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幾個紅門夢魔看到出來的是林默，居然是鬆了口氣。</p>
它們幾個和林默也熟，這時候湊了過來。</p>
“林先生！”</p>
“究竟是出了什麽事兒了？二小姐呢？”</p>
幾個紅門夢魔表現的很謙虛。</p>
哪怕現在林默看上去很虛弱，但那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意和氣息還是讓這幾個夢魔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臣服。</p>
林默有點頭暈。</p>
一次用兩管顯魔湯，副作用還是相當大的，甚至林默懷疑自己沒死，是運氣好。</p>
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哪兒有心思講解經過。</p>
“你們先回去，一會兒再說。”</p>
林默擺擺手。</p>
幾個夢魔不敢多說，隻能是老老實實的回到各自的房間。</p>
林默這會兒癱坐在地上。</p>
他得先緩緩。</p>
豆豆挺孝順的，可能是看出林默真的疲憊不堪，所以跑到後麵用小手給林默捋背。</p>
“爸爸，你好點了麽？”</p>
“我給你捶捶背！”</p>
說完，又用小拳頭捶打起來。</p>
雖說打的林默險些吐血，但他還是心中一暖。</p>
豆豆這小家夥真的挺不錯。</p>
這才多大啊，就知道心疼人了。</p>
以後肯定是一個暖男。</p>
“豆豆，別捶了，再捶你就沒爸爸了。”</p>
林默阻止了小家夥獻孝心。</p>
眼下這個情況，林默感覺損失有點大，當然，神龕惡鬼最後能成為完整體，這也是他一開始沒有預料到的。</p>
和這個惡鬼的廝殺爭鬥，絕對是林默所經曆過最凶險的一次。</p>
而且林默能感覺得出來，這個惡鬼的能力並不隻是之前所展現出來的那些。</p>
對方要更厲害，更可怕。</p>
可能自己所看到的，隻是對方的冰山一角。如果不是自己猛灌兩次顯魔湯，借用月姐的能力，將惡鬼變成玩偶，這一戰的結果十有八九是會輸掉。</p>
因為對方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p>
不能殺。</p>
殺了就會複活。</p>
而且每一次複活，都會比上一次更強，</p>
這簡直就是欺負人。</p>
而不幸中的萬幸是，林默這一次來，是帶著月姐來的。</p>
月姐的‘變玩偶’能力</p>
事實證明，這個能力完美的克製了神龕惡鬼，隻可惜神龕惡鬼太過強大，以評級來看，絕對達到S級了。</p>
所以月姐單靠她自己，無法將惡鬼變成玩偶。</p>
最後是和自己“合體”，又借助兩個單位劑量的顯魔湯，這才成功將對方壓製。</p>
但代價很大啊。</p>
這會兒豆豆歪著頭，摸著林默被嫁接過來的左手，嘻嘻笑道：“爸爸的手可真奇怪，一個粗，一個細，好有趣，好好玩。”</p>
林默沒搭理豆豆。</p>
豆豆又開始都囔，這家夥完全就是一個碎嘴，沒人理它，它都能給你連續說幾個小時。</p>
“牙鬼不見了，我找不到它，好想它啊。”</p>
“那個大和尚也不見了，奇怪！”</p>
“之前那個穿黑色衣服的姐姐呢，我更喜歡她，爸爸，要不，讓她當我媽媽吧。”</p>
林默徹底無語。</p>
不過這會兒他也很傷心，可能是顯魔湯的藥效還沒有完全消退，想到牙鬼死了，心念和尚也捐軀了，就連月姐也沒了。</p>
一下子悲從心起。</p>
隨後，嚎啕大哭。</p>
“我命苦啊，牙鬼，你認我做大哥，雖然你不會說話，還是個聾子，瞎子，但我從沒有歧視過你，這次你死的慘啊，是我害了你，嗚嗚嗚，嗚嗚嗚嗚！”</p>
“心念大師，你也是，不行就不要強求，何必白白送了一條性命，哎，你倒是灑脫了，啥也不用管了，可這最後，還得我去給你們擦屁股，還以為你有多厲害，沒曾想，也是一個草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林默一邊哭，一邊抹淚。</p>
看的豆豆都傻了。</p>
