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極為棘手,除去先前司蓉所言方案,秦鳳鳴想不出還有何種手段能夠化解契約之力臨身。


    傷害司蓉,實非秦鳳鳴所願。


    以司蓉的美貌,與遠勝秦鳳鳴的修為,能夠說出降尊委身言語,在秦鳳鳴看來,已經是鼓起了十分勇氣之舉。後麵更是要自身受傷成全他,這讓秦鳳鳴除了感動,實在想不出還有何種情緒。


    到了此時,秦鳳鳴已經沒有惱怒司蓉之意。事實已經造成,他就算再惱怒,也是於事無補。


    而司蓉這一番作為,對她與鳳陽族而言,絕對是極其服食常理的作為。


    換做是秦鳳鳴異身相處,他選擇的手段,怕也不會是其他。因為他確實是到天鳳部參加奪鸞大會的。


    而在見識到他手段實力之後,身為鳳陽族女修的司蓉選擇婚配與他,也是一件非常合乎情理之事。


    鳳陽族立族根本,就是與外族修士通婚。


    可以說,隻要是鳳陽族女修,自小便被灌注了這一族規。故此鳳陽族女修,自然人人是以能夠與一名外族實力境界高深之人婚配視為最為榮光之事。


    司蓉作為鳳陽族女修,能夠在以前經常參加天鳳部的奪鸞盛會,自然也是有此想法存在的。


    隻是她起點太高,被薑妙柔收為了唯一的親傳弟子,且隨著她修為急速增進,能夠被她看得入眼的修士,實在是太過稀少。


    故此到了後來,她已經失去了參加這一盛會的興趣。


    但在與秦鳳鳴爭鬥一番之後,在見到了秦鳳鳴各種手段實力之後,她心中那已經泯滅的情愫之火,卻重新躍動起來,且急速壯大了。


    秦鳳鳴心思一向縝密,設身處地細思一番,他對司蓉,也就生不出多少怨念。


    以司蓉的姿容,修為、手段、境界,配秦鳳鳴,可以說沒有一點委屈了秦鳳鳴,換做其他修士,可能早就心花怒放,情難自已了。


    在此種情形下,秦鳳鳴自然不想再讓女修受到傷害,這是秦鳳鳴一向秉承的行事準則: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如果司蓉有不損傷自己的解決方案,秦鳳鳴自然願意一試。


    司蓉看向秦鳳鳴,目光之中的猶疑之色閃爍不斷,似乎心中在進行著抉擇,讓她一時難以做出決斷。


    “要想不讓契約反噬之力發作,其實也並不是多麽困難,那就是你在完成血祭祖陵之後,我們隻訂婚,並不完婚,你我隻是一個名義。這樣一來,你也不算是入贅了鳳陽族,但司蓉也不用出離鳳陽族,而我們也沒有真正成為雙修道侶。雖然與契約有些違背,但這契約本就有這一後門存在,故此也算不上真正的違背。隻是這名聲,你我都是要背負的。”


    沉悶許久,司蓉這才神色一震,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口緩緩說道。


    她說的很是緩慢,但話語意思解釋的很是清晰。


    聽到秦鳳鳴耳中,讓秦鳳鳴許久沒有開口。


    司蓉這一言說,其實並沒有徹底化解契約對二人的約束。隻是好像鑽了契約的一個空子。


    他完成了祖陵血祭,已經算是答應與鳳陽族一名女修婚配了。而名義上,也將成為鳳陽族一員。


    哪怕他不加入鳳陽族,或是帶著司蓉離去,那也已經與鳳陽族有了關係,存在了割舍不斷的因果。故此以後鳳陽族有難,有契約存在的他,也必須要與鳳陽族共進退。


    而二人沒有完成婚配,也沒有洞房,故此也不能算是結成了夫妻。


    故此司蓉也不用跟隨他離開鳳陽族。


    秦鳳鳴對鳳陽族契約不了解,但司蓉深知。這一點是這契約專門留下的偷巧之處。為的是保護鳳陽族女修所選所托付之人不是歹毒邪惡存在。如果能夠及時查知其劣性,鳳陽族可以利用契約中的這一點漏洞讓族中女修避禍。


    但這樣一來,對雙方而言,都會背負一個名聲,那就是二人都有了婚姻之名。


    鳳陽族女修,也將不能再與他人婚配。除非與之契約結成之人隕落身死,契約才會自行解除。


    而鳳陽族要想讓一名外族修士隕落,辦法手段自然還是很多的。


    司蓉此刻告知秦鳳鳴這一緩解契約之法,當然不是想拖延時間,然後再尋找機會將秦鳳鳴滅殺。


    她已經十足確信,麵前這名青年修士並不是薄情寡義之人,他能夠對修為遠遠低於自己的兩位道侶不離不棄,足以說明其品性了。


    秦鳳鳴心中急速思慮,明白如此做,雖然對二人名聲有損,但終究是解了燃眉之急,不致讓二人無法處置麵前情形。


    “好,就按仙子所言。”思慮之下,秦鳳鳴終是點頭,答應了司蓉這一方案。


    見秦鳳鳴答應解決之法,司蓉臉上也恢複了往日平靜,隻是其秀目之中,有不易覺察的異樣神色間或閃現。


    “下麵,我便要相助你清除體內的魔幽冥霧。秦某所用手段有些凶險,是否使用,還需司仙子自己做決定。”


