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回憶《魔修要略》的種種內容,知道怎樣將自身利益最大化,心中黑暗蔓延惡念橫生,最終還是沒有出手救援。


    他瞳孔漆黑深邃、眼眸低垂,操控子母追魂刃緩緩消磨十字形風刃,暗暗收回了一分力道。


    另一邊麵對已經完全瘋魔的粉衣男子,姚雲鬆心中發涼麵上冷汗直流,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方才為何要多嘴?


    他現在隻有一件極品法器,隻能硬著頭皮操控其與紅色骨爪周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而對方的那把粉紅折扇,則隻能用上品法器先頂著,再加上法術、符籙從旁輔助。


    但這兩件法器無論品質還是威能都差距太大,隻能勉強拖延,稍有大意便會失控。


    盡管這樣姚雲鬆還是試圖拖延時間,等到劉玉騰出手來救援。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就如裝睡的人叫不醒一樣,無心救援的同門也永遠會慢一步。


    姚雲鬆沒有等來救援,卻等來了三顆像是黑色彈珠一樣的圓球,夾雜在攻擊的法術中,從刁鑽的角度向他飛來。


    這圓球黑乎乎毫不起眼,卻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發現之時距離他已經隻有六七丈。


    “陰雷子!”


    姚雲鬆瞳孔一縮全身汗毛倒豎,豐富的經驗讓他瞬間認出了這種陰險毒辣的暗器。


    來不及思考,他立刻取出一張表麵畫有水滴紋路的靈符激發,瞬間凝聚成一麵碧綠色晶瑩剔透的方形鏡麵,朝著天雷子方向擋去。


    這水鏡似是由晶瑩剔透的碧水凝成,表麵還有點點波紋泛起,在修士的靈覺中很容易感覺到其中精純的水靈氣。


    青凝水鏡符!


    二階中品防禦靈符,雖然比玄鳥烈焰符之類的低了一小階,但因為是罕見的防禦靈符,所以在價格上差不了多少。


    姚雲鬆隻是一個普通的三靈根修士,在門派內也沒有深厚的根基,修煉最普通的功法,什麽東西都需要自己去籌謀,修煉之餘購買兩件極品法器與一張青凝水鏡符已經頗為不易。


    打出這張靈符過後,他已經沒有其它手段,隻能快速掐動法決,在自己身前升起一道土牆,提供一點可憐的防禦。


    “轟隆隆”


    土牆剛剛升起,姚雲鬆還想要做些什麽,可是不待他反應,陰雷子已經接觸到了水鏡。


    “嘭嘭”


    接連三聲爆炸聲響起,三道漆黑的電光亮起,在離姚雲鬆不遠處的水鏡處爆炸,可以說非常接近。


    與神霄狂雷一樣狂暴的雷電,隻是顏色不同,而且威能也小了許多。


    但青凝水鏡符也不是礦場的陣法,兩者的防禦之力差了太多。


    在三團狂暴雷電中,青色的水鏡很快被摧毀,剩餘的威能很快向著姚雲鬆襲去。


    土牆術凝聚成的土牆如同紙糊一般,輕易便被摧毀,剩餘的威能就要轟擊在姚雲鬆身上。


    此人大驚失色,望見這一幕本能掏出一個上品法器的盾牌擋在身前。


    “砰”


    陰雷子剩餘的威能擊打在盾牌上,使之靈光瞬間熄滅裂成幾片,最後剩下的威能連帶著最大的法器碎片轟擊在姚雲鬆身上,將他瞬間擊飛。


    “噗”


    空中一口血霧噴灑,看起來煞是美麗。


    姚雲鬆經此一擊,直接被擊飛了二三十丈受到了不輕的傷勢,但多虧反應及時沒有失去戰力。


    他知道此時危險至極,沒有時間哀嚎,腰部稍稍用力爬起,控製著法器與粉衣男子周旋。


    陰雷子的威能終究是差了一些,尤其是在築基修士有了防備的情況下,效果隻能說差強人意。


    就算是接連三顆,沒能讓姚雲鬆重傷。


    但終究還是有些效果,擊飛的那一瞬間,姚雲鬆失去了對法器的控製。


    “趁他病,要他命!”


