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鬥魔此時的聲勢駭人了許多,如果是想要看到吳良沁慌亂的樣子,那還差得有些遠。


    此時的吳良沁麵色稍顯凝重,似乎是打算全力出手一次了。


    “種金種銀種野草,金消銀沒草不生!”


    詩號響起,吳良沁身形猛的一震!


    周遭的空氣變得越發的沉重了起來,隔著老遠就能看見這裏的天色有一半都被吳良沁的內氣渲染成了銀光閃爍的模樣。


    這時候,紀浮沉的身影方才慢慢悠悠的走進進了泉州府裏,看著滿城的戰火硝煙,實在是有些不忍心。


    一個武道高手,怎麽可能沒有經曆過慘烈的廝殺呢?


    紀浮沉一路走到如今的地步,手下不算殺人無數,也是沾滿的血跡。


    這個世上要說有什麽人是一生都未殺傷過人命的,那隻有這天底下最為質樸的老百姓了。


    本是塞外明珠一般的泉州府,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廝殺當中,變得充斥著慌亂的氣氛。


    城裏乘機作惡的混賬東西絕對不在少數,滿城的武裝力量都已經被調動了起來,像是滿天星鬥一般的散落在城市的沒一個角落。


    城裏的慘叫喝罵和呼痛的聲音接連不停的響起,讓以人間正道為目標的紀浮沉臉色有些陰沉了起來。


    一路上看見了不少的暴徒正在摧毀著人間的秩序,紀浮沉每看見一個就會揮手之間打殺上一個。


    他向來是遵循著秩序的,有的案子需要證據才能將惡徒繩之以法,但是在他眼前作惡,那他自己就是人證,不需要再收集罪行再進行定罪了,所以見一個殺一個!


    一邊做著他一向在做的事情,一邊循著血脈尋找著紀安心的身影,一路上留下了足夠籠罩方圓十裏地的血腥味。


    死在他手裏的惡徒留下屍身已經成了奢望,按照他的想法,那就是人間沒有惡徒生存的土壤!


    紀浮沉忽然似有所覺,循著血脈之間的聯係,直直的朝著湖邊的戲台子走了過去。


    他的感覺告訴他,紀安心此時生命無憂,隻是受了些傷勢罷了,隻要沒有死在這裏,他都有辦法將人救治回來。


    再說紀安心那邊,自打叫破天陣亡當前之後,他就因為傷勢和刀鋒寒的慘死而昏厥了過去。


    好在運氣不錯,在這滿城戰事的時候,這一方戲台,反而沒有再受到襲擊。


    紀浮沉到了此地的時候,所看見的卻是這麽一個模樣。


    一者持刀站立著失去了生命,胸腹上一道狹長的傷口還在往外滴落著血跡,地上散落著一片人的內髒,這刀者麵色一片蒼白,血液已然流盡了。


    這正是刀鋒寒!


    另一頭畫著一張花臉的屍體對應著站在原地,袖口被絞碎了之後,一條有些殘破的臂膀漏在外邊,紀浮沉一眼就看出了這人的死因,力竭而亡。


    卻是叫破天的屍首。


    而他的兒子此時撲倒在地上,麵上皺成一團,兩條眉毛此時都有了上揚的痕跡。眉間緊緊的蹙在一起,滿是化不開的愁怨。此時的這個麵容說不出的讓他心疼,但是路是自己走的,遇見的很多事情終究得自己去承擔。


    雖然紀浮沉不會在意這刀鋒寒和叫破天一流的武者是個什麽來路身份,但是他認得那柄“狼倫”。


    紀浮沉手一抬,“狼倫”發出一聲悲鳴般的輕吟,就飛到了紀浮沉的手中。


    “原來是這個樣子。”


    紀浮沉的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和誰人交談,裏邊透露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雙眼一瞬間變得失去了神采,像是在什麽地方探尋的過往一般。


    紀浮沉的武道,因為沾染了時間的力量,他可以通過一些稱得上寶物的物件“看”到一些過去的事情,叫破天和紀安心刀鋒寒的一戰,並沒有過去很久,所以他通過這柄“狼倫”親眼看見的事情的發展和結果。