“月姐，我的姐啊，你說你怎麽就這麽莽，不行就別往上衝啊，你倒好，死了一了百了，留下我可怎麽辦？我想你啊，是我害了你，早知道，就不應該把你帶出來，嗚嗚嗚，姐，你倒是走了，可我怎麽和餘婆交待……”</p>
林默又拍大腿是又捶地，捶胸頓足好不悲傷。</p>
那哭聲，把三層幾個躲在紅門裏的夢魔都嚇的不敢吱聲，心說你再怎麽嚎，我們也死給你看。</p>
就在這個時候，從林默口袋裏鑽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公主布偶。</p>
這布偶上去一巴掌就拍在林默腦袋上。</p>
“你特麽是不是有病？姑奶奶我好不容易說睡一會兒，你倒好，又哭又鬧，又嚎又叫，你這是存心要害死我啊，是不是存心好害死我？”</p>
林默被打懵了。</p>
他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公主布偶。</p>
看樣子，完全是縮小版卡通版的月姐。</p>
而且聲音也是月姐的聲音。</p>
這會兒林默臉上掛著淚珠，和這布偶對視。</p>
“姐？”</p>
回應的是布偶的連打帶踹。</p>
“我讓你哭，我讓你嚎，我打死你！”</p>
以對方巴掌大小的體型，要揍疼林默，簡直是不可能的，反正這會兒林默感覺和撓癢癢差不多。</p>
下一刻，林默將布偶抓起來，抱在懷裏。</p>
“姐，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你嚇死我了，你特麽嚇死我了。”</p>
說完摟在懷裏，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都抹在了布偶身上。</p>
布偶月姐快瘋了。</p>
如果不是個頭太小，力氣不夠，她可能會當場把林默掐死。</p>
月姐給她自己留了後路。</p>
她以前的身體，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大號的橡膠玩偶。</p>
毀滅了也沒什麽。</p>
因為她可以在不同玩偶當中複活。</p>
在知道這件事後，林默想起了月姐在玩具廠的家裏收集的各種詛咒，當時林默就感覺月姐是一個喜歡研究，很有想法，有抱負的夢魔。</p>
現在看，果然沒錯。</p>
“帶我回玩具廠，那邊有我可以使用的其他身體。”</p>
月姐說了一句。</p>
林默這會兒也笑了。</p>
月姐沒死，這是好事。</p>
本來林默就覺得月姐不太可能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完蛋。</p>
“那這個手臂……”</p>
林默舉起纖細的左臂詢問。</p>
月姐無所謂道：“你想要就送你。”</p>
林默搖頭：“別啊，我還是覺得原版的比較好，你幫我再換回來啊。”</p>
之前被餓鬼道咬掉的左臂林默也撿回來了，但他自己不會卸下舊的按新的，之前說了，這個是正兒八經的技術活，是門手藝。</p>
“你覺得我現在能幫你換嗎？”月姐展示了一下她巴掌大的身體。</p>
看得出來，如果林默點頭，她還會上來把林默打一頓。</p>
林默也是識時務者。</p>
“不急，這個不急，等回玩具廠再換也行，我暫時呢，套一件衣服，從外麵也看不出來。對了，餘婆織的毛衣很厲害，破了之後，還能自己愈合，我套上毛衣就和以前一樣了。”</p>
這件事就暫時這麽著了。</p>
林默自己的左臂隻能先放到紙箱子裏，手指上的戒指先換到月姐的左手上，就和他說的差不多，套上毛衣，還真看不出太大的差別。</p>
隻不過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來林默的左手，是一個女人的手，纖細，白皙，很有美感。</p>
月姐也隻能先保持現在這個樣子，林默就將她放到了背包的側邊兜袋裏，月姐這會兒鑽進去，說了一句：我累了，要休息，別給我哭喪了。</p>
說完，鑽進去將袋口拉緊。</p>
月姐沒死，這是好事。</p>
但牙鬼和心念和尚是真的死了。</p>
它們兩個沒有月姐那種恐怖的實力，牙鬼就不說了，按照它那種打法，遲早是要出事；心念和尚本就屬於強弩之木，所以這一戰，直接隕落。</p>
