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沒有繼續和這位付局掰扯。</p>
這種情況下，他知道再說什麽也無濟於事，對方擺明了就是不配合，還搬出安全局的規章製度說事兒。</p>
可問題是誰心裏都清楚，規章製度並不是萬能的，更不可能是絕對正確的，尤其是現在這種形勢，一天一個變化，總之套用規矩，那遲早得出事。</p>
當然林默知道對方是故意這麽說，所以多說無益。</p>
林默也不是那種看人臉色求人辦事的人。</p>
他有好臉色。</p>
但絕對不是給像是付局這種人準備的。</p>
出門之後，林默就打了個電話。</p>
與此同時，在付局的辦公室內，看著林默無可奈何的離去，付局心裏很是得意。</p>
“哼，哪兒來的小癟三，也配在吞鯨指手畫腳，這地方，我說了算。”</p>
說完，付局撥通了一個電話。</p>
“喂，梁主任，對，你說的那個林默也沒什麽了不起，你記住，以後他做任何事，都想法子給我卡一下，卡不住了再說。到時候他四處碰壁，遲早得灰溜溜的滾回潛龍去，哈哈哈，放心吧，能有什麽事兒？哼，我就是要告訴總局的人，讓他們明白，吞鯨市，不是誰都能跑過來說三道四的，這姓林的太年輕，和我鬥，嫩點！”</p>
掛了電話，付局悠閑的泡了杯咖啡。</p>
看著窗外的景色，坐在這寬大的辦公室裏，當真是愜意無比。</p>
一杯咖啡剛喝了一口，辦公室的門就被撞開了。</p>
對。</p>
沒有敲門，直接外力撞開的。</p>
這嚇的付局手一哆嗦，咖啡灑在襯衣上。</p>
看著衝進來全副武裝的行動隊，付局愣了愣，隨後勃然大怒。</p>
“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是幹什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誰讓你們進來的？”</p>
一連三問。</p>
但帶著作戰麵具的行動隊員根本不說話。</p>
這是他們的規定。</p>
執行任務的時候，不管麵對的是誰，都不會受到幹擾。</p>
他們隻聽從指揮官的命令。</p>
“別吵吵了，我讓他們進來的。”</p>
林默背著手從外麵走進來。</p>
後麵還跟著周專家和吞鯨市行動隊的總隊長。</p>
總隊長表情極為古怪，想說話，但也不敢說。</p>
“你們瘋了嗎？都給我滾出去，我是吞鯨市安全局的局長，我命令你們，立刻滾出去。”</p>
感受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侵犯，付局是真怒了。</p>
對於一個站在高位的人來說，沒有什麽比權威受到侵犯更讓他惱火的事情了。</p>
哪怕是老婆給他戴綠帽，兒子不是親生的，都比不上這個來的刺激。</p>
因為在他眼裏，權威，才是最重要的東西。</p>
別的什麽東西都可以失去，唯獨權威不可失。</p>
因為他很清楚，沒了權威，他什麽都不是。</p>
看到沒人聽他的，付局感覺情況不對。</p>
盛怒之後，他也開始冷靜下來。</p>
他很清楚，一般情況，行動隊絕對不敢闖進自己的辦公室。</p>
“老周，老邢，你們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p>
老周是周專家，是吞鯨分局專家組的負責人，老邢是行動隊的總隊長，都是他的手下，他必須要弄清楚是怎麽回事。</p>
“付局，現在分局啟動了最高應急機製，目前行動隊指揮權暫時交由林組長。”</p>
邢隊長說了一句。</p>
最高應急機製？</p>
付局愣了愣。</p>
他好像知道這個，是總局的命令。</p>
啟動這個機製之後，專項負責人擁有絕對權力，可以動用一切力量，做任何事。</p>
哪怕，是將他這個分局負責人逮捕。</p>
當然能觸發這個機製的條件極為苛刻，目前隻有兩件事，一個是發生了大規模夢魔入侵；另一個是涉及假人事件。</p>
一瞬間，付局明白是怎麽回事了。</p>
林默是總局下派專門負責調查假人事件的人。</p>
正常情況下，對方是配合地方分局進行調查，但如果在極端情況下，對方是有權啟動最高應急機製的。</p>
在啟動機製之後，對方就是權力最大的人。</p>
想通了這一點，付局氣急敗壞。</p>
“林默，你好大的膽子，你敢濫用職權，你等著，我要向總局領導告發你。”</p>
林默笑了笑，讓行動隊員控製住這位付局。</p>
不光銬了起來，還用東西封住了嘴。</p>
