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劍鋒橫過,血光噴起……


    竇軌腳下一側,身體一個盤旋,轉到了可達誌的身側,一雙如同鷹隼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臉色灰敗的可達誌,嘴角微微翹起。


    “可達將軍,現在本將和你兩清了,黃泉路遠,一路保重!”


    說著,他徐徐一振手中的直刀,鮮血從刀鋒上甩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串的血點,接著他納刀入鞘,轉身朝著樹林的邊緣走去。


    哪個押送可達誌的元從禁衛此時已經等在了外麵,在看到竇軌之後,他叉手行了一個禮。


    “將軍!”


    “嗯!”


    竇軌對著這個元從禁衛點了點頭,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這次的事情,本將承你一個人情!”


    “若非將軍提攜,某怎麽會有今日……”


    元從禁衛抬起頭,恭敬地回答道。


    “可恨可達誌為了一己之私,竟然坑害將軍,某早就想要替將軍報仇了,這次就算是拚著被聖人責罰,某也要可達誌付出代價。”


    “不會有責罰的……”


    竇軌轉過身,抬手朝著長安的方向拱了拱,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聖人何等天資,自然不會不明白法雅和尚到底是怎麽死的,之所以貶謫本將……說到底也是本將無能,有眼無珠,看錯了可達誌而已。這次本將使人發配他至蜀地,就是在試探聖人的意思,若聖人寬恕他,那他自然不會來此,他既然確定發配蜀地,就是聖人默許本將動手,所以你的這個做法也不算是違背聖意……”


    話還沒有說完,竇軌忽然扭過頭,腳下一點地,身體瞬間快速的瞬間再次衝進了樹林之中,就在這兔起鶻落之間,他手中握著的直刀已經再次出鞘。


    外麵的哪個元從禁衛眨了眨眼,一臉疑惑的也抽出武器,跟了進來。


    隻見樹林中似乎一切如常,兩眼圓睜,死不瞑目的可達誌依然手握著直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脖頸處汩汩的流出,已經染紅了他的衣衫。


    “將軍,您這是……”


    “本將剛才看到這裏似乎是有光芒一閃。”


    竇軌手握直刀,一雙鷹眼警惕的四下打量著。


    “而且就是從可達誌的屍體附近亮起的……”


    “這個……”


    元從禁衛又低下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可達誌,然後又看了看四周,遲疑的說道。


    “某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痕跡啊,是不是將軍您看錯了?”


    “不知道……”


    竇軌微微的搖了搖頭,隨後圍著倒在地上的可達誌轉了一圈,隨後手腕一翻,十分突然的一刀對著可達誌的胸前插下。


    唰!


    直刀下探,從可達誌的左胸處落下,直貫入地。


    “唔……”


    竇軌又看了看依然一動不動的可達誌,緩緩地從他的身上抽出了自己插下的這一刀。


    “可能真的是本將看錯了……那就這樣吧,剩下的事情就勞煩你們了!”


    “將軍請放心!”


    哪個元從禁衛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北方人到南方,染疫身亡是常見的事情,某等埋掉可達誌之後,會自行去巂州說明情況的。”


    “好!”


    竇軌答應了一聲,隨後緩步朝著樹林外麵走去,一邊走,他一邊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塊白布,輕輕地擦拭著刀鋒。


    “埋的深一點,畢竟他也曾經是某等的袍澤,不要讓山中的野獸損毀了他的屍體。”


    “是……”


    元從禁衛對著竇軌的背影叉手行禮。


    “屬下遵命!”


    ……


    在巴山腳下的某個村落裏,村中最大的宅院正大開正門,坐席從院內一直擺到了院外,村裏的男女老少一個個喜笑盈盈的坐在席子上,七八個幫傭和奴婢正在流水一樣的從後院給他們上菜,人聲沸騰,歡天喜地,十分喧鬧。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村外的道路上施施然的走來了一個穿著一身奇怪的白色道袍,肩膀上還扛著一隻小奶貓的白衣道士。


    “小家夥,貧道覺得你說的話有問題……”


    白衣道士手中拿著一張手繪的地圖,臉上帶著堅定的表情。


    “明明貧道已經飛了這麽長時間了,現在絕對不可能還在蜀地的,從地圖上來看,貧道覺得現在咱們應該已經快要到襄陽了。”


    趴在這個年輕道士肩頭上的小奶貓轉過頭,用鄙視的眼神看著這個年輕道士。


    “嗷嗚……”


    “什麽,你說貧道的確不在蜀地,而是快到漢中了……”


    聽到小奶貓的叫聲之後,白衣道士頓時就激動起來了。


    “這怎麽可能,明明貧道就是對著地圖飛的,一點錯誤都沒有,怎麽會在漢中呢?”


