭頂響起:“又在想什麽?”


    江小魚不做聲,可視角對著的是喬雲雪。喬雲濤明白了,不由得更加擁緊了些。這個女人就是善良而敏感,不怪自己姐姐那麽喜歡她。這會兒居然替喬雲雪的孤單傷心,可謂用心之深。


    反而林如海一直清清淡淡,平心靜氣,期間倒是問江小魚:“小魚兒最近好象沒再寫新文?”


    “我聽老師你的話,從今後不再攻網絡言情。朝出版路線走。不過――”江小魚調皮地朝他眨眼,“最近也隻在構思,具體情節還沒想出來。”


    “慢慢來,走傳統文學本身就需要沉澱。”林如海鼓勵她。


    “謝謝!”江小魚含笑相謝。


    “雲濤,我覺得我們真不該隨團的。”白小柔在旁打著哈欠說。


    “昨晚去泡男人了,現在這麽沒精神?”喬雲雪打趣。


    “沒有。昨晚又去看4d的a片了。”白小柔笑眯了眼,“雲濤,我發現還是現成的好看些,放在網絡上的真不怎麽的。”說著還不過癮,居然三兩步走上來,扯著喬雲濤的衣袖說。然後更進一步,把喬雲濤的胳膊都抱住了。


    這根開放的香蕉!白小柔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可有過實戰經驗的江小魚反而聽得臉紅心跳。


    這真是什麽世道,難道美國和中國的xing觀念就相差這麽遠嗎?


    江小魚看著隨性的白小柔,想移開眼睛,可就是移不開。那張娃娃臉真的好美好可愛,是不是因為這樣喬雲濤才無法拒絕,一直任她肆意而為?


    如果真是這樣,她該抗議喬雲濤對白小柔的放縱。


    喬雲濤的樣子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但顯然不認為白小柔抱住他的胳膊有失觀瞻。隻是溫和如常:“小柔,以後還是別跟去看了。要是哪天被人逮到了,我看你怎麽解釋。”


    “才不呢!”白小柔悶哼一聲,“那男人可不在乎有人看,隻怕真知道我在看他們的事,他還會出錢雇我看,順便給他指正下哪裏需要改正。”


    天,白小柔倒是可愛的樣子沒變,結果江小魚羞得拽住了喬雲濤的手。


    喬雲濤一看見那雙握得緊緊的手就笑了,搖搖頭。和喬雲雪相視而笑。


    林如海搖頭:“這丫頭真是……”都忘了旁邊還有他們幾個男人在。


    反而是馬玉良挺有興趣:“妞兒,想不到長得娃娃似的你有這愛好。跟哥說說,你看到了什麽實質性的東西沒有?”


    “前奏二十分鍾,實戰二十分鍾。”白小柔大大方方地回答馬玉良,“而且,我發現這男人雖然算不上好丈夫人選,可做情人還真是可以。最少床上功夫挺厲害,而且能兼顧女人的感受。尤其在親吻的時候看了真讓人熱血沸騰……”


    汗滴滴,這番話可確實把旁邊所有人都雷到了。更何況,這小妞說話大喇叭似的,整個艙裏的人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都聽得一清二楚。這會兒全部用力抬頭看這邊。


    “那個――”喬雲雪清清嗓門,“小柔,等下你別說認識我們。我們可是很冰清玉潔的。別因為你這顆老鼠屎打壞了我們這鍋清雅的紫菜蛋花湯。”


    喬雲雪一番話讓這些年輕男女大笑起來。


    白小柔臉色依舊,江小魚聽得臉上已經像是煮熟了的蝦。喬雲濤自然看見了,忍不住捏捏那燒紅的臉,然後摟著她一起靠到椅背上大笑起來。


    “別把小柔的話當真。”喬雲濤說,“她的話有時候可以把地球都雷垮的。”


    這話也夠誇張,於是大家又都笑了起來。


    江小魚笑得有些言不由衷,她在想白小柔能把地球都震垮,那麽是不是把你喬雲濤的心先震垮了。唉唉,為什麽他就不肯幹幹脆脆地告訴她,白小柔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嘛?


