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苗邁動樹根小腳丫跳到安行遠的臉上,這會兒安行遠是完全的龍身,身體又粗又長,小樹苗似乎玩的很歡快,當然,安行遠就很不歡快了。


    穀藍退後了兩步,側著臉看了安行遠如今的模樣一眼,然後笑道:“你這個樣子還真是醜,不過怎麽說都是一條龍,能騎嗎?”


    變回半龍身的模樣,安行遠一把抓住小樹苗狠狠的丟到了地上,然後叉著雙腿坐在地上。


    “現在能騎,變成人身也能騎,哼,你敢嗎?”


    也許是在生死關頭,明明知道穀藍大有來頭,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還要看她的能耐,但安行遠張嘴就亂說,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可能是嚇到了,也可能是在臨死的張牙舞爪。


    穀藍不惱,伸出一隻手捏著安行遠的一根犄角,輕輕的晃了幾下,笑容不改,但猛地一用力將安行遠整個人都摜到了地下的沙裏。


    “以後再敢亂說,我就讓你一輩子雙腳朝天,用雙手走路。”


    這種懲罰和威脅還真是清新脫俗,與眾不同,可惜安行遠如今可是什麽都不怕。


    “什麽亂說,是你提出來要騎我,又不是我要騎你。”


    很想一巴掌將安行遠的腦袋打飛,但穀藍沒辦法下手,這會兒親自下場就是要保住這個混賬的一條性命,自己要是一巴掌打死了他,先前的投入不是完全虧了。


    自己不好動手,但小樹苗卻哇哇大叫,它憤怒的跳起來落到安行遠的臉上,樹根腳丫抓住安行遠臉上的鱗片,四片葉片吧嗒吧嗒的就開始抽耳光。


    “混蛋!”


    罵了一聲,伸手就抓,小樹苗娃哈哈的大叫,一跳就到了穀藍的肩膀上,然後扭動著身體,得意的嘲諷安行遠。


    在不遠處的煉仙荊棘提著劍滿是怒火,麵前這兩個將死之人如此囂張,這是對自己的無視。


    “沒想到舍了仙身居然讓你起了找個雄性的想法,那就努力活下去,否則你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曾經孤傲殘毒如你,居然會讓這種蟲子一般的雄性如此冒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若是等不及了,且放寬心在這裏盡情耍弄,我對你等雌雄繁衍之事不會感興趣,也會給你足夠的時間。”


    這種譏諷的話還真是厲害非常,穀藍神情不變,她曾經交過手的邪魔妖鬼多不勝數,說話比這尖刻肮髒的多了去了,這些話怎麽可能對穀藍起到絲毫作用。


    “原本以為你的心性能夠永恒不變,如今卻說出這些話來,這是意味著你依然沒有把握殺了我的緣故嗎?”


    “還是在生死之前,也生出了以往不曾有過的情緒意念?”


    言語交鋒也能夠起到一些作用,兩人都想要知道對方隱藏的情緒甚至真實狀態。


    “生死?這裏隻有你們死,而我,即便是這具身體崩滅了,給我帶來的隻是損失而不是死亡,你應該很明白,我的根可不是紮在淨土。”


    “想讓我死,你全盛之時也未必能夠辦到。”


    終究還是對穀藍無比的戒備,煉仙荊棘很想知曉這個老對手的虛實,嘴巴上雖然狠話連連,現在卻沒有選擇直接硬懟。


    “小道士,你也聽到了,這個小怪物的根不是紮在淨土,那麽隻能是在元魔界,這次你過去之後就給我追著它打,往死裏弄。”


    已經站起身,在不斷用神位力量修複身體的安行遠點了點頭:“好,我一定把它吃個幹幹淨淨,另外,本道長不小,你這輩子的年紀也就比我大幾歲而已。”


    兩人上輩子的歲數還真不能比較,也許穀藍打個盹兒的時間就超過安行遠的一輩子的時間長度。


    “哼,你們沒有以後了!”


    煉仙荊棘持劍緩步向前,殺意熾烈,煉仙荊棘先前的氣機都讓安行遠難以抵擋,如今卻失去了先前的那種強大壓力。


    安行遠長呼一口氣,準備上前廝殺的時候穀藍伸手抓住安行遠的手,然後笑著搖了搖頭。


    縱然自己的手上滿是堅硬的鱗甲,安行遠也能夠感覺到穀藍手掌的綿軟溫熱,看到對方眼中的淡然柔和,安行遠先前心中的萬般混亂意念也歸於平靜。


    小樹苗哇哇大叫,四片葉子舞動著,樹根腳丫一跳一跳的到了煉仙荊棘麵前擺出趾高氣揚的模樣。


    “這個小東西能行?”


    安行遠不由問了一句,雖然見過這個小家夥大發神威,自己還被對方打過,可是麵對現在的煉仙荊棘,它真的能行?