將來肯定得把這個情況告訴心緣和尚。</p>
可不管怎麽說，這次黑羊公館的危機算是解除了。</p>
威脅此處上百年，困了玉凝一家上百年的惡鬼，如今已經被林默做成玩偶，想要再興風作浪已經是不可能了。</p>
豆豆湊過來說是要玩背包裏的那個月姐玩偶，林默沒搭理這熊孩子。</p>
真給豆豆拿過去玩，月姐必然發飆。</p>
還是算了。</p>
回到玉凝的屋子，地上的血跡還在。</p>
“也不知道玉凝跑哪兒了。”</p>
林默也沒打算出去找。</p>
他估摸，等顯魔湯的藥效勁過去之後，玉凝就會恢複正常，到時候自然而然就回來了。</p>
先到衣櫃裏將小虎收回來，林默返回房間，坐在沙發上休息。</p>
過了一會兒，紙人和影子們才陸續返回，‘那個誰’捧著一個黑漆漆的神龕，雙手遞了過來。</p>
找到了！</p>
引發黑羊公館災難的根源。</p>
林默接過來看了看。</p>
這玩意兒是真古物，極為陳舊，而且上麵附著一種特殊陰氣。</p>
一般神龕都是供奉之物，供奉神佛，供奉山神土地，供奉先祖牌位。</p>
有的地方老出事，也會找神龕擺在路旁，作為鎮靈之用。</p>
本來是好東西，可眼前這個神龕，隻會讓人感覺到不適和恐怖。</p>
裏麵是空的。</p>
不出意外，那惡鬼最開始就在這神龕裏麵。</p>
“去把二樓的吳老二叫過來！”</p>
林默給那個誰吩咐了一句。</p>
吳老二是當年將這神龕盜出來的盜墓賊之一，這玩意兒的來曆，隻有吳老二最清楚。</p>
沒一會兒，吳老二哆哆嗦嗦的走了進來，那步伐，沒有十年腦血栓走不出來。</p>
林默也理解。</p>
嚇的。</p>
這裏是什麽地方？</p>
這裏是曾經夫人和二小姐的房間，對於黑羊公館內的夢魔，有一個算一個，都將這裏當成了禁地。</p>
別說進來，就是上來瞅一眼的勇氣都沒有。</p>
此刻突然讓吳老二來這裏，對方不害怕才有鬼。</p>
“李，李先生……”</p>
吳老二連話都不會說了。</p>
林默就問那幫人呢。</p>
那幫人指的是之前那群富二代。</p>
“他們，好著呢，哭的可響亮呢，有幾個都跪下了，說是回去就給我燒紙錢，還都是一百個億一張的麵值，我當時就怒了，伸手就把那小子抽了一頓。我告訴他，那都是封建迷信，你燒紙錢，我也收不著啊。”</p>
林默也是笑笑。</p>
“一會兒回去就讓弟兄們把那些人放了，估摸這一堂課，他們應該是記憶深刻。”</p>
“那絕對記憶深刻，我保證他們這輩子都忘不了。”</p>
“那就好！”林默說完，指了指旁邊的神龕：“這東西，認識吧？”</p>
吳老二一瞅，趕忙點頭。</p>
說何止認識，太熟了，而且他能成現在這樣子，歸根結底都是這神龕害的。</p>
“把當時怎麽挖出這東西的過程，詳細和我說說。”林默讓吳老二坐下，慢慢說。</p>
吳老二說不敢坐。</p>
“我就站著說，當時，和我一起下地的都是一個村的，都沾著親帶著故，這也是我們這行的規矩。畢竟，下地幹活兒這事兒，那等於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身邊的人必須信得過。”</p>
“當時是從豆縣周邊一個**山上挖出來的，那邊古墓多，幹我們這行的都知道。”</p>
吳老二說的地方，林默不知道。</p>
甚至他都沒聽說過豆縣。</p>
畢竟是一百年前事情，當時的地名和山名，可能和現在根本不是一回事。</p>
吳老二講的就是一個挖洞盜墓的故事。</p>
前麵稀鬆平常，沒有任何特別之處。</p>
重點是挖出這個神龕之後，詭異的事情就來了。</p>
“當時是我一個外甥負責看管這神龕，結果一晚上過去，我那外甥死了。”</p>
“哎，當時沒想那麽多，就覺得是染病暴斃，也不敢報官，就當是自然死亡，就地埋了，當時想著有了錢，在把他墳遷回村裏，可惜，沒這個機會了。”</p>
</p>
吳老二感慨一聲。</p>
現在吳老二肯定知道，當年他的外甥根本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神龕汙染，死在了噩夢裏。</p>
再後麵的事情，上次吳老二已經說過了。</p>
