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窯是宋五大名窯之一,又稱均窯或鈞州窯,窯址位於現在的河南省禹州市,因古代禹州隸屬鈞州管轄,故名鈞窯。鈞窯創燒於唐代,興盛於北宋,之後的元明清三代官窯都有仿造,但質量最好的鈞瓷還是宋鈞,這便是——


    鈞瓷宋元明清燒,代代不同各有招。宋鈞胎釉為最好,元差清細神韻孬。元鈞胎粗又含砂,清鈞細製胎又糙。


    鈞窯的精品瓷器傳世不多,古往今來都是極其珍貴的收藏品。古人曾寫詩讚賞鈞瓷,綠如春水初生日,紅似朝霞欲上時;煙光淩空星滿天,夕陽紫翠忽成嵐。民間諺語也有“縱有家產萬貫,不如鈞瓷一件”和“黃金有價鈞無價”的說法。在2002年5月的香港蘇富比春季拍賣會上,一件元鈞窯天藍釉葵花式花盆和盆托的成交價是人民幣420萬元。


    唐風手中的這件渣鬥釉色細膩潤澤、幽密柔和,肥厚而透明,飽滿而不失清雅,正是宋代鈞窯的特質。根據市場行情走勢,宋代鈞窯的價值要遠高於元代鈞窯。如果不出意外,這件宋鈞窯雙色釉渣鬥的價值將在千萬之上,這還是宋五窯整體行情處於低迷時期的保守估計。


    鈞瓷價值頗高的原因跟它的特性有關,鈞瓷的燒製難度極高,有“十窯九不成”的說法。燒成之後的鈞瓷色彩天成、變幻無窮,正所謂“入窯一色,出窯萬彩”,因此,世界上絕對沒有一模一樣的兩件鈞瓷,這就是民間流傳的“鈞無雙”。因為鈞無雙暗含“君無雙”之意,所以燒成的官窯鈞瓷都被列為禦用珍品,專有於宮廷而嚴禁於民間。


    高古瓷絕大多數沒有年款,它的鑒定是一個複雜而又繁瑣的過程,相比之下,唐風的速度已經非常快了。確定是宋鈞,接下來就該判斷是官鈞還是民鈞,這個幹瘦中年人鬼鬼祟祟的樣子讓唐風很擔心這件東西的來曆,他問他道:“您這東西打哪兒來的呢?”


    幹瘦中年人一臉認真的說道:“這是我們家祖傳的。”他這話一出口,唐風滿腦子的問號立馬變成了感歎號,怎麽可能呢?怎麽看這家夥怎麽不像是官宦世家出來的人,這已經不是串秧兒了,簡直就是基因突變,如果真是傳家寶,他怎麽也不會拿到這裏來出手的。唐風又問他道:“祖傳也得有個時間吧?”


    “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這可是我那故去的爺爺在民國時期得來的寶貝。”幹瘦中年人講起了他爺爺的故事,幹瘦中年人姓薛,他爺爺就是老薛。民國三十年,老薛已經三十來歲了,這年清明節,老薛去祖墳祭奠他爺爺,頭磕了,酒也灑了,老薛拿出紙錢準備燒過去供先人用度,在摸火柴的時候,這位孝子賢孫被不遠處一個墳頭上的亮光給晃了一下。


    要不說墳場多蹊蹺呢,這一晃就把老薛給晃走神兒了,於是,他順眼望去,也不知道這是哪家的祖墳,墳頭兒前也擺著貢品,這家人可夠摳門的,舍不得為先人花錢,貢品就是倆幹癟窩窩頭......幹瘦中年人接著說道:“嗨,這些都不是關鍵,我們老薛家日子雖然過的寒磣了點,但也不至於跟人死人搶窩窩頭吃,但這裝窩窩頭的東西可有名堂,這不,就在您眼前了。”


    唐風瞟了一眼手中的鈞窯渣鬥,渾身也沒覺得不自在,好歹也是出生盜墓世家的人,你要換了其他人,非得咒罵那老薛不可,他幹的這是人事兒嗎?唐風接著問道:“那後來呢?”


    幹瘦中年人總得為他爺爺老薛洗刷一點罪名吧,他接著講起了故事,老薛當時的那個心跳呀,他上望蒼天前望墳,最後再看看已經到手中的渣鬥,得嘞,不知哪家又出敗家子兒了,有眼不識金鑲玉,把好東西給扔墳前了,老薛要是不撿?傻啊,這不就等於暴殄天物了嗎?既然老天爺如此安排,那意思就是給他了......人一旦起了貪念,什麽理由都能找出來,老薛拿著渣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才一穿過墳地,走進一片小樹林,突然,一陣陰風掠過,樹葉是嘩嘩作響,幾枚紙錢兒在風中忽悠打轉,就是不離開老薛的左右,老薛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冷戰,不會吧,這就開始鬧鬼了?


