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前腳踏出九間大殿,商容後腳就被數十位大臣團團圍住:


    “老宰相,這賑災功勞是怎麽個算法?看出錢還是看出力?”


    “宰相大人,這舉賢令何時生效?我兒王騰有宰相之資,一心隻想為殷商效力。”


    “商容老哥,咱倆這幾十年老兄弟,你可不能眼睜睜看我死在這大殿牆!”


    你推我搡,你擠我推,九間大殿頃刻間亂成了一鍋粥,長生之位,又有幾個能受得了誘惑?


    要是再加上福延後代,萬世可襲,誰又能不為之瘋狂?


    可以說,帝辛這一步棋,準準的將這些老家夥的心思給拿捏了!


    想要拿到好處,就玩命的替我殷商賣命吧!


    這一刻,跪在殿中的數十位官員,莫說有人關心求情,就是搭理他們一句都欠奉!反而巴不得他們早點死,為這些活著的人的子孫後代騰出位置,為他們登上神壇做最後的“奉獻”!


    這就是朝堂,這便是人心。


    就在商容在人群中苦笑連連,不得出路之時,當駕官去而複返,高聲為他解了圍:


    “宰相商榮,上大夫梅伯,入慶顯殿謹見!”


    “諸位,大王八成是找我倆安排此事,諸位先讓讓,等有了消息,我必一一拜訪諸公。”


    商容連連揮手,這才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拉著梅伯逃也似的向慶顯殿中小跑而去。


    “唉!也是難為了老宰相,一把年紀,硬是被他們嚇成了這樣。”


    “長生,對這群快要老死的家夥來說,可不僅僅隻是兩個字。”


    ……


    慶顯殿


    帝辛雙手按壓著太陽穴,本以為可以再輕鬆一段時間,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空虛的二弟,哪想到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頗為一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等尤渾緩過口氣,讓他洗刷幹淨來慶顯殿見我。”


    “喏!”


    當駕官應聲離開,商容、梅伯二人急匆匆的趕來:


    “大王!”


    “兩位愛卿辛苦,坐,不用拘謹。”


    帝辛揉了揉腦袋,一提起尤渾,心中的不安就仿佛被放大了一般,讓他不由得也急迫了起來:


    “孤長話短說,神位事關重大,如何統計賑災功勞,還需要兩位細細研究,盡快拿出一個章程。”


    “喏!”


    重擔在身,二人也立刻嚴肅了起來。


    “另外,舉賢令審查先不用太嚴格,早些填補這些空缺。等大部分官員上任之後,再審核官員功績、德行、能力,若是有弄虛作假者,嚴懲不怠,並追究舉薦官員的責任!”


    帝辛也知道,他這次宰的太狠了,但是亂世當用重典,不快刀斬亂麻,以殺止住這些貪心的家夥的欲望,他會後期會更麻煩。


    永遠不要在巨大的利益之下直視人心!


    商容稍微琢磨一番,頓時有些吃驚:


    “大王,這舉賢令,莫非您不限製出身?”


    “這……”


    梅伯一聽也驚了,若真是這樣,那可真不是一件小事!


    這可是在動搖這個時代的官員選拔製度,帝辛這是在動所有官員的奶酪!


    如今官員都是世代繼承,父死子繼,大家相安無事,隻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可以安枕無憂,所以對國事表現的不如“家事”熱心。


    畢竟,拿到手裏的,才是自己的。


    但若是按帝辛所來,不論出身,隻論賢能,這無疑是將官員大門徹底敞開!


    若是一個奴隸有賢能,豈不是也可以與他一同登堂入室,同堂為官不成?


    這不是亂了套了嗎!


    “孤可沒這麽說。”


    帝辛搖頭否認,他可是受人愛戴的人王,怎麽可能做出給臣子下套這種事?


    但,要是有人發現漏洞,並以此為踏板,那可就不關他的事了。


    改革官員製度可是大事,並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隻能徐徐圖之。如今這些老家夥被神位迷了眼,所以才一時半會看不透,或者說看透了也不說,準備先撈上一筆,悶聲發大財。


    隻是,又有幾人能想到,舉賢令隻是帝辛改革的前奏?


    無論是神位,還是舉賢令,都不過是包了糖衣的毒藥,是帝辛給他們準備的明謀,吃與不吃,早就由不得他們了。


    “這件事,就交給兩位愛卿去辦了,莫要讓孤失望才是。畢竟,你我君臣還要相伴無數歲月。”


    “喏!微臣告退!”


    帝辛此話一出,二人皆按耐住了內心的心思,轉身退下慶顯殿。


    神位,不動心是假的!


    這時,當駕官又走了進來,小聲稟報:


    “大王,尤渾就在殿外。”


    “讓他滾進來!”


    “喏!”


    不一會,尤渾果真趴在地上滾到了大殿之中:


    “罪臣尤渾,拜見大王。”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大王,罪臣雖然平時貪婪一些,可真不敢拿數百萬人的性命開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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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渾如蒙大赦,磕頭如搗蒜,他知道,這是他最後活的機會了。


    “孤問你的是,那些災民的情況!再給孤囉嗦,你就準備被千刀萬剮吧!”


    帝辛心中越來越煩悶,好似有什麽災難要發生一樣,哪裏還有耐心聽尤渾為自己哭訴。


    尤渾渾身一顫,連忙匍匐在地:


    “是是是!罪臣瞞報的那些藩鎮之中,所有災民都被一名為“金蓮教”的道觀收容,那些道士救災,施粥,為災民搭建庭院,並且還不要報酬!


    所以,臣想著這樣也對朝歌無害,還可以省下朝歌很大一部分財糧物力人力,這才起了貪心,收下了一點財物,將此事壓了下來。


    大王,罪臣所為皆是朝歌啊,大王!罪臣對大王忠心耿耿,都是在替大王分憂啊!”


    此刻,帝辛臉色已經陰沉至極,無名怒火自心頭而起,直上頭冠!


    聽見“金蓮”二字,他便明白了一切,聽到“無償”更是篤定了那些“道士”的身份!


    看到尤渾這時還不忘為自己開脫,帝辛怒極反笑道:


    “嗬!嗬嗬!你是對孤忠心耿耿!卻是將整個人族一腳踹進了深淵之中!”


    “來人,將尤渾拖出去,給孤千刀萬剮!”


    正在帝辛惱怒之時,崆峒印忽然明光大放,一股決然之聲從崆峒印中傳出:


    “大王,臣李靖,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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