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先行一步,好不容易我和喬副市長冰釋前嫌,我們兩個老朋友聊聊再走。”杜海燕大方而真摯的一句話,讓一大票人無話可說,連顧書記都連連點頭:“該的。應該的。老朋友嘛!”


    隻有李子平在眨眼。


    殘羹冷炙,杯盤狼藉。


    杜海燕鬆開了喬雲濤的手臂,沒事般地坐著喝了兩杯酒,沒打算馬上行動。但神情間的愉悅非常之明顯。含笑打量著旁邊靠在椅上努力支撐著不倒的男人。杜海燕越笑得意。


    以為她不敢在眾多人麵前動手是不?她就動給他看。別急,再等等,他沒力氣的時候她就好好地動他一下。


    喬雲濤以極其強勁的自製力,也僅能讓自己不暈倒,眼神散漫,手腳乏力。他冷冷地瞧著那個得意的女人,沒有浪費一句話。


    要是杜海燕還說她愛他,他會寫個大獎狀頒給她——天下第一厚皮女人!


    隻是奇怪白小柔到底哪裏去了。需要她的時候她就給他跑,明天要狠狠地懲罰她才對。


    杜海燕帶著勝利的微笑,終於儀態萬方地站了起來,婷婷玉立,嬌媚得讓站得遠遠的服務生直流口水。


    “跟我來。”她伸出手臂,朝著被藥力控製的喬雲濤邀請著。


    喬雲濤冷冷看著她,這女人是豁出去了。可他不能豁出去,身為父母官,沒必要被這女人鬧得明天見不了人。她要鬧,他現在也不得不隨著她鬧,可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胡鬧。


    用力撐起身,喬雲濤晃悠著站起。杜海燕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把白如璧玉的手臂圈進了他的臂彎。


    別看杜海燕長得比江小魚高個,可從小到大千金小姐一個,珍貴無比,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這會兒喬雲濤雖有力氣站起,卻無力氣可以走路。杜海燕要請動他,就不得費力氣扛起他走。


    要把他扛回怡紅花園,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杜海燕淡淡笑了,去大堂那兒開房。


    把喬雲濤扛進電梯,她就成功了一半。


    走進電梯,喬雲濤自己倚著門站穩了。杜海燕回頭看著喬雲濤,得意的笑容不經意又加深了許多。待宰割的肥羊。她喜歡。


    早幾年她就該這麽主動了,早該的。她總在算計,總在等待,結果算計來算計去,最後把自己算計到最淒慘的地步。而被算計的人卻一天比一天過得春風得意。她真該死!


    出了電梯,覺得喬雲濤的藥力又發作了許多,好像真的全身無力。杜海燕咬緊牙關,把這個看上去清瘦而實際相當結實的男人扛進房間,早是氣喘籲籲了。


    這是八樓。


    “杜海燕,你瘋了!”喬雲濤雖然全身乏力,但神智仍不算迷離,說話的時候吐字清晰,隻是聲音低沉。


    這杜海燕到底給他下了什麽藥?


    踉蹌著把喬雲濤扶進去,把高高瘦瘦的男人扔到床頭。杜海燕這才籲了一口氣,回頭去拴門,反身瞄著了喬雲濤,紅唇勾起:“還能說話,不錯。”


    “你到底要幹什麽?”喬雲濤淡淡問。


    “我要什麽?”杜海燕大笑起來,“喬雲濤,我和你一起長大,又等了你這麽多年,你還不知道我到底要幹什麽?”杜海燕笑得東倒西歪,最後居然像在哭,“喬雲濤,你居然還有臉問我到底要幹什麽。哈哈,我到底要幹什麽呢?”


    倚著床頭,喬雲濤竭力抵製著藥性所帶來的暈頭轉向,平靜地看頭近乎瘋狂的杜海燕。


    “我什麽都想要。”杜海燕終於同再笑得那麽厲害,可眉眼間仍是笑了又笑,“我杜海燕向來貪心啊,什麽都想要。以前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得到過,所以也想要;現在想要的還沒開始行動,所以更想要。喬雲濤,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麽多年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是什麽?”喬雲濤淡淡問。