“帶走！”</p>
一揮手，四個行動隊員分別抓著付局的雙手雙腳，將對方抬起來，直接帶了出去。</p>
除了進來的時候林默和付局說了一句話之外，再沒有其他交流。</p>
而這種抓捕，並不隻是針對付局。</p>
吞鯨市分局不少辦公室，也被接連撞開，有好幾個負責人被秘密抓捕，也不知道帶到了什麽地方。</p>
辦公室主任梁波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直接嚇癱在椅子上。</p>
“這林默，他，他，他怎麽敢？他就不怕這麽亂來出事？”</p>
“等一下，他不怕，他肯定不怕，他在潛龍市就是這麽幹的，他可以識別假人，一旦被他定義為假人的，都會無差別逮捕。到時候，不管是黑是白，結果都必然是黑的。”</p>
想通了這一點，梁波是真的怕了。</p>
他怕行動隊撞開他的辦公室，到時候，他就徹底完了。</p>
付局是不是假人，梁波覺得肯定不是。</p>
這就說明林默是在公報私仇。</p>
可他沒有證據。</p>
更不敢告發。</p>
就在這個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p>
梁波嚇了一哆嗦，然後急忙上去接了起來。</p>
“喂，梁主任嗎？”</p>
“是，是我！”</p>
“請通知各部門負責人，立刻到一號會議室開會。”</p>
“哦，好的，好的。”</p>
梁波掛了電話。</p>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p>
他聽得出來，這是專家組老周的聲音。</p>
他鬆了口氣，放心了。讓他安排去開會，這就說明這一次抓的人裏沒有他，但實話實說，林默這一招太凶戾了，著實把他嚇著了。</p>
現在他不敢有任何耽擱，立刻通知開會的人員。</p>
不到十分鍾，他就已經第一個坐在了會議室，坐的筆直，表情賊嚴肅。</p>
人員陸陸續續到場。</p>
大家都很嚴肅。</p>
無論男女。</p>
吞鯨安全區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大家也不是傻子，那是人心惶惶。</p>
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到原本能坐滿的會議室，此刻隻來了三分之二。</p>
林默也來了。</p>
不過他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坐好。</p>
很快會議室的屏幕有了圖像，是連線了潛龍市總局會議室。</p>
這個時候，大家才反應過來。</p>
這一場會議，是總局安排的。</p>
屏幕上，總局幾位領導都在，也沒有廢話，直接說目前吞鯨分局由於假人滲透，導致出現了一些混亂，這個緊急會議就是為了部署下一步安排。</p>
之後就是臨時任命一些負責人繼續吞鯨分局的工作。</p>
付局被抓了。</p>
他的位置不能缺，所以順位，由一位資深副局長頂替。</p>
這都是總局直接任命，誰敢不服？</p>
那位副局長沒想到平白無奇的一天，居然有個餡餅砸在了頭上，立刻是起身，很是莊嚴肅穆的接受了任命。</p>
他現在是代理局長。</p>
但不怕，隻要幹的好，代理遲早能去掉。</p>
會議結束，這位代理局長跑過去和林默握手，說是一定配合總局的清查工作，絕對不留一絲餘地。</p>
林默也是笑著說以後得仰仗局長支持。</p>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p>
從林默嘴裏說出來的，壓根兒沒有代理二字。</p>
腦子轉的慢的，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而機靈一點的，像是梁波，已經是明白這是變天了。</p>
沒有任何預兆。</p>
這才是最可怕的。</p>
現在該怎麽做，根本不需要別人教他，梁波已經是兩步跑到林默麵前，握手，也說一定配合林組長今後在吞鯨的工作。</p>
態度之誠懇，前所未見。</p>
反正在場其他部門的負責人就沒見過這麽卑躬屈膝的梁主任。</p>
對這位梁主任，林默沒有多說，隻是微笑點了點頭。</p>
可這笑容在梁波眼裏，似乎是蘊含著某種未知的含義。</p>
反正肯定有威脅。</p>
他就是這麽理解的。</p>
反正他很清楚，別說他，在吞鯨市安全局這個地方，有一個算一個，絕對沒有誰再敢為難林默。</p>
