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認識的外男不多,所以春梅的婚事福兒拜托了小秦子和小方子去打聽,消息一下子傳了出去,滿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二春準備出嫁了。


    這件事立嘉容也暗自叮囑過小秦子和小方子,一定要找好點的人家,也算是回報二春盡心服侍福兒這麽多年。


    不久,小秦子就來回話了。


    “夫人可還記得那位雷侍衛?”小秦子笑眯眯的問。


    福兒眼睛一亮,“可是送我回王府的雷侍衛?”


    小秦子點點頭,“雷侍衛聽說夫人要為兩位姐姐說媒,馬上就到奴才麵前毛遂自薦,來求親的人裏麵,雷侍衛可真算是難得的良人了。”


    福兒瞧了一眼二春,兩個人臊的臉都紅了,耳朵卻豎的高高的,手裏做著其他事兒,但是明顯心思都放在偷聽他倆對話上麵了。


    福兒笑了笑,問小秦子,“那你快說說,雷侍衛人如何?我那一路瞧著倒是很好,人很穩重,就是看起來年紀不小了。”


    小秦子正了臉色,“能做到王府侍衛長,年紀自然不小了,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無親無故的,早年娶過一房妻子,沒兩年人走了,半點血脈也沒留下。這麽些年裏不少媒婆都給他說過親,他都說不合適,一直都未曾娶妻。”


    “說來也巧了,這次雷侍衛跟著夫人一道回來,說是見過兩位姑娘,瞧著其中一個潑辣的,嘴巴利索的,個子高高的最合心意,所以一聽夫人要做媒,忙眼巴巴的求了過來。雷侍衛還求到爺跟前兒了,爺聽了也說好。”


    福兒想了想,有些猶豫,“這麽多年不娶妻,怎麽突然就生出娶親的心思了,他……”


    小秦子忙打斷她的話,“我的夫人喲!雷侍衛雖然是個鰥夫,可是人確實不錯,要不爺也不會如此信任他,夫人您就放心吧。”


    福兒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這爺們做事和做丈夫是兩回事,他有能力,不一定能成為一個好丈夫。”


    小秦子笑著說,“夫人您這就多慮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他這個人說起來還是很有意思的,聽說早年娶的第一位妻子也是他前求萬求才娶到的,要說這雷侍衛長的也是一表人才,高大威猛,這元配妻子居然娶了個小寡婦。他這人是性情中人,不喜歡的就不願意,誰逼都不成,這次可真是天做姻緣啊。”


    福兒被說動了心思,“那他求的到底是哪一位?”


    小秦子笑眯眯的掃了一眼二春,春梅和春蘭都臉紅的快滴出血來,尤其是春梅,這次主要是給她說親,雷侍衛她也見過,確實不錯,如果能和雷侍衛結親……


    “說的是春蘭姐姐!奴才也替雷剛大哥求夫人個恩典,快把春蘭姐姐賞給雷剛大哥吧。”小秦子笑嘻嘻的作揖。


    春梅神色一滯,春蘭羞怯的低下了頭,福兒也有些意外,擔心的看了一眼春梅,忙說,“春梅的事兒呢?小秦子,你這樣做事可不用心了。”


    小秦子忙道,“奴才曉得,不會耽誤春梅姐姐的。奴才這兒還有幾個人家,隻看看春梅姐姐喜歡不喜歡。”


    春梅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一位是東門裏君莫醉酒樓的少東家,姓鄒名興,今年二十一歲,那做生意可是一把好手,爺預備著等他成親後就再給他分兩間鋪子讓他管著,就是人胖了些。一位是韓先生手下的一名侍衛,今年二十,叫魏山,生的也是一表人才,就是……”小秦子猶豫了一下才說,“就是有些貪財,不過這倒不是大事,咱們王府從來也不虧誰。”


    “還有一位是王府的一位門客,叫曹卓,今年也二十,生的斯斯文文的,家裏人多了些,上有兩老,底下有六個弟妹,曹公子的意思嘛,就是不拘其他,隻希望女方能尊重老人愛護弟妹,最好能盡快嫁過去,好操持家務。”


    小秦子一股腦全說了,後又補了一句,“這三位都是頂頂好的人家,雷剛大哥年紀太大,爺也說了好幾次,所以奴才把他的事兒瞧的重了些。”


    福兒仔細留意了這四戶人家,“容我想想吧,多謝你了。”


    小秦子笑眯眯的行禮,“行,隻要夫人記得盡快給奴才個話兒就成,奴才就等著喝喜酒了。”


    等小秦子走後,福兒把春梅和春蘭叫過來商量,“這四戶人家都有好有壞,今天你們也聽見了,你們兩個自己琢磨吧,隻是雷侍衛那兒,春蘭你考慮清楚,若是你也願意,我就把你倆的婚事一塊辦了。”


    春梅和春蘭都應了,福兒命她們下去好好考量著,二春到了廂房迎麵遇到了劉嬤嬤,劉嬤嬤一見兩人就笑著恭喜,“剛才見著小秦子來了,是不是給兩位姑娘說親來的?這可恭喜兩位姑娘了!”


    春梅冷著臉啐了一口,“說什麽親,再亂說看我不扯爛你這張嘴!”說著身子一扭走了,留下劉嬤嬤和春蘭麵麵相覷。


    “這蹄子又發什麽脾氣?”劉嬤嬤臉上掛不住了,冷笑一聲,拔高了聲音,“丫頭就是丫頭命,還指著能攀上枝頭當鳳凰嗎?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麽貨色,見天兒巴巴的跑到院子門口瞅,當誰不知道你那心思似的!”