    “看看唄,就算打不過,先死的也是我,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樣婆婆媽媽。”


    “我才不婆婆媽媽呢。”心中說了一句,安行遠一隻大爪子就卷曲了手指頭握住穀藍柔軟的手掌,還捏了捏。


    煉仙荊棘現在才仔細打量這個小樹苗,它手中的昊渺指著對方,看起來還真是有點怪異。


    哇哈哈哈,小樹苗大叫幾聲,然後柔嫩的身體開始變大變高,不過瞬息之間,一根三四米高,長著四根如同人的手臂般枝丫的纖細怪樹出現在原地。


    渾濁暴虐的氣息擴散,怪樹周圍的土地都在變得漆黑如墨,絲絲黑氣升起又化為黑色火焰纏繞在怪樹身上,煉仙荊棘看到這一幕之後神情立刻變了。


    “你,你怎會如此!”


    不可置信的看著穀藍,煉仙荊棘認出了這棵樹正是罪獄神樹。


    “為何不能,看到你曾經的同伴落到如今的下場,你是不是感到恐懼了。對呀,你們的確是某種程度上的永恒不滅,可是我隻要願意付出代價,篡奪你等新生後的一切,難道會很難嗎?”


    “現在你還有與我相爭的勇氣?”


    穀藍的話反而讓煉仙荊棘哈哈大笑,它的劍指著穀藍說道:“好,果然是有舍棄一切的覺悟,果然不愧你曾經的名號,既然這就是你的底牌,那麽你今天必然走到終點。”


    “未曾回歸罪獄的神樹就不圓滿,它如何是我的對手,更何況我有昊渺在手,以我如今的本質,淨土之中,元魔界之內,有誰能一對一奈何我?”


    “死吧!”


    煉仙荊棘猛然前衝,手中昊渺斬出,怪樹四根手臂舞動直接迎了上去,交接碰撞之後各自分開,然後又撲打了一起,卻是進行著一場無比精彩的近身搏殺。


    來去動作極其快速,嗚嗚怪嘯和劍鳴連成一片,兩者間的氣機不斷碰撞。


    煉仙荊棘維持自己對這方地域的控製,遮蔽覆蓋淨土的天道感應,怪樹在打破這種屏蔽,因為隻要破開了,淨土的天罰就會到來,煉仙荊棘這個上了黑名單的外來者必然會化為灰燼。


    昊渺雖然鋒利玄異,但怪樹絲毫不弱,它是本體,遠遠強過煉仙荊棘這種隻是一部分的狀態。


    怪樹身上的傷恢複的很快,戰局一時陷入了糾纏狀態,而煉仙荊棘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心中發狠,反正這具身體遲早要被天罰毀滅,如果在之前能夠殺掉麵前怪樹或者說解決掉自己曾經的老對手,煉仙荊棘認為很賺。


    “死!”


    一聲喝虛空中無數的雪白荊棘刺向怪樹,大地之中生長的荊棘狂舞著,不隻是圍攻怪樹,連穀藍和安行遠都被籠罩在其中。


    怪樹哇哇大叫,一張張猙獰的大嘴在虛空中閃爍,一張一合間將無數的荊棘咬碎吞下,速度和凶悍的模樣遠遠超過安行遠這個吃荊棘的大戶。


    一者不斷的衍生荊棘,一個就張嘴開吃,安行遠腳下雷光開陣,天刑萬劫劍域顯化,劍氣電光縱橫,卻是勉強守住了周圍狹小的區域。


    手中昊渺脫手懸浮在空中,旋轉之間一股奇絕無雙的氣機衝天而起,劃破這方煉仙荊棘遮掩的地域,衝破怪樹的氣場,金色的光芒將天空徹底的掩蓋。


    霸道威嚴的力量似乎能夠撐破這方淨土,uu看書 .uukansh毀滅一切,讓天地歸元。


    天邊無數的雷光浮現,五色光網、邪星、龍影全然躁動,都受到了這股氣機的衝擊,並且直接發動了反製。


    淨土本源暴動,一切力量都在匯聚,要動用這些力量毀滅敢於挑戰天威的異類。


    但在這個刹那之間,一切天地的反製都無法立刻落下,天罰不可成形,天劫不可顯化,昊渺至高無上,強行以己身掌控奪取了這方淨土的掌控。


    劍在空中一劃,天地成為這一劍之力,淡淡的光華一閃,擋在昊渺前方的怪樹直接分為兩半,哇哇痛呼中怪樹再度化為小樹苗的樣子鑽入土中逃到穀藍的腳邊,縮成一團低聲哀鳴。


    昊渺劍尖轉向穀藍,縱然目標不是安行遠,但看到這柄劍,感受到對方的氣機的時候,安行遠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雙腿在顫抖,心髒如同被人緊緊的捏住,連跳動的能力都在漸漸失去。


    “親手殺了你也是很不錯的一件事情,雖然對我的利益有損,但對於大局來說確實天大的好處。”


    天空的金光不斷變得厚重耀眼,安行遠抬起頭,這一刻恍若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與某個人四目相對。


    煉仙荊棘話語落,昊渺發出一抹清越的嗡鳴,似乎就要飛出收取穀藍的性命。


    麵對這樣必死之局,穀藍神情淡然,看著煉仙荊棘說道:“自尋死路的無知貪婪之輩。”


    心中好像有個聲音在對自己說什麽,聽不清楚,但安行遠卻知道該怎麽做。


    手中現出邪靈道書,安行遠拿著就向昊渺丟了過去,毫無疑問的砸在了昊渺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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