對方手裏有一把尚方寶劍。</p>
能先斬後奏。</p>
這特麽誰惹得起？</p>
代理局長對林默的要求自然不可能拒絕，別說放進來一個夢魔，就是放進來一群，隻要是林默開口的，屬於總局備桉的，他都一律放行。</p>
噩夢世界。</p>
吞鯨市安全區A3出口，安全閘開始緩慢打開。</p>
外麵，一席紅色短裙的聶紅明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p>
她猩紅的眼睛瞅了一眼打開的安全閥。</p>
下一秒，眼童一縮。</p>
他看到了林默，但這並不是讓她童孔地震的原因，讓她驚訝的是，林默身旁站著的玉凝。</p>
聶紅眨了眨眼睛，再看。</p>
沒錯。</p>
是玉凝。</p>
她欣喜若狂，快步走了過去，紅色的高跟鞋發出了快節奏的踏踏聲。</p>
兩姐妹見麵，當然是有說不完的話。</p>
林默倒也沒打擾，而是看了看吞鯨市安全區入口閘門。</p>
是用特殊金屬製作的，然後投影到噩夢世界，包括外麵高聳的圍牆，都加入了特殊的‘材質’。</p>
可以阻擋夢魔的潛入。</p>
就例如一些可以挪移和滲透的惡靈形態夢魔，也無法穿過這厚厚的高牆。</p>
不誇張的說，安全區的設計和建造，等於是世界上又一大奇跡。</p>
這種規模和建造速度，無人能及。</p>
據說花費也是極為巨大。</p>
就像是潛龍和吞鯨這兩地安全區，能容納百萬人級別，花費都是超萬億。</p>
當然這些林默都隻是聽說。</p>
又想到之前突然對吞鯨市安全局的雷霆行動，林默還真不隻是為了公報私仇。</p>
他去的時候，的確發現了假人的氣息，而且不止一個。</p>
所以啟動最高應急機製，以雷霆手段拿下這些假人，是他早就製定好的計劃。</p>
但實話實說，付局的確不是假人。</p>
林默就是利用這一次行動，針對這個人。</p>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把這個付局給整下來，那以後在吞鯨市指不定還有多少人給自己使絆子。</p>
要怪，隻能怪付局這個人太張狂，以為他自己是地頭蛇，就可以想壓誰壓誰，想卡誰卡誰？</p>
林默才不吃這一套。</p>
你狂，我做事比你更狂。</p>
那這個事兒算是林默濫用職權嗎？</p>
他倒是不在意這個，反正現階段沒人監督他，總局領導對他的信任，就是他最大的依仗。</p>
退一步講，林默就算是故意陷害那個付局了，但也算不得是壞事。</p>
就對方這種辦事方式，林默就感覺遲早要出事。</p>
所以先把這家夥抓起來根本不冤枉他。</p>
至於調查和抓小辮子這個事兒，林默打算交給那個辦公室主任梁波。</p>
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是一丘之貉。</p>
既然是一丘之貉，那彼此的黑料一定都有，林默讓梁波查付局，不出意外，很快就會挖出一堆黑料出來。</p>
所以無論結果如何，付局都完蛋了。</p>
聶紅拉著玉凝走過來。</p>
“玉凝都和我說了，你說你，辦這麽危險的事情也不說等我過來，至少也能幫幫你。”</p>
聶紅感知敏銳。</p>
她瞅了瞅林默的右眼，又看了看林默左手，顯然認為林默為了搞定那個惡鬼，付出了極為慘烈的代價。</p>
</p>
林默就說本來是要等你來了再說的，他隻是打算先試探一下。</p>
可沒曾想，試探了一下，就直接正式打開。</p>
“正所謂機不可失，有機會就抓住，等你來了，那黃花菜都涼了。”</p>
聶紅點頭。</p>
想了想，也不知道做了什麽決定，她抬頭看著林默。</p>
“你救了玉凝，之前，也救過小柔，還幫我去找到了我的刀，我欠你的越來越多，還不完了。”</p>
林默就看著聶紅，意思是說你打算幹啥。</p>
聶紅笑了笑，突然拔出了她的刀。</p>
就是那把從暴食者號上找回來的刀。</p>
刀刃纖細，泛著幽光。</p>
“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哪怕讓我去死，我也不會拒絕你。”</p>
說完，在掌心割了一刀。</p>
血順著刀刃滴落下來，但在半空中，全部化作血霧，鑽入了林默的口鼻當中。</p>
林默反應過來了。</p>
聶紅發了毒誓。</p>
在噩夢世界裏發誓，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違背誓言，真的會受到反噬。</p>