    “是你。”杜海燕慘慘地笑了,“為的是你喬雲濤,你要是說不知道,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我以為,你以前要的快感;現在想要的是尹飛揚。”喬雲濤依然平靜,沒有被杜海燕的神情驚住,也沒被藥力完全控製住。杜海燕的那些破事,江小魚知道,喬雲雪知道,他許多的朋友都知道,他喬雲濤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上次在十樓發生過的事,他親眼目睹。


    “是女人就不會放過尹飛揚。我也是女人,當然不會放過一座用不完的金山。但我杜海燕更不會放過你喬雲濤。”杜海燕喃喃著,忽然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撲了過來。


    喬雲濤眼睜睜看著這個汙的女人坐在自己腿上,雙手就是推不開。杜海燕笑了,看著他白淨如玉的容顏,把臉緊緊地貼著了他的臉,喃喃著:“喬雲濤,你以為我今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給我走開!”喬雲濤低吼,“如果還想留著臉麵以後見麵,現在給我走開。”


    杜海燕似乎根本就沒聽到喬雲濤的抗議,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慘兮兮地笑:“為會麽呀?當然為的是你。你喬雲濤魅力大嘛。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喬雲濤。喬雲濤,你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才對。”


    “不對。胡說。”喬雲濤低喝。


    “怎麽不對?哪裏不對?”杜海燕一臉的恨意,丹寇五指強行撫上喬雲濤的臉,掐緊,鬆開,又掐緊,又鬆開。然後覺得好玩似的,自個兒又笑了,“就是你。喬雲濤你是我的初戀啊!喬雲濤你知道初戀是什麽概念嗎?我杜海燕從小就是公認的小美女,大了是公認的大美女。從十三歲情竇初開起,心裏眼裏都隻有你一個人,十八歲為了把幹淨的自己獻給你當出國禮物,我把存了一年的零花錢花得幹幹淨淨,就為了買一件漂亮的衣服穿了討你的歡心。可換來的是什麽?”


    說到這兒,杜海燕刷地站起來,然後又坐下去,依然掐他:“喬雲濤,你比我更清楚,我換來的是一個過肩摔,是三個月的臥床不起,動彈不得。整整三個月啊!喬雲濤你給你好好想像一下,我在床上躺上三個月,看我成天能朝哪些方麵想?我那時候還是癡啊,不會恨你,還在想你喬雲濤真是能耐,能把我摔成這樣,果然好本事。那時候真傻!”


    “可是我現在明白了,喬雲濤我為什麽這麽想殺你。愛不成,我想讓你恨。請問親愛的雲濤,你現在恨上我了麽?”杜海燕慘慘一笑,慢慢合上媚媚的雙眼,曼妙的身子在喬雲濤大腿上慢慢地移動著,勾下他的脖子,強力搬著那張白白淨淨溫文爾雅的俊臉,豐豔紅唇灼熱的印了上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行動乏力的喬雲濤側過頭去,可隻是徒勞無功,馬上被人家嬌柔的玉手搬回。麵前勢在必得的女人堅決不許那張俊臉離開她的紅唇。她搬著他的臉忘形地吻著,深深地吻著,她根本就不管她吻著的人如今是怎樣的神態,怎樣的心思。


    然後她把唇印在他臉上許久沒動,然後低低地笑了。這才稍稍放開了喬雲濤:“我依舊癡癡地愛著你,依舊靜靜地等著你的歸來。雲濤,你可不知道,這個吻我盼了多少年了呢!從我成年我就想吻你。從你出國我就盼著你快點回來。盼你回來快快約我出去做情侶間的事,逛街呀,熱吻呀,牽手呀。我什麽都想過。可是後麵沒盼到,可我還在盼。我想,我杜海燕可不能隻是一個花瓶,不能不明理呀。我得理解你拚搏的不容易,那麽我就接著默默地等。我想皇天不負有心人,月老總會記得我杜海燕的。可是……”


    喬雲濤還在掙紮著,她那胭脂濃鬱的唇,熏得他想吐。而且,他永遠記得他在大海邊答應了對小魚忠誠,今生今世絕對的忠誠。一個吻也不該給別的女人。這杜海燕是瘋了。


    藥力快點過去。要不然……


    杜海燕沒有放開他,反而聲音更加淩厲起來:“可是六年前你奶奶說有女人追你了。五年前你答應了白小柔的求婚,四年前你把白小柔從美國帶回來了。在我看到白小柔的瞬間,我想把我爸的槍拿來殺了她,然後和你同歸於盡。”


