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燈明右手閃電般的一拉,座椅往後而倒,他整個人跟著座椅往後仰,而左手方向盤一扭,盡量讓車屁股對準那輛奔馳車。


    幾乎同時,槍響了,那是自動步槍的聲音。


    砰砰砰,玻璃稀裏嘩啦的紙糊的一般四散飛舞,子彈擊在車上猛烈的撞擊聲,整個警車都在抖動。


    嘣!


    警車撞在一顆大樹上,恰好,主駕駛位置的車門被撞開,他迅速鬆開安全帶,兩腳先落地,順勢一溜,就地一滾,滾下車,躲在車頭後。


    手槍已經舉起。


    操蛋的,敢打老子,老子打爆你!


    砰砰砰,對方的子彈更加的密集,三支槍管一起出來,不但有自動步槍,還有兩支衝鋒槍!


    來人不管打得準,打不準,一邊啪啪啪的狂射,一邊猖狂而逃,而王燈明被對方的火力壓得頭都抬不起來,等他站起後,奔馳車已經遠去,順著七號公路跑了,他連車牌號都沒看清楚,想追,警車撞在樹上,引擎蓋都翻起,啟動不了。


    窩囊!真他娘的窩囊!王燈明隻能對著眼去的奔馳車氣急敗壞的豎著中指。


    五分鍾後,他攔下一輛私家車,氣衝衝追了一段,哪裏還有奔馳車的影子。


    小鎮位置偏僻,呼叫警力,最近的,那隻能呼叫自己,遠的,隻怕來到後,槍匪都逃出美國了。


    是誰敢這樣做?


    王燈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屠戈登布,他本以為,這小子已經被收拾的差不多了,沒想到,居然敢要人命,老子整死你!


    他立馬去找屠戈登,屠戈登布不在他的會所,他的小弟說,警長,他住院了。


    “住院了,稀奇,他怎麽可能住院?”


    那名小弟老實的說道:“是的,被警長嚇得住院的,莫諾克醫生說,老大的神經末梢受到了嚴重刺激,需要留院觀察。”


    他媽的胡扯!


    他二話不說,讓他的一個小弟帶路,來到鎮子上莫諾克醫生的私人診所,果然,這東西趴在病房睡覺,豬一樣。


    “你他娘的!”


    他用中文罵了一句,一把揪起屠戈登布,吼道:“蠢蛋,你還想殺我?”


    屠戈登布一見王燈明就慌,瞅著他火爆爆的來,更加的發慌。


    “警長,我殺你,我為什麽要殺你?!為什麽?我找不到殺你的動機那?”


    王燈明正想說是不是你派人來殺我的,可轉念一想,不對,剛才衝動了點,沒這麽笨的人,屠戈登布不是一個笨蛋,不會想到昨天警長弄了你,今天就派人來報複,他不是這樣的人,如果是他派得人,這小子,應該不會那麽平靜躺在這,就算他演戲,王燈明從他的眼裏倒看不出作假的成分。


    他的手,漸漸的鬆開。


    屠戈登布終於緩過氣來,小心的問:“警長,究竟是怎麽回事?誰要殺你,在你的地頭,誰敢殺你?”


    “關你屁事!”


    他拍拍屠戈登布的腮幫子,若無其事的走了,剩下屠戈登布一個人在病床上發呆。


    差點被人幹掉,年車牌都沒看清,這他娘的是夠窩火的。他考慮了很久,他沒將事情上報,他並不指望上邊的那幫子老爺能有多積極,他要自己查。


    阿拉斯古猛不知道什麽時候,定下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小鎮發生的大案,要案,比如凶殺,槍擊,涉及到人命案子,或者是其他的重大案子,是讓縣警局的刑偵隊來處理,原因,說是鎮警局的破案率太低。


    這個規矩到了巴拉克的時候,被他運用的爐火純青,這點,王燈明實在看不慣,難道鎮子上的警察就不會破大案?