他拿著神龕來當時的吞鯨市出手，結果死在了黑羊公館。</p>
林默讓吳老二形容一下那個墓穴。</p>
吳老二搖頭。</p>
“我實際上不懂這個，而且我們幹活兒，那都是黑燈瞎火的時候，當時又緊張，哪兒還有心思觀察墓穴。而且就算是看了，我也看不懂，不瞞您說，我大字兒不識一個，沒啥文化。”</p>
林默沒法子，這吳老二就是一個文盲，本來想進一步探查一下這神龕的來曆，不過顯然從吳老二這邊是找不出什麽線索了。</p>
“你下去吧，順便告訴其他夢魔，讓他們老老實實在屋子裏待著，不準亂跑。”</p>
現在二小姐不在，林默自然而然的接管了黑羊公館的管理權。</p>
林默想好了，神龕他得帶回去，讓謝教授他們研究研究。</p>
肯定不能繼續留在黑羊公館。</p>
而以後黑羊公館怎麽辦，他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p>
因為沒了惡鬼限製，二小姐就恢複了自由身，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同樣，這裏上百隻夢魔也沒有人能限製它們。</p>
可就這麽放它們出去也是麻煩。</p>
十有八九得惹出大亂子。</p>
所以暫時還隻能讓它們待在黑羊公館之內。</p>
翻開紙人書，林默讓所有紙人都回去，影子也都鑽入了他的影子當中。</p>
一下子，屋子裏空了，隻有林默和豆豆。</p>
豆豆在裏麵的床上蹦高高，幾次邀請林默一起玩，都被林默回絕了。</p>
他想靜靜。</p>
過了一會兒不見玉凝回來，林默心說不會出什麽事吧。</p>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顯魔湯這東西太邪性了，不光是能大幅度提升實力，還會把心裏最深處的欲望和恐懼釋放出來。</p>
自己喝過一次，情況還好一點，玉凝是頭一次喝，難免駕馭不住凶猛剛烈的藥性。</p>
“這二小姐要是真出去浪蕩一下，出了事，最後還得是我擔著啊，她姐姐肯定得找我說道說道，不行，得把她找回來。”</p>
林默覺得自己就是勞苦的命。</p>
當然他不會傻乎乎的直接出去找，一點效率都沒有，可能隻做了無用功。</p>
最近林默想到了紙鶴的另外一個用途。</p>
那就是找人引路。</p>
原理也是比較簡單。</p>
正常的紙鶴，寫好要找的人名，將其放飛，就會快速飛向那人所在，不管是距離千山萬水，千裏萬裏，紙鶴都會找到那個人。</p>
這絕對是林默紙人之術中最強的能力。</p>
這種情況的紙鶴飛的很快，和正常的鳥類速度一樣，人當然跟不上。</p>
所以林默就突發奇想，他把紙鶴的翅膀撕開幾道口子，這麽一來，紙鶴就飛不快，也飛不高。</p>
那麽，隻要跟著紙鶴，就可以找到對應的人。</p>
所以尋人這方麵，林默以後如果自稱天下第二，那沒人敢說他是天下第一。</p>
當然這個事情也得分情況。</p>
翅膀撕開的紙鶴沒飛不快，也飛不高，那就一定飛不遠。</p>
如果讓這種紙鶴去找諸如哥哥林淵，或者是襲文君或者船長，那估摸飛一會兒就落地飛不動了。</p>
隻能是近距離找人可以用這一招。</p>
玉凝肯定沒跑遠，一定在周圍，所以林默打算用這一招先把她給找回來。</p>
取出一隻折好的紙鶴，林默先把紙鶴翅膀撕開兩個口子，之後用筆寫上了‘李玉凝’三個字。</p>
這是玉凝的名字。</p>
“去，找到她！”</p>
林默對著紙鶴吹了口氣，紙鶴撲騰一下翅膀，跌跌撞撞的飛起來，朝著外麵飛了出去。林默趕緊叫上豆豆，一起跟了出去。</p>
豆豆明顯表現的比林默還要興奮。</p>
“爸爸，這紙鶴好好玩。”</p>
“爸爸，我能把這個紙鶴抓起來嗎？”</p>
一路上，有豆豆在倒也不寂寞。</p>
翅膀殘疾的紙鶴慢慢飛下一樓，到了院子外麵。</p>
林默前麵一看，黑羊公館外麵本來有一堵牆，這一堵牆將黑羊公館封閉了上百年，不過此刻，這一堵牆不見了。</p>
應該是惡鬼氣息消失之後所引發的變化。</p>
走出去之後，已經可以看到整個吞鯨市安全區。</p>
它們幾個和林默也熟，這時候湊了過來。</p>
“林先生！”</p>
“究竟是出了什麽事兒了？二小姐呢？”</p>