    “海燕……”有這麽深的感情麽,他不知道。


    “這麽多年來我拚命找機會想問你到底是為什麽,要這樣殘酷地對待我。可是你從來不給你機會,一再地勸我找男朋友。喬雲濤,我心中的男人一直就是你,你要我去找誰?”她掐著他的脖子,“要我找男朋友,這個想法不知有多少年了是吧?第一次我不當真,第二次我也不當真,第三次我想為什麽不去試試——喬雲濤,你知道我長得就是惹禍的樣子。第一次另外找男朋友,那人就把我拉進巷子裏——連床都沒有一張——把我給強了……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那一年我才二十二歲,那個男人身上臭得要死……”


    喬雲濤驚駭,這些事真是她親身經曆過的?


    也許是想起了曾經的歲月,杜海燕在苦笑,在回憶,在進行心的隱痛:“而哪個女人不希望把完整的自己交給心愛的男人。我知道你有潔癖。我想著你,可又害怕見著你。所以我隻敢在電話裏說愛你。可是你……從來不當真。雲濤,你為什麽不當真呢?我有那麽讓你心煩嗎?”


    “海燕,我一直當你是最好的妹妹……”這是他真實的想法。事到如今,說得好象遲了。


    “妹妹……”杜海燕笑了,“妹妹!好一個妹妹……”她又哭又笑。


    妹妹啊!


    所以他看著她時一直平靜無波,所以他對她說的“我愛你”毫不當真。所以她的真心在他看來就是鬧劇?


    終於放開了他,杜海燕卻把整個身子傾向了他。讓胸前的豐滿壓著了他。她要讓他知道,妹妹是不會這樣對待哥哥的呀。


    可是放開的喬雲濤的第一反應是,他用力側過臉,以想象不出來的力氣掙開了她的身子,靠著床沿拚命嘔吐起來。


    杜海燕呆住了,怔愣半天,然後陰陰地笑:“嫌我髒是吧?我當然髒了,的確是身經百戰,你勸我談一次男朋友,我就去找一個男人。當然,我杜海燕再不會找臭男人了,我要找有頭有臉的,找玉樹臨風的,樣子不比你喬雲濤差的。”


    “海燕……”這一切都是無心之過,怪誰呢!怪他喬雲濤?可他真的完全沒有做過什麽?怪她自己,可她就是受害者。


    “譬如尹飛揚,哈哈,這男人比我還髒呢!可是和他在一起真銷魂,能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掉。我好象真的離不開他了,他有本事讓我忘記過去。”杜海燕在笑,恣意地笑,伸出衣袖去揩他的唇間的嘔吐物,“可是怎麽辦,雲濤,我愛的還是你呀!我看到江小魚我就想殺她。憑什麽她可以天天被你寵著抱著,她長得真不怎麽樣啊!還什麽都不付出就讓你追在屁股後麵跑。而且三心二意,我哥要娶她,她立馬就和我哥走上結婚禮堂,你還能原諒她的背叛。還讓她懷你的孩子,為什麽這樣不公平?”


    “海燕,別扯上小魚。”喬雲濤深吸一口氣,喝令她。


    就算杜海燕真的可憐,可不能有害人之心。


    “隻要她在你身邊,我就會永遠扯上她。當然我還真是佩服她。生命力就是旺盛啊,連肚子裏的那個都是,那麽高滾下來居然沒事。這都是什麽世道,她為什麽就這麽好命!”杜海燕用力捶他。


    或許,就讓她打他,出出氣也許就好了。


    喬雲濤當然聽出了杜海燕就是當初推江小魚落下台階的人,可是……也許別追究她了。


    他忍著心裏的反胃,任杜海燕發泄。


    杜海燕果然用力打,拚命打,打得喬雲濤隱隱地痛,但也因為這捶擊,這痛,他的神智恢複大半,那藥力明顯在減退。


    “我就是髒,你也得要我。”杜海燕打得累了,這才換了種方式。可說著說著,她又離奇地笑了,“雲濤,要不讓我也替你生個孩子好不好?隻要你讓我生,我以後再也不纏你了。真的!”