也就是說，林默如果真的讓聶紅去死，她隻能去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p>
“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咱倆啥關係，用不著這個。”</p>
林默直擺手。</p>
聶紅隻是笑笑，沒說話。</p>
發出去的誓，潑出去的水。</p>
不可能收回去。</p>
而且她也不想收回去。</p>
“對了，說起來小柔，你另外一個妹妹，她目前在安全局工作，屬候補專家，我這次來沒打擾她，你要是想見她，我給你安排。”</p>
林默說了一句。</p>
小柔是聶紅的另一個妹妹。</p>
聶紅的情況挺特殊的，她是兩個女人融合的產物（具體設定往前翻，作者也忘了是多少章有介紹過），兩種記憶交織在一起，已經分不出彼此了。</p>
三人一起回到黑羊公館，林默向聶紅簡單問了問綠苑小區的情況，知道自己的大本營現在經營的相當不錯。</p>
胖子在這方麵的能力很強，即便林默長時間不回去，他也能協調和約束小區裏的夢魔。</p>
知道後方大本營安然無恙，林默也放心了。</p>
他知道聶紅兩姐妹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所以告辭離開，不打攪了。</p>
主要是他自己還有事。</p>
審問吞鯨市的假人，追查假人的源頭，這是他現在要做的事情。</p>
安全局的監牢，都是經過特殊設計的。</p>
那是確保現實世界和噩夢世界，都可以管得住犯人。</p>
付局，不，現在他不是局長了，他本名叫付崇，這會兒縮在一個大號牢房裏。失去了權威和地位的他，此刻才感覺到了什麽叫渺小和無能為力。</p>
他很害怕。</p>
因為這個大號牢房裏，不隻是關著他一個人。</p>
還有另外五個人。</p>
這五個人他都見過，是分局內的人，有的是某個部門的負責人，有的，隻是普通的工作人員。</p>
可分明是很熟悉的人，但此刻看上去，就像是陌生人一樣。</p>
一開始這五個人和他一樣，大喊冤枉，也吵鬧過，說是要申訴，要向上反映，要這樣，要那樣。</p>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五個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吭聲了。</p>
而且越發的詭異。</p>
就例如從剛才開始，五個人就背著他，站在牆角低聲商議著什麽。</p>
可這個牢房畢竟不是大到連低聲說話都聽不到的程度。</p>
所以多多少少，付崇都聽到了一些隻字片語。</p>
但就是這隻字片語，讓他汗毛直立。</p>
他可以肯定，和自己關在一起的這五個人都不是人。</p>
或者說，不是原本的他們。</p>
它們五個都是假人。</p>
關於假人的情報，總局前段時間就已經通過高機密文件的形式發送了下來，他作為這裏的一把手，當然是有閱讀權。</p>
所以他知道假人的危害。</p>
正因為假人危害極大，所以那個林默才有這種先斬後奏的權力，將他給整到了這裏。</p>
對於這件事，付崇那是相當後悔。</p>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絕對不會為難林默，現在想想，自己是多麽的愚蠢。</p>
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p>
“都是這些年順風順水害了我，我太自大了，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p>
他反思。</p>
他想找個機會求求林默，雖說他很清楚，有的時候，權力的鬥爭更加凶殘和血腥，對方既然把他弄到了這裏，那多半是沒打算放過他，可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都想去爭取一下。</p>
他畢竟做過一把手，能力還是有的。</p>
付崇發現了一個機會。</p>
如果他能掌握一些假人的情報，那能不能將功贖過？</p>
不說官複原職，至少能離開這個鬼地方。</p>
於是他開始仔細聽那幾個假人的對話。</p>
這種情況下，他知道再說什麽也無濟於事，對方擺明了就是不配合，還搬出安全局的規章製度說事兒。</p>