    這時,一枚紙錢隨風撲麵打來,老薛渾身發顫,完了,這回驚動人地下的先人了,他就這麽把人家的寶貝給取走了,人家還不夜夜過來問候他?雖說人定勝天,但再怎麽樣也不能跟鬼過不去,就別他媽的自找黴頭觸了,給人家還回去吧。做賊心虛的老薛麻利兒的趕回那個墳頭兒,把渣鬥重新放了回去,還說了幾句打擾了您老人家清修的歉意話,之後,他才回頭安心走開。可才沒走幾步,老薛就覺得有點走不動道兒了,他能甘心嗎?如果就這樣跟這個寶貝失之交臂,他的一生就沒其餘的了,全剩下後悔了。這時,他腦海中靈光乍現,想到法子了,拿著不行,難道買走還不成?有錢能使鬼推磨......


    “打住!”唐風馬上打斷了中年人的說話,他說道:“於是,你們家爺爺就把該給燒給自家先人的紙錢燒到那處墳頭了,還不忘磕上幾個響頭,末了還得交代幾句,前輩,晚生多有得罪,這錢您先拿著花,以後我年年給您燒紙錢......”


    “呃,您怎麽知道的?”幹瘦中年人嘴巴張大大大的,一不留神就把心裏話給蹦出來了。


    唐風沒好氣的說道:“大叔,你OUT了,這都什麽年月的老黃曆、老狗血橋段了,您還翻出來,真要那樣的話,人人還不得削尖了腦袋往墳場跑,現在的騙子早就不用這種套說辭了。”這宋五窯,他就不是個東西,昨兒個唐風還遇見硬是在自家刨出來一個大坑來的騙子。


    這年月,在古玩行裏的騙子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有說是拿人家冥器的,有說出土的,有說盜墓的,過些年該說是穿越拿回來的了。


    如今古玩行的騙子大致可以兩類,一種是言情類婉約派,這種故事要編的淒婉動人纏綿悱惻,能上感動中國為止。另一種是玄幻類詭異派,這種故事要編的離奇玄乎,趕上起點的玄幻小說才行。


    “嗨!”幹瘦中年人一拍腦袋,說道:“這都是人教我的,說這套故事能讓人相信,想不到,頭一回就玩現了。我跟您說老實話吧,這東西是我前些天在北京古玩城從一個外地商販哪兒買來的,說是宋鈞民窯。後來不知道為了什麽,那家夥進局子了,我這一尋思吧,這東西棘手,還是趕緊脫手為秒。”


    唐風才不會相信這家夥的鬼扯,這幫人編故事的能力比得上任何一位網絡作家,他之所以跟這家夥耗這麽長的時間,無非就是看到這東西不錯,既然他說是宋鈞民窯,那就順著他說吧,唐風說道:“這東西有點不大對勁兒呀,民窯的東西肯定是在民間流傳的,品相不應該這麽好才對。”凡事都有兩麵性,就看你怎麽說了,東西太好也是砍價的理由。


    “看您說的,這要不是民窯的精品,我也不會拿到這裏來賣不是?”幹瘦中年人說道:“一分錢一分貨,我也不會收您千把萬的。”


    古玩行裏打眼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打眼和撿漏本就是孿生兄弟,有打眼就有撿漏,這是相輔相成的。唐風問道:“這東西什麽價錢呢?”


    一聽說唐風有意購買,幹瘦中年人總算鬆了一口氣,眼前這小子太精明狡猾了,再這麽說下去他自己都圓不回來了,他說道:“一口價,10萬!”


    “您就別來虛的了,宋鈞民窯壓根兒就不是這個價兒。”唐風對對方的報價嗤之以鼻,他說道:“您還是直接來個賣價兒吧。”


    “這已經是實價了,少也少不了多少,要不......”幹瘦中年人問唐風道:“您給個價錢?”


    “1000!”唐風這個還價可真夠黑的,一下就縮水了一千倍,沒辦法,這是無數買家累積的經驗教訓,要是直接還價9萬,人立馬就會答應,你得死命往少了說。


    “您根本就不存心買。”幹瘦中年人一下子泄了氣,他拿過唐風手中的渣鬥準備往包裏放。


    “5000行不行?”唐風一副小本買賣的模樣,他說道:“再多我也買不起了,我一月全家老小不吃不喝工資也就這麽多!”


    幹瘦中年人用報紙一層層的將渣鬥包裹起來,他一邊包裹一邊對唐風說道:“我說小夥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這樣吧,您要是存心買,我就說個實價,5萬塊!再少我就要賠錢了。”


    胡攪蠻纏,總算把這家夥的實價給掏出來了,唐風說道:“你實在我也實在,最後一個價,4萬塊。”


    幹瘦中年人搖著頭說道:“那咱們就無緣了,下次吧!”


    “唉。”唐風搖頭歎氣,說道:“那咱們就真的無緣了。”古玩行的討價還價也是一種樂趣,身價千萬的人為了萬把塊錢能跟你談半天。(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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