    喬雲濤無力地閉上了細長的雙眸。她這樣的瘋狂,以他現在的力氣根本不夠匹敵。


    難道又要來一次當年的被迫。當然,現在他至少知道麵前是誰,而當年完全是雲裏霧裏。


    小魚呀——


    杜海燕情緒霎時高漲起來,居然先把他給放開了,急急地就脫自己本來沒什麽麵料的時裝。


    喬雲濤把頭微微地側向了一邊。


    他這個動作讓杜海燕著急了,停止了自己的動作,趕緊把他的臉搬朝自己的方向:“雲濤,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真的真的,讓你懷你的孩子,以後我再也不理尹飛揚了。真的,我是寂寞才找他,我心裏空虛才找他。我絕望了才找他。我知道我不對,可是我會改。雲濤,我一定會改。我知道你不會再娶我了,可是你就當可憐可憐我,三不幾時過來看看我,抱抱我,我就知足了。雲濤,我很容易知足的。真的,你信我一回。”


    杜海燕的眼淚滴到了喬雲濤手上。喬雲濤一震,悄悄地推開了她。


    她沒有理智,可他的理智還在。怎麽能這樣。


    他拚命挪動自己,還好,好象真能動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可是馬上被杜海燕撲了回去。喬雲濤明白自己不得不孤注一擲,用手臂撐起,他忽地離開了床。


    但是下一秒,他並沒有站穩,而是被杜海燕一身的柔軟壓在地上。


    這下真地沒法可想了。


    他又嘔吐了。


    杜海燕在苦笑,可並沒有打算放開他。她凝著他,慢慢地脫著自己的衣服,內衣,然後脫掉他的西裝,卸下他的領帶,開始解他的襯衫扣子。一步一步,非常的虔誠,非常地敏捷。好象這動作做過了千百回。


    “滾開……”喬雲濤一掌揮了出去。卻被杜海燕笑著擋了回來,瘋女人的蠻力不容小窺,喬雲濤這時不時她的對手。


    杜海燕依舊進行她的大業。


    皮帶,褲子拉鏈……內褲也終於不在原位。


    然後杜海燕愣住了,回過神來,含笑看著他,從上到下,那一身雪白炫人的眼睛。她喃喃著,目光裏特別的燦亮:“雲濤,你終於是我的了。”


    “杜海燕,給大家留退路。不要把喬杜兩家的交情逼到絕路上去。”喬雲濤撐起側過身去,這女人完完全全地瘋了,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她非得讓大家都走到絕路上去嗎?


    她是想大家都活不成是不是?


    “沒有交情。早就沒有了!”杜海燕壓著他的雙手,笑盈盈地說著,“不如來點jian情……雲濤我,我真的愛死你了。我現在隻想要你的孩子。那樣我就和江小魚當初一樣,從此遠走高飛,不再讓你找到。”


    她笑意盈盈,嫵媚豔麗,纖纖玉手終於撫上他有力的胸膛,另一手朝他男人的驕傲伸過去。


    就差一點兒,隻差一點兒……喬雲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必須會做好與杜家攤牌的準備了。


    “杜海燕,你想死不是這樣找死的。”門被打開了,是喬雲雪。高個苗條的她站在門口,冷然的麵孔神聖得不可侵犯,明豔的五官滿是怒火。一雙玉手握緊了拳,那樣子像要把杜海岩這個罪魁禍首立即提出去丟人現眼。


    “喬雲雪你來幹什麽?我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滾出去。”杜海燕瞬間變了臉色,吼著。


    可喬雲雪氣定神閑,並不介意看著麵前不合時宜的景象,她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手隻一提,杜海燕整個人被甩到了邊。光光地和地板親吻,隻聽得她一聲“哎喲”。


    喬雲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杜海燕,不管我爸和你爸是多麽好的交情,我喬雲雪今天說在這裏,從今以後,喬杜兩家沒有任何麵子可言。杜海燕,你如果再歁負我弟弟和小魚,我會讓你這張相片隨時在廣大的民眾看見。”


    喬雲雪毫不猶豫地把手機打開準備照相。


    杜海燕嗷嗷地撲了上來,可喬雲雪多快的手腳,杜海燕撲空之際,喬雲雪已經把她光光的身子拍了個正著:“海燕你給我記著,這絕對不是ps。”


    “姐,別理她。”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他這會兒居然不知該如何對待她。


    “好了麽?”喬雲雪這句話是問著喬雲濤的。弟弟現在這個形象,真是——她想把杜海燕大卸八塊啊!