可問題是誰心裏都清楚，規章製度並不是萬能的，更不可能是絕對正確的，尤其是現在這種形勢，一天一個變化，總之套用規矩，那遲早得出事。</p>
當然林默知道對方是故意這麽說，所以多說無益。</p>
林默也不是那種看人臉色求人辦事的人。</p>
他有好臉色。</p>
但絕對不是給像是付局這種人準備的。</p>
出門之後，林默就打了個電話。</p>
與此同時，在付局的辦公室內，看著林默無可奈何的離去，付局心裏很是得意。</p>
“哼，哪兒來的小癟三，也配在吞鯨指手畫腳，這地方，我說了算。”</p>
說完，付局撥通了一個電話。</p>
“喂，梁主任，對，你說的那個林默也沒什麽了不起，你記住，以後他做任何事，都想法子給我卡一下，卡不住了再說。到時候他四處碰壁，遲早得灰溜溜的滾回潛龍去，哈哈哈，放心吧，能有什麽事兒？哼，我就是要告訴總局的人，讓他們明白，吞鯨市，不是誰都能跑過來說三道四的，這姓林的太年輕，和我鬥，嫩點！”</p>
掛了電話，付局悠閑的泡了杯咖啡。</p>
看著窗外的景色，坐在這寬大的辦公室裏，當真是愜意無比。</p>
一杯咖啡剛喝了一口，辦公室的門就被撞開了。</p>
對。</p>
沒有敲門，直接外力撞開的。</p>
這嚇的付局手一哆嗦，咖啡灑在襯衣上。</p>
看著衝進來全副武裝的行動隊，付局愣了愣，隨後勃然大怒。</p>
“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是幹什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誰讓你們進來的？”</p>
一連三問。</p>
但帶著作戰麵具的行動隊員根本不說話。</p>
這是他們的規定。</p>
執行任務的時候，不管麵對的是誰，都不會受到幹擾。</p>
他們隻聽從指揮官的命令。</p>
“別吵吵了，我讓他們進來的。”</p>
林默背著手從外麵走進來。</p>
後麵還跟著周專家和吞鯨市行動隊的總隊長。</p>
總隊長表情極為古怪，想說話，但也不敢說。</p>
“你們瘋了嗎？都給我滾出去，我是吞鯨市安全局的局長，我命令你們，立刻滾出去。”</p>
感受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侵犯，付局是真怒了。</p>
對於一個站在高位的人來說，沒有什麽比權威受到侵犯更讓他惱火的事情了。</p>
哪怕是老婆給他戴綠帽，兒子不是親生的，都比不上這個來的刺激。</p>
因為在他眼裏，權威，才是最重要的東西。</p>
別的什麽東西都可以失去，唯獨權威不可失。</p>
因為他很清楚，沒了權威，他什麽都不是。</p>
看到沒人聽他的，付局感覺情況不對。</p>
盛怒之後，他也開始冷靜下來。</p>
他很清楚，一般情況，行動隊絕對不敢闖進自己的辦公室。</p>
“老周，老邢，你們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p>
老周是周專家，是吞鯨分局專家組的負責人，老邢是行動隊的總隊長，都是他的手下，他必須要弄清楚是怎麽回事。</p>
“付局，現在分局啟動了最高應急機製，目前行動隊指揮權暫時交由林組長。”</p>
邢隊長說了一句。</p>
最高應急機製？</p>
付局愣了愣。</p>
他好像知道這個，是總局的命令。</p>
啟動這個機製之後，專項負責人擁有絕對權力，可以動用一切力量，做任何事。</p>
哪怕，是將他這個分局負責人逮捕。</p>
當然能觸發這個機製的條件極為苛刻，目前隻有兩件事，一個是發生了大規模夢魔入侵；另一個是涉及假人事件。</p>
一瞬間，付局明白是怎麽回事了。</p>
林默是總局下派專門負責調查假人事件的人。</p>
正常情況下，對方是配合地方分局進行調查，但如果在極端情況下，對方是有權啟動最高應急機製的。</p>
在啟動機製之後，對方就是權力最大的人。</p>
想通了這一點，付局氣急敗壞。</p>
“林默，你好大的膽子，你敢濫用職權，你等著，我要向總局領導告發你。”</p>
林默笑了笑，讓行動隊員控製住這位付局。</p>
不光銬了起來，還用東西封住了嘴。</p>
“帶走！”</p>
一揮手，四個行動隊員分別抓著付局的雙手雙腳，將對方抬起來，直接帶了出去。</p>
除了進來的時候林默和付局說了一句話之外，再沒有其他交流。</p>
而這種抓捕，並不隻是針對付局。</p>