幾個紅門夢魔表現的很謙虛。</p>
哪怕現在林默看上去很虛弱，但那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意和氣息還是讓這幾個夢魔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臣服。</p>
林默有點頭暈。</p>
一次用兩管顯魔湯，副作用還是相當大的，甚至林默懷疑自己沒死，是運氣好。</p>
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哪兒有心思講解經過。</p>
“你們先回去，一會兒再說。”</p>
林默擺擺手。</p>
幾個夢魔不敢多說，隻能是老老實實的回到各自的房間。</p>
林默這會兒癱坐在地上。</p>
他得先緩緩。</p>
豆豆挺孝順的，可能是看出林默真的疲憊不堪，所以跑到後麵用小手給林默捋背。</p>
“爸爸，你好點了麽？”</p>
“我給你捶捶背！”</p>
說完，又用小拳頭捶打起來。</p>
雖說打的林默險些吐血，但他還是心中一暖。</p>
豆豆這小家夥真的挺不錯。</p>
這才多大啊，就知道心疼人了。</p>
以後肯定是一個暖男。</p>
“豆豆，別捶了，再捶你就沒爸爸了。”</p>
林默阻止了小家夥獻孝心。</p>
眼下這個情況，林默感覺損失有點大，當然，神龕惡鬼最後能成為完整體，這也是他一開始沒有預料到的。</p>
和這個惡鬼的廝殺爭鬥，絕對是林默所經曆過最凶險的一次。</p>
而且林默能感覺得出來，這個惡鬼的能力並不隻是之前所展現出來的那些。</p>
對方要更厲害，更可怕。</p>
可能自己所看到的，隻是對方的冰山一角。如果不是自己猛灌兩次顯魔湯，借用月姐的能力，將惡鬼變成玩偶，這一戰的結果十有八九是會輸掉。</p>
因為對方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p>
不能殺。</p>
殺了就會複活。</p>
而且每一次複活，都會比上一次更強，</p>
這簡直就是欺負人。</p>
而不幸中的萬幸是，林默這一次來，是帶著月姐來的。</p>
月姐的‘變玩偶’能力</p>
事實證明，這個能力完美的克製了神龕惡鬼，隻可惜神龕惡鬼太過強大，以評級來看，絕對達到S級了。</p>
所以月姐單靠她自己，無法將惡鬼變成玩偶。</p>
最後是和自己“合體”，又借助兩個單位劑量的顯魔湯，這才成功將對方壓製。</p>
但代價很大啊。</p>
這會兒豆豆歪著頭，摸著林默被嫁接過來的左手，嘻嘻笑道：“爸爸的手可真奇怪，一個粗，一個細，好有趣，好好玩。”</p>
林默沒搭理豆豆。</p>
豆豆又開始都囔，這家夥完全就是一個碎嘴，沒人理它，它都能給你連續說幾個小時。</p>
“牙鬼不見了，我找不到它，好想它啊。”</p>
“那個大和尚也不見了，奇怪！”</p>
“之前那個穿黑色衣服的姐姐呢，我更喜歡她，爸爸，要不，讓她當我媽媽吧。”</p>
林默徹底無語。</p>
不過這會兒他也很傷心，可能是顯魔湯的藥效還沒有完全消退，想到牙鬼死了，心念和尚也捐軀了，就連月姐也沒了。</p>
一下子悲從心起。</p>
隨後，嚎啕大哭。</p>
“我命苦啊，牙鬼，你認我做大哥，雖然你不會說話，還是個聾子，瞎子，但我從沒有歧視過你，這次你死的慘啊，是我害了你，嗚嗚嗚，嗚嗚嗚嗚！”</p>
“心念大師，你也是，不行就不要強求，何必白白送了一條性命，哎，你倒是灑脫了，啥也不用管了，可這最後，還得我去給你們擦屁股，還以為你有多厲害，沒曾想，也是一個草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林默一邊哭，一邊抹淚。</p>
看的豆豆都傻了。</p>
“月姐，我的姐啊，你說你怎麽就這麽莽，不行就別往上衝啊，你倒好，死了一了百了，留下我可怎麽辦？我想你啊，是我害了你，早知道，就不應該把你帶出來，嗚嗚嗚，姐，你倒是走了，可我怎麽和餘婆交待……”</p>
林默又拍大腿是又捶地，捶胸頓足好不悲傷。</p>
那哭聲，把三層幾個躲在紅門裏的夢魔都嚇的不敢吱聲，心說你再怎麽嚎，我們也死給你看。</p>