    秦鳳鳴略是一頓,將腦海之中的雜念摒除,口中開口道。他話語說完,目光已然變得平靜起來。


    “有凶險?隻要有你陪伴司蓉,司蓉願意一試。”


    讓秦鳳鳴微是一怔的是,不等他將凶險說出,女修便答應了下來。隻是話語說的有些幽幽之意。


    司蓉本來選中了一名夫婿人選,現在卻不能如願,自然心中不痛快之極。


    秦鳳鳴聽聞之下,不敢有何安穩之言。略是一頓,手一番,一枚蘊含磅礴神魂能量的丹藥出現在了司蓉麵前。


    “啊,這是何種丹藥?怎麽有如此強烈的神魂氣息湧動。且這氣息,極度危險,難道這丹藥,是要服食的不成?”


    陡然見到秦鳳鳴手中顯現出的丹藥,司蓉表情立即大是一變,口中更是驚呼出聲,連聲問言道。


    由不得司蓉不震驚,這枚斷魂弑魄丹所顯現的氣息實在驚人。


    就算是秦鳳鳴是親自煉製之人,在第一次斷魂弑魄丹成丹而出那一刻,也著實將他驚嚇了。


    對於不識此丹修士,見到丹藥之上所現出的極具切割毀滅的神魂氣息,就算是大乘見到,也勢必會心中震驚。


    “此丹名為斷魂弑魄丹,乃是一種可以提升修士自身神魂精魄的奇異丹藥。可以說對修士神魂境界與感悟有不小的裨益。此丹極度危險,服食之人可能精魂破敗,精魄殘缺。此丹對於魔幽冥霧極具清除功效。可以在神魂精魄破立之間將冥霧徹底清除。是否要服食,仙子自己決定。”


    秦鳳鳴看視司蓉,口中平靜解釋道。隻是他的表情,顯得凝重了幾分。


    這一丹藥危險自是不用說。他曾經服食過,過程很是凶險。雖然有他在一旁護衛,他有十足信心讓女修不致在服食煉化丹藥之中發生隕落之險。可是這一樣會是一件極為危險之事。


    需要女修自己同意才可。


    因為他所能相助的,隻能將他所參悟的那些符紋傳授給司蓉,具體如何施展符紋術咒,還是需要女修自己。


    因為這過程,他不可能將自己的神魂氣息注入到女修體內,在女修識海之中對其施術的。


    “我服食這丹藥,不知還需要如何準備嗎?”司蓉聽到秦鳳鳴解說,臉上出奇的平靜,沒有一絲遲疑,立即開口道。


    看到司蓉如此信任自己,秦鳳鳴也微是心中一動。


    經過先前禁製獨處,女修心態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原來極為獨立的女修,在秦鳳鳴麵前,好像變得失去了主見。


    “嗯,如果隻是為了增強自身神魂精魄,當然不用準備,隻需小心的釋放藥效煉化就可。但要針對魔幽冥霧,僅憑丹藥之力是無法做到的。我這裏有一篇符紋需要參悟。隻要你能夠保持靈台清明,到時酌情祭出符紋,就完全可以將體內魔幽冥霧清除。”


    秦鳳鳴點點頭,立即開口,同時一卷卷軸也遞到了司蓉麵前。


    這一卷軸,可以說是秦鳳鳴心血而成。他可以確信,修仙界之中,絕對沒有如此卷軸術法與斷魂弑魄丹相合使用的。


    而這卷軸之中的術法,秦鳳鳴已經親自使用過,絕對可行。


    接過秦鳳鳴遞過的卷軸,司蓉目光深深看視一眼秦鳳鳴,這才將卷軸展開,心神沉入到了其中。


    秦鳳鳴研習這卷軸雖然並不長,可是司蓉參悟,卻足足用去了七個月之久。


    這七個月之中,秦鳳鳴一直陪在司蓉身旁,隻要司蓉有擰眉神態,秦鳳鳴便開口與之交談一番。


    這符紋之中有穩定神魂的符紋,也有天罡辟神丹之中的符紋,理解參悟起來自然非常困難。如果沒有秦鳳鳴在一旁指點,司蓉要想用七個月將之參悟,那是絕對不可能之事。


    薑妙柔與溧陽在禁製之外護衛,二人誰也沒有顯露出焦急神色。


    二人均都閉目修煉,沒有再怎麽交談。


    時間慢慢過去,在司蓉完全將那篇術咒參悟之後,秦鳳鳴也沒有立即讓司蓉就服食斷魂弑魄丹,而是重新布置了一番四周禁製,然後將一道道符紋祭出在了體外。


    司蓉與秦鳳鳴的情形不同,女修體內的魔幽冥霧已經極為恐怖了。


    故此這一過程,當不得有絲毫差錯。


    雖然秦鳳鳴確信他所參研的符紋術咒極為正確,且功效不凡,可是隻要沒有施術完功,都可能有失敗。


    失敗,意味著司蓉可能就此隕落。故此秦鳳鳴可不敢有一絲僥幸存在。


    在秦鳳鳴示意下,司蓉終於將一枚斷魂弑魄丹服食了進了肚腹之中。一股恐怖的神魂攻擊能量,陡然充斥在了女修識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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