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比爾教授信誓旦旦的說。


    林默問他,你怎麽就這麽確定。


    “很簡單,所有關於她真實來曆的資料都已經銷毀了,她的秘密,隻有基地裏少數人員知道,我們也很少提及這件事,她根本沒有渠道知道這些秘密。”


    “這樣啊!”


    林默摸著下巴琢磨起來。


    416隻有兩歲這件事,他也是完全沒有想到。


    那身高,那腿,那臀腰比,那胸,那臉,那一頭秀發,那聰明的腦袋瓜。


    2歲?


    說出去誰信?


    一般人真想不到這個。


    那假設,將這件事告訴416,她會有什麽反應?


    “估摸會很生氣吧。”林默笑了笑。


    如果416之前跑來和自己結盟是在演戲,那麽,將這件事告訴她,她絕對會和這個基地的人翻臉。


    畢竟,誰也不喜歡被人當成傻子和小白鼠。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她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選擇和自己合作,甚至,還打算殺光基地裏所有的人。


    因為她對這裏有刻骨銘心的恨意。


    不光是對方欺騙了她,還因為,在實驗中經曆了無數次痛苦和折磨。


    甚至林默覺得對方知道這件事內幕的可能性更大,因為當時416說要幹掉這裏所有人的時候,那表情是認真的。


    正所謂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與416的合作,此刻林默在心裏已經有了一個自己的判斷。


    相對於這個,林默更關心nzt係列的精神藥物。


    尤其是nzt-47。


    因為林默使用過這個,親測有效,如果是其他的,還不一定有效果。


    “nzt-47的話,這裏就有!”


    比爾教授這一句話,讓林默心中激動不已。


    “哪兒呢?趕緊拿出來。”


    在林默的催促下,比爾教授走到一個金屬門前,用虹膜解鎖,打開了這一扇門。


    裏麵有很多儀器,對方在一個櫃子前輸入密碼,打開之後,從冒著冷氣的櫃子裏,取出了一個圓形的銀色金屬筒。


    大概手臂粗細,像是筆筒。


    扭開蓋子,看到裏麵放著四管藥劑。


    和林默見過的nzt-47一模一樣。


    東西到手,沉甸甸的,林默卻是感覺到了一種少有的安全感。


    還有一種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期待。


    因為有了這個,他不光是可以短時間內數倍提升精神力,附帶的,媽媽、妹妹和爸爸,也會再次出現。


    還別說,林默還挺想這一家子的。


    而從實際價值來看,有了這四管nzt-47,林默有很大的把握和這個賊鷗基地裏的人僵持下去。


    不說取勝,但至少,對方絕對攻不進來。


    顯然這裏存放nzt-47的事情也屬於機密,可能除了比爾教授之外,其他人壓根兒不知道。


    這個時候實驗室外麵傳來了一陣細微的響動。


    林默注意到比爾教授有點緊張。


    “緊張了?”


    “啊,沒,沒有!”比爾教授慌忙搖頭。


    他之前如此配合,一個是因為白鷹國文化使然,二個是因為他的確非常懼怕林默。


    要知道比爾教授也強化過自身,尤其是噩夢世界裏,他甚至可以操控一個十分可怕的夢魘。


    他的這個夢魘就藏在他身體裏。


    可之前無論他怎麽呼喚,這個夢魘都是一聲不吭,壓根兒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因為和夢魘是一體同身,所以比爾教授能感受到夢魘的情緒。


    那一刻,對方表現出極為強烈的恐懼和害怕。


    不是不響應自己的呼喚,是壓根兒不敢出來,就像是被老虎盯著的羊。


    腿都嚇軟了,還怎麽出來?


    門外的細微響動,比爾教授估摸是基地的夢魘戰術小隊。


    現實世界裏,因為監測到異種精神力,所以按照戰術,是不會輕易強攻的。


    但在噩夢世界裏就不一樣了。


    基地裏的夢魘戰術小隊會攻進來,因為他們本身的實力非常強,一般情況下,一個夢魘戰術小隊,可以應對多個a級夢魘。


    如果是實力不強的a夢魘,甚至可以做到輕而易舉的碾壓。


    現在敵人入夢,夢魘戰術小隊一定是監測到了,所以才會過來進攻。


    按理說這件事比爾教授是希望發生的。


    這樣可以盡早解決麻煩。


    讓一切都回歸正軌。


    可這個時候比爾教授心裏又冒出另外一個念頭。


    萬一夢魘戰術小隊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呢?