就在這個時候，從林默口袋裏鑽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公主布偶。</p>
這布偶上去一巴掌就拍在林默腦袋上。</p>
“你特麽是不是有病？姑奶奶我好不容易說睡一會兒，你倒好，又哭又鬧，又嚎又叫，你這是存心要害死我啊，是不是存心好害死我？”</p>
林默被打懵了。</p>
他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公主布偶。</p>
看樣子，完全是縮小版卡通版的月姐。</p>
而且聲音也是月姐的聲音。</p>
這會兒林默臉上掛著淚珠，和這布偶對視。</p>
“姐？”</p>
回應的是布偶的連打帶踹。</p>
“我讓你哭，我讓你嚎，我打死你！”</p>
以對方巴掌大小的體型，要揍疼林默，簡直是不可能的，反正這會兒林默感覺和撓癢癢差不多。</p>
下一刻，林默將布偶抓起來，抱在懷裏。</p>
“姐，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你嚇死我了，你特麽嚇死我了。”</p>
說完摟在懷裏，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都抹在了布偶身上。</p>
布偶月姐快瘋了。</p>
如果不是個頭太小，力氣不夠，她可能會當場把林默掐死。</p>
月姐給她自己留了後路。</p>
她以前的身體，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大號的橡膠玩偶。</p>
毀滅了也沒什麽。</p>
因為她可以在不同玩偶當中複活。</p>
在知道這件事後，林默想起了月姐在玩具廠的家裏收集的各種詛咒，當時林默就感覺月姐是一個喜歡研究，很有想法，有抱負的夢魔。</p>
現在看，果然沒錯。</p>
“帶我回玩具廠，那邊有我可以使用的其他身體。”</p>
月姐說了一句。</p>
林默這會兒也笑了。</p>
月姐沒死，這是好事。</p>
本來林默就覺得月姐不太可能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完蛋。</p>
“那這個手臂……”</p>
林默舉起纖細的左臂詢問。</p>
月姐無所謂道：“你想要就送你。”</p>
林默搖頭：“別啊，我還是覺得原版的比較好，你幫我再換回來啊。”</p>
之前被餓鬼道咬掉的左臂林默也撿回來了，但他自己不會卸下舊的按新的，之前說了，這個是正兒八經的技術活，是門手藝。</p>
“你覺得我現在能幫你換嗎？”月姐展示了一下她巴掌大的身體。</p>
看得出來，如果林默點頭，她還會上來把林默打一頓。</p>
林默也是識時務者。</p>
“不急，這個不急，等回玩具廠再換也行，我暫時呢，套一件衣服，從外麵也看不出來。對了，餘婆織的毛衣很厲害，破了之後，還能自己愈合，我套上毛衣就和以前一樣了。”</p>
這件事就暫時這麽著了。</p>
林默自己的左臂隻能先放到紙箱子裏，手指上的戒指先換到月姐的左手上，就和他說的差不多，套上毛衣，還真看不出太大的差別。</p>
隻不過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來林默的左手，是一個女人的手，纖細，白皙，很有美感。</p>
月姐也隻能先保持現在這個樣子，林默就將她放到了背包的側邊兜袋裏，月姐這會兒鑽進去，說了一句：我累了，要休息，別給我哭喪了。</p>
說完，鑽進去將袋口拉緊。</p>
月姐沒死，這是好事。</p>
但牙鬼和心念和尚是真的死了。</p>
它們兩個沒有月姐那種恐怖的實力，牙鬼就不說了，按照它那種打法，遲早是要出事；心念和尚本就屬於強弩之木，所以這一戰，直接隕落。</p>
將來肯定得把這個情況告訴心緣和尚。</p>
可不管怎麽說，這次黑羊公館的危機算是解除了。</p>
威脅此處上百年，困了玉凝一家上百年的惡鬼，如今已經被林默做成玩偶，想要再興風作浪已經是不可能了。</p>
