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總是接連不斷的,人要學著適應世界的惡意首席總裁,慢點吻!。


    在若後美人家蹭吃的陶壬彥聽聞了小鬆家長男死在上京路上的消息,突然就失去再次瞻仰目眩神迷微笑的機會,心裏突感空白的不自在。


    再來多少次都不可能習慣,這種驟然抽除所有念頭的空白感。


    而後也沒過多久,就傳出了小鬆家二男跑到河野,搶占島嶼作為祖父的冥誕之禮失敗而遇害的消息。


    本來子嗣旺盛的小鬆家,突然就凋零了大半,白頭人送黑頭人的小鬆國主似乎也蒼老了幾分。當然,這位縱情禮樂的男人,也隻是稍停了不到半月,便又將心思投注到風雅之事上。


    這樣,小鬆國的責任一下子就壓到在了尚隆的身上,他必須得背負起整個國家。


    哪怕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明眼人都能發現,他們的少主是徹底從內裏開始不同了。


    小鬆尚隆的改變讓觀察王者為任務的陶壬彥擦亮了雙眼,做出追蹤記錄的事。


    這麽一個走,一個跟的,時間一長,全城的人都默認陶壬彥是少主的跟班這件事情。


    哦,前提是,沒有幾個人知道陶壬彥和他們少主的相處方式,除了博弈,還是博弈。


    初學圍棋的少年被殺的一臉血,卻又跟犯癮一樣,天天纏著少主大人。哪怕每次玩到最後,兩人的博弈都深層次地變為……肉搏。


    小鬆尚隆當然比陶壬彥這弱雞厲害,可這肉搏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天天幹,後果就是笑傲海邊的小鬆尚隆臉上身上出現各種傷痕,累著累著也頗可觀。至於那隻每次都被調.教得左腫右脹的弱雞少年,則每夜灰頭土臉地離開,每日清晨都神清氣爽地出現,直讓逐漸掛彩的小鬆少主抽搐嘴角深思,難不成真有什麽超人的神跡?


    久而久之,就傳出了,少主被那個山下大叔從海裏撿來的海之子給推倒了的謠言。――民眾們究竟是多神邏輯才會將差點淹死的貨認為是海之子,這個問題無解。


    所謂一切的努力都不會白費,在狠狠地壓榨幹小鬆尚隆辦公之餘的所有剩餘勞動力後,陶壬彥的棋藝少說能贏了總是摔跤的小太郎君,哪怕士兵們曾不止一次嘲笑陶壬彥欺負五歲小孩→_→。


    至於身手麽……陶壬彥練得已經不會輸給一般的水師哥們了。


    當然如果是換成偷襲演習,陶壬彥的戰績足以傲視群雄,哪怕就是陶壬彥自己也不懂,為什麽他就是躲在不怎麽隱蔽的岩石間,深深繃緊還高度集中精神的兵總是發現不了他。――一定是蒼蠅超人的庇佑!


    ******


    又一次將陶壬彥摔了個過肩,小鬆尚隆哈哈大笑,地上那隻被摔成半癱瘓的少年扭曲著那張驟然看過去還挺正經的臉,身體因為疼痛呈……蚯蚓狀態,手腳哪裏舒服往哪裏擺,以求減輕攻擊實了的痛苦。←這是陶壬彥練就的無處不減,緩解痛苦方式。


    小鬆尚隆坐到陶壬彥身邊,凝視日落時分被渲染成深紅色的海良久,才扭過頭看賴死地上躺著不動的陶壬彥,“如果所有跟班都跟你一樣日日挑戰少主,不然就是自顧自跑沒影,還跟少主喜歡的女人來往密切,那這個世界的跟班早就死光了。”


    陶壬彥累得隻能小聲嘀咕:“我本來就不是跟班,我隻是個寂寞如雪又堆不起雪人的男人。”


    小鬆尚隆:“男人?毛都沒長齊小孩算什麽男人。”


    陶壬彥:“……我勒個去,我絕對長得比你多,就是現在還沒你多,今晚等我祈禱,我家超人會保佑我長得甚至還比你長!”


    小鬆尚隆:“…………話題怎麽又往奇怪的地方拐了。”


    這麽吐槽著,從出生起就是作為一個王這樣的存在被養大的男人卻很輕鬆,壓力哪怕有一點點積累起來,好像不到一秒就被一個蠢笨的簡單少年給瓦解了。


    已經得罪了河野家,那麽村上三家的結盟想必也……小鬆家的這片領地,連大內都不能指望的這片戰亂時暫且還能獨善其身的土地,還能和平多久……


    出神的想著注定多舛的未來,小鬆尚隆感覺小腿被啪嗒地打了一下,滿臉青紫的豬頭少年早就打著鼾睡著了,不知不覺入夜後的濕冷海風吹過,少年抖了抖卷縮起身體,因為這樣自然的動作,又扯動受傷的地方,頓時痛得齜牙悶哼,沒多久就又砸吧兩下嘴巴睡了過去。――還是隻是個半大的孩子。


    小鬆尚隆呼了口氣,露出了所有人都熟悉的開朗笑容,解下外袍蓋在居然能在海風劇烈的海邊睡著的少年身上,隨後抱起少年,往家裏走。


    ――謝謝,不給人任何空餘時間想往事的少年。


    打不死的少年顯然不是個能睡安穩的孩子,哪怕被抱著,哪怕傷口動一下都疼,一路上仍舊在找機會將自己卷縮起來――到底有多缺乏安全感才會連睡夢中都執拗地要將自己圈起來。


    “不、不要……放棄我……”


    “我……有努力複檢……您為什麽這麽早……否決……”


    “守守,我答應……我隻……”


    呢喃的聲音很小,在空曠的地方卻很清晰地被聽到,小鬆尚隆皺著眉,下意識緊了緊手臂。胸膛前麵的衣服,早就被少年當做救命的稻草,拚命抓在手裏,小鬆尚隆甚至懷疑,衣服是否會被少年扯掉整一塊。


    “……不能哭…一定不能哭……約定了的……”


    在這個戰爭不止的世道,哪怕隻是個孩子,也必然背負著沉重的過往。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他能給看著他長大的臣民們一個富裕而安穩的國家。


    一直到陶壬彥的房間,小鬆尚隆不打算搖醒少年吃飯,但他麵對一個問題――是將衣服撕了呢還是將衣服撕了呢?!


    沒錯,少年的手勁太大,壓根沒想搖醒他的少主大人隻得苦笑,想來想去,少主大人還真撕了衣服。


    “你先違背…諾言……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有點苦悶的抓了把頭發,衣服破了的心軟少主大人沒有將少年放下,相反坐到少年緊靠牆壁的榻榻米上,像個家長抱著熟睡的孩童般將少年護在懷裏,“真是敗給了你,啊~啊~像我這麽好的少主哪裏找啊真是的。”


    調整了舒適的位置,小鬆尚隆環著瘦弱的少年,下巴收取利息般抵在少年的頭上擱著,少年倒是回應般蹭了蹭小鬆尚隆的下巴,讓少主大人愣了好一會兒,最後失笑打了個嗬欠過,抱著少年往後靠在牆壁上閉目睡覺。


    暗黑的和室內,少年依偎在青年身上,逐漸安穩下來的呼吸,昭示少年終於安定下來的心,昭示青年鬆弛下來的神經,一室平靜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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