    “好了。”


    喬雲雪這才轉過身來,伸出一臂,一用力,把弟弟拉了起來。然後竭力輕鬆氛圍:“雲濤,其實被人欣賞不是壞事。我也想看美男呢,就是被她看了就虧了些。”


    “姐,別說了。”喬雲濤搭著喬雲雪的手臂,這才有力氣往前走。


    本來該覺得羞辱,可杜海燕的剖白對他而言陌生而心酸。他一直看著長大的妹妹,他不願意她走上絕路。


    而這場未成功的謀劃,隻怕更加刺激了她,未來好不確定。


    等喬雲雪終於把喬雲濤扶進了電梯,牆角躲起來的江小魚這才露出臉來。她悄悄地走到杜海燕門口,望著那個失敗的女人,竟然沒有半點恨,而是滿滿的心酸。


    女人的愛而不得,向來就是這麽卑微而不顧一切。


    她不恨她。


    以前還有怨,以後沒有了。


    但隻願雲濤心裏不存陰影。如果他位居副市長之高,心中之傲亦不如當年。但願今天的難堪不會讓他的步伐就得沉重。


    江小魚仔細把門悄悄地帶上,不讓任何人看見裏麵有個光果著的媚豔女人。


    江小魚大步走進電梯,決然得像要去做大事般,想必父母官談民生工程,也未必有她這樣的大度。


    下得樓來,她看見那姐弟二人正朝喬雲濤的車走去。


    喬雲雪正往這邊看,馬上看到了江小魚,做了個“ok”的手勢,江小魚做了個手勢回過去,然後鑽進了旁邊的出租車。往喬爺爺喬奶奶的別墅而去。


    車子一到,江小魚立即付錢下車。想是等喬雲濤回家,別墅的門並沒關緊,江小魚淡淡一笑,大踏步走了進去。


    喬爺爺和喬奶奶果然還沒睡,而且還挺有閑情逸致,一個看書一個在練書法。


    “爺爺奶奶好!”江小魚微微點頭,以示禮數。


    “小魚來了!”喬爺爺收起了架勢,喬奶奶隻把書移開了點兒,然後又把眼睛移向了書本。


    “爺爺奶奶……”江小魚欲語還休。


    “怎麽了?”喬爺爺驚訝地問。


    “有事就說吧!”喬奶奶把書放下了。


    “等下雲濤回來,就說我來了很久了,在上麵等他,洗澡水準備了好幾次了。謝謝爺爺奶奶。”江小魚說著,大步往樓上走去。


    喬爺爺和喬奶奶相視,然後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他們看不懂。


    濤濤已經睡了,江小魚並沒有去看兒子一眼,而是直接進了洗手間,打開開頭燒熱水,然後直接進了喬雲濤的臥室。從中找出一件長袍睡衣送進浴室準備好。才拿著一本書坐下來,看不上一頁,樓下就傳來喬雲雪的聲音:“爺爺奶奶,我們回來了。雲濤喝醉了,不過現在酒醒了。一身的酒味,我先扶他上去洗澡。”


    然後二樓很快傳來兩人的腳步聲,江小魚含笑迎了出去,笑著:“雲濤,我都替你準備了好久的熱水了,你怎麽才回來呀!快點,我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


    “小魚……”喬雲濤看著她淡淡笑了。還是看著這張溫潤的臉舒服呀。


    “姐,我去替他洗了。真是……雲濤,下次不準再喝酒了。喝得這麽醉熏熏的,真難聞!咱小寶貝不喜歡爸爸這樣呢!”江小魚果然用手輕輕地拍著麵前的空氣。


    一邊說著,一邊不知從哪裏端來一杯不知是什麽東東:“醒酒湯。”


    喬雲濤二話不說,端起來仰脖喝了。然後說:“這東西確實好。”


    “那當然好,幾百塊一瓶呢!”喬雲雪眨著眼睛。


    江小魚笑了笑,把喬雲濤接了過來送進洗手間沐浴:“姐,你先等會兒。我讓他這身酒氣變沒了再說。”


    “我去那邊洗。慢慢來,別著急。”喬雲雪哈哈地笑,然後果然走開了。


    江小魚這才把人送了進去。這洗手間夠大,有躺沐設備,兩人站在裏麵還能打乒乓球。


    “小魚……”喬雲濤欲說還休。


    “知道啦!”小女兒害羞似的,把頭垂得低低的,“我和小霞都說了,夜晚不回去。雲濤,你快點嘛!”