豆豆湊過來說是要玩背包裏的那個月姐玩偶，林默沒搭理這熊孩子。</p>
真給豆豆拿過去玩，月姐必然發飆。</p>
還是算了。</p>
回到玉凝的屋子，地上的血跡還在。</p>
“也不知道玉凝跑哪兒了。”</p>
林默也沒打算出去找。</p>
他估摸，等顯魔湯的藥效勁過去之後，玉凝就會恢複正常，到時候自然而然就回來了。</p>
先到衣櫃裏將小虎收回來，林默返回房間，坐在沙發上休息。</p>
過了一會兒，紙人和影子們才陸續返回，‘那個誰’捧著一個黑漆漆的神龕，雙手遞了過來。</p>
找到了！</p>
引發黑羊公館災難的根源。</p>
林默接過來看了看。</p>
這玩意兒是真古物，極為陳舊，而且上麵附著一種特殊陰氣。</p>
一般神龕都是供奉之物，供奉神佛，供奉山神土地，供奉先祖牌位。</p>
有的地方老出事，也會找神龕擺在路旁，作為鎮靈之用。</p>
本來是好東西，可眼前這個神龕，隻會讓人感覺到不適和恐怖。</p>
裏麵是空的。</p>
不出意外，那惡鬼最開始就在這神龕裏麵。</p>
“去把二樓的吳老二叫過來！”</p>
林默給那個誰吩咐了一句。</p>
吳老二是當年將這神龕盜出來的盜墓賊之一，這玩意兒的來曆，隻有吳老二最清楚。</p>
沒一會兒，吳老二哆哆嗦嗦的走了進來，那步伐，沒有十年腦血栓走不出來。</p>
林默也理解。</p>
嚇的。</p>
這裏是什麽地方？</p>
這裏是曾經夫人和二小姐的房間，對於黑羊公館內的夢魔，有一個算一個，都將這裏當成了禁地。</p>
別說進來，就是上來瞅一眼的勇氣都沒有。</p>
此刻突然讓吳老二來這裏，對方不害怕才有鬼。</p>
“李，李先生……”</p>
吳老二連話都不會說了。</p>
林默就問那幫人呢。</p>
那幫人指的是之前那群富二代。</p>
“他們，好著呢，哭的可響亮呢，有幾個都跪下了，說是回去就給我燒紙錢，還都是一百個億一張的麵值，我當時就怒了，伸手就把那小子抽了一頓。我告訴他，那都是封建迷信，你燒紙錢，我也收不著啊。”</p>
林默也是笑笑。</p>
“一會兒回去就讓弟兄們把那些人放了，估摸這一堂課，他們應該是記憶深刻。”</p>
“那絕對記憶深刻，我保證他們這輩子都忘不了。”</p>
“那就好！”林默說完，指了指旁邊的神龕：“這東西，認識吧？”</p>
吳老二一瞅，趕忙點頭。</p>
說何止認識，太熟了，而且他能成現在這樣子，歸根結底都是這神龕害的。</p>
“把當時怎麽挖出這東西的過程，詳細和我說說。”林默讓吳老二坐下，慢慢說。</p>
吳老二說不敢坐。</p>
“我就站著說，當時，和我一起下地的都是一個村的，都沾著親帶著故，這也是我們這行的規矩。畢竟，下地幹活兒這事兒，那等於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身邊的人必須信得過。”</p>
“當時是從豆縣周邊一個**山上挖出來的，那邊古墓多，幹我們這行的都知道。”</p>
吳老二說的地方，林默不知道。</p>
甚至他都沒聽說過豆縣。</p>
畢竟是一百年前事情，當時的地名和山名，可能和現在根本不是一回事。</p>
吳老二講的就是一個挖洞盜墓的故事。</p>
前麵稀鬆平常，沒有任何特別之處。</p>
重點是挖出這個神龕之後，詭異的事情就來了。</p>
“當時是我一個外甥負責看管這神龕，結果一晚上過去，我那外甥死了。”</p>
“哎，當時沒想那麽多，就覺得是染病暴斃，也不敢報官，就當是自然死亡，就地埋了，當時想著有了錢，在把他墳遷回村裏，可惜，沒這個機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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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二感慨一聲。</p>
現在吳老二肯定知道，當年他的外甥根本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神龕汙染，死在了噩夢裏。</p>
再後麵的事情，上次吳老二已經說過了。</p>
