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病人醒不過來,一切就都是空談。


    萬一要是這種術式本身有問題,而導致的病人無法清醒,那這次的成功,就等於是鏡花水月。


    眾人一邊等待病人醒來,一邊查詢各種資料。


    時間拖的越久,團隊成員的緊張感也隨之攀升。


    “不對啊,即便是麻藥劑量大,現在也應該醒過來了吧?”


    “該不會是……植物人了吧?”


    “腦死亡了?”


    眾人心裏,閃過一個不妙的預感。


    以前是發生過類似情況的,手術做完,病人卻清醒不過來,最終終身成了植物人,隻能依靠別人的照顧,存續生命。


    連代淵、陳嫁慶這兩個核心成員,都開始產生了自我懷疑。


    “是不是我們的術中什麽操作,影響到了病人的神經或者是大腦,導致病人腦死亡了,醒不過來了?”


    可一台腹部手術,一台消化科的手術,竟然導致這種神經外科才會導致的問題,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可越是如此,越是沒有一個合適合理的解釋,眾人越是陷入各種猜測和懷疑。


    楊海誠院士,帶著眾人,一遍遍的查看病人情況。


    心跳正常,血壓正常,生命監護的各種數據都正常,連手術後的各種康複數據,都顯示不錯,切除掉的結直腸癌部分,也逐漸緩過勁來了。


    可以說,除了病人清醒不過來之外,整台手術,手術效果相當之好。


    “病人怎麽醒不過來?”楊海誠院士,所有團隊成員,心裏就像是蒙著一片陰霾。


    最緊張的,還是病人家屬。


    他們在術後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手術成功的消息,本來歡天喜地的,守候在病床旁邊,等待著病人醒來,好親自和親人分享這一喜悅。


    甚至,連說辭都在心裏組織了好幾遍。


    以後還想著要帶著他,去重做年輕時的那些事情,去一起去常去的那個小公園,坐著寬大的秋千椅,一起看夕陽落下。


    卻沒想到,病人竟然一直睡著,一直都醒不過來,甚至醫生都開始懷疑病人是腦死亡了,成植物人了。


    ……


    京都醫學會。


    “楊院士、趙院長的那個項目,病人一直醒不過來,很奇怪啊。”


    “本來眼看,成功就要到來了,可出了這麽一個岔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要不要協調神經外科的專家過去看看?”


    醫學會的領導們,也是議論紛紛,心裏很是為楊院士等人捏了把汗。


    工程院,院士團。


    庭審的院士團成員們,同樣也都在心裏擔憂著。


    “楊院士的這個項目,真是命運多舛啊。”


    “是啊,先是難題太多,項目冷藏放棄,然後好不容易冒出來個趙培儒院長,用超越常人思維的構思,拿出了新的解決辦法,眼看就要迎來成功了,結果又發生這事。”


    “要是這個病人醒不過來,那這個術式,還真是有待商榷啊。”


    “是啊,誰敢說,就不是這個術式本身有問題?”


    病人清醒不過來,那一切問題都是有可能的,都是值得懷疑的。


    尤其是,在首例試驗手術,就出事的情況下,哪個病人還敢簽署協議,去做第二個誌願者?


    這個病人要是終身醒不過來,而醫學上又查不明原因的話,這個項目難道要再次陷入停滯?


    等國外的媒體,打聽到消息後,不知道又要怎樣誇大、歪曲、諷刺的報道了。


    “真難啊。”


    ……


    項目組中。


    隨著病人長時間的蘇醒不過來,楊海誠院士等團隊成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趙院長,你覺得……有可能是怎麽回事?”


    趙培儒也神色凝重。


    他腦海中,有對應術式的解決辦法,可卻沒有遇到這種意外情況的解決辦法。


    即便是在他腦海中,那上萬台的“結腸癌合並門脈高壓症”手術中,都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趙培儒一時間,也沒有直接發表觀點。


    眾人看連趙培儒院長,都沒說話,心情不由的更是發沉。


    這段時間以來,趙培儒表現的極其出色,每次他們遇到問題時,隻要去問一下趙培儒院長,總能得到很好的解答。這位就仿佛是一本百科全書一樣,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在眾人都不知所措之時,趙培儒突然開口道。


    “楊院士,病人的麻藥中,有琥珀酰膽堿成分吧?”


    他一開口,楊海誠院士神色凝重道:“去把小李叫過來。”


    小李是麻醉師,很快跑過來,回答了兩位大佬的問題,麻醉藥劑中,確實含有琥珀酰膽堿成分。


    楊海誠院士疑惑道:”可是這種成分,也並不會導致病人長時間昏迷吧?“


    趙培儒這時,臉上才終於露出一抹笑容。


    “我猜到病人長時間昏睡的原因了。病人並不是腦死亡,也不是術中動到了神經,而是病人此刻,依然在麻醉狀態中。”


    楊海誠一愣,其他所有團隊成員,此刻也全都圍攏過來,豎起耳朵聽著。


    麻醉狀態?


    這麽長時間的昏睡,依然在麻醉狀態中?


    可這怎麽可能?


    趙培儒:“病人應該是有血漿膽堿酯酶缺乏症。”


    楊海誠院士凝思道:“我聽說過這種症狀,極其罕見,有這種症狀的病人,無法分解琥珀酰膽堿這種藥物。會導致麻藥在其體內生效的時間很長。可是……“


    “除非,病人是完全缺乏,才會一點都分解不掉,才會這麽長時間的昏睡的。”


    這種症狀,本身就非常罕見,很多醫生,一輩子都不會見到一例。


    而即便是有這種罕見症狀的病人,也不會完全缺乏。


    趙培儒所說的,是一種完全缺乏的狀態,是“罕見中的罕見”。


    他們做個項目,千挑萬選協調出來的病人,結果就中獎了?


    趙培儒道:“這個解釋的可能性最大,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給病人輸入血漿膽堿酯酶,幫他消化麻醉藥物。就這麽簡單。”


    楊海誠院士點點頭。


    這種嚐試,沒有什麽成本,也沒有什麽風險。


    而且,排除了其他可能性之後,這個本身就比“中五百萬大獎”還要低的概率,反而成了最可能的情況。


    兩位大佬一點頭,代淵立即去為病人輸入了血漿膽堿酯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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