    當真一個小媳婦形象。


    “小魚……”喬雲濤的藥力被海風一吹,減輕了不少,這會兒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


    “啊,不要我陪是吧?”江小魚適時地拉下了臉。他非得說清楚嗎,她知道他的好呀。


    “小魚,看到你真高興。”喬雲濤一口氣把話給說全了。


    如果是這樣!江小魚馬上抬起頭來,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他要談晚上的事。她不要他談。


    “我也是。”她柔柔地笑了,替他先洗了臉,把一臉的味道去得幹幹淨淨,然後才替他寬衣。


    “今天家裏有什麽喜事,你這麽高興?”喬雲濤笑著問。


    “今天啊!”江小魚想了想,還真有喜事,“姐不是說你撥出五百萬來建一個老年娛樂中心啊,就在開發區這裏。讓我媽當大媽助理,也讓我媽有一流的護士服務。一個月後就可以住進去。我媽有特權,既可以當家住又可以當老年活動中心玩。”


    “那是。”她不提他倒是忘了跟她說了。喬雲雪說得對,他不可以不管江小魚的母親。吃過那麽多苦的人,帶出江小魚這麽好的女兒,是該早點享福了。


    可是看著他光光的身子,江小魚還是臉紅。讓喬雲濤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哈哈大笑。


    “乖一點好搓背一點啦!”小女人撒嬌了。他這麽笑她是很舒心,提到半空的心不知不覺就放了下來。


    可是真是沒法為他服務了。


    喬雲濤果然依令行事,繃緊了臉。可江小魚忍不住哈哈大笑。


    嗯,真乖!


    果真替他洗得幹幹淨淨,然後用浴巾把他繞個圈,輕輕地包了起來。然後把他送出了浴室。很好,果然


    喬雲濤順手把她也給牽出去了。


    她臉紅給他看:“我也得洗洗。”


    於是他放開了。


    胡亂地洗兩下,江小魚在門口喊上一聲:“姐,我們睡覺了。”


    “你先睡。咱爺爺奶奶今天精神好睡不著,我陪著聊聊天。”喬雲雪爽快的聲音傳了上來。


    江小魚這才回了房間,把穿得薄薄的自己送進了柔軟的大床,並且直接送進了男人的懷抱。


    “我為你媽辦老年娛樂中心,你真這麽高興?”雖然不是那麽乏力了,可仍然提不起勁來。喬雲濤含笑摟著隻著寸縷的身子,霎時一顆心滿滿的了。


    “當然,說明你真的為我著想了。”江小魚撇撇嘴兒,“以前從來就不會替我想。明明知道我累得半死,委屈得半死,還是隻會欺負我。哼,男人!時刻不忘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你說我是動物?”他瞪她。


    “你不是動物麽?”她皺眉的樣子。


    他捏著她的鼻子笑:“小魚,說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見你就想欺負你。話說,我可是文質彬彬溫文爾雅虛懷若穀的謙謙君子呀,怎麽一看到小魚就想欺負。”


    那是因為男人天生就愛欺負自己喜歡的女人嘛,這還不明白。江小魚偷偷地笑了。


    她才不告訴他,這世上還有這樣一條愛情真理。就讓他鬱悶去吧!反正她不言傳,但一定身教。


    “雲濤,我們就這樣說說話也挺好的。”小女人雖然一個勁地蹭他,卻想談心事。


    “哦,說什麽?”喬雲濤笑問。


    “說你和白小柔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江小魚對這個問題已經感冒很久了,憋著實在難受啊!


    “傻丫頭,什麽事也沒有。”喬雲濤的語氣居然和沈玉清的一樣。說得沒事,可母子倆都不肯坦白說出來。唉!


