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想想也是,不管那個道觀有沒有好東西,先去一步總是好的,他說道:“嗯,我們先走。”


    過了石橋是一條依山而修的小路,二人順著小路繞過山坡之後,麵前豁然開朗,遠處的山坡上矗立著一座氣勢恢宏的廟宇。


    唐風越看越不對勁,這座廟宇香火鼎盛,不像是要拆遷的樣子,他問陳彥道:“這那裏是道觀,分明是廟宇,它真的要拆嗎?”


    “嗨。”陳彥搖著頭說道:“你說的那個是北京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有一首經典的詩形象的概括了古北口的文物建築,七郎墳,令公廟,琉璃影壁靠大道,一步三眼井,兩步三座廟。唐風所指的那座廟宇就是兩步三座廟,遠看是一座廟,它其實是由藥王、佛閣、龍王三座廟組成的。


    陳彥指向更遠的另一邊;兩座山之間的埡口說道:“我說的是那一座。”


    唐風往那邊一瞧,那座廟啊,不拆都可以,它自己都能倒,破舊得不行,他說道:“那也不是道觀啊,分明就是遺跡。”


    陳彥說道:“來都來了,去看看再說吧,就這樣空手而歸不是浪費汽油嗎?”


    既來之則安之,唐風不樂意也得去,兩個人沿著山路走向那座廟,廢了好半天功夫兩個人才走近這座廟,唐風就搖著頭說道:“這裏有文物才出鬼了。”這是一座關帝廟,修在古北口這邊的話就該叫邊關聖廟,古代的統治者為了鼓舞鎮守邊關的將士的士氣,會在邊陲和重要關塞修建關帝廟,供奉被譽為“戰神”的關羽。這座邊關聖廟非常殘破,院牆之內雜草叢生,幾座殘碑早已是東倒西歪,很適合拍鬼片。


    唐風搖著頭說道:“我說你都交了些什麽朋友啊,被人忽悠到這荒山野嶺來?”


    “這小子,竟敢忽悠我。”陳彥馬上拿出了電話,結果,沒信號,這家夥交遊廣闊,獲取了海量的信息,但這真假就不敢恭維了,一半一半吧,唐風也看得開,不可能次次都有好運氣的,他說道:“算了吧,休息一會兒回家了。”


    “我去上個廁所。”陳彥急匆匆的跑進這座邊關聖廟,反正裏麵也不可能有人。


    唐風走到邊關聖廟的另一邊,遠處,是自明朝以來就沒有修正過的古北口長城,這橫臥在山脊之上的殘垣斷壁具有一種震撼人心的蒼涼之美,那殘破、古舊、樸拙的磚石綿延於崇山峻嶺之中,讓人仿佛回到了那金戈鐵馬的冷兵器時代。


    “唐先生,您好。”唐風還沉浸在遐思之中,身後傳來了柳月的聲音,唐風回過頭,戴著棒球帽的女子正微笑著看著他。唐風覺得挺納悶,這女人不是很討厭自己嗎,這會兒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客氣起來,難道她...看上...自己了?不過,唐風現在可沒時間YY這個,因為柳月的那些考古同事們也走進了邊關聖廟,上廁所的陳彥被他們撞上多不好。隻要不抬頭、到處是茅樓,男人撒泡尿用不著進邊關聖廟,陳彥躲到裏邊幹什麽可想而知。


    柳月走到唐風身邊,怯生生的問道:“唐先生,你有時間嗎?”


    唐風才不會真的自戀到以為柳月對自己感興趣的地步,他反而開始謹慎起來,這女人突然改變態度一定大有問題。他說道:“有時間,你...有事?”


    “嗯。”柳月說道:“我是要跟你說一件事情。”


    “什麽事兒呢?”人家對自己客氣,唐風當然不會小家子氣。


    柳月咬著嘴唇小聲的說道:“那你要先答應不生我的氣。”


    唐風勉強笑了笑,說道:“我又不是打氣筒,專門生氣的,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那我就說啦。”柳月想了一想,問道:“你前些天是不是幫著警方破了一件案呢?”


    “是啊。”唐風心裏更奇怪了,這事她怎麽知道的?警方說好保密的。


    柳月接著問道:“那你是不是很不願意跟警方合作呢?”


    唐風點頭說道:“不是因為迫不得已,誰願意跟他們打交道啊。”


    柳月說道:“蘇晴姐是我的好朋友來著,她今天中午去了我家。”


    唐風馬上就明白了,他問道:“那個舉報人就是你?”


    柳月點了點頭,說道:“對的,我們家有人買下了那個黃銅金柱盤龍古燈,我看出那是才出土不久的文物,就通知了蘇晴。”


    “可......”唐風伸出手掌往下壓了壓,將語氣放平緩之後才說道:“可你也不該把我捎上吧?”


    “不是的呢。”柳月說道:“那天在天津跟你交易之後,我心裏特別恨你,我回到北京就跟蘇晴姐提了一下這事,她是警察嘛,就喜歡刨根問底,我就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全跟她說了。不過唐先生,我可沒有全說你的壞話,我承認你的鑒定水品很高的。”


    “哎。”唐風說道:“難怪她會盯上我,還對我那麽不客氣,原來是替你出氣呀。”


    “這事其實是個巧合。”柳月說道:“那天她在地下黑市認出你之後,就一直在暗中留意你,到你買下那尊佛像,接下來才有後麵的事。”柳月既然是國家博物館的實習研究員,她的水平肯定不低,連她都承認唐風的水品很高,外行的蘇晴自然也認為唐風是高手。既然是高手,唐風高於市場價買下那尊佛像當然就會引起蘇晴的懷疑,所以她才找茬脅迫自己幫他們辦案。唐風恍然大悟的說道:“我是說嘛,他們怎麽就盯上我了,原來是因為你呀。”


    “這事兒我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的。”柳月說道:“她是警察,這種事她可會保密了。”


    唐風問柳月道:“你完全可以不告訴我這事呀?”


    “我不說,蘇晴姐也會說的。”柳月帶著一些無奈的說道:“因為她打算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你,你遲早還是會知道的。”柳月的想法很單純也很實在,她肯定是朱家的人,因為她外公是朱記拍賣行的董事長。而唐風畢竟跟她們家有業務上往來,這一來二去,唐風總會跟她碰麵的,與其被唐風抓住把柄大肆討伐——在柳月眼裏,唐風完全會這麽做,所以,她幹脆以進為退,先說了出來。


    看到唐風在沉思,柳月說道:“唐先生,你可答應過不生氣的。”


    “我當然不會生你的氣,我就是覺得奇怪。”唐風接著說道:“這件事情還有很多問題得不到答案。”


    柳月說道:“蘇晴姐到時候會告訴你的。”接著,她衝著唐風揮了揮手,說道:“唐先生,再見啦。”說完,她甩著馬尾辮跑進了邊關聖廟。


    她就這麽走了?唐風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目的達到就跑,女人呐,真現實,起碼陪我聊兩句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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