    如果說喬雲濤對白小柔真的什麽意思也沒有,他們去海南的三日遊怎麽會把這可愛的小丫頭也帶上。


    想到最後,江小魚端正了神情。


    喬雲濤早已許她一生忠誠。有了這句話,別的什麽都應該大度地放開。


    也許他們當年成為戀人不成,結果成了好朋友也說不定。


    但是,那也得有個原因吧!


    x市到海南三亞不過兩個小時,幾個人說說笑笑馬上就到了。


    下了飛機,江小魚才發現這麽多天忘了一件大事,脫口說出:“糟了!”


    “怎麽了?”喬家姐弟異口同聲。


    “小霞她――”這幾天她的事情也不斷,居然連最知心的朋友也忘了。想起林小霞臨行之前的神情,她實在不放心。一下飛機就忙打電話,好一會兒才接通。


    “小魚呀!”傳來林小霞略顯清冷的聲音。


    江小魚一聽到這聲音心就微微地涼了。林小霞是多熱烈迷糊的一個女人,可這話說得居然經過多少風霜似的。江小魚強打精神,裝作非常輕快地樣子:“懶小霞,北京天氣怎麽樣?現在是不是正窩在被窩裏呼呼大睡吧?”


    “沒有,小魚,我在看香山紅葉,半點力氣也沒有了。所以隻能坐在這兒光想想怎麽樣才能色誘到程心鵬。”林小霞清清冷冷地笑,“果然過去太過了,如今對我是一點興趣也提不起來。我還――真失敗。要不,我就向當年的你學習如何?”


    “小霞――”江小魚心痛了,“程心鵬現在身體怎麽樣?”


    “靠拐杖走,他不肯做複健。”林小霞在笑,“好象我越來越糊塗了,為什麽這麽多年我居然不知道他脾氣這麽倔的。他不肯見我,不過我前婆婆天天見我。所以我賴在他家裏被他趕――好吧,我得邪惡地說明,他現在站都站不起,所以根本就趕不跑我。”


    “小霞――”江小魚無語。


    “你呢?”林小霞反而關心起江小魚來,“喬家那邊有沒有進展。小魚,喬雲濤對你的好大家都看得到,別放過了。小魚你也不小了,得替自己想想,留退路。這世上那麽多人要死要活也要得到自己的愛情,如今愛情擺在你麵前,你瘋了才會拒絕。小魚聽話。”


    林小霞顯然認為自己的心已蒼老,居然把自己的好友當成了娃娃般教導。


    “我明白。”江小魚含淚笑了。


    “保重。”林小霞先掛了電話。


    “唉,女人。”喬雲雪還在又歎又笑,“可憐的女人。”


    林如海卻悄無聲息地把喬雲雪的公文包接了過去。喬雲雪看著他的舉動微微一笑,沒有拒絕,也沒有致謝。


    海南風光果然和別處不一樣。身為中國最南沿的省,這裏雖然是國慶節時節,可仍然豔陽高高照,紫外線輻射非常強烈,可整個島嶼全處在海洋之間,偌大的溫度調節器讓這豔陽之下的大地並不顯得酷熱。


    隨處可見的熱帶植物也給人帶來了涼爽的感覺。


    旅遊團的人都快下完了飛機,四人才起身跟了上去。


    “喲,小魚,咱們真是有緣啦!”才進入團體大軍,江小魚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油腔滑調的聲音。


    果然冤家路窄,怎麽她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也能巧遇上不想見的人。真是全身無力啊!


    江小魚緩緩地要轉過頭去。結果被喬雲濤摟進了懷抱,然後聽到他溫和地在打招呼,其中有著笑意:“想不到咱們x市的第一大財主居然不出國旅遊,飽覽全球好風光,反而跑到這裏來。尹先生,這地方可是不襯你的身份。當然,換一個說法,倒是抬舉了海南島。”


    “就是就是。”白小柔多嘴地告訴尹飛揚,“夏威夷最適合嫖公子了。不去可就浪費了大片好風光。”


    然後聽到尹飛揚張揚的哈哈大笑:“咱們喬副市長都能來這裏,我一個平民百姓更加應該來這裏。更何況海南島正是我二弟的地盤,海南想打造成國際一流的旅遊城市,少了我二弟可不行。來,海燕,你和喬副市長不是老相識嗎,好好互動互動。喬副市長,我們交換女伴如何?”


