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s.m公司練習了一年,就接到練習生主管的通知,叫他加入組合準備出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對於這個著名的造星工廠還不夠了解的沈昌瑉並不知道,和大多數練習生比起來,他到底有多麽幸運。


    “如果你隻是想來玩玩的,那就趁早離開這裏。”


    看著那個滿臉嚴肅的練習生前輩加新任隊友丟下這句話就自顧離開,他驚訝的愣了片刻。不過這樣的態度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害怕或是擔憂,反而徹底激起了他心中的鬥誌。


    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讓那個人徹底明白,他沈昌瑉到底是來這裏幹什麽的。


    隨手把外套丟在地板上,沈昌瑉靜下心來開始練習。剛剛走出門外的鄭允浩聽到他跳舞時富有節奏的腳步聲,狀似漫不經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輕輕關上了練習室的大門。


    最後一個隊員到齊,他再一次站在出道的機會麵前。那個幸運兒似乎並不是個容易半途而廢的人,這一點讓他稍稍滿意了一些。不過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個略帶僵硬的動作,鄭允浩無奈的抽了抽嘴角,強忍住轉身回去的衝動。


    笨蛋,wave可不是像你那樣跳的……


    聖誕將近,首爾的樂天世界中人潮洶湧。台上五個各具特色的大男孩正在賣力的又唱又跳,台下的觀眾卻來來走走,反應出奇的平淡。


    第一次路演結束,寒冬的冷風輕易吹透了他們汗濕的衣服,卻吹不走他們心中的失落和不甘。鄭允浩緊緊抿著嘴唇,感覺自己就像是跌進了深不見底的冰窟,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能感受到那種刺骨的寒意。


    其他四人也沮喪的一言不發,年齡最大的金在中勉強調整了表情,正準備開口,卻忽然被人緊緊的擁抱了一下。


    鄭允浩挨個擁抱著隊友,最後抱住了昌瑉,在他背後用力拍了拍。


    “這一次表現的不錯。”


    看到他陽光般明朗的笑容,昌瑉愣了一會,然後也笑了起來,歪了頭看他,像是平時一樣沒大沒小的開口吐槽。


    “我在後麵都能被你看到,允浩哥你長了第三隻眼睛嗎?”


    “昌瑉你怎麽能質疑我們的隊長呢?你不知道隊長大人是無所不能的嗎?”


    金在中表情相當嚴肅,義正言辭的開口反駁。金俊秀和樸有天對視了一眼,立刻指著鄭允浩哈哈大笑起來。金在中表情不變,肩膀卻顫抖的越來越厲害,鄭允浩立刻跳起來撲了過去,五個人鬧成一團。


    “喂喂,你們竟敢嘲笑我,不許跑!”


    第一次公演失敗的記憶,就這樣被他們笑鬧著埋進了心底。沒有任何一個人再提起,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忘記,那時候的他們,是怎樣緊緊擁抱著彼此,互相扶持著熬過了最初的那一段艱難歲月。


    2003年的聖誕節前夕,緋夏站在舞台一側,纖細的十指在琴鍵上飛快舞動著。她臉上太過平靜的表情和這樣熱烈的搖滾旋律一點也不相配,隻有眼中偶爾閃過的璀璨光芒證明了,她也和台上的其他人一樣正在全身心的投入著。


    這是她創作的第一首搖滾風格歌曲,勞倫斯叫她組建臨時樂隊,然後在學院聖誕晚會時親自上台表演。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卻沒有想到,演出居然會這樣成功。


    電子琴能夠模仿多種樂器的聲音,向來是現代作曲不可缺少的工具。緋夏在勞倫斯的指點下很快就掌握了電子琴的演奏技巧,她高超的鋼琴造詣自然也功不可沒。


    伯克利音樂學院的每次晚會上都有學生演奏自己的作品,美國乃至全世界的各大唱片公司都會不時派人前來,在晚會上發掘有天分的新秀。而這一次,緋夏的作品同時被兩家唱片公司看中了,其中一家卻是日本最大的唱片公司,艾回。


    另外一家美國唱片公司的經紀人看到緋夏不甚熱絡的態度,隨口找個理由就離開了。艾回的代表是個相當年輕的女性,名字叫做鬆浦奈美。她似乎並不在意緋夏的冷淡,臉上的笑容始終不變。


    “能夠在美國看到同胞真是太好了,尤其是像一色桑這樣出類拔萃的人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聽到“一色桑”這個稱呼,緋夏輕輕眨了眨眼睛,就像是疑惑不解的樣子。眼神中一閃而逝的厭惡隱藏在睫毛覆蓋的陰影下,完全沒有被對方察覺。


    她自從辦完入學手續之後,就再也沒有用過“一色緋夏”這個名字,所有人都稱呼她“summer”。現在對方不僅能叫出她的姓氏,還直接對她說日語,這種有恃無恐的態度表明,她對於“一色緋夏”這個人已經相當了解。


    很顯然,鬆浦奈美的出現絕對不會是巧合,隻是她的目的,現在還不得而知。


    “我也很高興能見到你,不過鬆浦桑,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姓氏呢?”