    如果以純理性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這個想法是非常荒謬的。


    基地的夢魘戰術小隊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單兵能力已經非常強悍,再經過互相配合和訓練,絕大部分噩夢時間都能解決。


    在賊鷗基地下麵,有一個夢魘監獄。


    裏麵關押著數以千計的恐怖夢魘,而這些夢魘,都是各個夢魘戰術小隊獵捕回來的。


    當中不乏一些a級,甚至a+級的夢魘,


    幾個夢魘戰術小隊執行了數百次任務,任務成功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即便是任務失敗,小隊成員大多數都可以全身而退。


    他們的戰鬥力是經過實踐和數據驗證的。


    即便是遇到個體實力超強的夢魘,例如達到s級的恐怖存在,夢魘小隊也有對應的戰術安排。


    如此,又有什麽可擔心的?


    但問題是,比爾教授依舊十分擔心,一股不祥感從他心裏冒出來。


    他預感要出事。


    林默看著表情已經非常不自然的比爾教授,又感應了一下,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要是聽你的,你就讓他們回去吧,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


    林默和比爾教授說了一句,示意對方出去說。


    比爾教授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你是讓我,出去說?”


    “對啊,你不出去說,怎麽勸他們離開?”林默一副理所當然,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告訴他們,不進來,就不會死,如果他們進來,為了殺一儆百,他們所有人都會死”。


    比爾教授還想問,但他忍住沒問。


    這對他來說明顯是一個機會。


    逃離的機會。


    當下他嚐試著往外走。


    看到林默真的沒有阻攔他之後,比爾教授心跳加速,而且加快了腳步。


    一直到走出門,比爾教授都感覺恍如做夢。


    門外走廊兩邊此刻都是夢魘戰術小隊的成員。


    他們在看到是比爾教授之後,立刻采取了接應。


    “護送教授離開!”


    站隊小隊的隊長打了一個手勢,立刻有人拉著比爾教授往外走。


    這個時候比爾教授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勸阻。


    讓這一隊夢魘戰術小隊放棄這一次的突襲任務。


    隊長露出了一抹笑容。


    “送教授到安全區域。”


    對方沒有回答,可能覺得這件事根本沒有回答的必要。


    在他們看來,他們沒有取消突襲任務的理由。對方隻有一個人,即便掌控著一些夢魘,數量也不會太多。而他們這一個小隊,可以在瞬間釋放出超過二十隻可控的夢魘,平均評級都在b級。


    a級的都有好幾個。


    再加上他們本身的裝備、能力和豐富的經驗,隊長實在是想不出他們有任何終止突襲的理由。


    “你知道我是怎麽出來的?”比爾教授這個時候突然說了一句。


    隊長一愣。


    “不是您趁對方不注意逃出來的?”


    比爾教授搖頭:“我能逃出來,就不會被抓住了。是那人放我出來的,他讓我勸你們回去,不要做無謂傷亡,如果你們不去,他不會殺你們,如果你們進攻,他會殺光你們。”


    隊長眉頭一皺。


    嚇唬誰呢?


    而且對方這是篤定他們必然會失敗啊。


    這一瞬間他還真產生了一點猶豫。


    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主動送出比爾教授或許隻是一種示好,但顯然,這種示好毫無意義。也有可能是戰術欺騙,讓他們心生忌憚投鼠忌器,不敢進攻。


    “按照計劃進攻!”


    隊長這個時候下達了進攻命令。


    一個隊員立刻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個古樸的八音盒,小心翼翼的擺在地上,然後扭動了後麵的發條。


    這一刻所有隊員都是屏氣凝神,仿佛這個老舊的八音盒是一個炸彈一樣。


    發條的聲音傳來,隨後八音盒自動打開。


    裏麵有一個芭蕾舞女一樣的小木偶開始跳舞,伴隨著單調的音樂響起,氣氛一下子變的詭異起來。


    仿佛有某種難以言明的恐懼之物出現,沒有人知道這個恐懼之物在哪兒,因為這種感覺無處不在。


    除了八音盒,隊長還親自取出一個染血的盒子。


    打開之後,裏麵是一個黑色的禮帽。


    看到這個禮帽,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往後躲了躲。


    顯然這玩意兒比八音盒還要恐怖。


    隊長這個時候深吸口氣,他帶著特質的手套,抓住禮帽,閃電般丟進了實驗室裏。


    “他死定了!”