    小奶貓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


    “嗷嗚……”


    “什麽,你說貧道壓根不會看地圖,小家夥,你太過分了,”


    白衣道士側過頭,一臉認真的對著小奶貓說道。


    “貧道當年也是上過大學的人啊,你知道貧道高考的時候分數有多高嗎?貧道怎麽可能連地圖都不會看……好吧,咱們去找人問一問,看看到底咱們是在哪裏?”


    說著,白衣道士一晃手中的拂塵,用手在臉上一抹,換上了一個標準的高道的表情,然後搖搖擺擺的走上前去,對著一個剛剛從旁邊的屋舍後麵走來的老者舉手行禮。


    “這位老丈,貧道有禮了!”


    “哦哦哦……原來是位道長。”


    老者睜大眼睛,看了看白衣道士,目光特意的在對方那一看就顯得十分華貴的衣服,以及那隻毛皮蓬鬆,看著十分幹淨的小獸身上停留了一下,這才舉手還禮。


    “還禮,還禮!”


    “老丈,貧道入山中采藥,失了路途。”


    一邊說,白衣道士一邊扭頭看了看自己肩膀上趴著的小奶貓,接著問道。


    “敢問此地可是襄陽附近?”


    “襄陽……”


    老者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此地乃是巴山附近,襄陽老漢聽說過,好像很遠的樣子。”


    老者的話音剛落,就看到這個白衣道士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神情十分古怪,而在他肩頭的小獸則是大模大樣的用小爪子拍了拍這個年輕道士的臉。


    “嗷嗚!”


    老者敢對天發誓,就在剛才那一刹那的時候,他在這隻毛茸茸的小動物的臉上看到了好像人一樣得意的神情。


    “這裏是巴山?”


    白衣道士又眨了眨眼,對著這個老者說道。


    “這怎麽可能,老丈你是不是弄錯了……”


    還沒有等這個老者回答,忽的從前方的大宅裏傳來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中間隱約還帶著一些什麽‘神明顯靈啦’,‘快請神巫’之類的話語。


    “咦?”


    白衣道士扭過頭,朝著大宅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問道。


    “老丈,你們這不是有人成親嗎?怎麽還有神明顯靈的事情?”


    “道長錯了,我們這裏不是成親!”


    老者連忙擺手,給對方解釋道。


    “隻不過是我村中大戶一直客遊於外,數年未歸,前幾日他歸鄉之後,為了感謝村中鄉梓照顧他的妻子家人,於是就辦了這場宴席,至於說神明顯靈的事情……”


    老者也疑惑的朝著大宅的方向看了看。


    “老漢也不知道啊!”


    “哦!”


    聽到老者的話之後,白衣道士似乎來了幾分興致。


    “是這樣的嗎?那貧道倒要看個熱鬧……貧道的意思是說,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地方。”


    一分鍾以後,這個肩頭扛著貓的白衣道士已經跟老者一起擠到了大宅的門邊,朝著宅子的前院看了進去。


    隻見在院子裏有一個打扮的五顏六色,還在頭上插著七八根各種動物圖樣的中年女子正在院子裏瘋狂的扭動著身軀,還從嘴裏發出了一陣陣低沉的聲浪,四周的那些村民則是用又敬又怕的眼神看著這個女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巫師嗎?”


    白衣道士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手指對著這個女子微微一彈,接著目光從對方的身邊掃過。


    “居然還真的不是騙子,的確是個有法力的人,雖然弱的跟沒有也差不多了……”


    就連趴在他肩頭的小奶貓都用鄙視的眼神看了看哪個正在跳大神的女子。


    “嗷嗚!”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這位女巫的身體在一陣古怪的扭動之後,終於停了下來,隨後雙眼直勾勾的看向了院子的主人。


    “大王說了,他此番與主人相見,是來跟主人結親的。”


    “結親?”


    院子的主人一臉驚奇的回答道。


    “某無兄弟姐妹,也沒有兒女,這個結親是從何說起?”


    “大王說了……”


    女巫兩眼翻起,用眼白看著院子主人,表情恐怖。


    “你妻子應該是他的,希望你好好的給妻子打扮一下,一會他就來迎娶……”


    “什麽?”


    聽到女巫的話之後,院子主人差點都愣住了。


    “你在胡說什麽,既然是神明,哪裏有強搶別人妻子的道理。”


    “嘿嘿嘿……”


    女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記住,趕緊給你妻子梳洗打扮一下,一會大王就來迎娶。”


    說完之後,女巫一頭紮在了地上,身體抽搐了幾下,隨後就好像昏迷過去了一樣,一動不動了。


    “咦……”


    站在門邊的某個白衣道士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默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肩頭的小奶貓。


    “這個劇情,怎麽貧道感覺到有些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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