    粉衣男子一聲怪笑,趁此機會發起猛攻,紅色骨杖與粉紅折扇瞬間將姚雲鬆的法器擊飛,而後毫不停息向其殺去,想要一擊斬首。


    姚雲鬆見此情景亡魂皆冒,連忙控製兩件法器想要攔截,但還是差了一點。


    那把黃色飛劍本就隻是上品法器,經過先前的交鋒已經出現損傷,經過方才的“重擊”,更是靈光盡失掉落在黃土上。


    無論他如何使喚,都沒有反應。


    那一把閃耀血色光華的折扇越來越近,在姚雲鬆眼中逐漸變大。


    他拿出各種低品級的法器或者靈符想要攔截,但是都沒有效果,向劉玉發過去的神識傳音,也沒有得到回應。


    在其絕望驚恐的目光中,冒著血光的粉紅折扇越來越大,逐漸占據了他全部的視野。


    “噗呲”“撲通”


    粉紅折扇如若無物將其護罩穿過,橫切在其頭顱之上,噴灑出一大片冒著熱氣的鮮血,濺在沙化的地麵上。


    切口平滑工整,失去了頭顱的屍體一下子倒在了地麵上,發出撲通的聲音。


    “嗬嗬~”


    擊殺姚雲鬆後粉衣男子迅速控製法器返回身邊,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目光一轉望向劉玉,試圖將剩下的一名敵人震懾住。


    他此時又燃起希望,趁著秘法時間未過,攜殺人之威想嚇退這個元陽宗的修士。


    就在姚雲鬆頭顱離體的下一瞬,子母追魂刃“恰巧”磨滅了十字風刃,向著粉衣男子斬去。


    對其外強中幹的目光視若不見,像這種秘術一般持續不了多久,劉玉靈覺感應到粉衣男子氣勢已經過了最巔峰。


    滅殺此人宜快不宜慢,神識最大範圍掃視周圍,確定附近沒有別的修士。


    劉玉將耀金弓收起,一拍儲物袋取出離玄劍,液態法力毫不吝嗇注入其中,往身前一拋直接施展威能最大的靈器化形之術。


    化為一隻妖獸火烈鳥虛影,將離玄劍包裹在其中,散發二階後期妖獸的強大氣息,向著粉衣男子撲去。


    而後接著取出靈藥園滅殺白須老者的法器,一條冒著寒光的黑色鐵索,迅速漲大至兩三丈長,如一條黑蛇般向粉衣男子纏繞而去。


    離玄劍、子母追魂刃、黑色鐵索。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既然殺意已決又沒有外人在場,劉玉不再隱藏實力,一出手就是三件威能最大的法器。


    “驚神刺”


    他做完這些還不罷休,一小團神識之力匯聚於眉心,壓縮凝聚成一根無形無質的鋒銳之針,向著粉衣男子的眉心刺去。


    手段齊出試圖讓對方沒有反抗的機會。


    發揮全部的實力後,隱靈術自然失去了效果,劉玉一身的靈壓赫然已經離築基中期不遠!


    粉衣男子的表情徹底僵硬,原本他還想“和談”,哪知話還沒有說出口就麵對這樣的雷霆手段。


    那件上品靈器讓他如芒在背,可還來不及反應,猛然間就失去了意識。


    原來是驚神刺後發先至,令其失神了兩瞬,兩瞬之後才恢複過來。


    可這時已經錯過了布置防禦的最佳時機,劉玉的攻勢近在眼前。


    驚神刺的威能取決於雙方神識的差距。


    如今劉玉的神識已達到七裏,這是築基後期的範疇,而粉衣男子神識僅有築基初期,所以效果極佳。


    粉衣男子隻能慌忙操控法器阻擋,讓紅色骨杖與粉紅折扇攔在身前,而後取出自己的最後一顆陰雷子向著離玄劍甩出。


    “嘭”


    陰雷子在接近靈器化形的離玄劍之前就已經爆開,炸裂成一團漆黑的雷電,大部分威能向前方釋放,試圖阻攔住攻勢。


    劉玉見此情景絲毫不退,控製法器選擇硬憾。


    火烈鳥虛影一聲長鳴,表麵的虛幻之火似乎更為旺盛,舉起雙爪直接從中往兩邊一撕。


    漆黑的雷電直接被撕成兩半,火烈鳥的威能僅僅消耗小部分,繼續向著粉衣男子殺去。


    “叮叮”


    上品靈器的威能徹底展現,加上劉玉遠比同階修士精純的法力,離玄劍直接一個橫掃,便將紅色骨杖與粉紅折扇兩件法器擊飛。


    粉衣男子張口欲言,似乎還想說什麽求饒的話語,但劉玉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子母追魂刃輕而易舉擊碎護罩,從其胸膛一穿而過。


    “砰”


    黑色鐵索擊中了粉衣男子的頭顱,使其瞬間炸成了血霧,絲絲血肉散落在四處。


    二十個呼吸前站立在此的三名修士,轉眼間隻剩下一個身影,靜靜享受勝利的愉悅。


    控製離玄劍與子母追魂刃帶著兩個上品儲物袋返回,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劉玉吐出青陽魔火向著兩人的屍體方飛去,務必榨出每一點價值。