    “古有美人配英雄的說法,不過顯然早已過時。還不如美女配貴人來得貼切。尹少的身家才能和咱們的海燕配得上。所以尹少就不要謙虛了。何況眾目睽睽之下,尹少還是隨大隊伍的好,省得商界名流鬧新聞,影響大家對香港富商的形象。尹少一表人才,要是被人小看了可得不償失。”喬雲濤依然溫和地交談。但聲音極其之低,說話緩慢,其中自有煞氣。


    “喲,瞧我們喬副市長多會說話。”尹飛揚淡淡一笑,竟沒有再糾纏,摟著杜海燕往前走了。


    喬雲濤看了看身邊悶悶不樂的江小魚,再看看旁邊皺眉的喬雲雪,以及最那邊站著的雲淡風清的林如海,還有挑高眉兒像要和人決鬥的白小柔,以及正在思索中的馬玉良,含笑想了一會,提議:“不如我們不隨團了如何?”


    “好呀!”想不到最先舉雙手讚成的是江小魚。


    哪裏不知道她想逃開尹飛揚的心思,喬雲濤樣子笑得溫和,心裏是無比的得意。點頭,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喬雲雪。


    “當然好。”喬雲雪二話不說就同意,“我本來就不想隨團的,是雲濤說省心才訂了團。這不,我去和旅遊團負責人說說,交待一聲好離開。”


    喬雲濤把自己姐姐止住了:“你去不行,得我去。”


    喬雲雪果然依他所說沒再動,喬雲濤這才大踏步跟上了團,然後去找負責人談去了。


    喬副市長開口,當然沒有不同意的。這會兒六人竟直接朝三亞最熱門的度假中心而去。


    可是國慶節人真是多啊!到處擠得沒地兒站。三亞之繁榮,果然不可言說。


    幾個人都是頭一次來三亞,一時半會倒是繞了好一陣子。


    沒訂酒店,因為旅遊團那兒酒店晚上還是可以去住,不過幾人一起去“天涯海角”風景區裏打高爾夫去了。是一項植根於大自然又最親近與愛護大自然的運動,這就讓參與運動的人在大自然中得到心境最大的釋放。爾夫的18個洞走下來差不多也有近7000米的距離,可算是大大地鍛煉身體。


    這對於他們這群都市上班族來說,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運動。


    18洞高爾夫球場是高爾夫愛好者的最佳選擇。


    沒想到喬雲雪和白小柔一見竟然好像中了大獎似的高興。白小柔是一見到就入了迷,一個勁兒去挑戰了。近的地方不夠用,她跑得遠遠的。


    林如海對這東西不怎麽熟練,居然要請喬雲雪指點。


    隻有馬玉良悠哉遊哉地一個人在熱身。非常正式地熱身,什麽姿勢都擺了出來,江小魚看著倒像健美先生在做運動,看了好一會,笑了開來。


    江小魚對於這些富貴之人玩的東西當然不會玩,但不會玩是一回事。她可看出門道來了,誰說林如海甘於做普通朋友,這會兒他請喬雲雪教他。本來非常靈透的一個男人,偏偏這時端出文人不會運動的理由來,讓喬雲雪手把手的教了又教。


    教打高爾夫球可不是別的東西,非得教練抓著雙手,貼著徒弟的背心手把手的教才行。


    現在喬雲雪和林如海就是那個姿勢。喬雲雪一手搭著林如海的胳膊,一手抓著另外一隻手。胸挨著背,臉挨著臉,看上去非常的親密,非常的令人遐想。江小魚此時竟有特別的感覺,覺得喬雲雪如果真嫁了林如海,今生會多麽的幸福。


    可惜這一切都是錯覺。許多事情在當事人眼睛裏是一回事,在外人眼裏又是一回事。兩者之間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兒去。


    就像她此時看著他們是幸福的一對,而林如海也用了點小心思讓傾慕的女人稍加親密,可在喬雲雪那兒就完全沒感覺,神情依舊,隻是盡力教導而已。


    馬玉良天生就是個爛好人,這會兒見喬雲濤暫時不在江小魚身邊,她一個人東張西望,以為江小魚在打人教她。於是立即不管自己的事,馬上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把高爾夫球杆一塞進江小魚手裏:“來,嫂子,我教你。這玩意兒就得多練才行,不過也有技巧。來,左手腕平,右手腕向後曲腕,杆身向球傾斜。記住握杆力度不緊不鬆……”