    隊長說了一句。


    沒有人覺得隊長在胡說,實際上他們這一次一點都沒有小瞧這個對手。


    對方擁有某種異種精神體,在剛剛過去的那一段時間裏,一共殺死了基地裏四十六個人。


    這種可怕的戰鬥力又怎麽可能讓人小瞧?


    所以從一開始,夢魘戰術小隊就是按照處理最高級別敵人的戰術進行實施的,這一次他們帶來的夢魘道具,也都是基地內的珍藏,每一個都有一個恐怖至極的傳說,死在這些夢魘道具手裏的人,難以計數。


    有些東西,沾的血越多,越凶戾。


    就例如八音盒,但凡聽到聲音的人,都會立刻沾染一種詛咒,如果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不用另外一種詛咒物品洗去詛咒,那無論是誰,都會死。


    又例如剛才的黑色禮帽。


    這玩意兒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戴在目標的頭上,一旦被戴上禮帽,同樣也是死路一條。


    有這兩種夢魘道具打頭陣,以隊長的經驗來看,還沒有什麽東西能活下來。


    一次都沒有。


    更何況,除了這些,他們還有後手。


    所以比爾教授的擔心,根本沒有必要。


    八音盒的音樂還在響。


    這裏的人都聽到了。


    但沒關係,一個小時內,他們隻要使用特殊的手段洗去詛咒就可以。


    可裏麵的那個人不知道這些。


    所以最多一個小時後,對方必死無疑。


    當然,說不定對方現在已經死了。


    因為黑色禮帽已經進去了。


    一個隊員做了一個手勢,詢問要不要進去看看。


    隊長擺了擺手。


    那意思就是說再等等。


    這件事,穩妥為上,不急。


    又等了大概一分鍾,隊長做了一個手勢。


    十幾個隊員立刻一窩蜂衝了進去。


    隊長沒進去。


    這是他們戰術小隊的作戰策略。


    不能在一次行動中出動所有隊員。


    這樣,如果出現問題,也可以有後援,說的更悲觀一點,如果戰術失敗,也得有人記錄情況回去通報情況。


    隊長計算著時間,他知道自己手底下人的能力。


    那一個個都是千錘百煉的高手。


    可這一次很詭異,十幾個人衝進去之後,沒動靜了。


    裏麵安安靜靜。


    能聽到的隻有八音盒裏傳來的詭異音調。


    就在這個時候,隊長驚恐的發現八音盒上麵湧動著一股黑暗,黑暗中伸出來一隻白皙的手,哢嚓一聲,將八音盒的蓋子關上。


    音樂戛然而止。


    隊長反應極快,立刻想跑,但他回頭一看,發現身後已經沒了退路。


    隻有黑漆漆一片。


    仿佛一個深淵的入口,一旦進去,就別想再出來。


    緊接著,隊長聽到一陣鈴鐺聲,伴隨著緩緩的腳步聲靠近。


    一個女人的身影逐漸從黑暗中顯露出來。


    這女人手裏還拎著一個人。


    是比爾教授。


    這讓隊長心裏一涼。


    他這一刻被巨大的恐懼籠罩,那些恐懼就像是一隻隻螞蟻,遍布全身。


    但再怎麽說,他都是隊長。


    即便是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隊長依舊是快速反應過來,然後做出了攻擊動作。


    他從背包裏取出了一個麻布和稻草製作的小娃娃。


    娃娃腦袋上還插著好幾根生鏽的鐵釘子。


    下一刻,隊長衝著黑暗裏那個女人將麻布稻草娃娃丟了過去。


    這是他手裏目前能用的最大的底牌。


    在過去,這一招從沒有失敗過,麻布稻草娃娃上麵附著著一個極為恐怖的厲鬼,這個厲鬼就是一個瘋子。


    任何觸碰到它的東西,無論是人、鬼、怪物,都會被它殺死。


    當然為了駕馭這麽恐怖的厲鬼,隊長本身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每使用一次,他都會被這個鬼奪去身體的一部分器官。