吞鯨市分局不少辦公室，也被接連撞開，有好幾個負責人被秘密抓捕，也不知道帶到了什麽地方。</p>
辦公室主任梁波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直接嚇癱在椅子上。</p>
“這林默，他，他，他怎麽敢？他就不怕這麽亂來出事？”</p>
“等一下，他不怕，他肯定不怕，他在潛龍市就是這麽幹的，他可以識別假人，一旦被他定義為假人的，都會無差別逮捕。到時候，不管是黑是白，結果都必然是黑的。”</p>
想通了這一點，梁波是真的怕了。</p>
他怕行動隊撞開他的辦公室，到時候，他就徹底完了。</p>
付局是不是假人，梁波覺得肯定不是。</p>
這就說明林默是在公報私仇。</p>
可他沒有證據。</p>
更不敢告發。</p>
就在這個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p>
梁波嚇了一哆嗦，然後急忙上去接了起來。</p>
“喂，梁主任嗎？”</p>
“是，是我！”</p>
“請通知各部門負責人，立刻到一號會議室開會。”</p>
“哦，好的，好的。”</p>
梁波掛了電話。</p>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p>
他聽得出來，這是專家組老周的聲音。</p>
他鬆了口氣，放心了。讓他安排去開會，這就說明這一次抓的人裏沒有他，但實話實說，林默這一招太凶戾了，著實把他嚇著了。</p>
現在他不敢有任何耽擱，立刻通知開會的人員。</p>
不到十分鍾，他就已經第一個坐在了會議室，坐的筆直，表情賊嚴肅。</p>
人員陸陸續續到場。</p>
大家都很嚴肅。</p>
無論男女。</p>
吞鯨安全區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大家也不是傻子，那是人心惶惶。</p>
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到原本能坐滿的會議室，此刻隻來了三分之二。</p>
林默也來了。</p>
不過他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坐好。</p>
很快會議室的屏幕有了圖像，是連線了潛龍市總局會議室。</p>
這個時候，大家才反應過來。</p>
這一場會議，是總局安排的。</p>
屏幕上，總局幾位領導都在，也沒有廢話，直接說目前吞鯨分局由於假人滲透，導致出現了一些混亂，這個緊急會議就是為了部署下一步安排。</p>
之後就是臨時任命一些負責人繼續吞鯨分局的工作。</p>
付局被抓了。</p>
他的位置不能缺，所以順位，由一位資深副局長頂替。</p>
這都是總局直接任命，誰敢不服？</p>
那位副局長沒想到平白無奇的一天，居然有個餡餅砸在了頭上，立刻是起身，很是莊嚴肅穆的接受了任命。</p>
他現在是代理局長。</p>
但不怕，隻要幹的好，代理遲早能去掉。</p>
會議結束，這位代理局長跑過去和林默握手，說是一定配合總局的清查工作，絕對不留一絲餘地。</p>
林默也是笑著說以後得仰仗局長支持。</p>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p>
從林默嘴裏說出來的，壓根兒沒有代理二字。</p>
腦子轉的慢的，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而機靈一點的，像是梁波，已經是明白這是變天了。</p>
沒有任何預兆。</p>
這才是最可怕的。</p>
現在該怎麽做，根本不需要別人教他，梁波已經是兩步跑到林默麵前，握手，也說一定配合林組長今後在吞鯨的工作。</p>
態度之誠懇，前所未見。</p>
反正在場其他部門的負責人就沒見過這麽卑躬屈膝的梁主任。</p>
對這位梁主任，林默沒有多說，隻是微笑點了點頭。</p>
可這笑容在梁波眼裏，似乎是蘊含著某種未知的含義。</p>
反正肯定有威脅。</p>
他就是這麽理解的。</p>
反正他很清楚，別說他，在吞鯨市安全局這個地方，有一個算一個，絕對沒有誰再敢為難林默。</p>
對方手裏有一把尚方寶劍。</p>
能先斬後奏。</p>
這特麽誰惹得起？</p>
代理局長對林默的要求自然不可能拒絕，別說放進來一個夢魔，就是放進來一群，隻要是林默開口的，屬於總局備桉的，他都一律放行。</p>
噩夢世界。</p>