    馬玉良說上一大堆,江小魚好不容易才站穩了姿勢,拿著球杆做出了七八成相像。


    “不像不像,嫂子,你這樣子不是打球,倒像在跳舞。等下球沒出去,嫂子可飛出去了。”馬玉良搖頭,一急之下可記不得喬雲濤,手把手地教起江小魚。也忘了那姿勢親不親密,隻管發揮自己的熱心……


    然後,熱心的人兒給飛出去了……


    “雲濤――”江小魚眼睜睜地看著沒有任何防備的馬玉良被喬雲濤當籃球般拍了出去,跌落在一邊,然後直喊哎喲。


    “嫂子也能碰!”喬雲濤一張臉陰陰的。


    媽呀,現在哪是什麽碰。馬玉良有意見,可看著那張從來沒有過的鐵青的臉,這時烏雲密布,識時務地趕緊閉了嘴,還打著哈哈:“大哥,我在幫嫂子撿球杆。”然後人就跑了開去。


    “雲濤,他是你的兄弟,不是你的情敵。”江小魚可生氣了。這點事他也當大事來對待,她以後就別想和人相處了。或者直接走到加工廠去,而且是裏麵隻有女工的那種。


    “這樣靠著你的人都是情敵。”向來溫和的男人這會兒絕對掉了包,跟原來的一點也不像。


    “雲濤――”江小魚認了真,他要這樣為她得罪人,她不許,“你不該這樣對待馬少,他是你的兄弟。他隻是為了教我,也就是肩膀挨了一下而已。”


    本來沒氣,喬雲濤這會兒也有氣了:“隻是肩膀挨了一下而已?那你還想怎樣?我不會教你?”


    “你不在啊!”江小魚說得理所當然。


    “你就不能再等等。”喬雲濤溫和斯文的一個男人,這會兒就是說不通。


    江小魚也黑臉了:“雲濤,我和馬玉良隻是站得近了些而已。可是你跟白小柔呢,有多親你知不知道……”


    隻是站得近了些而已?那還不夠?喬雲濤臉色更加地難看,但他說出來的話才讓江小魚大跌眼鏡:“我跟白小柔有什麽?什麽也沒有。我的心你沒看清楚?”他細長的眼眯緊了,然後看著江小魚,一張臉離江小魚越來越近。


    這下江小魚愕然了,摟摟抱抱可以不算什麽嗎?白小柔的口頭上的親昵她可以不當一回事,可是那種摟抱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為這事她糾結了多久。


    “雲濤,我不明白你了。”江小魚後退了一步,原來他對白小柔那麽多親密的動作竟然似為理所當然,那她還能說什麽。咬咬唇,江小魚扭頭就走,“摟也好,抱也好,都不算什麽,那我確實無話可說。而且明明說是和我兩人來旅遊,偏偏也把她帶來。喬雲濤,我的心髒沒有你堅強。我沒有一個可以想辦法鍛煉我心理和身體素質的好父親,所以我沒法承受。”


    “江小魚――”喬雲濤聲音大了起來,搞了半天,她原來那麽在意白小柔的存在。可是,白小柔向來就是那個習慣,而且他確實對白小柔有……


    眼睜睜地看著江小魚不理他的呼喚,竟抬頭挺胸朝出口走。那般堅定,讓喬雲濤才下了的怒火又騰升了少許。她怎麽就明白,他是太在乎她了才會這樣對馬玉良。


    江小魚衝動之下頭也不回。愛他,寬容他,可不是縱容他。她什麽都跟他說,為什麽他就是對白小柔的事要遮著掩著,讓她心裏難受。這會兒她這麽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看不慣他和白小柔之間的互動,他居然仍然不給解釋。


    這個認識讓她心裏特別難受,並且把所有的曾經都暫時拋在了一邊。她要好好想想,她是不是中間錯過了什麽,所以才會誤會他和白小柔之間的關係。


    如果不是撞著了一個人,江小魚就直接出了高爾夫球場了。可是她偏偏撞著了一個人,而且還沒撞贏,把鼻子撞得疼得淌出了幾顆眼淚。而且她還不及伸手抹掉,已經有人幫她的忙了。


