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裏似乎要噴出了火,嘴角卻掛著邪魅的笑容,似笑非笑,卻看得那些頑固的大臣膽戰心驚。


    玉白的手指翻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輕啟朱唇道:“各位達人最近可是覺得國庫充盈?”好不容易消停一些時候,這幾個老頑固又開始蹦嶖著挑事。當真是她對他們太容忍了不成?


    這五年來,濮陽玉仁的手腕可以說是毒辣的,將京城裏的幾個世家連根拔起,斬草除根,不留任何的餘地。旁人在心驚膽戰之時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年輕的帝王,年紀輕輕,便將分散的皇權集中在手,兵權在握。兵馬大元帥李安陽也隻能每年春節的兩月裏呆在京城,其餘時間都是駐守邊疆,沒有旨意不得進京。


    原本頗有微詞的大臣們在看到男子的雷霆手段之後,紛紛閉嘴,緊閉家門以免引火燒身。


    幾位留著雪白胡須的大臣手心裏冒著虛汗,額頭上也有如豆大的汗珠滑落下來綻放在大理石上。相互看了一眼,打定主意。如今天下基本太平,百姓也基本安康,可他們皇上的後宮卻十分的貧瘠。作為皇上的有利幹將,他們怎麽忍心他們崇高的王五年來或者更長的時間裏就隻麵對後宮裏的那一男一女。歲都是世間絕色的人物,可人總是會產生審美疲勞的。如今太子也五歲了,可再不見有皇家子嗣誕生,他們這些做大臣的終歸還是著急的。這不幾人一合計,就聯名上書麵向天下征選秀女。


    其中一位大臣撞著膽子道:“國庫還算充盈。”偷偷的抹掉額上的汗漬,用微弱的餘光打量著高高在上的帝王,心中也有些忐忑,然轉念一想,皇上也許是礙於風華君的威嚴才是有色心沒色膽,聽說皇上與丞相大人走的挺近的,他今日或許說出了皇上心聲,來個加官進爵也不無可能的。


    笑的越發的乖逆,“陳國老今年似乎也快六十了吧,朕前些時日擬了一套關於全國公務員退休養老的方案,一直找不出實驗的對象,看來陳國老願意做這第一人?”


    心中咯噔一響,連聲道:“微臣……微臣……”聽了皇上很多新穎的詞匯之後,這個陳國老當然是聽出了這其中的玄妙。退休?那不就意味著結束了政治生涯?像蘇定國和李國安那樣在家遛鳥?不不不……他一直是有思想抱負的老頭,不要與他們淪為一路人。


    如今的朝廷已經灌入了很多新鮮的血液,這些新生力量與古板保守的老臣自然是相互看不順眼。看著那些老臣想要為皇上選妃,心中錯之以鼻。皇上要是真的想納妃,怎麽的都會有空子可以鑽。五年過去都沒有動靜,那隻能說明皇上是真的不願意。


    “皇上,如今大周國富民強,然皇家子嗣卻單薄。臣等見著十分憂心,選秀一時皇上要早日提上議程啊。”另老臣將剛才的陳國老的受挫視若無睹,今日他是打算好了的,皇上若是不鬆口,他便每日一明鑒。


    動了動嘴角,這些人當真是找不到理由了?


    濮陽玉仁不怕這些人謀反耍詐,不怕這些人是死明鑒,最怕這種不溫不火的溫水煮青蛙了,不折騰她,這些人當真不會善罷甘休的。


    看著跪在大力上的幾人,濮陽玉仁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容朕考慮考慮幾日。”算了,總是要有妥協的一方,她倒是可以來一個緩兵之計。


    那幾位大臣臉上露出異樣的表情,是驚訝中的驚喜,是驚悚裏的驚訝,反正很不好看,皇上是算答應一半了?


    年輕的官員也紛紛乍舌,有些人自皇上登基以來便一直在任,皇上登基七年之間可沒有這樣好說話的時候呀。那個時候迎娶風華君可是為那些準備以死明誌的大臣擦亮了主子,毒酒也拍宮人準備妥當,最終還將老丞相幾人關進了天牢裏,今個怎麽就鬆了口?天啦,難道當真是風華君和虞妃娘娘將皇上管的太緊,皇上有了叛逆心?


