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的陽光靜靜地照著太白大道場,雲兒也靜靜地飄著,天還是那麽藍。


    到場上的人們鬆了口氣,然後欣然地接受了場中的事實,應該說是安慰吧,或者是解恨。還有些人的明眸裏溢出了晶瑩剔透的淚珠。


    前幾刻裏,禦堂禮雙手持刀拖著地欲要殺太刀川幸。


    太刀川幸全憑一雙耳朵,將禦堂禮的位置摸得精準。他前腳邁出一步,身體又低了一些,然後拔刀破空閃。


    一刀見肋骨!


    “啊!”禦堂禮痛苦的大叫,身體為之驟縮,強大的意誌力驅使著他轉身劈斬。


    太刀川幸忽地猛退,長刀後刺,背對著禦堂禮刺穿了他的小腹。


    禦堂禮深知自己必死無疑,所以他必須要拉著太刀川幸給自己墊背。舉起的食靈刀繼續下劈,很快就來到了太刀川幸的頭上方兩個拳頭左右的距離處。


    忽然太刀川幸棄刀,雙手握著刀鞘旋身橫舉攔下這一劈,然後猛地敲在了禦堂禮的頭頂,給了禦堂禮最後的絕望。


    眨了幾下眼,太刀川幸終於覺得眼睛不是那麽難受了,“師兄,去找師父謝罪吧,順便幫我捎一句話,就說我一切都好。”


    禦堂禮此時什麽都沒有聽到,“我輸了”這三個字像爆竹一樣在他的腦中炸開,撲通一聲他跪到地上,然後在撲通一聲做到了自己的腿肚子上。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地麵,漸漸的沒了神,沒有了頑劣,沒有了自傲,沒有了凶狠,也沒有了瘋狂,甚至連最後浮現的那一抹絕望也隨著呼吸的停止而消失了。還在動的,隻有頭頂的裂口溢出的血,越過額頭流到了臉上,順著下巴滴到腹部的刀上,最後滴落在地上。


    地麵上的血跡醒目的嚇人。太刀川幸丟掉斷裂的刀鞘,伸手將禦堂禮的眼睛合上。


    “腦漿子都打出來了……”


    “他這一鞘得有多狠……”


    太白弟子們看著活下來的太刀川幸不禁驚歎。


    從身上撕下一塊布,太刀川幸拿著禦堂禮的食靈刀跪蹲在地上,沾著地上的雪水擦著刀身上的血漬。


    李子言來到了場中問道:“你師兄的遺體還要帶回去嗎?”


    “不,帶這把刀就好。”太刀川幸賣力地擦著說道:“這把刀是師父的,不叫‘食靈’,它沒有名字。”


    李子言點了頭說道:“那好,就交給我們處理吧。”


    高靖一躍來到李子言的身邊,“禦堂禮的兩隻手我要了,唐鋒師叔有用。”


    李子言說道:“請便。”


    唐鋒曾經對那些因為兒子死在東山腳下而去東山挑事的家屬們說過要將禦堂禮的手寄給他們,所以高靖才會提出來要禦堂禮的兩隻手。


    而李子言,他要將禦堂禮葬在後山,那裏除了曆代劍仙的墓外,還有一處地方是李雲聰和四個長老安葬的地方。李子言想就讓禦堂禮保持這個跪地的姿勢,麵向五個墳墓,埋入地裏,使禦堂禮永遠都是謝罪的狀態。


    “所有弟子聽令。”李子言高聲喊道:“過來吐口水!”


    太白弟子蜂擁而上,嚇得太刀川幸趕緊跳出場外。


    “呸呸呸呸呸……”


    “子言,我們走了。”高越遠遠地招呼了聲後便和孫櫻琪往宗門外走去。秦無涯等不來太刀川幸將刀擦幹淨,抓著他就跟著高越他們走了。


    李子言喊道:“謝謝,我一會還有事,就不送了。”


    “我也走了。”高靖有點惡心,因為他剛才做了一件先前提過的事情。


    李子言說道:“好,就不送你了。”


    “沒事,嗬嗬。”


    ……


    岷山山路上還有條水流,太刀川幸進去涮了涮刀,滿意地笑了笑,終於擦幹淨了。


    太刀川幸捧著長刀看著,眼中滿是懷念,“師父,我給您報仇了。”


    “您說的沒錯,殺人果然是一件非常討厭的事情。”


    “我大概不會再殺人了……”


    高越聽到太刀川幸的話,回頭看了一眼,曾幾何時,他也有這樣的想法,隻是這大環境沒放過他,逼得他不得不適應殺人的感覺。


    即使會太虛真經這種世間第一武學的高越也繼續用劍的原因就是他寧肯間接殺人,也不願親手觸碰,隻要他的劍越快,那種令人不適的感覺就會越輕。


    高靖跟上來說道:“幸君,這一陣子你就準備回東瀛吧。”


    太刀川幸笑了一下說道:“晚一點吧,沒你們我可抓不住師兄。幫我這麽大的忙,未來的那一戰我怎麽也得出一把力。”


    “回去吧。”高越也勸道:“這邊並沒有那麽棘手。”其實棘不棘手高越根本就不知道,他隻是覺得簡望山殺了九個實力不俗的人,對付起來相對容易一些。


    太刀川幸說道:“不棘手我更要幫忙了,如果你們讓我回去隻是怕我受傷的話。”


    “唉,我給忘了。”秦無涯卸下包袱,從裏麵拿出了準備好的藥和布條。


    連太刀川幸自己都忘了胳膊上上有傷,這會那道口子已經凝住了,看來是不深。uu看書 uuknsh


    秦無涯給太刀川幸清理了些包紮了起來,然後他也勸道:“回去吧。”


    “怎麽你們都像我回去呢?”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人,太刀川幸覺得這個人應該會跟他們有不同的想法,於是他問道:“孫姑娘,你覺得我應該回去嗎?”


    孫櫻琪聽後看了一眼高越,搖著頭笑了笑,“我覺得你應該回去。”


    太刀川幸不解地問道:“為什麽?你們怎麽都想讓我回去,我想報恩啊。”


    高靖說道:“因為那根本就不是像今天的這種戰鬥一樣,未來的那場戰鬥是有計謀的,是軍與軍之間的交戰。”


    “報恩麽……”高越指著雪寶頂說道:“對於山上的人來說,你可是他們的恩人。而且我們幫你抓禦堂禮,也是有私心的。”


    太刀川幸想了想說道:“那……高越君教導我這件事,總得讓我感謝一下吧。”


    高越說道:“你已經給我們做了那麽多天飯了,算是答謝過了。”


    太刀川幸歎了口氣說道:“唉,跟你們宋人就是玩不來嘴上功夫。”


    幾人笑了笑,心想因為我們天生就是說漢文的,你當然玩不來了。


    太刀川幸考慮了下說道:“要不我把做法教給你們吧,我看你們家小孩挺喜歡吃的。”


    高越看了一眼孫櫻琪,發現孫櫻琪也在看他,分明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期待,於是高越笑道:“那就求之不得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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