他拿著神龕來當時的吞鯨市出手，結果死在了黑羊公館。</p>
林默讓吳老二形容一下那個墓穴。</p>
吳老二搖頭。</p>
“我實際上不懂這個，而且我們幹活兒，那都是黑燈瞎火的時候，當時又緊張，哪兒還有心思觀察墓穴。而且就算是看了，我也看不懂，不瞞您說，我大字兒不識一個，沒啥文化。”</p>
林默沒法子，這吳老二就是一個文盲，本來想進一步探查一下這神龕的來曆，不過顯然從吳老二這邊是找不出什麽線索了。</p>
“你下去吧，順便告訴其他夢魔，讓他們老老實實在屋子裏待著，不準亂跑。”</p>
現在二小姐不在，林默自然而然的接管了黑羊公館的管理權。</p>
林默想好了，神龕他得帶回去，讓謝教授他們研究研究。</p>
肯定不能繼續留在黑羊公館。</p>
而以後黑羊公館怎麽辦，他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p>
因為沒了惡鬼限製，二小姐就恢複了自由身，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同樣，這裏上百隻夢魔也沒有人能限製它們。</p>
可就這麽放它們出去也是麻煩。</p>
十有八九得惹出大亂子。</p>
所以暫時還隻能讓它們待在黑羊公館之內。</p>
翻開紙人書，林默讓所有紙人都回去，影子也都鑽入了他的影子當中。</p>
一下子，屋子裏空了，隻有林默和豆豆。</p>
豆豆在裏麵的床上蹦高高，幾次邀請林默一起玩，都被林默回絕了。</p>
他想靜靜。</p>
過了一會兒不見玉凝回來，林默心說不會出什麽事吧。</p>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顯魔湯這東西太邪性了，不光是能大幅度提升實力，還會把心裏最深處的欲望和恐懼釋放出來。</p>
自己喝過一次，情況還好一點，玉凝是頭一次喝，難免駕馭不住凶猛剛烈的藥性。</p>
“這二小姐要是真出去浪蕩一下，出了事，最後還得是我擔著啊，她姐姐肯定得找我說道說道，不行，得把她找回來。”</p>
林默覺得自己就是勞苦的命。</p>
當然他不會傻乎乎的直接出去找，一點效率都沒有，可能隻做了無用功。</p>
最近林默想到了紙鶴的另外一個用途。</p>
那就是找人引路。</p>
原理也是比較簡單。</p>
正常的紙鶴，寫好要找的人名，將其放飛，就會快速飛向那人所在，不管是距離千山萬水，千裏萬裏，紙鶴都會找到那個人。</p>
這絕對是林默紙人之術中最強的能力。</p>
這種情況的紙鶴飛的很快，和正常的鳥類速度一樣，人當然跟不上。</p>
所以林默就突發奇想，他把紙鶴的翅膀撕開幾道口子，這麽一來，紙鶴就飛不快，也飛不高。</p>
那麽，隻要跟著紙鶴，就可以找到對應的人。</p>
所以尋人這方麵，林默以後如果自稱天下第二，那沒人敢說他是天下第一。</p>
當然這個事情也得分情況。</p>
翅膀撕開的紙鶴沒飛不快，也飛不高，那就一定飛不遠。</p>
如果讓這種紙鶴去找諸如哥哥林淵，或者是襲文君或者船長，那估摸飛一會兒就落地飛不動了。</p>
隻能是近距離找人可以用這一招。</p>
玉凝肯定沒跑遠，一定在周圍，所以林默打算用這一招先把她給找回來。</p>
取出一隻折好的紙鶴，林默先把紙鶴翅膀撕開兩個口子，之後用筆寫上了‘李玉凝’三個字。</p>
這是玉凝的名字。</p>
“去，找到她！”</p>
林默對著紙鶴吹了口氣，紙鶴撲騰一下翅膀，跌跌撞撞的飛起來，朝著外麵飛了出去。林默趕緊叫上豆豆，一起跟了出去。</p>
豆豆明顯表現的比林默還要興奮。</p>
“爸爸，這紙鶴好好玩。”</p>
“爸爸，我能把這個紙鶴抓起來嗎？”</p>
一路上，有豆豆在倒也不寂寞。</p>
翅膀殘疾的紙鶴慢慢飛下一樓，到了院子外麵。</p>
林默前麵一看，黑羊公館外麵本來有一堵牆，這一堵牆將黑羊公館封閉了上百年，不過此刻，這一堵牆不見了。</p>
應該是惡鬼氣息消失之後所引發的變化。</p>
走出去之後，已經可以看到整個吞鯨市安全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