    站在人群最前端的蘇青衣也忍不住挑了挑眉,用溫潤的眸子瞟了瞟那人,笑的有些促狹,視線穩穩當當的落在女子身後的宮人小李子身上笑而不語。


    自然是留意到蘇青衣那一抹笑容,濮陽玉仁鬱結。等後來回過神的她暗暗發誓,一定在他的慢慢追妻路上事務署


    濮陽玉仁哪裏知道自己這一鬆口,給自己帶來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下了早朝,濮陽玉仁是歸心似箭,哪裏知道與正好在禦花園中折騰那些無辜的花花草草的濮陽鳳陽撞了個正著,興許是女人天性在生了曄兒隻有有所顯現。濮陽玉仁有些八卦的靠攏,悄悄探聽著她與蘇青衣的後續發展,誰知道卻惹來濮陽鳳陽一連竄的哀怨衍生和哀愁聲。受不了,搖了搖頭往長樂未央趕去。


    估摸著時辰,這會該是午膳了,也不知道先回去的小李子有沒有給皇叔交代,她今日十分想念那香軟細膩的蓮花糕。


    正值七月,蓮花盛開之際,這時候的采摘的蓮花該是最馥鬱的,嗯,有些期待呢。


    腳下有些輕快,走過長樂宮的宮門,一路而行,那些個宮人都朝她露出難言的眼神,弄得她心中毛毛躁躁的,對蓮花糕的那份期待也被擠到了一旁。


    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難道是曄兒出了什麽事?出於母親的天性,濮陽玉仁撒丫子的往梅樹林後麵的內殿趕去。期間,類似於外殿的眼神,她接二連三的收到了不少。


    “曄兒……曄兒……”濮陽玉仁跨進門裏,朝著屋內喊道。


    小小的人兒端坐在書桌前,礙於窗前倚靠著的紅衣男子輕飄飄的視線緊抿著雙唇,努力的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心中搖頭歎息,他做太子殿下難,可做風華君的兒子更是難上加難呀。


    看著孩子好好的端坐在書桌前,神情如此認真的寫著打字,懸著的心撲騰落了地,上前擁住孩子:“曄兒,嚇死我了。”腦袋飛速的運轉,既然不是曄兒的問題,那是誰的的呢?抬眼看向男子,落下的心又被高高懸起,傻傻的笑了笑:“午膳時間到了,朕肚子餓了,傳膳吧。”嘴巴一張一合,視線卻緊緊地咬著那人清冷的視線,忍不住哆嗦一下。


    安慰似的拍了拍女子背脊,溫軟的手心覆在女子的背心,小大人的說道:“父皇,曄兒能理解你的苦衷,這就像我犯錯的時候一樣。不過,爹爹的眼神似乎比那些時候都要冷很多。”亮晶晶的大眼睛同情的看著有些呆掉的但是還弄不清自己是犯了何錯的女子。


    嘴角動了動,寬慰的拍了拍濮陽曄的頭:“吾兒真乖。”心中卻在納悶,她該是沒有像曄兒犯錯才是呀。


    “曄兒”濮陽風華彎了彎嘴角看著女子懷中的孩子輕柔的笑了笑,眼神卻冷若冰霜。


    趕緊的從女子的懷抱中掙脫開,將筆墨收拾好,一步三回頭的看了看女子:“父皇,虞凰給曄兒做了水晶糕,孩兒先行告退。”丟下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便逃也似的朝著屋外蹦去。


    守在門外的聞雨牽著五歲的濮陽曄朝梧桐宮走去,一麵走一麵交代著:“太子殿下,辛苦了。”在那麽冷的氣溫下還能活蹦亂跳的出來當真是不易。


    小小的人兒看向聞雨聳了聳肩:“那父皇不是更辛苦?”從小李公公回來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他隻聽到父皇要納妃什麽的,然後屋子裏的氣溫就降低了,明明是炎熱的夏天,他覺得比秋冬都要冷上幾分,由內而外的冷著。


    捂嘴笑了笑,“殿下說的是。今後恐怕還要冷上幾日,殿下這幾日若是無事就呆在梧桐宮避避風頭吧,免得引火燒身。”別看風華君平時清清淡淡的,可若是轉個性子,能冷死人的。


    認同的點了點頭:“聞雨姑姑,那父皇怎麽辦?”皺了皺眉頭,一麵是慈母一麵是嚴父,哎,他幫誰呢?