吞鯨市安全區A3出口，安全閘開始緩慢打開。</p>
外麵，一席紅色短裙的聶紅明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p>
她猩紅的眼睛瞅了一眼打開的安全閥。</p>
下一秒，眼童一縮。</p>
他看到了林默，但這並不是讓她童孔地震的原因，讓她驚訝的是，林默身旁站著的玉凝。</p>
聶紅眨了眨眼睛，再看。</p>
沒錯。</p>
是玉凝。</p>
她欣喜若狂，快步走了過去，紅色的高跟鞋發出了快節奏的踏踏聲。</p>
兩姐妹見麵，當然是有說不完的話。</p>
林默倒也沒打擾，而是看了看吞鯨市安全區入口閘門。</p>
是用特殊金屬製作的，然後投影到噩夢世界，包括外麵高聳的圍牆，都加入了特殊的‘材質’。</p>
可以阻擋夢魔的潛入。</p>
就例如一些可以挪移和滲透的惡靈形態夢魔，也無法穿過這厚厚的高牆。</p>
不誇張的說，安全區的設計和建造，等於是世界上又一大奇跡。</p>
這種規模和建造速度，無人能及。</p>
據說花費也是極為巨大。</p>
就像是潛龍和吞鯨這兩地安全區，能容納百萬人級別，花費都是超萬億。</p>
當然這些林默都隻是聽說。</p>
又想到之前突然對吞鯨市安全局的雷霆行動，林默還真不隻是為了公報私仇。</p>
他去的時候，的確發現了假人的氣息，而且不止一個。</p>
所以啟動最高應急機製，以雷霆手段拿下這些假人，是他早就製定好的計劃。</p>
但實話實說，付局的確不是假人。</p>
林默就是利用這一次行動，針對這個人。</p>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把這個付局給整下來，那以後在吞鯨市指不定還有多少人給自己使絆子。</p>
要怪，隻能怪付局這個人太張狂，以為他自己是地頭蛇，就可以想壓誰壓誰，想卡誰卡誰？</p>
林默才不吃這一套。</p>
你狂，我做事比你更狂。</p>
那這個事兒算是林默濫用職權嗎？</p>
他倒是不在意這個，反正現階段沒人監督他，總局領導對他的信任，就是他最大的依仗。</p>
退一步講，林默就算是故意陷害那個付局了，但也算不得是壞事。</p>
就對方這種辦事方式，林默就感覺遲早要出事。</p>
所以先把這家夥抓起來根本不冤枉他。</p>
至於調查和抓小辮子這個事兒，林默打算交給那個辦公室主任梁波。</p>
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是一丘之貉。</p>
既然是一丘之貉，那彼此的黑料一定都有，林默讓梁波查付局，不出意外，很快就會挖出一堆黑料出來。</p>
所以無論結果如何，付局都完蛋了。</p>
聶紅拉著玉凝走過來。</p>
“玉凝都和我說了，你說你，辦這麽危險的事情也不說等我過來，至少也能幫幫你。”</p>
聶紅感知敏銳。</p>
她瞅了瞅林默的右眼，又看了看林默左手，顯然認為林默為了搞定那個惡鬼，付出了極為慘烈的代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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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就說本來是要等你來了再說的，他隻是打算先試探一下。</p>
可沒曾想，試探了一下，就直接正式打開。</p>
“正所謂機不可失，有機會就抓住，等你來了，那黃花菜都涼了。”</p>
聶紅點頭。</p>
想了想，也不知道做了什麽決定，她抬頭看著林默。</p>
“你救了玉凝，之前，也救過小柔，還幫我去找到了我的刀，我欠你的越來越多，還不完了。”</p>
林默就看著聶紅，意思是說你打算幹啥。</p>
聶紅笑了笑，突然拔出了她的刀。</p>
就是那把從暴食者號上找回來的刀。</p>
刀刃纖細，泛著幽光。</p>
“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哪怕讓我去死，我也不會拒絕你。”</p>
說完，在掌心割了一刀。</p>
血順著刀刃滴落下來，但在半空中，全部化作血霧，鑽入了林默的口鼻當中。</p>
林默反應過來了。</p>
聶紅發了毒誓。</p>
在噩夢世界裏發誓，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違背誓言，真的會受到反噬。</p>
