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院士,鄧先生這種老年嚴重胃食管反流病,你有什麽心得麽?”


    趙培儒打算,先從黃合偉這裏聽聽經驗。


    黃合偉也不藏拙,開口便把自己壓箱底的東西,掏心窩子的拿出來:


    “老年病人的食管下段括約肌蠕動功能,一般比較弱,難以克服抗反流活瓣對遠端食管的包裹和壓迫,容易引起機械性的梗阻,這點我們要注意……“


    聽著黃合偉院士的談論,趙培儒心中聽的微微點頭。


    這個人的水平果然不錯,其在胃食管反流領域工作了大半輩子,也確實積累了很多非常有用的實際經驗。


    趙培儒也順著黃合偉院士的話題,談論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這讓黃合偉更驚訝於趙培儒對這個領域的理解之深。


    “難怪能搞出超過芝加哥兒童醫院的新思路。”


    黃合偉重重的看了趙培儒一眼,對這次的聯合會診,多出了一層期待。期望能見識見識趙培儒的真正水平。


    兩人結伴上了樓。


    隻感覺到整個氣氛肅穆,很多特殊人士把守著層層關口。


    兩人到來的消息通報到裏麵後,很快便有專人,出來帶領兩人進入。


    沒想到,廖慶儀院士,也從裏麵出來。


    “趙院士。”廖慶儀院士單獨帶著趙培儒,道:“我帶你,先去見一見老鄧。”


    他是鄧光興的老朋友,想先讓趙培儒去見一見病人本人,聽聽本人的想法。


    走在樓道的時候,廖慶儀突然問道:“網上那攀岩、水上衝關的人,真的是你?”


    趙培儒啞然:“你也看到那視頻了啊……沒錯,那是我。”


    廖慶儀頓時流露出羨慕的眼神:“你這身體,是真壯實啊!到這個歲數了,還敢攀岩,厲害!”


    他是真羨慕趙培儒。他如今已經89歲高齡,比趙培儒的還要大30歲,身體機能更是退化的厲害,他做每個動作時,都能感覺到身體中傳來的那種遲滯感。


    廖慶儀估計,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像趙培儒那樣玩攀岩了。這種羨慕,要比羨慕學識上,來的更加純粹而本能。


    ……


    到了病房。


    鄧光興老先生的病房裏,窗明幾淨,空無一人,白色的床單上,隻有鄧光興一個人,帶著老花鏡,拿著紙筆,在寫寫畫畫什麽。


    聽到有人進來,鄧光興透過老花鏡門口,頓時一笑:“廖老哥,你來了啊。這位是?”


    鄧光興意識到,能讓廖慶儀這位老朋友專門帶上來見自己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廖慶儀笑道:“這位是趙培儒院士,是我們消化領域非常有水平,有思路的一位工程院院士。你這老毛病,如果說這世界上有誰能幫你治好的話,我能想到的,就是他了。”


    趙培儒多看了廖慶儀一眼,沒想到這位老院士,對自己如此信任,評價也如此高。


    鄧光興也來了興致,笑著看向趙培儒,伸出手握道:“趙院士,給你們添麻煩了啊,興師動眾的,煩請來你們這麽多人。”


    “我這反食的老毛病,也不知道好不好治。”


    趙培儒查看了一下鄧光興的情況。


    這身體,確實虛的厲害。


    如同是一盞紙糊的燈籠,而且到處都是修補過的破損地方。


    恐怕上了手術台,會非常不耐受手術,一旦在力度上稍稍出一絲問題,都有可能把這個紙燈籠給捅破了。


    這樣的手術,對術者的操作要求,是極其高的。這對於其他老專家、老院士們來說,就是一台高危險度的手術。


    趙培儒都能想到,此刻在會議室裏的老專家們,此刻討論最多的,肯定是如何通過改變更安全的入路方式和術式,來增加安全性。


    但實際上,趙培儒知道,無論他們如何絞盡腦汁,根本避不開那體內那破敗不堪的地方。


    這鄧光興先生最好的治療方案,實際上就是服用一些抑製臨床症狀的藥物,修養身體,等身體慢慢養好了,再做手術。可對於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來說,拚命工作,早已經成為了他日常的生活狀態。


    “趙院士,怎麽樣?”


    廖慶儀老院士擔憂的看向趙培儒,詢問他的意見。


    他是剛從大會議室那邊過來的,耳中自然也聽到了那些專家教授們的意見。那些意見,越是聽,他就越是心涼。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聽聽趙培儒的想法。


    下一刻,趙培儒在腦海裏,直接使用了“金色預演卡。”


    如果非要手術的話,那也就隻有這張卡,才能拯救病人了。


    在虛擬空間中,趙培儒一次次的為鄧先生做這台胃食管反流手術。主要術式,就是腹腔鏡胃底折疊術。


    術中,趙培儒剛用腹腔鏡進鏡,使用了國際一水平的技能卡,可沒進腹多久,就因為腹腔鏡拉扯的原因,牽引到脆弱不堪的動脈,導致了血壓飛速降低,最終病人死亡。


    一次次的失敗,病人一次次死亡。


    趙培儒也不斷修正著自己的手術操作。


    在死亡線上不斷的走鋼絲,嚐試出一條彎曲曲折,但能活病人命的路線來。


    最終,這台本來普通無奇的腹腔鏡胃底折疊術,本應該隻需要110分鍾左右就能完成的手術,趙培儒卻硬生生的做到了180個小時。就是因為術中需要避開的危險地方太多了。


    這樣“繞一繞”,“曲線救國”,才能讓手術安全的做下去。


    而這,還是在“國醫級水平卡”的加持下。


    “180小時,已經是最優路徑了。”


    “手術,總算是成功了。”


    “退出金色預演卡空間。”


    趙培儒下一刻,回到了現實中。


    廖慶儀院士剛才那句問話“趙院士,怎麽樣?”才剛剛落下。


    房間裏,鄧光興先生,眼眸裏也露出一抹期待的看向趙培儒。


    他自己,很清楚他的身體有多差。


    但他也同樣抱有生的期望,想著能再多活幾年,好把手裏的項目完成了,把腦中的技術傳下去。


    趙培儒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用腹腔鏡胃底折疊術就行,手術難度雖說比較高,但,可以手術。”


    可以手術這四個字一說出來,房間裏的氣氛頓時一變!


    房間門口,不知何時站在那裏的家屬,也捂著嘴無聲的流下了淚。


    在此之前,實際上已經有好幾個全國出名的老專家、老教授,給出了“手術風險極高,不建議手術”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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