    “這個呀,奴婢想,皇上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是有脫身的法子。”夫妻之間小打小鬧,哪那麽厲害。


    糾結的小人便這麽一路的糾結到了梧桐宮,引得虞凰好奇道:“曄兒怎麽皺眉了?”點了點孩子皺起的眉心到。


    為難的看向虞凰:“虞凰,爹爹今天好冷哦,父皇今日下朝回來後爹爹就沒給她好臉色。”


    聽了孩子的話,虞凰驚愕的挑了挑眉:“曄兒,你沒有看錯吧?”濮陽風華對阿姐冷眼相待?難不成他年老失聰?就算全天下對阿姐冷眼相待,濮陽風華也不會的。


    撅著嘴巴:“我可是剛被凍了來的,不幸你摸摸。”伸出有些冰涼的手心,這個是他打娘胎裏帶來的,因為濮陽玉仁多年服藥的緣故,身子畏寒,導致濮陽曄的身子也遺傳了她的。


    憐惜的捂熱濮陽曄的冰涼的手心:“嗯,我信了。那曄兒這幾日就留在梧桐宮吧。”等到他們和好了,再回去也不遲。


    被那一雙修長的手包裹著,源源不斷的熱源傳來。爹爹一直隻顧著給父皇暖手,很少顧及的到他,哎……還是虞凰好。在男子的懷中蹭了蹭,相比於父皇溫軟帶著慈愛的身子和爹爹總是有些微涼的身子他更喜歡虞凰的,永遠也膩不夠呀。


    而長樂未央裏,宮人已經消散,找不著蹤影。


    當屋子裏隻剩下濮陽玉仁與風華君時,頓時寒風蕭瑟。


    硬著頭皮走上前,眼裏滿是疑惑,小心翼翼的問道:“皇叔今日是怎麽了?”纖長的手指若有若無的劃過男子的衣襟,帶著淡淡的魅惑和討好。


    低頭看著空落落的手指,望進男子越發冰冷的眼眸裏,哆嗦一下,難道有什麽事情與她有關但是她當事人又不知曉的事情傳入了她的耳朵?


    “聽說皇上要納妃?”聲音一如當年那麽好聽,像山澗裏流過的清泉。唯一不同的,便是這水是冰鎮的,喝下去會凍了五髒六腑。


    肩膀有些鬆垮,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情呢。”這件事她哪裏是說過的,視線飄向門外,看來又是小李子報的備。奸細……奸細……雖然濮陽風華已經不問朝政很多年了,可他的爪牙還是在的,好比安排在她身邊的宮人小李子。以往她並不在意,今日就有些怨恨小李子了,這不是給她沒事找事嗎?


    冰涼的笑了笑,轉過身再不多看女子一眼:“那在皇上心中什麽才是大事?”


    乖乖!都叫她皇上了,不得了呀不得了。如軟體動物蹭上去,從身後環住男子掩藏在紅衣下的精壯腰身:“自然是皇叔啦。”當然還有曄兒。


    冷氣稍有一些散去,冷哼一聲,可並沒有推開女子。


    眼珠一轉,看來此招有戲。手纏的更緊了,怎麽的都不能撒手。


    雖然濮陽風華沒有推開女子,當時也並不代表他歇了氣,冷空氣依舊包裹著濮陽玉仁。


    轉過身轉向男子的胸前,勾住男子白皙的頸項晃了晃:“皇叔,那些個大臣也不知是哪根筋錯了位,今日竟然聯名上書要朕納妃。你知道的,阿玉的身心都在你這,旁人哪裏如得了眼呀。”不管是不是犯了錯,你也得堅決認錯。