    不過,喬雲濤反而笑問她:“要不說說你這些年的往事,譬如你寫文的快樂。”


    “快樂啊?沒有。”江小魚瞪他,“時間全用在掙錢上麵了,替你養兒子呢!”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養大的兒子,悄無聲息就變成了喬家的子孫,而她還在喬家門坎外麵摸索著,想著怎麽把喬奶奶收服好做喬家的孫媳婦。


    喬雲濤聽了直樂。替他養兒子,還不是她自己的兒子。當然了,她領了結婚證的事,她自個兒還不知道。


    這事兒得找個機會好好說說。要不然哪天江小魚自個兒突然發現了,那他可就死定了。聽母親說這事很嚴重,如外交洽談般嚴重,所以他想了又想,想要找個好機會談,結果越拖越久,越不知如何談了……這是他喬雲濤第一次遇上的這麽棘手的問題。


    這個女人性敏太過,她會直接認為他不得重視他。會說他孤愎自用,不尊重女人……到時一定會有他好看。


    這女人的雙腿很會跑啊!一跑就是天南地北,說不定她下次直接朝西藏那邊跑,那他就糟了。


    未必會這樣生氣,未必有這些舉動。


    可他現在竟有點不太確實了,不得不防著。


    “當真這幾年都沒談男朋友?”他不放心。


    “有啊,杜海岩啊!還結婚了。”江小魚太狀似生氣,故意提高聲音。


    一提到這事,又好笑又好氣,喬雲濤最後輕狂起來:“沒事,這個人正在戴綠帽子,他老婆正在紅心出牆,我正在無條件接收投懷送抱……”


    哎喲!誰的膝在揣他的大腿?還傳來一聲:“瞧你輕狂的……信不信我給你——”


    “還有沒有?”他趕緊打斷了她的威脅論,“譬如有特別忠心的讀者——男的?”


    “有啊!”這會兒還真有了,江小魚笑了,“越雲之鶴。這人天天打賞我幾十塊。嘿嘿,我坐在家裏什麽也不幹,一個月下來也有一千多,生活費解決了。”


    “哦?”喬雲濤細長的眸子眯了起來,看上去有些危險。


    “嘿嘿,被人心疼裏夾著崇拜的感覺挺舒服。”江小魚洋洋得意地笑。


    “當然,他肯定還說些情話給你這個喜歡愛情童話的人聽是不是?”喬雲濤的聲音有些冷了。


    “沒有沒有。”江小魚趕緊識時務地懸崖勒馬。


    “沒有嗎?”大男人可不那麽好打發,“譬如說什麽從今天開始愛你;譬如還有什麽愛一旦開始便無從結束;再說的話,有可能說沒有女人的夜很寂寞……”


    “喬雲濤……”江小魚鼓起腮幫,從床上崩起來了。搞半天,原來那個忠實粉絲是她的枕邊人穿了馬甲在胡鬧。


    真遺憾!


    “怎麽了?”他含笑問,好像那碗價值幾百塊的“醒酒湯”確實不錯,他抬起胳膊時毫不費力了。


    “好傷心!”她當真很傷心的樣子。


    “啊?”打賞她那麽多銀子她還有意見。這麽不開心!


    “我還真以為有個男讀者對我那麽好呢?”本來懷疑過是喬雲濤,可是他們和好後那打賞還是源源不絕,她這才想著可能是另有其人。誰知她就猜錯了。


    “傻丫頭,要那麽多人待你好幹嘛,有我一個就夠了。”某男人不樂意。


    “嗯。”小女人為了大男人的自私心理得到滿足,非常配合地應了聲,不過還是有意見,“以後有錢直接給我就行,不用繞來繞去了。省得我還要分幾次數。”


    “哈哈哈……”喬雲濤哈哈大笑,杜海燕留給他的鬱悶一掃而空。


    聽著他放肆的笑聲,江小於終於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啊,幸虧她不放心,約著喬雲雪返了回來,從大堂那兒查到了房號,要不然杜海燕一得逞,這孽緣就說不清了。


    光看到他唇邊殘留著少少的嘔吐物,她都心疼死了。


    這個男人的潔癖不止用品,連女人在內。他是寧願怎麽樣也不會願意讓杜海燕霸著啊!


    但不可避免地讓杜海燕又記上心了,這以後何時是個頭。


    不想讓喬雲濤知道自己的心事,所以在他灼灼的眸光下她笑得美美地壓上了他的浴巾,巧妙地解開那個結,然後自己睡向他。喬雲濤一躲避。哈哈,她就壓了上去了。


    “要不要?”她故意一本正經地問——明明都快融為一體了。


    “不要。”他也故意。這女人今晚太活潑了呀,一反常態,可疑!