也就是說，林默如果真的讓聶紅去死，她隻能去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p>
“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咱倆啥關係，用不著這個。”</p>
林默直擺手。</p>
聶紅隻是笑笑，沒說話。</p>
發出去的誓，潑出去的水。</p>
不可能收回去。</p>
而且她也不想收回去。</p>
“對了，說起來小柔，你另外一個妹妹，她目前在安全局工作，屬候補專家，我這次來沒打擾她，你要是想見她，我給你安排。”</p>
林默說了一句。</p>
小柔是聶紅的另一個妹妹。</p>
聶紅的情況挺特殊的，她是兩個女人融合的產物（具體設定往前翻，作者也忘了是多少章有介紹過），兩種記憶交織在一起，已經分不出彼此了。</p>
三人一起回到黑羊公館，林默向聶紅簡單問了問綠苑小區的情況，知道自己的大本營現在經營的相當不錯。</p>
胖子在這方麵的能力很強，即便林默長時間不回去，他也能協調和約束小區裏的夢魔。</p>
知道後方大本營安然無恙，林默也放心了。</p>
他知道聶紅兩姐妹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所以告辭離開，不打攪了。</p>
主要是他自己還有事。</p>
審問吞鯨市的假人，追查假人的源頭，這是他現在要做的事情。</p>
安全局的監牢，都是經過特殊設計的。</p>
那是確保現實世界和噩夢世界，都可以管得住犯人。</p>
付局，不，現在他不是局長了，他本名叫付崇，這會兒縮在一個大號牢房裏。失去了權威和地位的他，此刻才感覺到了什麽叫渺小和無能為力。</p>
他很害怕。</p>
因為這個大號牢房裏，不隻是關著他一個人。</p>
還有另外五個人。</p>
這五個人他都見過，是分局內的人，有的是某個部門的負責人，有的，隻是普通的工作人員。</p>
可分明是很熟悉的人，但此刻看上去，就像是陌生人一樣。</p>
一開始這五個人和他一樣，大喊冤枉，也吵鬧過，說是要申訴，要向上反映，要這樣，要那樣。</p>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五個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吭聲了。</p>
而且越發的詭異。</p>
就例如從剛才開始，五個人就背著他，站在牆角低聲商議著什麽。</p>
可這個牢房畢竟不是大到連低聲說話都聽不到的程度。</p>
所以多多少少，付崇都聽到了一些隻字片語。</p>
但就是這隻字片語，讓他汗毛直立。</p>
他可以肯定，和自己關在一起的這五個人都不是人。</p>
或者說，不是原本的他們。</p>
它們五個都是假人。</p>
關於假人的情報，總局前段時間就已經通過高機密文件的形式發送了下來，他作為這裏的一把手，當然是有閱讀權。</p>
所以他知道假人的危害。</p>
正因為假人危害極大，所以那個林默才有這種先斬後奏的權力，將他給整到了這裏。</p>
對於這件事，付崇那是相當後悔。</p>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絕對不會為難林默，現在想想，自己是多麽的愚蠢。</p>
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p>
“都是這些年順風順水害了我，我太自大了，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p>
他反思。</p>
他想找個機會求求林默，雖說他很清楚，有的時候，權力的鬥爭更加凶殘和血腥，對方既然把他弄到了這裏，那多半是沒打算放過他，可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都想去爭取一下。</p>
他畢竟做過一把手，能力還是有的。</p>
付崇發現了一個機會。</p>
如果他能掌握一些假人的情報，那能不能將功贖過？</p>
不說官複原職，至少能離開這個鬼地方。</p>
於是他開始仔細聽那幾個假人的對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