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由頭?”欒川問道。


    這一問倒是鄭重許多,或許是他自己覺得楊士說的話沒錯吧!


    楊士輕笑一聲,說道:“還能什麽由頭?無非就是那些個目的吧!”


    不是問的由頭,而是問的目的!


    鴆秦抬頭看了一眼楊士,再是看了一眼欒川,心道,這就是方山派弟子的日常嗎?


    說話有些深奧啊。


    “團結修行界弟子,據說那位三皇子不是......為何還需要費力?”欒川有些不解。


    楊士想了想,說道:“老皇帝的態度就看得出來,如今太子詔書都沒下來,想來大皇子的位置還不是很穩固,所以想要找找人支持一下。”


    楊士理解的很透徹,或許是因為出生官宦之家的緣故。


    “不是隻要太學支持就可以了嗎?何須其他宗派出麵。”欒川想到之前的啟決明,問道。


    “觀雨紅牆垮了一麵,現在哪裏敢說話。”楊士有些嘲弄,笑著道。


    欒川敲打了幾下倒茶的鴆秦,看著滿溢而出的茶水,目光放在鴆秦身上。


    “你想著什麽呢?怎麽如此入迷?”欒川問道。


    鴆秦搖了搖頭,繼續倒茶水,三杯倒滿之後,端起一杯一飲而盡,拿起長劍繼續練劍去了。


    欒川看著姬鴆秦的失落,有些疑惑,一下子想到當日和他一起的那個白淨青年。


    “你說他在這裏兩個月的時間了,我們也不知道他被誰追殺,又為何會出現在方山腳下啊?”


    楊士看著鴆秦遠去的身影,杵著下巴,有些皺眉。


    “我怎麽知道,掌教吩咐他可以在這裏學習一段時間,那便在這裏就是。”欒川喝了一口茶,隨口道。


    突然,東海大潮升起一道明晃晃的光亮。


    再是瞬間,一道颶風出現在二人眼中,不斷的扭轉。


    “大潮來了。”欒川心憂道。


    大潮起落之時,沿海的村子漁民怕是要遭殃了。


    “天道有命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那裏管的了這麽多。”楊士微微皺眉。


    欒川自嘲的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有強者一劍殺了幾百人,欽天監或者宗派便要捉拿那人。可大潮出現淹沒村莊無數,死傷之人成百上千,欽天監和宗派卻認為乃是命數如此!


    說來這些覺得可笑無比。


    同樣這些可笑出現在欒川臉上也十分可笑。


    “你想好了?”楊士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你不是一直想要去看看嗎?”欒川放下茶杯,道。


    楊士微縮了腦袋,諂笑一聲,“我之前是這樣想著,可如今倒是覺得沒必要了,正如你之前的想法一樣,沒必要查,沒必要再次把自己置於險地!”


    欒川出奇的臉色微冷,語氣有些強硬。


    “該出手的時候,我們便需要出手,不單單是為了我們自己。”


    方山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甚至於威脅到了許多本性純良的人。


    這件事情背後,未必沒有藏著一個猶如那東海大潮一樣連環的故事和陰謀。


    所以他需要去看看!


    他目光緩緩移動,看到了一根根黝黑的鐵柱,那是鐵山獨有的樹木,乃至修行界獨有。


    “既然如此,那我再陪你一次吧!”楊士深吸一口氣,下了決心。


    這兩個月來都是他在查探,自然他比欒川知道的清楚。


    因而他陪著欒川走一趟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確定,如果你去了,被發現之後,我最多被交給掌教,可你不一樣。”


    “怕什麽!”


    “你想好了,那我也不再說什麽。”欒川吸了一口氣。


    海的味道,是那樣的苦澀!


    ......


    “他們似乎商定好了?”紀風視有些不確定。


    他其實有些欣慰的同時也有些失望!


    本來以為他們放棄了,現在看來他們沒有放棄。


    目光帶著笑意,忍耐了這麽久,一切都準備查探好了才出手,不錯!


    “那我上山了?”鬱臨不知何時出現,問道。


    “現在他們還沒確定時間,你這段時間盯緊一點就是。”紀風視猶豫了一下,道。


    “也行!”鬱臨沒在意,點了點頭。


    兩人平靜的看著東海大潮,心憂之感越發嚴重。


    對於大潮死傷無數有,對於大皇子的觀潮宴也有,甚至於對自己也有。


    “我之前去劍閣那一次,好像看到那個女人了。”鬱臨突然道。


    那個女人的故事,關係到了方山派一峰的隱秘,不好為外人道。


    “盛衝終究還是出手了,隻是不知道黃雀在沒在後麵?”紀風視道。


    “看來那小子不像表麵那樣真的沒心沒肺啊!你不就是嗎?”鬱臨想著一些事情,笑著道。


    紀風視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盛衝的性子很活躍很冷淡,但想要看清楚他,還是比較困難。


    他們待在方山派上百年了,uu看書ww.uknhu 誰又敢說誰了解誰的性格!


    ——不,許晨子是個例外吧!


    想到這裏,紀風視笑了笑,還是有個比較單純的人,至少不至於這麽累。


    “那我走了!”鬱臨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發困。


    “你在隱峰睡了幾十年,還沒睡夠嗎?”紀風視瞥了他一眼,質問道。


    鬱臨抖了抖肩,道:“可是你叫我睡覺的,哪裏是我想睡!”


    “我隻是叫你修養突破罷了,何時叫你睡覺了?”紀風視不喜歡他的強詞奪理,決定辯駁一下。


    “我修養到了極點,境界也是無可再破,不睡覺幹嘛?”鬱臨反問,問完就走。


    紀風視笑了笑,好像是這樣的道理!


    他目光看向隱峰,心想,這位小師叔的天賦確實很不錯!


    但轉而就是皺眉,有些擔憂,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導致小師叔此時還在元嬰後期呢?


    紀風視想起當年的事情,他念舊許多,可他的師尊不念舊。


    難道是和鬱臨無法突破有關?


    想到這裏之後,紀風視臉色難看了很多,害人害己啊!


    .....


    十日後,是一個漆黑的夜晚。


    有人在野望,在期待,在磨礪自己那狂野的心。


    欒川等到姬鴆秦睡下之後,一個人悄悄咪咪的出了院子,下了捭闔峰。


    到了崖間和楊士匯合,兩人的衣服沒改變,所以早先被發現的話,那也有話說。


    欒川看了一眼鐵山的樹木,看了一眼高懸的缺月。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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