    因為這個原因,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會用這個稻草娃娃,而一旦使用,意味著危機必然會解除。


    這是他的認知。


    但是這一次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認知。


    裏麵的女人反應極快,居然伸手就抓住了稻草娃娃。


    下一刻,稻草娃娃身上散發出一股詭異的煙霧,伴隨著一個小孩的淒慘叫聲。


    那聲音滲人,仿佛尖刺插入耳朵裏一樣,隊長捂著耳朵蹲在了地上。


    稻草娃娃和那個女人已經交過手。


    而交手的餘波,已經是讓他有些吃不消。


    隊長明白,那女人很厲害。


    厲害到就連他的稻草娃娃都不是對手。


    聽稻草娃娃的慘叫聲,估摸很快就會完蛋。


    現在隊長就想知道,這女人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對了,自己的隊員呢?


    他們怎麽樣了?


    隊長扭頭看向實驗室,結果這個時候,他看到一個人站在那邊,正盯著他。


    是那個入侵者。


    最讓隊長心驚膽寒的是,對方頭上,居然戴著黑色禮帽。


    戴著帽子,卻沒有死?


    而且對方既然活著,那自己的隊員呢?


    想到一種可能後,隊長直接癱坐在地上。


    這會兒已經幹掉了稻草娃娃的月姐走了過來,黑暗讓她的身形飄飄忽忽,更顯一種神秘的美感。


    她丟了下手裏的比爾教授,然後走到林默麵前,向前一躍,一下子變成了布偶娃娃版的月姐,鑽進了林默胸口的口袋裏。


    “辛苦,月姐!”


    林默說了一句。


    月姐在口袋裏伸出小手擺了擺,算是回應。


    林默看著表情呆滯的隊長,走過去蹲下。


    “咋了,心態崩了?”


    “……”


    “想開點兒,本來這事兒就怪你們,我已經讓比爾教授出來勸你們了,你們偏偏不聽,這下好了,白送了十幾個人的性命,圖個啥啊?”


    “……”


    “對了,這頂帽子是怎麽回事?它好像賴上我了,摘了,丟掉,還能再回來;摘了,毀掉,還能再回來,這和狗皮膏藥一樣,我問你,這玩意兒是不是你的?是你的,趕緊給我弄走。”


    提到黑色禮帽,這個隊長終於是抬頭看了一眼。


    他眼瞳裏閃動著恐懼和不解。


    “以前戴過這個帽子的人,都死了。”


    他喉嚨動了動,說了一句。


    他想問你怎麽沒死,但沒敢問出口。


    眼前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之前隊長一切的自信在這一刻崩的徹徹底底。


    對方掌控的夢魘可以輕而易舉關掉八音盒,可以正麵對抗,弄死稻草娃娃;而這個男人更恐怖,死亡禮帽戴在頭上和沒事兒人一樣。


    比爾教授說的沒錯,他們應該放棄這次突襲。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這麽說,這帽子還是一個厲害的武器?”


    林默伸手摘下帽子,揉了揉,捏了捏。


    “也沒見你有多牛皮啊!”


    這話是對帽子說的。


    說完,用力將帽子一丟,丟到了遠處黑暗當中。


    但很快,一道黑影快速飛過來,重新戴在了林默頭上。


    他又摘了下來,看了看麵前的隊長,然後將帽子扣在了對方腦袋上。


    後者一哆嗦,剛想說話,但下一刻,整個人一下子就像是吸幹了所有的生命力,變成了一個皮包骨般的屍體,倒在了地上。


    “真死了?”


    林默挺吃驚,他還以為這帽子名不副實,沒想到真這麽厲害。


    可為什麽這玩意兒對自己沒什麽效果呢?


    難道說,這帽子有思維能力,會自己選擇攻擊誰,不攻擊誰?


    有這種可能。


    顯然,這是一個聰明的,知道深淺的帽子,知道什麽人能殺,什麽人不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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