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一片寧靜,捭闔峰更是安靜到恍若無人。


    沒人注意欒川和顧君則的戰鬥,他們心中也並不奇怪為何自己的戰鬥沒有被人查看。


    正當兩人戰鬥結束的時候,一道流光從捭闔峰大殿而出,直射天穹,然後向著遠方不知名的某處而去。


    掌教真人端坐在自己的蒲團上,雙目緩緩張開,手中的劍指還未散去,將才的那一道遠射的流光確實出自他的手筆。


    隻是剛才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也想到了一些人,覺得有必要告知一下,畢竟那一處地方閉關上百年,卻並不代表他們不理會世事。


    何況幾年前那家已然有了出世的想法和動作,此時若是不告知的話,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掌教真人眼眸中有些擔心,他向來不忌憚世間發生的一切事情,可對於北海的事情他第一次毫不避諱的展露自己的憂慮,世間最大的麻煩必然來自北海。


    千軍萬馬可過,北海雖然臣服皇朝七十多年,可並不代表北海舊人就沒有想要複國的想法,也不代表皇朝中人就真的接納了北海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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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處很大的隱患,隨著北海天子的死去,這矛盾將會被激發出來。如北海天子這般的人,修行路已經走到了頂點,想要在進一步,那必然會做這些事情。


    想到此處,他有著一絲憤怒,都是公輸冥當初的錯誤,否則一切也不會如此演變。


    ......


    ......


    那怕流光遠射,也在雲層的最深處遊走,速度比寂滅都快,甚至比時間都快。


    越過許多的山山水水,很快到達了一處高聳的山巔,然後便看見一處猶如屏障一般的陡峭,比劍門關天險還有來的陡峭。


    這裏位於海州附近,按照道理來說若是走到了天源大陸盡頭的話,應該可以看見北海才對,但此處完全被陡峭天險遮蔽,根本看不見北海的海岸。


    流光直射,猶如一柄飛劍的光影般,直接射穿了那猶如屏障的陡峭天險,穿而過之,隻留下一個極小的洞口在陡峭崖邊上,半響之後,樹木遮蔽下,那小洞忽而不見。


    天險峭壁仿佛分割了一個完整的世界,然後將之分割成兩道完美的景色,流光穿過峭壁到了另外的世界,這裏景色美妙異常,郎朗書聲回蕩往返。


    一條寬大的河流橫亙在這片大地上,其更遠的地方便是廣闊無垠的北海,滔滔的海潮還敲打在岸邊的石壁上,卻怎麽也越不過那些石壁。


    寬大的河流不斷向著北方流去,漸漸的開始和北海匯流,逐漸回歸真切的大海。


    河流上有著一條奇怪的橋,那橋懸停在半空中,有著無數寬大的方石條構成,還有著無數葉子堆砌在橋麵上。可見奇怪的便是,橋的盡頭處忽然斷裂,隻有一半的橋麵,另外的一麵孤寂的懸在河麵上,沒有彼岸。


    流光直接沒入了斷橋的盡頭,進入了一片虛無的空間,引發了極其強烈的動蕩。


    修行者世界的人若是看見,必然明白,此處便是天蕩山斷橋。


    ......


    斷橋盡頭處走出一道人影,那黑衣人一副文人墨客的模樣,隻是手中拿著一隻奇怪的紅色大筆,其上卻並無墨水,好像一隻裝飾品罷了。


    流光被他握在手中,原來流光並未進入斷橋盡頭處的虛空,黑衣人皺眉瞧著手中的流光,來自方山派的氣息,使得他心中有些煩悶。


    他沒想到山澗齋百年不理會世事,今日居然還收的到方山派傳來的訊息。幾月前倒是聽說方山掌教親赴大澤湖,與掩月榭宗主杜子甫一戰,揚名天下。


    那怕沒有看這道流光,他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外麵的事終究不會是什麽好事。


    正當他打算拋去流光,讓其原路返回的時候,斷橋深處的虛空忽然動蕩,片刻之後,走出一位模樣俊然,手中同樣舉著東西的中年文人。


    隻不過不是紅色的大筆,而是一方小小的硯台。


    中年人走到手持大筆的黑衣人麵前,瞧著他手中的流光,淡然一笑,隨之流光便到了中年人手中,硯台依稀間也消失不見。


    黑衣人看著眼前的中年人,恭敬道:“齋主!”


    沒錯,中年人便是天蕩山山澗齋齋主秋以涼。


    齋主揮了揮手,示意不用多禮,目光卻是始終放在掌教的流光傳書中,片刻之後,齋主已然知道流光傳書中所潛藏的信息,眉頭微皺,流光頓消。


    “廣宗,你看了嗎?”齋主問道。


    黑衣人廣宗收起了自己手中的紅色大筆,苦笑搖頭道:“並未來得及,就被齋主收入手中了。”


    齋主說道:“掌教看到了東海州雲間人的蹤跡,懷疑東海颶風中便是直入雲間的某個通道,詢問我山澗齋是否需要前去觀看或出手。u看書uukanshu.co ”


    廣宗神情微凜,思考了一陣,說道:“山澗齋百年不理會世事,想來這次應該也不需要參與才對。”


    齋主瞧著黑衣人廣宗的神情,再次細細想想,搖頭道:“看來你的想法是如曾經一般,可你知道山澗齋已經不能在做曾經的山澗齋了嗎?”


    黑衣人廣宗沉默無言,並不回答齋主的問題,隻是沉默著看向斷橋下寬廣的河流,一時間神情慌亂。


    齋主輕笑道:“斂心已經出了山澗齋,這些事情參於與否都不是很重要,但我們需要拿出態度,這次劍閣不會出手,無終寺和天劫廟都在籌備禪會的事,自然也不會分身,所以我們怎麽都要去看看。”


    廣宗問道:“那齋主有何人選?”


    齋主秋以涼看著遠處,笑道:“幾年前你曾和斂心去過平州,那今次你便再次和他一起去東海州看看,切記,看看即可。”


    “好!”廣宗點頭道。


    山澗齋存立天蕩山上千年,除了道門方山派之外,少有的千年宗門,但是大多時間都是隱居在天蕩山之內,不會理會外麵的世事。


    可大亂將至,山澗齋恐怕也無法獨善其身,想到這裏,齋主神情顯得悲涼。


    ......


    欒川目送顧君則和顧棣離開方山,神色淩厲,轉身朝著某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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