    春蘭忙扯扯劉嬤嬤,“嬤嬤別說了,夫人還未歇著呢,一會兒夫人聽見了可不得了。”


    劉嬤嬤呸一聲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說,“她就是拿捏著夫人軟和好性子,成天指手畫腳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


    春蘭好說歹說勸住了劉嬤嬤,劉嬤嬤氣呼呼的走了,春蘭忙去春梅屋裏,推門一看,春梅正坐在床邊抹淚。


    春蘭不由得歎了一聲,“你這樣又是何苦?若是瞧不上你就回了夫人,咱們再挑就是了,劉嬤嬤又沒惹你,你發什麽脾氣呢?”


    春梅抹著眼淚嗆她,“挑?我都十九歲了!再挑下去能挑個什麽樣的?你沒聽小秦子說,這都是最好的了!不是胖子就是守財奴,要不就得去人家家裏給人當牛做馬伺候全家,我怎麽這麽命苦……”


    春蘭皺著眉,“其實我倒覺得酒樓的小東家不錯,有本事,胖點也沒什麽……”


    “什麽叫沒什麽!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自己個兒得了個好歸宿就見不得我好嗎?媒人一張嘴,說信才有鬼。哪個做媒的不是把三分好說成十分,再說了,這三個,嫁到哪家去都是奴才命!”


    春梅幾句話噎的春蘭胸口也是一堵,“我真心為你好,你倒是不識好人心。你若是不相信,咱們瞅著機會自己去見不就完了,挑三揀四的,我看你說到底就是不想嫁!難不成劉嬤嬤說的不錯,你還真想給爺做小不成春梅我告訴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爺永遠不會瞧上你的!”越說越氣,春蘭的話也就重了。


    春梅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指著春蘭氣的渾身發抖,“我挑三揀四有什麽錯!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我仔細些有什麽不對!我命不好,做了一輩子的奴才,不想我的兒子女兒日後再做奴才有什麽錯!你憑什麽……”


    “算了吧你,”春蘭一巴掌拍掉春梅的手,冷笑一聲,“自從進了王府我就瞧著你不對勁,別給自己找那麽多借口!當奴才命不好?有本事你別當奴才試試啊?就是夫人給你了自由身,你敢出去嗎?你會出去嗎?要不是你是家生子,你爹你娘在陳家一貫好名聲,你有這好的命跟著夫人這麽好的主子?當初你一留頭是服侍三姑娘的吧,那時候的情形你忘了我可沒忘!是誰做錯事被三姑娘打了一頓趕出院子的?夫人要進王府,又是誰跪著求夫人不要把她留在陳家嫁人的?”


    “春梅啊春梅,我敬你一聲姐姐,你別把路走偏了!咱們認了一個主子,就從頭到尾都是那一個主子的!年幼的時候從別的院子自己跑到另一個院子不算啥,那時候不懂事,現在咱們可明白了,背主的事兒可不能幹!”


    春梅怒極反笑,“好一張利嘴啊,我從十二歲到了夫人院子咱倆就在一起了,這麽多年姐妹你竟然是這麽看我的?好好好!我的事兒,不勞您費心,您就安心做您的侍衛夫人吧!”


    春蘭冷哼,“你自己好自為之,別忘了,咱們一家子的賣身契可都在老夫人的手上。”


    春蘭說完出去了,春梅坐在床邊,愣了半晌才哇的一聲撲到床上大哭起來。


    等哭夠了,春梅淨了臉,坐在床上呆了一晚上,第二天給福兒回了話,說願意嫁給君莫醉的小東家鄒興。


    春梅和春蘭的親事一定下來,福兒的院子就熱鬧了,來來往往全是恭賀的人。


    不過比起春梅,性子更加豪爽的春蘭那裏人更多,府裏的侍衛多是從家生子裏挑的,那些人的娘老子都提著賀禮來見自己兒子未來的上司夫人,春梅看在眼裏,臉上笑著,嘴裏應承著,心裏卻越發的苦澀。


    “可惜了啊,”楊氏院裏的楊媽媽揮退了其他人,陪著春梅坐在屋裏,看著春蘭房裏人來人往,聽著春蘭房裏高聲笑著,惋惜不已的對春梅說,“你怎麽就急著嫁人了呢,那酒樓裏的小東家說的好聽,還不就是個小掌櫃的,能成什麽事兒……”


    春梅低著頭不說話,楊媽媽眼中一閃。


    “我們娘娘前些日子還說呢,瞧著春梅這麽好的一個人兒,陳夫人怎麽就不知道給個體麵呢?我們娘娘身邊的蕊兒,可都已經開了臉做通房了……等日後生了兒子,憑著我們娘娘的手腕,給抬了做庶妃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一翻身就是個主子了……”


    “做王府的主子,可比在外頭人前風光人後辛酸的好吧……什麽小東家、門客公子、侍衛的,還不都是爺手下的奴才,都是奴才啊……”


    春梅的手緊緊一縮,卻仍未說話。


    楊媽媽看的透亮,拍拍春梅的手,“哎,老婆子我再可惜都晚了啊,姑娘都應下了……真是可惜了啊……”


    楊媽媽笑了笑,放下賀禮走了。


    春梅抬起頭,緊緊的盯著楊媽媽離去的方向。


    半夜,有人敲開了楊氏的院子,楊媽媽站在楊氏的窗欞下輕聲說,“娘娘,春梅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說話吧。”聲音柔和讓人如沐春風。


    夜,正黑。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啊,今天發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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