    嘴角隱隱彎了彎,然還是靜默不言。


    眼尖的瞧著男子嘴角的弧度的改變,濮陽玉仁繼續道:“這個世間若是能讓阿玉魂牽夢繞的也隻有皇叔一人。”她從來沒有說過這樣溫柔而多情的話,這些年來,她與他相濡以沫。無論朝廷裏有多繁重惱人的事情,當她踏進長樂未央時,迎接她的總是這個清淺的男子,一杯清茶或者一碟糕點,陪伴她經曆了很多歌日日夜夜。她批改奏章,他便挑燈夜讀。明明,以他的能力完全不用屈居人下,然而為了她,他甘願做她背後的男人。不感動,那是假的。看著男子眼中的光點,繼續道:“我不擅長說話,可是,很想和皇叔白頭到腦,就像那年的雪地裏,一不小心便白了頭。”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她有些感慨。“那一支紅梅真的是想要送給皇叔的。”


    “傻瓜。”將女子拉到裏屋,將擱在箱子裏的一個錦盒抱出來開啟,裏麵放了一本書翻開有著隱隱的花香:“這些都留著的。”


    眼睛濕潤的看著裏麵已經幹枯的的花朵,兩朵蓮花,思緒回到那一年,踮起腳尖將隨手在蓮花池旁摘的蓮花別在男子的發間,人比花嬌。


    那一支梅花她原本生氣的扔掉了,誰知道竟然會被他偷偷的珍藏著。


    陽光灑落在屋子裏,映照在女子沾濕的眸子裏,銀光閃閃。


    緊緊的擁住男子,悶聲說道:“我以為那時的你不在乎的。”以為一直都是自己在唱戲呢,原來,隻是他藏得太深。


    拍了拍女子的背脊:“嗯,吾很早便在乎的。”隻是,那時候顧及太多,真的慶幸遇到這樣的阿玉,有些死皮賴臉。


    “我是女子,納妃也是那些人搞出來的麻煩事,皇叔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早知道就該態度強烈的將那些人回絕了的,省的麻煩多。


    “吾不是在生氣,隻是阿玉如此風華,而吾已經老去。”阿玉正直青年,而再過一些時日,他也三十歲了。抹上眼角,前日裏照鏡子,竟然有了細細的紋理。


    心咯噔的響,“哪有,風華如此有魅力的,阿玉可是深深的拜倒在你紅衣之下了。”手指扶在男子的眼角,上麵沒有明顯的痕跡,三十歲的年紀反而越來越有魅力,一低眉,都是風情萬種。


    “阿玉很早之前便喜歡皇叔,想來,阿玉這一生就被你困得死死地了。”她年紀一大把了,真的不想禍害那些祖國的花朵,隻願意被這一朵蓮花禍害。


    “就知道耍嘴皮子。”濮陽風華點了點女子的額頭。


    剛才的冷意已經散去,屋子裏暖意濃濃。


    淺淺的吻落在女子身上:“若是阿玉背叛吾,那吾就毀天滅地。”


    回應著男子,“背叛嗎?那可能永遠也等不到了,我還希望大周繁榮昌盛,可不想被皇叔毀掉。”手指憐惜的劃過男子的眉眼,從那悠遠的眉毛劃過,冰涼的手指觸摸在同樣冰涼的肌膚上,明明已經快是三十歲的老男人了,可他的皮膚還這麽好,毛孔都看不到,真的是鬱悶的天妒人怨。


    見女子嘴裏嘟囔著什麽,濮陽風華輕咬著那人的唇瓣:“不許走神,專心一點。”


    屬狗的嗎?可濮陽玉仁還是十分認真的回吻。


    陽光落在兩人的身上,濮陽玉仁隻覺得身子一涼,驚呼道:“皇叔,我肚子餓。”


    不理會女子的話,仍就繼續攻城掠地:“你先喂飽吾才能去吃飯。”手指靈活的點這火。


    嚶嚀一聲,腹誹,好黑心黑,然而整個人卻癱軟,一室的春光。


    濮陽玉仁哪裏知道,過幾日,那幾個老臣會折騰道如此的地步。


    哎……今日小懲大誡,過些時日恐怕就不是說說情話能解決的事情了。那些在背地裏已經開始策劃的老臣難得的雷厲風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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