    一雙非常男人的手在才幫她擦眼淚。


    一碰到陌生的手,江小魚就後退了一大步。一抬頭,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朝旁邊繞了過去,可是手臂被人拖住了。


    “小魚,我們就是有緣不是。怎麽無論走到哪裏都碰得到。有緣千裏來相會啊!”尹飛揚說得搖頭晃腦,咬文嚼字,說不準的普通話聽起來尤其刺耳,“瞧,在陌生的地方,我們一上午之間連續遇上了兩次,可不就是有緣人。來,小魚告訴我,誰欺負你,我一定幫你打趴。奶奶的,我一定讓他半個月之內爬不起來。”


    江小魚一抽手:“尹飛揚,請放開我。”


    “我們的賬還沒算清呢!私了公了至今是個糊塗帳。你說我怎麽會放開你。”尹飛揚邪邪地笑了,“喬雲濤既然這樣惹你生氣,你還跟著他真是太沒天理了。來,我們一起。看他怎麽欺負你。”


    “我和雲濤的事不用尹先生管。”江小魚鎮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更加無視尹飛揚旁邊的大美人杜海燕,江小魚直接繞了過去。心裏那個恨啊,喬雲濤,你今天居然讓我這樣傷心。白小柔在你生命裏真的有這麽重要,居然能讓我一直誤會下去。這會兒也不管我。


    知道白小柔和喬雲濤絕對不會存在著混亂的男女關係,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樣的維護,做女朋友的應該要耍耍性子才正常吧!


    “嫂子,怎麽這麽早就傷心了呀?”杜海燕在旁可不放過她。這千載難逢打擊人的好機會,她怎麽會放過,“不過沒關係,我哥哥無論如何都會等你。”


    江小魚站住了,非常平靜地看著杜海燕:“救回海岩的命的人是汪雪琴。海岩生命裏的女人以後不能再有我。請海燕把汪雪琴當成真正的嫂子。”


    “就是,小魚怎麽可以當你的嫂子。”尹飛揚樂嗬嗬的,“我看中的女人去當你的嫂子,那我要幹什麽,一直做黃金單身漢?然後六十歲還在孤家寡人一個。奶奶的,杜海燕你這女人,從來就不替我想一下。難怪我就不喜歡你。”


    江小魚用力地閉了一下眼。心底的涼意急速上升。這麽久了喬雲濤還不跟過來,是他的不對多啊,可他不求和。


    他當真和她扛上了,居然把她氣走,還撞著了這個色狼。


    他剛剛還在糾結她的肩頭碰上了馬玉良的胸口,怎麽不怕這個無法無天的色狼對她用強呢!


    想到這裏,豆大的淚珠兒終於滾滾落下。


    卻又在落到衣服上之前時用手心接住了。再怎麽說,她也不能在尹飛揚麵前落淚呀。不能示弱,否則這人會不放過一切機會的。


    “海燕,尹先生的確富可傾國,一定要好好珍惜。”江小魚努力扯出燦爛的笑容,然後飛快地從兩人側邊溜了出去。


    杜海燕,為著你的幸福著想,你應該把尹飛揚拉住,別讓他纏上我。


    江小魚一出去,尹飛揚立即跟了出去。


    可江小魚出去後並沒有急速往前走,而是一拐身又溜了進來。尹飛揚走到外麵追到馬路口不見人,不得不氣咻咻地回來。江小魚等他走到高爾夫球場中夠遠,這才從側邊走出。


    尹飛揚,咱們後會無期。


    她一個人要去哪裏?


    現在不想回到裏麵去見喬雲濤。白小柔的事讓她很生氣,非常生氣。生氣得她準備不再主動理她。除非他主動找她,那表明他還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確實處理得有問題。


    白小柔再可愛,可日子一天天下來,那也會由一根軟肋變成硬刺。


    一個人走出會館,默默地走在樹蔭下。看著斑駁的陽光映在地上的圓圓的影子――


    心事繁雜的她居然蹲下來看著那些影子。好奇怪的影子啊,明明上麵青蔥的樹葉間空隙千奇百怪,可為何一灑下地全是圓的呢?