    “不要呀?那我乖乖地睡吧!”江小魚皺眉,然後非常聽話地坐了起來,薄如蟬翼的睡衣根本就衣不蔽體,可她依然從他身邊跨過,下了床,開門就朝外麵走。


    “你去哪?”這個小女人有時候挺較真,這會兒是真是假,他居然有點分不清。但可不想冒險。


    “走回家去睡覺。小霞說了,如果沒男人肯要我,就要回去陪她睡。”江小魚嚴肅地回答。


    走回家去睡覺,虧她想得出來。他打賭她這樣一走出門,就被哪個晚歸的富豪騙回去做情人了。


    非常誘人的情人啊!


    “小魚……”他低低地柔柔地喚了聲。


    多強的電力啊!想開玩笑的江小魚立即破功,笑容就上了眉梢眼角:“孩子他爸,有事麽?”


    這話配著她閨房裏才顯露出來的嬌嬌的高昂的樣子多溫柔多有愛。喬雲濤立即坐了起來,甩出騙死人不償命的美美的笑容來電孩子他媽:“咱們一起談談計生問題,譬如,咱們第二個孩子你到底是什麽時候謀到手的。為何我親身播種的喬副市長本人並不知道?”


    “喬雲濤——”江小魚又羞又氣,再也顧不了淑女形象,當真回頭把男人壓倒了。


    他滿足地摟住了她:“小魚,你實話告訴我。夜晚的事是不是你全知道?”她這麽賣命地討好他讓他開心,實在不是她的風格啊!唯一的解釋就是知道他這個男人受傷了。


    看著他的容顏,那幹幹淨淨的臉容間好象沒有了杜海燕帶給他的鬱悶,江小魚這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沒事了。”他歎息一聲,為她的大度而心折,為她的心意而感動。


    “嗯!”她點頭,淺淺笑了。


    “那其實不算什麽。”他說。


    江小魚大大的杏眼眯了起來:“不算什麽?我要是給別人看光了算不算什麽?”她的心上人被那杜海燕看光了,差一點兒還開花,更可能會結果——還不算什麽?


    “那算什麽算什麽。很算什麽,確實不該。”大男人見風使舵,趕緊轉方向。


    “算什麽呀!”江小魚憂鬱了,“雲濤,你心裏還是不開心是吧?”


    兩樣都不行?喬雲濤無語。隻瞪著江小魚,哭笑不得。然後緊緊地擁住了她。這是個知冷知熱的靈敏女子啊!


    江小魚自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矛盾的心情。不由噗哧笑了,親親他的臉,然後趕緊躺下來:“雲濤,我們說說話就睡覺。我也很累了。”


    是有點累,但還是知道他體力沒有完全恢複,要好好休息,幹不了每晚必修的體力活。所以限製級的鏡頭留著明晚再來。


    “小魚……”他雙眸亂放桃花。


    “那個……”江小魚眼睛轉啊轉的,然後嬌嬌地說,“雲濤,你今天確實喝得有點多。我肚子裏的寶貝遇上你的寶貝,會醉的。”


    “小魚……”天啦,虧這女人想得出來,什麽他的寶貝醉壞她的寶貝。他要笑死!笑得摟得緊緊的。一抱著她就覺得充實無比。


    沒笑死,倒是笑累了,喬雲濤不到三分鍾就睡著了。聚會應酬果然比上班加班更累啊!


    江小魚沒有睡著,她半趴在他身上,出神地看著麵前清俊溫雅的男人,她的心上人,輕輕地吻上了那薄薄的唇。然後躡手躡腳地起身,把外套穿上,輕輕地離開了臥室,到一樓找人。


    喬爺爺和喬雲雪已經睡了。隻有喬奶奶正在洗臉。


    “奶奶——”江小魚頓了頓,然後噙著淡淡的笑容,迎了上去。乖乖地替喬奶奶綁好鬆脫的頭發。


    “什麽事?”喬奶奶的麵容淡淡的,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江小魚飛快地瞅了喬奶奶一眼,一張素臉有著聖潔的光輝,有著虔誠的微笑,她把微微顫動的手指縮到了身後:“我愛雲濤,我想和雲濤結婚,奶奶,請您成全。”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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