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孔清來說,昭德殿的這頓酒宴吃的很愉快!


    因為本來朝堂上的這些文武官員之前的時候雖然知道太史局裏麵有一些超凡脫俗的高人,堪稱活神仙一般的人物。但知道歸知道,他們誰也沒親眼見過這種神奇的事情。


    結果今天他們在太極殿上親自看到孔清當場大變青石,手揮白光,切石如腐,召喚神將等等一係列堪比傳說中的事情,頓時一個個心動神移,有種神話落在了現實的感覺。


    既然對方這麽厲害,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去問點什麽……


    比如說自己的前程啦,壽命啦,前程和壽命啦之類很重要的事情。


    “早就聽聞清微真人之名,如雷貫耳,老夫也曾經去過太史局數次,但可惜的是與清微真人你始終緣吝一麵,”


    一個老者拿著酒杯,笑吟吟的站在孔清的幾案前麵。


    “今日一見,果然是光風霽月,令人忘俗啊!”


    “哪裏,哪裏……”


    孔清的臉上帶著雲淡風輕的笑容,對著老者拱手為禮。


    “封相公身為中書令,宰執天下,燮理陰陽,清微雖然是世外之人,但也是久仰的!”


    沒錯,這個滿臉笑容,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老家夥,就是唐初最大的二五仔,不但左右下注,在太子與秦王之間反複橫跳,而且還沒有翻車的牛人!


    在這個已經分為了皇帝黨,秦王黨和太子黨的朝堂上,可以身兼三黨重臣,被李淵,李建成和李世民全都委以心腹的人,隻有眼前的這位封德彝封相公!


    “哈哈哈……”


    聽到孔清的話之後,封德彝立刻爽朗的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擺手。


    “清微真人你太高看老夫了,老夫不過鄙陋之才,得聖人不棄,才得以參讚朝政,不過是為聖人拾闕補漏而已,哪裏敢稱得上宰執天下,燮理陰陽。”


    看著眼前的這個老家夥這看上去十分開朗大方的形象,孔清實在是沒有辦法把他跟那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在李淵,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間反複橫跳,還能不出任何問題的老陰比聯係在一起。


    這才是人不可貌相啊!


    兩個人彼此禮貌互吹了兩句之後,孔清就聽封德彝用手捋著胡須,笑眯眯的說到。


    “清微真人道法高強,剛才在太極殿的時候,老夫就已經看到了,所以老夫冒昧的想問清微真人一件事情,不知道真人能不能給老夫解惑。”


    “哦!”


    孔清抬眼看了封德彝一眼,點了點頭。


    “封相公有什麽事情,但講無妨!”


    “那個……”


    封德彝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


    “老夫想知道自己壽算幾何,敢問清微真人您能看出來嗎?”


    “貧道當然能看出來,不過……”


    孔清笑著搖了搖頭。


    “天機不可泄露,所以貧道不能告訴封相公。”


    聽到孔清的話之後,封德彝朝著左右看了看,接著又小聲的求懇道。


    “清微真人就算不能直接泄露天機,那麽能不能給老夫一個提示呢,說實話,老夫近來總是感覺到精力大不如前,擔心自己已經大限將至……”


    “好吧,那貧道就隨便說兩句,”


    孔清的目光朝著封德彝身邊的鑒定麵板上掃了幾眼,沉吟了一下。


    “貧道曾聽聞說昔年隋朝的楊仆射堅信封相必然會坐上他的位子,甚至在征討遼東的時候,封相你坐的船失事了,旁人都以為封相你必然無救,隻有楊仆射說封相你他日是要成仆射的,不可能死在海上,於是找人尋找,果然找到了封相,有此事嗎?”


    封德彝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了心有餘悸的表情,似乎是又想起了自己海難失事的時候。


    “的確有此事,當時老夫抱著一塊木板,雖然磨得胸前傷可見骨,但僥幸生還。”


    “那就對了!”


    孔清笑吟吟的一晃手中的拂塵。


    “敢問封相你現在坐上仆射的位置了嗎?”


    聽到孔清的話之後,封德彝反射性的回答了一句。


    “當然沒有!”


    話一出口,他的表情就愣住了,接著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哈哈哈……老夫明白了,多謝清微真人指點迷津!”


    “不必!”


    孔清依然微笑著點了點頭。


    殿上的那些官員們看到封德彝去找孔清聊了幾句,直接開心的離開之後,眼睛瞬間一個個的都亮了起來。於是等到酒宴開始之後,這些官員們隨大流一般的在李淵陛下的指揮之下,集體舉杯恭祝了太子凱旋之後,接下來就一個個的拿著酒杯,尋找了各種借口來結識孔清。


    “清微真人真是人品出眾,宛如玉樹臨風……”


    “不敢當!”


    “清微真人,某想要為國盡力,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一展所長。”


    “天機不可泄露!”


    “清微真人,某是平陽公主的老部下,想要為公主盡一份力,但官卑職小……還請真人指點迷津。”


    “咳咳……你可以去找找三娘子,讓她舉薦你陪同唐侍郎去河北安撫,有白撿的平叛功勞。”


    “……”


    隨著某些官員跟孔清談過話後歡呼雀躍離開的樣子,讓在場剩餘的官員都感覺到眼睛發亮,雖然說絕大多數的官員去找孔清聊了半天之後,最後得到的隻是一句‘天機不可泄露’,但架不住人都是有僥幸心理的。


    試試又不要錢,萬一清微真人看某很順眼,指點了兩句呢!