    因為兩人已經死去,肉身生機與靈魂元神皆已消散大半,青陽魔火燃燒了所有的血肉,才僅僅收獲“半度”的燃料。


    此地不宜久留,劉玉一個水球將法器靈器上的血跡清洗,隻留下子母追魂刃禦劍飛行,其餘的收入儲物袋。


    而後施展十幾個一階高級的法術,將現場破壞得幹幹淨淨,讓人難以追查前因後果。


    最後化為一道烏光衝天而起,向著紫晶礦場方向飛去。


    飛遁中劉玉一邊注意周圍的動靜,一邊拿著姚雲鬆與粉衣男子的儲物袋,查看起了“戰利品”。


    除了兩件極品法器外,粉衣男子儲物袋中最值錢的莫過於流螢紫晶,總共有一斤半價值三千靈石,算上兩件極品法器劉玉一次性收獲了五千多塊靈石。


    服用青元丹與養神丹消耗太大,差不多每年都需要消耗九千靈石,三年下來就是兩萬七千塊靈石。


    劉玉現在儲物袋中也隻剩下五千塊靈石,所以才會動了心思,畢竟誰都不容易啊。


    至於姚雲鬆相比之下就太“貧窮”了,隻有區區一件極品法器,靈石也沒幾個,修煉的功法也是普通貨色。


    不過劉玉原本就不抱希望,畢竟此人的儲物袋最終還是要上交宗門的,眾多同門都看到兩人一起去追殺合歡門修士,總要有個說法。


    合歡門修士臨死之前拉姚雲鬆墊背,自己被其手段纏住救援晚了一步,這個劇本就很好。


    畢竟生逃生無望之下,修士什麽都做得出來。


    幾十年的修仙界大戰,隕落的築基修士已有幾百名,就算是元陽宗內也有幾十名,多一個姚雲鬆並不奇怪。


    畢竟鬥法瞬息萬變,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宗門想要追查也極為困難。


    劉玉駕馭遁光飛了大約一刻鍾左右,紫晶礦場礦場又重新映入眼簾。


    此時基本上已經塵埃落定,礦場周圍的黑暗中隻有零零散散的鬥法動靜,那是剩下的合歡門弟子還在頑抗。


    大多數元陽宗弟子都已經抽出手來,正在處理為合歡門門挖礦的凡人。


    慘叫與哀鳴之聲不絕於耳,放眼望去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鮮血炯炯流淌染紅了地麵。


    各種死狀都有,殘肢斷臂比比皆是。


    幾十年的修仙界戰爭,這些煉氣期弟子大多明白了戰爭的殘酷,一個個化身收割生命的機器,彼此的立場不同殺戮起來毫無負擔。


    不殺了,留著給敵方宗門用嗎?


    劉玉從礦場的上空飛過,將種種景象收入眼底。


    他沒有停下來收集燃料,這些凡人與散修能提供的太少,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烏色遁光毫不停留,感應到同門的氣息,向某一個方向飛去。


    當劉玉趕到此處的時候,周卓峰、宮裝女修、謝俊傑等五名築基修士已經聚集在一起,正在商議著什麽。


    “周師兄,我與姚師兄圍攻合歡門修士時,其突然暴起發難。”


    “姚師兄一時大意,在下也被纏住來不及救援,所以不慎隕落。”


    “這是他的儲物袋。”


    劉玉朝著周卓峰筆直走去,微微拱手沉聲道,話落加姚雲鬆的儲物袋遞了過去。


    他恰到好處的露出一些沉重、傷感的表情,似乎因為同門的隕落而情緒不高,開始逢場作戲。


    周卓峰是此人任務的領隊,又是修為最高之人,劉玉理所應當要向他通報,交代清楚前因後果。


    隻要此人不深究,這件事情便算是過去了一半。


    周卓峰此時已經恢複了平靜,似乎不久前“奇異”的笑容是幻覺一般,聽聞劉玉的一番話,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劉師弟不必自責。”


    “我輩修士修仙之路就應該如履薄冰,姚師弟如此馬虎大意是他自己錯誤。”


    “就算今日僥幸留得一命,早晚也有此一劫。”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趕緊完成宗門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過了一會,周卓峰接過儲物袋,輕輕一拍劉玉的肩膀緩緩道。


    他似乎見慣了生死,對姚雲鬆之死並不如何在意,隻有宗門任務才是最重要。


    聽到周卓峰這麽說,劉玉依然“心情低落”,站在一邊並不發言,隻是聽著他們商議任務的事情。


    時間緊迫,幾人也沒有商議太久。


    最終由周卓峰拍板,決定派幾名築基期修士帶著煉氣期弟子進去,盡可能破壞礦洞裏的通道。


    使得合歡門開采困難,不但要重新募集人手,還要重新打通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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