    自然界的微妙實在是多呀!她不嫌地上灰塵多,居然伸出手去摸那圓圓的圈兒。


    地上的影子比水中的影子可愛。水中的影子一碰就全成了水花,什麽也看不到了。可地上的影子永遠都在那兒,而且怎麽摸它,它依舊維持著那個原來的樣子傲笑江湖。


    她喜歡地上的影子。隻要日月星辰在,它永遠都可以出現。


    看了半天,她終於站了起來。


    現在做什麽呢?


    摸摸口袋,打開錢包,很好,托喬雲濤這有錢人的福,她現在錢包常常會被他塞上一兩千錢在包裏。數了數,還有一千二。按她勤儉節約的花法,按這景區昂貴的消費。等三天後再坐飛機回去,她起碼還可以剩下一半來。想著想著她就笑了起來,那時被杜海岩所傷時,她把錢包裏所有的錢數了好幾遍,也才四十八塊。


    現在她成了小小的富婆了。


    既然是小富婆,她就不用擔心會不會流落街頭。所以她的身姿優雅了起來,眉目間的淡然用力地吸引了路人。當江小魚看著有人回頭的時候。她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是那種悄然獨立的神情。


    不過,她忘了一件事――現在做也不遲。


    打開手機,撥通那個好久沒撥過的號碼,等對方接起來,江小魚才不慌不忙地說:“程心鵬,我不知道你現在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不過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讓小霞有你的孩子,你就看著她在你家發瘋吧!不是撒野,是真瘋,精神狀態不行了。不用懷疑,那是一定的。”


    等了半天對方沒回音,江小魚再接再勵:“還有,她有你小孩後她就要去找李子平。你別說粗話,大家都是有知識的人。我隻知道,她去找李子平的時候,你連看都看不到,更沒辦法阻止――因為,你程心鵬連房門都出不來。”


    說完自己想說的,江小魚拍地掛了電話。


    這兩段話,估計可以讓程心鵬消化一整天。


    隻能這樣了,這真正的心結其實不在李小霞身上,而在程心鵬身上。不下點藥,怎麽能把程心鵬的心病治好。


    她二十八歲來隻有這一個相交了十年的摯友。僅僅就這一個。相知,相惜,相護。


    好在這裏是景區,到處有歇息的地方。她看了看警示牌,他們晚上要歇息的酒樓就在這裏不遠。那就別管它,她接著閑逛。不,閑逛其實挺累的,不如坐在這裏發呆好了。


    果然坐下來數綿羊。這日子過得真不錯。江小魚想。


    不過這好日子終於要結束了。因為――喬雲濤終於站在了她麵前。


    明明看到了,她就是當作沒看到。整個身子趴在陰涼的樹蔭下的長椅――海南就是有這點好處,全是常綠肥葉的樹,把人行道遮得涼爽而陰柔,把海南驚人的紫外線全擋住了。這裏很舒服。旁邊有沒有人不關她的事。


    喬雲濤拉住了她,然後大步往前走。


    她扛上了,就是不動。


    “小柔和我的事,我現在不能和你說。我答應過她不說。”想不到事到如今,喬雲濤仍然是這句話。


    她別無所求,隻想好好地坐下來歇會兒。最近幾天她都有點怕累。所以她還是不動。喬雲濤你再拉,你就把我拉到地上去了。


    他們已經是一體的啊,怎麽還會有秘密呢,而且還是這種男女之間的秘密。他拿著別的女人的秘密來和她吵架?


    不行。說不行就不行,咱今天就扛上了。知道打你不過,可不代表我沒這個打算。


    結果,他沒扛上她,更加沒打算碰她一根汗毛。說了兩次有人不肯動,他直接把她抱起來了。


    這裏不是x市,他沒有多少形象要注意。


    喬雲濤你要抱就抱吧,橫豎我現在有點累。江小魚倒是享受起某人的懲罰來。


    可沒想到他居然帶她來的是――溫泉。


    這裏哪裏呢,她不知道,其實也沒必要知道。但這地方小,非常的小。感覺像是私人小院子裏似的,因為外麵到處是熱鬧的,隻有這裏安安靜靜得像洞庭湖的湖水般不愛發出聲音。


    “換泳衣。”他走進去時命令。同時他自己換了條沙灘褲。


    她才不換。她現在正在傷心,傷心的人有權利暫停一切服務。


    “別後悔。”喬雲濤提醒她。然後果然又把她抱進去了。看著那小小的溫泉池,但如果是兩個人用的話絕對會嫌大的溫泉池,喬雲濤再問:“要不要換泳衣。還是直接穿著裙子進去。”


    這裏天氣熱,江小魚特意穿了裙子過來的。


    “我去找姐。”江小魚轉身就走。


    可哪裏敵得過大男人的臂力。拉她進院,還把門給反鎖了。江小魚忍不住愕然,他才來海南半天,哪裏就這麽快找到了這樣一個地方?


