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君布置下的人間之力隱隱有著蠕動的痕跡。


    可他早已離開東海,且初融人間之力入體,無法做到感同身受,自然察覺不到。


    此間事了,代表著東海的大事暫時被壓平下來。


    兩人回到了東海城,瞧著顧家府門上掛著不少白色,好似府中死了人一般。


    言念君有些不解,秦廣宗微微搖頭,也沒多話。


    兩人進去,顧君則見到師兄完好無損,並且擊殺了一位雲間的強者,之前的哀傷和擔憂一掃而逝,安置著言念君住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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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顧君則皆是告知了之前發生的一切,言念君感慨了幾聲,也不再多話。


    因為損耗有些巨大,遂而沒出去叩問,回了房間調息去了。


    ......


    東海州之外,同屬東海三州的峽州。


    接近東海州的邊緣,有著一處人煙寂寥的小鎮,小鎮邊緣的唯一一家酒館還開著。


    酒館中沒多少人,且大多都是老者,四周遮蔽的都是竹篾製成的簾子,可以遮蔽風雪,同時屋內炭火柴火燃燒著提供熱氣,使得老人不至於寒冷。


    靠著火爐邊的一桌子,三位老人有些相識,自顧自的喝著熱酒,此處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酒水太貴,尤其是燙酒更貴。


    但這樣大雪彌漫的東海三州,時不時的死人,如他們這般的老者說不定某個晚上就凍死在被窩中,此時不享受著喝些熱酒,受些爐火,等待何時。


    “小二,上兩壺酒!”


    老人們都隻是瞄了一眼邊角處說話的少年,微微搖頭歎息,不由覺得可惜。


    如此花樣年紀,為何不離開東海三州,去別處尋個生活,非要在此等著死路。


    他們要不是長途跋涉走不了,心中也是願意離開東海三州。雖說故土難離,可活著總是有著希望。年紀一大,多麽大的希望都支撐不下去了。


    隻能等死,說來可笑到了極點。


    皇朝治下說的歌舞升平,東海三州半年多的大雪,凍死遷徙的人不計其數,可朝廷愣是沒有一聲言語,不管不顧,連是仙人也沒個話。


    瞧著倒像是被拋棄的世界,被拋棄的人間,以及他們這些被拋棄的人。


    一老者端起酒碗一墜,怒氣勃發:“看著朝廷安居樂業,可我們在此苦苦掙紮,想來說來不甘啊。”


    一紅臉醉酒老者嘿嘿笑著,寬慰道:“得了吧,若是不如此,你一年到頭,何以有今日快活,怕是此生都無,說來算是你賺大了。”


    旁邊桌的枯槁老人重重點了點頭,雖不是對他說,可他卻深以為然。


    一時間,整個場子倒是活絡了起來,不至於之前人言寥寥。


    邊角處的少年嘴角帶笑,也不說話插嘴,靜靜聽著這些老者言語,時不時的點頭搖頭。


    小二這才出來,闊氣卻又不願的走過來,如自己是客人一般大聲問道:“已熱的酒?還是自己燙酒!”


    自己燙酒的炭火時間必須要足,所以要加錢!


    少年從袖兜中掏出一塊銀子,一把拍在搖搖欲墜的木桌上,指著道:“且看這些錢足不足,要兩壺自己燙的酒,並添些炭火來。”


    小二見錢眼開,一把抹過銀子,收入囊中,生怕別人搶了去。


    他還年輕,酒館在此先開著,等到了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或者人死燈滅將盡的日頭,他就要離開了,去別的地方討生活。


    發這不易財也夠了些,可以過好生活,為此那些小二都走了,他也沒走。


    “可以,可以,足了。大客且等著,我馬上去準備兩壺好酒和足足的炭火。”


    說罷,小二懷中緊握著走了,笑眯了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沒睜眼。


    老人們瞧著少年如此闊綽,不由提醒道:“兩壺酒和足足的炭火哪裏需要這麽多銀子,少年人真真不知道如何生活,這大雪的天氣,夠你活好久了。”


    少年報之以微笑,搖了搖頭,並未說話。


    見少年如此不諳世事,老人們皆是憤憤歎息,深以為自己少年乃是混混小子,不值得勸慰。


    遂而都繼續推碗換盞,互來互的歎息不止,時不時的瞄一眼竹篾間隙中的風雪世界。


    小二上了酒,架好支架,加足炭火,笑眯眯道:“大客年少,怕是喝不了多少酒,小心才是,切莫貪杯傷身。”


    少年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一人喝,小二無需關心。”


    小二四周望了望,也瞧見這麽久少年身邊有人過,欲言又止間還是沒說話,呢喃自語著走開了。


    這是少年第一句話,眼睛從來沒有看向屋內過,所以屋內沒有一人見過少年的眼睛。少年處於邊角處,恰好有著一處小洞,可以看見外麵。


    從小洞看進來,發覺少年竟是重瞳,和當初西南州欒川所遇少年乞丐一般無二。


    此少年正是當初那少年乞丐,一路向西,一路向東,走了不少地方。


    他在等待一個人,曾經在鎬京城遠遠見過一眼的人,今次算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吧!


    忽然,酒館的房門被打開,一位身披袈裟的少年僧人走進來,四處望了望,最後越過老人們的目光,走到了邊角處的少年對麵。


    重瞳少年衣衫早已換了新的,說不得乞丐才對,他添了一碗熱酒遞過去。


    本以為少年僧人會拒絕,卻不料少年僧人麵帶笑容的接著,放下禪杖後一飲而盡,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好酒,u看書uukans 於這大雪天中,喝上一碗如此熱酒,實在是人生快事。”


    重瞳少年推了推炭火,再次填滿,笑嘻嘻道:“看來有人被你騙了,可憐的言先生,可憐的大博士。”


    少年僧人不由一怒,卻片刻怒極而笑:“我不曾騙人,何曾騙人?一言一行皆是有所根據,他們誤以為罷了,算不得我的過錯。”


    重瞳少年微微一笑,也不反駁什麽,因為這僧人的性格從前便是如此。


    兩人是舊相識,就和海聞大師一般的舊相識,隻是今日才發現而已。


    重瞳少年平淡道:“我當初向海聞詢問過你,可如今看來,怕是問錯了人。”


    少年僧人搖了搖頭:“算不得問錯了人,曾經見過他,他也認識我,我們還一起喝過酒,算是舊識。”


    “海聞還喝過酒,無終寺如此嚴苛,怕是不能吧!”重瞳少年略有驚訝,後是不信。


    少年僧人嘿嘿一笑,回歸少年本性:“說笑而已,無終寺老佛,清規戒律不會破,這一點就遠不如天劫廟來的妙趣。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


    重瞳少年不屑一笑,似自言自語:“有人回來報仇了,多少妙趣恐怕都會煙消雲散,遠不如無終寺得來的久遠。”


    少年僧人詫異道:“誰?”


    重瞳少年微微搖頭,不給回答,自顧自添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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