    看著下方那些官員們流水一樣的在孔清的幾案前麵來來回回,有些人興奮莫名,有些人一臉失落的樣子,坐在主位的李建成用手握著酒杯,默默地咬了咬牙。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給他慶功的接風酒宴吧!


    但這些朝臣們卻一個個的排著隊去找那個小白臉道士去敬酒了,反而把他這個主角給晾在這裏了。


    太可惡了!


    就算他是一個修行者,就算他長得非常英俊……


    難道他就可以隨便搶孤的風頭嗎?


    但是李建成抬頭看了看坐在昭德殿主位上的阿耶李淵,隻見他竟然也用手捋著胡須,一邊側過頭跟裴寂聊天,一邊用溫和的眼神看著那個討厭的小白臉道士,那目光就好像是看自己家的子侄輩一樣的。


    再聯想一下,剛才自己的阿耶叫清微出來鑒定三郎送上來的‘祥瑞’的時候那隨意的口吻,還有當初三娘子在自己麵前認真介紹這個小白臉道士的情景,李建成的目光不由得悄悄地閃動了一下。


    有些事情不能自己親自做!


    下一刻,李建成的目光就落在了坐在他下首,正一臉失落的一杯接一杯的朝著自己嘴裏灌酒的李元吉的身上。


    “三郎……”


    李建成悄悄起身,走到了李元吉的麵前,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酒杯。


    “酒多傷身,不可再喝了!”


    聽到有人勸阻自己喝酒,已經喝的有點上頭李元吉頓時就怒火上湧。


    “誰敢攔孤……”


    酒杯被抓,迷迷糊糊的李元吉頓時怒火上湧,抬頭就打算破口大罵,但是在看到抓著他酒杯的人之後,聲音頓時就軟了下來。


    “是大哥啊!”


    “三郎,你就算是心裏有氣,也不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李建成拿出了長兄的威嚴,從李元吉的手中搶下了酒杯。


    “再說了,就算祥瑞是假的,但是你對阿耶的心總是真的,這一點阿耶也會明白的……而且就算是阿耶想不明白,難道大哥不會幫你辯白嗎?”


    說著,李建成對著旁邊的內侍招了招手。


    “沒看到齊王醉了嗎?取醒酒湯過來……”


    “是!”


    內侍答應了一聲之後,恭敬地退了下去。


    此時,坐在上首的李淵也看到了李建成的這一幕,不禁微微的點了點頭,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胡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郎的能力雖然差了點,但他對自己的兄弟們還是很好的,就算是這個最不討自己喜歡的三郎他也能細心照顧,這點就比那個野心勃勃的二郎強多了。


    “再說了,佛家講究種因得果,你沒有之前的因,哪裏來的現在的果。要不是三郎你之前的時候隨便誣陷清微殺人的話,人家今天怎麽可能公然揭破你假造祥瑞的事情呢?”


    等到醒酒湯送上來之後,李建成還親自端著湯碗,手持羹匙一勺子一勺子的給李元吉喂進去,一邊喂,一邊還在絮絮叨叨的說道。


    “畢竟祥瑞這個東西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就算真的是假的,但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話,肯定能過去的事情就就過去了,畢竟就像孤說的,敬奉祥瑞也沒什麽壞心,你說對吧!”


    說著,李建成的目光閃動了一下。


    “而且你也知道清微和你三姐的關係,大家都是自己人。這樣吧,一會孤把清微叫過來,你給清微賠個禮,這個事情就過去了,如何?”


    聽到李建成的話之後,李元吉頓時感覺到一陣怒火衝上了自己的頭腦。


    這個該死的道士破壞了我辛辛苦苦創造出來,在阿耶的麵前表功的機會,居然還要我給他賠禮道歉……


    下一刻,李元吉的咆哮聲就響徹了整個太極殿。


    “給三姐的那個麵首賠禮?絕不可能!孤與那個妖道清微勢不兩立,有他就沒有我!”


    ------題外話------


    現在有很多曆史發明家很推崇大唐創業起居注,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創業起居注的可信性遠遠超過兩唐史。


    但是說實話,類似萌新之前在書裏寫過的霍山神幫忙李淵的事情都能在起居注裏找到,然後你告訴我這個史料更可信……簡直是笑死人!


    順帶一提,其實李元吉獻祥瑞的這個事情其實也是在李淵進長安之前的事情,但萌新為了劇情需要挪到現在了。


    這幫曆史發明家們信誓旦旦說起居注如何如何有可信性的時候,他們全都選擇性的忽視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起居注中間一個字都沒有提三娘子平陽公主的功績,似乎平陽公主跟她的幾個姐妹一樣,什麽事情都沒有做過。


    什麽叫改史,這就叫改史!


    但可惜的是平陽公主的功勞太大了,光改了起居注沒有用,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改史這個事情的難度,不是你是皇帝就能天衣無縫的改史的。


    比如說這個兩麵橫跳的封德彝,他一麵勸說李淵不能廢掉太子建成,另一麵對李世民說我支持你當皇帝,結果誰都沒有發現他是個兩麵派,甚至他死了之後,李世民還罷朝三天,直到貞觀十七年的時候,他的嘴臉才暴露……


    要是李世民真的如曆史發明家們所說看了起居注的話,封德彝能拖到貞觀十七年才暴露嗎?


    有些事情,我們還是要有自己的腦子和分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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