    緋夏有些拘謹的笑了笑,同樣說著地道的日語,眼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明顯。她這樣的反應讓鬆浦奈美笑得更加燦爛了,說話的聲音也倍加溫柔親切。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去喝杯咖啡,坐下慢慢聊吧。”


    她們兩個一起向學院內部的咖啡館走去,一路上鬆浦奈美旁敲側擊的詢問著她在美國的經曆,就連她的日常作息都不放過,一會感慨萬分,一會柔聲安慰,擺足了老鄉見老鄉的架勢。緋夏話雖然不多,但是有問必答,試探的結果讓鬆浦越來越堅信自己的判斷了。


    她認為緋夏隻是驟然失去所有親人之後,因為受到了太過嚴重的傷害所以開始本能的自我保護。會下意識的排斥陌生人,刻意表現出冷漠的樣子,隻是因為極度缺乏安全感。而本質上,隻不過是個有著極高音樂天分的單純女孩子而已。


    鬆浦奈美已經調查過一色緋夏自出生以來在日本的所有資料。除了高三畢業後的那場意外,她的經曆實在太過簡單平凡,幾乎就是一張白紙。唯一出格的那次自殺經曆,更是充分證明了她有多麽重視自己的家人,在失去他們之後甚至沒有勇氣一個人活下去。


    雖然她有些不解,為什麽緋夏以前從來沒有表現出這樣過人的天賦,不過這並不是什麽問題。在鬼門關走一遭,之後性格大變或者爆發出隱藏潛力的人比比皆是。


    才華橫溢卻單純柔順,極其重視自己的親人,這樣的性格和調查報告完全吻合。尤其是她在美國的運氣,實在是好得讓人嫉妒。而這樣的一個人,正是鬆浦現在所急需的。


    沒有任何一個日本人會不忠於自己的國家民族,鬆浦奈美很理所當然的下了這個結論。隻是她就算再聰明狡猾一萬倍,也絕對不可能想到,她自以為能夠徹底掌控的人,其實早已經換了另外一個靈魂。她的那點伎倆,對於緋夏來說不過隻是個笑話而已。


    她代表艾回來這裏挖掘新秀,無意中聽到了緋夏創作的歌曲,讓她非常的震驚和感動。她向學生處詢問之後才知道,她所敬佩的天才竟然是她的同胞。於是她就迫不及待的守在舞台出口,想要邀請緋夏在畢業之後回國發展。


    聽完鬆浦奈美的說辭,緋夏感激的笑了笑,隨即低頭抿了一口咖啡,也抿去了嘴角冰冷的嘲諷。再次抬起頭,她的眼神依舊清澈見底,就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單純女孩子。


    對於那些試圖利用她的人,比起當即揭穿,緋夏更喜歡將計就計。然後冷眼看著那些人走進自己挖好的陷阱中,用陰謀和愚蠢將他們自己埋葬。


    “鬆浦桑的意思是叫我畢業之後直接加入艾回嗎?”


    緋夏遲疑的開口詢問,眼神因為不夠自信而有些閃爍。鬆浦奈美看到之後,立刻露出了帶著鼓勵意味的笑容,用專注而信任的眼神定定看著她。


    “你會成為日本音樂界的希望,一色桑。請你務必加入艾回,真的拜托了。”


    話一說完,她立刻站起身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緋夏手忙腳亂的起身還禮,感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力點著頭。


    “我一定會盡力說服老師,請他同意讓我加入艾回。”


    稍稍平靜之後,緋夏鄭重的說出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重要的承諾。而聽到“老師”這個詞,鬆浦奈美的眼睛瞬間亮了。盡管她熟練的遮掩了過去,但是她眼中瞬間閃過的貪婪和渴望已經被緋夏一覽無遺。


    “能不能讓我當麵向他請求呢?既然是你的老師,那一定是位了不起的音樂家。”


    果然是為了這個,勞倫斯在歐美流行樂壇的聲望和人脈才是鬆浦奈美真正的目的。


    聽到她話語中掩飾不住的急切,緋夏微微低下頭,做出一副認真考慮的樣子,柔順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也遮住了她冰冷嘲諷的眼神。


    “實在抱歉,我想我還是先問問他的意見比較好。”


    情理之中的婉拒讓鬆浦奈美隻能按捺住心中的不甘,故意擺出一副毫無芥蒂的樣子,再次掛上虛偽的笑容,殷勤熱絡的送緋夏回去。


    “鬆浦桑,請你以後不要再叫我的姓氏好嗎?”


    站在宿舍門口,緋夏忽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眼中掩飾不住的黯然讓鬆浦奈美立刻心領神會,然後應對自如的露出了略帶尷尬的愧疚表情。


    “實在抱歉,我不應該再讓你想起傷心事。真是太抱歉了。”


    她有些慌亂的頻頻鞠躬,這樣的表現讓緋夏根本無法詢問她是怎麽知道那件傷心事的。過了許久,緋夏說了無數次沒關係,她才小心翼翼的直起身,輕聲詢問。


    “那麽,請問我以後要怎麽稱呼您呢?”


    麵對一個年紀比她還小的人,居然連敬語都用出來了……


    “以後請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好了,再見。”


    這樣費盡心機的對白讓緋夏耗完了最後一點耐性,她匆匆行了一禮,在鬆浦奈美歉意的眼神中有些不自在的轉過身,飛快的走進了宿舍大樓。


    大門徹底關閉的聲響中,門內門外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卸下了臉上的麵具。


    鬆浦奈美慢條斯理的撫平了套裝上剛才鞠躬帶來的褶皺,矜持而不屑的看了宿舍大門一眼,步履款款的走出了伯克利學園。


    緋夏淡然自若的站在宿舍窗前,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緩緩揚起嘴角,剛剛還清澈見底的黑色眼眸深邃幽暗,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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