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階堂拓一知道,這個世界上白癡很多。


    而往往許多身處高位的人中,也不缺白癡。


    低位的更不缺了。


    他覺得自己周圍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白癡。


    還是既惡毒又愚蠢的那一種。


    從老師,到同學,父母,包括警察。


    都是這樣的。


    就像麵前這個明明根本不記得他是誰了,卻還是做出一副假惺惺想起來的表情的警察。


    居然真的相信了他所說的話。


    明明根本不記得他不是嗎?


    記得警察的除了求助的人,還有犯罪的人啊。


    如果這個白癡警察想起來當初他們見過麵的場景,對方現在肯定不是這樣的態度。


    因為……


    他們當初可是親口說過他的眼神太過不討喜了。


    現在卻像是忘記來當初自己親口說過的話一樣。


    不過沒關係,他記得就好了。


    總歸這樣廢物的警察,活著也沒什麽用吧。


    金發的優等生回到了病房,在周圍的病友詢問發生了什麽時,隻是冷漠的看著他們。


    “心理醫生的提問而已,隻要好好配合就沒事了。”


    “不配合的話,小心患上心理疾病。”金發碧眼的少年這麽說到,像是在暗示著什麽。


    然而正如他所想的,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白癡。


    所以身為白癡的他們聽不懂這些暗示,也很正常對吧?


    米格魯用著二階堂拓一的眼睛,冷眼旁觀著周圍人的反應。


    看著其他人一個一個被叫走,又一個一個茫然的回來。


    究竟是演的太好,還是真的這間病房除了他之外都是白癡呢?


    ……


    “渡邊廣義先生……你還好嗎?”穿著白大褂,金發灰眼的心理醫生坐在位置上,語氣溫和的問。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黑發藍眼的男人歉意的笑了笑。


    “不用緊張,這隻是一場精神疏導而已,我們就當是朋友之間的聊天就好了……”金發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與鋼筆。


    “你可以稱呼我北川。”笑的彬彬有禮道。


    “好的,北川先生。”渡邊廣義點了點頭,有些嚴陣以待的感覺。


    “先聊一些有趣的事情吧,其實在和你一樣收到了頭盔登錄器快遞的玩家們陷入昏迷之後,警方好像都調查過了大家收到的快遞箱子,有一些玩家和渡邊先生你一樣,收件人的名字都不是本名,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北川村修像是隨意扯了個能夠聊起來的話題。


    “收件人的話……奧斯頓是我玩遊戲時使用的遊戲id,其他人想必也和我一樣吧,有些玩家會一直使用同一個id,哪怕在不同的遊戲裏……”渡邊廣義提起遊戲來的模樣輕鬆了許多。


    “原來是這樣,看來大家的id在遊戲界一定十分出名了。”北川村修了然的點點頭,吹捧了一句。


    “確實是這樣。”渡邊廣義也點了點頭。


    在遊戲圈裏,奧斯頓這個id就是很有名。


    雖然現實世界中的渡邊廣義也不是什麽籍籍無名的人,但是他還是更喜歡遊戲的世界。


    “我想問一下,發生了這件事之後,渡邊先生還會喜歡遊戲嗎?”北川村修問道。


    “實際上……因為已經不記得發生了什麽,所以我想我還是會繼續喜歡玩遊戲的,不過也許即使記得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會討厭遊戲的。”渡邊廣義想了想認真的說道。


    他喜歡遊戲。


    “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渡邊先生的確沒有心理陰影……”北川村修一副為病人感到開心的好醫生模樣。


    “那就不用浪費時間了,渡邊先生出去之後麻煩幫我叫下一個人進來吧。”他風度翩翩的笑了笑說道。


    “……這就可以走了嗎?”渡邊廣義愣了愣。


    就聊了幾句話?


    “從這些對話中,我已經感受到了渡邊先生你是一個心智堅定強大的人,不會因此而有心理陰影,所以也就不必浪費時間為你開導了,隻有那些需要有可能患上心理陰影的患者才需要開導。”北川村修一本正經的說道。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渡邊廣義點了點頭,站起身告辭離開。


    北川村修轉動著鋼筆,臉上帶著有距離感的笑容,鏡片下灰色的眼睛清淺又冷澹。


    極光之翼的團長奧斯頓啊。


    遊戲世界裏和現實裏反差還是挺大的。


    遊戲世界中當之無愧的領導型玩家,有著領袖氣質和英雄氣質的玩家。


    現實世界中的對方,怎麽說呢……


    過於普通了。


    想比起現實中的渡邊廣義,北川村修還是覺得遊戲中的奧斯頓更有趣一些。


    畢竟遊戲世界,奧斯頓救了不少原本應該被籠目賣掉的人啊。


    當看見下一個人進來時,北川村修依然繼續思維發散著一邊跟對方聊著天南海北的話題。


    本身他也不在意能不能找出幾個記得記憶的玩家。


    他雖然跟警方說的願意幫助警方,但是實際上……


    他隻是想幫倒忙而已。


    哪怕有些人露出了破綻,他都給忽視過去了。


    能忽視幾個就忽視幾個,總歸不可能幫警方抓人。


    除非警方給錢,他也不介意拉幾個倒黴蛋出來應付一下。


    ……


    想比起留在醫院,從患者搖身一變成為了醫生的北川村修,二階堂拓一此刻正在辦理出院手續。


    當然在辦理出院手續之前,他還去找過了那位警察。


    告訴對方病房裏沒有奇怪的人自己已經盡力了,很抱歉沒能幫上忙。


    總歸說了一串令他自己都惡心的皺眉的話語之後,他才申請了出院。


    再待下午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殺掉那個警察。


    辦理完出院手續的二階堂拓一當即就立刻離開了醫院。


    回到了家中。


    當然並不是和父母同住的家中,他已經從那座令人窒息的房子裏搬出來了。


    至於租房子的錢……


    他沒有錢,但是總是有人有的。


    小弟們會負責上供給他錢的,至於那些錢是從哪來的,偷的還是搶的,二階堂拓一都不在意。


    這些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旁觀者,他也從參與者變成了旁觀者。


    無聲的注視,縱容著一切的發生。


    不過這段時間不能和那些小弟聯係了。


    也不能去組織的底層訓練基地了。


    他要當個普普通通的優等生才行啊。


    畢竟一定有警察正在關心的盯著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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