    巴拉克的說法是,鎮子上根本不具備破大案的條件,比如,沒有法醫,沒有技術科,沒有信息科,沒有一切支撐破大案的基本條件,那麽你的屍檢報告,指紋對比,dna檢測等等都需要去找縣警局協查,既然這樣,不如請縣警局的刑偵隊破案子,人家就是幹這事的。他還說,鎮子的警察就三個,本來就是治安警,不是刑警,人數又少的可憐,幹好治安就行了,抓抓超速的,逮逮胡搞的,協調協調街頭鬥毆的,不讓未成人進酒吧之類的事情,於是,鎮警局警察一天下來,就是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兒。


    巴拉克說的客觀條件是存在的,人數少,沒錯,但這不是理由,王燈明幾次為這個事情和巴拉克吵,無奈,巴拉克是警長,長官,他說了算,你是警員,隻能服從命令。王燈明不服氣,悄悄幹,為此和巴拉克鬧得很僵。


    現在,王燈明說了算,他需要改變,再不用遮遮掩掩,就從自己開始。


    但他又覺得搞笑,上任後,第一件槍擊案就是自己被人突突,這不是好兆頭,案子要查,邪氣要除,他琢磨著,有必要弄一尊關公爺來鎮鎮邪。


    他打電話給國內的哥們,哥們說,沒問題,將關二哥給你寄過來就是。


    當王燈明灰頭土臉的回到警局,瓊斯梅迪正在老老實實的收拾文件。


    “給我來杯咖啡吧,謝謝。”


    “警長,你的臉,怎麽了?”


    “我的臉沒事。”


    “你的手,怎麽了?怎麽包紮成這個樣子?”


    臉,是被子彈劃過時,擦傷的,右手是他滾下車時,撐在地麵被玻璃刺傷的,當時,滿手都是血。


    “沒事,被人襲擊了。”


    “被人襲擊了,誰!?”


    “不知道,跑了。”


    “跑了?怎麽跑的?”


    “你問這麽多幹什麽,給我倒杯咖啡!”


    “好好好,警長,馬上,對,不加糖,不加糖的。”


    半杯咖啡下肚,王燈明的火氣基本平息,他將事情的經過跟瓊斯梅迪說了一下,瓊斯梅迪也說,不應該是屠戈登布幹的,不太可能這麽幹,這太明顯。


    瓊斯梅迪的分析是,王燈明抓的人也不少,被他送進監獄的人也是比較可觀,人家來報複,那很正常。


    王燈明卻想到了兩年前他破獲的一檔子販毒案,也許,跟這個有關。隻是,他沒跟瓊斯梅迪說。


    自然了,瓊斯梅迪的說法也有一定的道理。


    這幾天,王燈明右手掌受傷,雖然都是皮外傷,但也不是很方便,瓊斯梅迪很樂意照顧他的起居,勤快的不得了。


    他受傷了,很多人都來看他,最搞笑的是,屠戈登布居然來了,鬼鬼祟祟的,笑嗬嗬的來,一臉的誠意,還破天荒的買了點水果來,說了些請笑納,多關照之類的話,王燈明想笑,他估計,這家夥是專門學了咱們兔國探望朋友時,該表達什麽語法才來的。


    最後,鎮長也來了,一看見鎮長,王燈明頭立刻就大了。


    “王,不得不說,這段時間,鎮子裏,不太平,很不太平。”


    鎮長一進來,看見桌上的咖啡,不管是誰的,端起就喝。


    鎮長叫威呐遜,是個脾氣不太好的高大老頭,曾經打過橄欖球,球隊的主力,年輕的時候是個頂尖的帥哥,他老是這麽跟人說。


    如今,他現在老了,身體發胖了,禿頂了,連引以為傲的巨大鼻子也有了小水溝一樣的皺紋,他的情況很不妙,胖的像是相撲手,走一小段都氣喘籲籲,渾身是汗。


    他重達三百九十磅的身體,進來就坐在王燈明的警長位置上,那結實的椅子,頓時發出可怕的嘎吱嘎吱聲。


    這可是本警長的位置。


    王燈明笑而不語,望著他的椅子,那張鋼架結構,外表蒙著真皮的寬大椅子。


    鎮長意識到什麽,笑道:“啊對的,對的,你現在是警長了,是警長了。”


    他想站起來,但過多的,抖動的,下墜的脂肪,就像一堆吸水的海綿一樣,看上去,他好像被椅子的兩個扶手卡住了,起不來。


    “不不不,鎮長先生,您坐,您下。”


    “謝謝,王,你真是個聰明的小夥子,很聰明的,我看得出,你的傷沒事吧?”