    看完了這些的紀浮沉,輕飄飄的吐出了一口氣,麵色上有些不忍,卻又帶著些冷漠的味道。


    紀浮沉不是什麽活了多年的老家夥,今年的歲數不過是四十有九,但是天縱奇才的他二十歲的時候踏入天境,至今已經二十九年了。


    這二十九年之間他多次闖入了魔域之中,在裏邊轉戰了不知多少裏地。


    在人間邊境上和魔之間大戰的次數數不勝數,在人間查獲了不知多少賊人贓物,破了的大案也是難以清點。


    經曆了這些事情的紀浮沉沒有變成那些活了幾百年的老家夥一般的看淡一切,反而將人間的一部分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也因此他可謂是世上第一的有情有義之人。


    看見了刀鋒寒和紀安心的生死與共,讓他有些難言其他。


    因此,他揮手在這地麵上生生的鑿出了一個四五丈深的洞穴,將刀鋒寒的屍首連帶著“狼倫”一起埋葬在了底下。


    順手將叫破天的屍身擲向了這蓄水不到一天的湖水當中。


    然後將紀安心提在手中,朝著吳良沁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時候城守府的上空兩種氣息正在相互攻訐著,一會銀白色的對著黑色狠狠的一衝,鑿出一片陣地,一會則是黑色的對著銀白色惡狠狠的咬上一口,吞吃一方地盤。


    不過此時的黑色氣焰顯然是落入了下分,就連反擊都透露著幾分色厲內荏。


    這兩片巨大氣場的底下,城守府已經變得破落不堪,隔著老遠一頭驢子口中叼著一個昏厥的人影遠遠的觀望著這場戰鬥,一邊看的津津有味,一邊從牆角拽出了一根蘿卜咀嚼著,這張驢臉上流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這片廢墟之中兩個身影你來我往的交鋒著,那比尋常人高大許多的身影不必多說,自然是那鬥魔。


    此時的鬥魔身上傷痕累累,大多是被拳頭硬生生的打出來的。


    另外一道人影則是吳良沁的,身上還是一開始的模樣,連衣襟都沒有幾處破損,那一身粗布衣裳此時還是完完整整的套在他的身上。


    “殺!”


    鬥魔狂吼一聲,在此朝著吳良沁發起了無謂的衝鋒,踏在地麵的腳步掀起了一圈圈的震蕩!


    衝鋒的鬥魔此時宛如一頭被激怒的公牛,對於外物已然全數忘記了,就連他們此來的目的都被拋之腦後了。


    一門心思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敗眼前之人,除此再無其他!


    他的身上都是一些淤青一般的傷痕,所以此時的身子比一開始看著還要壯大幾分,可惜頂著一個豬頭一般的腦袋,讓他的無懼和戰意變得可笑了起來。


    吳良沁則是臉上帶笑,姿態豪邁的揮出了自己的拳頭,這已經連他自己都數不清楚是第幾次揮拳了,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打在了鬥魔的身上。


    天空中銀白的氣勢再度吞噬了一片黑色氣勢的地盤,看起來有些自得和猖狂。


    似乎流露出了一副逗你玩的樣子。


    鬥魔的身形隨著這一拳飛速的向後退去,在地麵上劃出了兩道深深的痕跡,直到將一片廢墟撞的七零八落才停了下來。


    隨後不由分說的又一次衝了上去!


    此時的鬥魔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一邊衝撞著一邊在口中來來去去的喊著一個“殺”字,身上的肌肉又一次的向外擴張了起來!


    鬥魔這個狀態但說力量,已經和吳良沁相差無幾了。若是此戰發生在魔域,鬥魔還能借助魔域的力量保持住幾分理智,可惜這裏是在人間!


    力量變得巨大的同時,他的理智已經完全的潰散了。


    在他吞噬了淡漠的時候,這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失去了理智的鬥魔什麽招式都無法再使用出來,此時隻能憑借著一身駭人的力量和吳良沁一次又一次的碰撞著。


    吳良沁那可以稱之為人間第一巨力的力量,比之同樣是靠著力量出名的鄭天鼓還要浩瀚許多。


    單憑力量就足以讓他撼動山川了,更可怕的則是這些力量吳良沁都可以完全的掌握住,至於發揮出多少完全受他節製。


    而且吳良沁還有一身的技巧讓他成倍的使用出自己的力量!


    一次又一次的和鬥魔碰撞,吳良沁一點點的增加著自己打出的力道,似乎是將鬥魔當做了一個完美的沙包,一拳拳的尋找著更加完美的發力技巧。


    然而此時的吳良沁還未使用出自己所有的肉體力量!


