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大公主駕到……”


    內監尖利刺耳的聲線讓人很不舒服,就提神來說卻是一等一的好使。


    眾人舉目望向門外,有些好奇。皇帝已經見過了,不稀奇。帶位公主過來做什麽,選婿?


    抱有這個想法的人還不在少數,甚至有人整理衣飾擺正儀態,準備給人家相看。


    鷹綽手一緊,這是相認了嗎?賀蘭勤倒是坦然,似乎任何結果對他都無足輕重,也不知道當初搶在鷹綽前把人劫走圖什麽。


    王鈞握著何來的手出現在大殿門口,一身淡金長袍的何來比王鈞還耀眼許多。明明她落後半步,明明還矮了多半個頭,明明王鈞帝王威儀十足,但幾乎全部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那張臉一入眼,白日裏發生的不怎麽正常的事似乎都理所當然,原來是金枝玉葉啊,難怪,難怪……


    何來微微一笑,淡定淡定,這一屋子才多少人,不多,穩住。


    眾人都站起來,恭迎皇帝王鈞。待他二人走到最高處,轉身麵對眾人。眾人跪拜行禮,當然那三家除外。


    “皇上萬歲!”


    王鈞抬手道一句:“免禮。”


    待眾人重新落座,何來瞅了一眼,事出突然,似乎皇帝附近沒有她的座位。提議道:“我去坐之前安排的位置好了。”


    王鈞和藹的點頭:“好。”


    孟寧坐在鷹綽下手,何來的位置正在他對麵,馬騁的下手。孟寧看向何來,不知是“人靠衣裝”還是什麽別的,今日的何來看起來很有些不一樣。


    何來看向鷹綽,發現她正看著自己,略有些心虛,還沒想好說什麽,她已經歪過頭去,免了尷尬。何來想了想,稍後定要找機會同她解釋清楚,她不是有什麽別的想法,而是頭名那麽重的分量,她擔不起,不想擔。


    下麵還沒什麽,上麵的王鈞開口道:“諸位都是中州大地上少有的俊傑,今日聚集於此,實乃我朝之幸。”


    說著端起酒杯:“朕為中州百姓,敬諸位一杯!”


    眾人忙舉杯,齊聲說著:“謝皇上隆恩。”


    王鈞看向鷹綽:“四大家族人才輩出,卻也隻有鷹族才有不讓須眉的巾幗!”


    鷹綽站起來笑道:“謝皇上誇獎!”


    王鈞又看向馬騁:“馬家賢侄亦是悍勇非常,馬兄後繼有人!”


    馬騁亦是笑著站起來,喝杯酒道謝。隨後看了何來一眼道:“先前見鷹首領百般護著天澤書院的女弟子,尚有些不解,如今方才知曉緣由,小侄恭喜皇上尋回愛女,一家團聚,共享天倫!”


    王鈞笑著和他喝了一杯,鷹綽不由看了何來一眼,心裏仍有些不是滋味。


    王鈞舉杯看向幾位主考,又是許多客套話。


    唯有蕭山心裏惴惴,觀其他三人都麵色坦然,似早知如此。唯有他毫不知情,還險些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一時心裏十分微妙,既有被排除在外的不滿,又有些擔心這位新主子日後找茬,想的越多,越發食不甘味,嘴裏的酒都寡淡起來。


    “賀蘭賢侄有何打算,朕當真盼著賢侄能留在慶城,為朝廷出謀劃策。”


    賀蘭勤笑了笑:“離家多年,小侄想先回家看望叔父,隨後再做打算。”


    王鈞:“百善孝為先,當如是,如此朕便不強留賢侄了。明日朕命人準備一份厚禮送到你府上,代朕轉贈賀蘭賢弟。”


    賀蘭勤:“謝皇上。”


    王鈞看向馬騁:“馬賢弟遠道而來,倒是氣勢不減當年,這也是賢侄之福啊。”


    馬騁笑而不語,心裏已經罵了好幾句“虛偽”。就馬鋼那酒色掏空的慘白麵色,還“氣勢”,睜著眼說瞎話啊!


    眼見這四大家族熱絡的拉家常,其餘人等除了有些感慨投胎本事不佳,倒也沒怎麽多想,這些人本就是淩駕於他們之上的。


    這些人中,心裏最痛快的莫過於孫齊了,偶爾偷偷瞄一眼何來,越發要誇讚自己幾句,會做人,沒被人幾句話挑唆著惹出大事!


    那幾個人精說著沒營養的官話,何來除了品嚐麵前小桌上的美食就是四處亂飄,打量著大殿裏的人和裝飾。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對上好幾道偷看她的目光。甚至有些與她對視也沒有退縮,而是溫和的笑著,笑的仿佛溫文爾雅實則皮笑肉不笑。


    何來頓時一陣惡寒,這些人在想什麽呢?


    王逸看對外交流差不多了,笑了笑插話:“皇兄選在今日帶大公主露麵,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點到自己名了,何來豎起耳朵,放下手裏的東西,笑的像個淑女。


    王鈞朝她那邊看了一眼,道:“大公主與朕失散多年,近日方才尋回,選在今日正式公告天下,是因為她執意參與中州試比試,好叫天下人看到,即便沒有尊貴的身份,僅憑自身實力,依舊可以出人頭地。今日比試你們也都看到了,她連勝兩場,最後放棄,實在是因為,不需要再打一場。”


    鷹綽忍笑低下頭。


    馬騁看看王鈞又看看何來,歎為觀止。


    賀蘭勤亦是,夾在筷子裏的一粒豆子掉落回盤子裏。


    何來自詡臉皮夠厚,此時也要深深拜服,薑是老的辣,自己太嫩了!


    搞政治的,uu看書 .ukanshu果然要有把臉皮放在褲襠裏的本事!


    王逸突然冒出一句:“賀蘭賢侄回雲州,與馬族長父子回程同一方向,可是要結伴而行?”


    賀蘭勤看了馬騁一眼,隻見他看起來若無其事,握杯子的手卻緊了一下。


    “歸期未定,若時間上湊巧,也未可知。隻是,”他低頭自嘲一笑:“這長途跋涉之苦,小侄深有體會,縱使歸心似箭也不敢快馬加鞭,恐耽誤了馬叔父父子行程。”


    這個回答倒是挑不出任何毛病,馬騁自酌一杯,心裏想著的也是盡快返回,今日一早開始,他便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反正該辦的事已經做了,慶城這個是非地,早日離開也好。


    天武殿夜宴隻招待中州試眾人,馬鋼並不在邀請之列。待馬騁帶領心腹進宮,宮門緊閉之後,兩名黑衣人從馬家那邊悄悄潛入鷹族部分。烏珠正在洗漱,剛打濕了帕子,便感到頭暈目眩。她心裏一驚,知道自己有危險,想要呼救已經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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