    王燈明揮揮拳頭。


    “很好,你現在是警長了,警長的責任就更大了,真是,這到底是怎麽啦,接二連三的出事,巴拉克剛剛被出事,你又被人槍擊,案子進展的怎麽樣,有進展嗎,誰向你開槍?“


    王燈明搖頭:‘還沒有。“


    ”上報縣警局了嗎?“


    ”上報也沒有用,我還活著,活得蹦蹦跳跳的,他們不著急,再說,縣刑警隊的處事風格您是很清楚的。“


    “你說的不錯,那是一群拖拖拉拉的飯桶!”


    “鎮長,隻有您敢說句公道話,那些人是太拖拉了,我也是個警察,我自己會查。再說,警察受到襲擊的事情,經常發生,巴拉克不就是這樣遇襲的。”


    “不要提巴拉克,不要提他!該死的,他不是個好警長,什麽事都不管,你不能像他一樣,他就是個笨蛋,一個窩囊的大笨蛋,我支持你的決定,你絕不能....”


    他開始喘氣了,隻要他喘氣,王燈明就瘮得慌,那是癆病一樣的喘,忙道:“鎮長先生,我知道你這次來是想說什麽,我們真的是已經盡力了,那個竊賊實在太狡猾,在你別墅偷東西的時候,沒留下一點蛛絲馬跡,我們隻能等他再次作案,才能抓住他,鎮長,他,是個高手,你知道的,流竄作案,難度很大,我們鎮子裏不會有這樣的賊,所以,鎮長,這件事.....”


    威呐遜立刻粗暴的打斷王燈明的話:“這件事,我就找你了。''


    ”但是,這件事是巴拉克警長經手的.....“


    ”不要說但是!他是死了,可這個案子你也參與了。“


    威納遜的瞳孔開始內縮,那是發飆的前兆。


    “好吧,鎮長先生,您別生氣,別生氣,這樣吧,我正式接手,您得給我時間,一個月時間,怎麽樣?”


    “十天,多一天我都不給,不給!這可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讓步,不會的!”


    威納遜攥緊拳頭,嘴唇上漂亮的八字白胡子都高高的翹起來。


    “好好好,十天,十天,就十天,,鎮長,您,還有其他事情嗎?”


    威納遜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下,說道:“王,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你在鎮子裏的表現人人皆知,若不是你,鎮子上還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事,我希望你能認真對待這件事,不要像巴拉克那個死鬼一樣,那個死鬼...”


    在威納遜絮絮叨叨中,王燈明將他從椅子中使勁的拽了出來,好話說盡,將他打發走。


    鎮長一走,瓊斯梅迪就取笑道:“警長,你好像很怕這個臭老頭,不該啊。”


    王燈明端起咖啡,馬上放下,說道:“你不懂,你要是把他氣著了,一旦抽搐,得用吊車將他送他進醫院,那是個大工程,懂吧。”


    “哦,我的上帝。”


    “拜托你不要說上帝好不好?”


    “不說上帝,我會死的。”


    王燈明隻能搖頭。


    “警長,他的別墅都被偷什麽東西?”


    一說這事,王燈明就道:“丟了其他什麽東西,鎮長沒有明說,就說丟掉了一副名畫,荷蘭畫家梵高的什麽畫,梵高,我知道,他的畫相當相當的值錢,所以,他都快急瘋了。”


    “小偷真的沒留下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沒有,有的話,早就把他給抓著了,我們在現場勘察了所有的一切,就差沒將地皮反過來,那個賊肯定是有備而來,事先踩好點,肯定是個職業慣偷,聽說,鎮長還準備請私家偵探插手呢。”


    “真的?”


    “是真的,老年癡呆了,我都沒抓著人,他請誰都沒有用。”


    “警長,你好像在吹牛。”


    王燈明一本正經的說道:“是嗎,我吹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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