    天榜是根據著武者的真氣和境界進行著排序的,這一身浩瀚無邊的力量卻是沒被計算在這裏邊。所以力大無窮對於武者們那堪稱是一道撒手鐧!


    兩者的碰撞還在繼續,城守府的外邊紀浮沉和吳良沁的那頭驢子正站在一塊,看著吳良沁盡情的毆打著世上僅此一個的限量版鬥魔牌沙袋。


    一聲聲的重拳轟擊聲讓人不禁的有些熱血沸騰!


    慢慢的泉州府內的所有暴亂都被鎮壓了下來,城市開始恢複起了秩序。燈火晃晃悠悠的再度點燃,燒灼的房屋也被撲滅了火勢。


    這個時候,不必再為自身安危而疲於奔命的老百姓,終於有時間為自己失去的一切哭泣流淚了。


    一時間城內哭喊聲響成一片!


    六扇門裏忙忙碌碌,這地方即便是城內陷入了騷亂當中,也沒有幾個不開眼的敢闖入這個地方,所以這一片的一切並沒有蒙受什麽損失。


    老早就跑回客棧的莫惜聲這個時候扒在窗口,看著外邊的騷亂漸漸的平息下來,英氣的麵龐上一副擔心的模樣。


    “請問有紀安心的消息嗎?”


    莫惜聲看見了之前給她念了宗卷的那個捕快正在這一塊維係著秩序,見他剛閑了下來,就遠遠的出聲問到。


    那個捕快抬起頭看了莫惜聲一眼,從臉上強行擠出了一個帶笑的表情,有些為難的回答道:“我們現在連黑不白總捕頭的消息都丟失了,捕神大人和捕王大人也聯係不上,哪裏能找著紀安心的消息?”


    說起來前些時候他們還感覺到了捕神的法相氣息,此時這氣息已經消失了好一陣子,這群捕快臉上都帶著些擔心。


    自打捕神來了泉州府,這裏的捕快一個個的都受到了捕神的指點,捕神一天若是沒什麽事情,就總是在六扇門裏抓著這群沒有任務的捕快進行輔導。


    這些日子裏,這群捕快一個個的都對捕神十分的熟絡。之前捕神氣息忽然的斷絕,讓他們一個個的都有些擔心。


    這個時候,一道散發著大日氣息的純金人影緩緩地走了過來。


    這道人影的手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跡,此時還有血跡在往外滴落著。


    這時候這群捕快從這個人影的身上感覺到了捕神的一些氣息,一個個的都死死的看著這道人影。


    這個人影終於走到了能看清麵貌的距離,捕快們麵色霎時間變得十分難看。


    “金不換!”


    “正是。”


    “你身上哪來的捕神大人的氣息!”


    “捕神之前戰死在了四魔將暴虐和自卑的手裏,uu看書uukanshu.om而我則接替了他的這份職責。”


    說著話,金不換從懷裏掏出了捕神一直懸掛在腰間的“神”字腰牌,這腰牌此時正在滴溜溜的旋轉著。


    這枚腰牌,所代表的正是捕神這個身份,是由龍庭之中的那位武中帝王專門製作的。所代表的正是六扇門中的捕神這一位置,這腰牌不能被搶奪,在人間也不可能被損壞。


    此時出現在了金不換的手中,卻正是證明了金不換沒有說假話。


    這群捕快方才知道了捕神和捕王二者的死訊!


    一時間消散了之前那要和金不換拚命的精氣神。


    “金不換?這不就是刀鋒寒大哥的仇人嗎?”


    莫惜聲在客棧的上邊聽了兩方人的對話,心裏邊正在想著。


    金不換卻似乎有所感覺一般,忽然抬起了頭,將視線投放到了莫惜聲的身上。


    莫惜聲被金不換這麽一看,頓時有些被嚇到了。


    金不換當然沒有讀心的本事,隻是他感覺到了一股子因果的糾纏。


    繼承了捕神武道的金不換,初步的獲得了對於因果的一絲感知。他方才感知到的,正是和刀鋒寒之間的因果糾葛!


    因果,是捕神破案和追拿了無數罪人之後,方才感悟到了的武道本源。


    此時的金不換也隻能做到感知一些和自己有所糾纏的因果,因此他看向了窗邊探著腦袋的莫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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