    江小魚馬上後悔自己幹嘛沒有換泳裝。他把她身上的裙子很利落地剝了下來。隻剩內衣褲。


    “喬雲濤――”江小魚這會兒才平靜一會兒心就沸騰了起來,這裏是露天的啊,他想怎麽樣?


    他們又回到了月前嗎?一旦有問題就是交歡解決。


    她不願意。


    不願意又如何,男人的力量永遠都可以控製女人。而且江小魚沒有隻穿內衣內褲站在陽光下的嗜好,不用喬雲濤邀請,她自個兒就進去了。


    雙手環胸,能遮多少是多少。


    好象遮不了多少。


    遮不了多少還是要遮啊!於是江小魚嚴肅了神情,在水中淡淡地看著喬雲濤。可這樣一看不打緊,這男人好看啊,雖然貴為x市第一常務副市長,可向來會用美男計。此刻就用他那雙眼眸細細地打量著她。


    而且,他在笑。


    江小魚知道自己的心已經軟了下來。這男人,是她唯一的男人啊,她沒想要與他決絕的。如果真要與他決絕,那她也不用活了。


    “不準笑。”江小魚狠狠地告訴他。


    她為了他維護白小柔難受得要死。他還笑,真是沒良心的男人!


    可是男人就是男人,哪裏是女人一句話可以命令得了的。江小魚悲摧地發現,他不僅笑,還加了點魅惑在裏麵,正對著她放出致命的誘惑――像罌粟。


    光那樣看著他細長的眼發出的璀璨的光芒,就立即把她給電到了。他要是對她用美男計,她絕對逃不過他的計謀。江小魚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決定眼不見心不煩。


    然而事情不會因為她變成鴕鳥而終止。


    溫泉其實有點燙,然而就在這過於溫熱的溫泉中,江小魚感受到了心口的一點涼,是他的唇經過。


    她顫栗了。卻仍是用力把他推開:“我不喜歡。”


    “它喜歡。”他在笑,笑得溫和又有著磁性,笑得她既咬牙又顫栗,臉飛紅霞羞不可抑。她一身的僵硬表明,她的身體早就熟悉了他的碰觸,並繃緊了等著他來釋放。


    而他向來從善如流,對她的身子從來都是憐香惜玉,輕憐蜜意地挑逗之後再瘋狂掠奪。讓她一再反複為他欲生欲死。


    “我不要。”她的聲音小了下來。聲音再小,也聽出了顫栗的餘音。


    該死的喬雲濤,你就知道我的軟肋。為什麽女人這麽容易被男人征服,僅僅因為這身子習慣了他,連意誌都蒙朧起來。她還在把他往外推,可是已經沒有了力氣。


    因為當成遊泳衣的內衣內褲早就不知道哪裏去了,她要顧著害羞,要顧著擋他的手,擋他的嘴,擋他瞬間擁緊她的身子。可擋著擋著,自己反而八爪魚似的雙手雙腳纏上了他……


    他得意洋洋地笑了,把自己的驕傲填入了她的空虛,卻不動:“說,愛我。”


    淑女的她要發狂了,事情還沒解決呢,她就是不說。咬緊牙關不說。明明愛也不說。


    他動了一下,火候掌握得剛剛好,然後再加上蒙朧的語音意境美:“乖,說我愛喬雲濤……”


    她的一身軟得要四分五裂了……她恨死他了。她隻是吃個醋,有必要這樣懲罰她麽。


    敵不過那極致的空虛,她已經身不由己地呢喃著:“我愛你。”


    她的淚慢慢地掉了出來。


    “就是……”喬雲濤這才勾著她,在她頭頂上親了親,“哪有男人吃個醋都不行的……乖,小魚……”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x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名流追妻也瘋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夕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夕畫並收藏名流追妻也瘋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