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劉清山一指老郭:「我跟郭老師的風格不同,他唱什麽都有股子棒子味兒,像我這樣的年輕人更喜歡流行樂,這算是代溝了吧?」


    謙哥的捧哏緊接著就跟上了:「隻要你改編的小曲好聽,觀眾們願意聽,說我們是腹部溝都行!」


    一片哄笑過後,劉清山開嗓演唱。


    這首小曲在京都並不新鮮,可以想象當年應該挺火的。


    而且過去的京都有打磨廠,主要是主營印刷的一些小作坊,比如二酉堂、保文堂,經常出小唱本,眾多的小唱本中都收錄了這首《探清水河》。


    甚至遙遠的大東北都有二人轉版的探清水河,不過曲名變成了《清水河》。


    是在原有基礎上去其糟粕,推陳出新,重新改編的,如今已經成了著名的傳統東北民歌之一。


    這個故事還有版本不同的很多結尾,不管哪種結尾都是很悲涼的。


    劉清山的這個版本更貼近於流行曲風,但感???????????????人至深的因素一點也沒減弱,相反由於唱腔更容易帶入感情,這一版本顯然更顯得情深意切一些。


    本來為不耽誤人家的大返場,劉清山隻唱出了開頭部分的兩個小段。


    但在老郭忽悠的全場都在呼喚他把曲子唱完整,他也就借勢唱了回全版。


    當然其中的一段少兒不宜省掉了,即便是這樣,也照樣把一個雙方殉情的淒美愛情故事,詮釋得很清晰完整,感動得幾乎所有人都熱淚盈眶。


    原版《探清水河》京腔京韻的將這段故事娓娓道來,可那種字正腔圓的唱法並不能被所有人所欣賞。


    確切說老版本隻能被少部分人欣賞,大部分年輕人覺得這種唱法聽起來「硌耳」。


    其一重要原因在於老先生唱曲「不倒字兒」,因為「倒字兒」是京都小曲中最大的忌諱。


    舉個例子解釋何為倒字:一句唱詞比如「桃葉兒尖上尖」,其中「葉」字發音為四聲,若您唱的時候給唱成了「桃噎」,「桃爺」,「桃野」,這就算「倒字」。


    在舊時藝人如果唱倒了字,說明藝人學藝不精,火候不到家,會被觀眾叫倒好。


    所以說最初版的《探清水河》,以這種規矩的京都小曲唱法,故其流傳的圈子有限。


    劉清山的這一版本對傳統的探清水河的曲韻進行改良,並刪去了四更裏涉及到18j的內容,聽起來既不牙磣,又使它能進一步符合大眾的欣賞標準。


    但整個曲風聽上去還是像極了相聲門裏的柳活兒,因為這種傳統曲風的敘事歌的敘事性很強,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伴奏與人聲旋律的衝突矛盾也很有深意。


    而且這一版本既能用傳統的三弦伴奏,也挺適合吉他彈唱,甚至以鋼琴曲的形式演奏出來也毫無問題。


    隻是現場的絕大部分人隻聽出了它的打動人部分,很少有人聽出來它的改編才是最大的驚喜。


    因此在觀眾們好一陣子的熱烈掌聲過後,


    老郭才把更深層的意義說了出來。


    最後他不禁感慨道:「都說劉先生的音樂創作能力無與倫比,今天我才算是有了最深刻的直觀感受!我們的傳統文藝之所以沒落,跟民間音樂缺乏不斷變化有很大的關係,不斷有新的思路與智慧加入,也有不斷被淘汰的部分,在磨合中逐漸完善,才能讓我們的很多傳統藝術瑰寶不至於失傳!」


    劉清山深以為然:「從柳活到民謠的轉變,說到底就是個接不接地氣的因素,任何曲藝形式都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但凡事得適可而止。雅到極致不風流,太雅了就賣不出票去了!清朝聽昆曲,據說得必須抱著二十四史和康熙字典,為什麽這些都失傳了?就很能說明


    問題了!」


    「這些你也知道?」老郭非常意外的眼神望了過來。


    劉清山心底暗笑,本來這些話就是你說的。


    但他是絕不會暴露出來的:「曲高和寡這個詞兒除了意指知音難得,還比喻言論或作品不通???????????????俗,能了解的人很少。這個舞台是說相聲的,而相聲來自民間的最底層,通俗易懂是它能流傳下來的根本,想追求藝術性的東西不能來這裏,有人若是隻強調這一點,我隻能說你是想瞎了心了!」


    現場哄堂大笑的同時,也得到了老郭的頻頻點頭應和。


    他是個聰明人,深知這是劉清山在幫著他們說話呢,內心的感激之情盡管隱藏得很深,但也能從他的積極應和裏能聽得出來。


    劉清山的口中不停:「清朝的劉鶚在《老殘遊記·續篇》第五回就說了,「我在省城,隻聽人稱讚靚雲,從沒有人說起逸雲,可知道曲高和寡呢」;現代作家周而複老先生也曾在《上海的早晨》提到過「曲高和寡,可以不可以調調胃口,談些大家容易懂得」,關於這種話題很明顯早就有了結論,可為什麽現在還老是有人來拿它評判相聲界裏的某些人,我若遇見這種人,就是左右開弓扇他108個大嘴巴子!」


    謙哥立馬接上了一句:「謔哦,您這是在教訓家裏的熊兒子呢吧?」


    劉清山樂道:「我是在教訓孫子,這種貨得有多厚的臉皮,才會覺得有資格當我的兒子?話糙理兒不糙,你非得讓一個下裏巴人學會用刀叉吃韭菜盒子喝豆腐腦,這就不是簡單的強人所難了,而是品質上的極度卑劣,我打他算是輕的!」


    老郭那邊忍不住說了:「我怎麽聽著你的話心裏頭發冷呢?」


    劉清山的麵色一整:「那隻能說明你被迫害慣了,心裏已經產生了十年怕井繩的陰影!我是不怕這些的,若有人拿這首小曲曾經是窯曲來說事,看我不找上麵去打他個滿臉開花,滿地找牙!」


    他這番話一說出來,不管台上台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蓋因老郭一貫的口無遮攔,卻也不敢在公共場合說出打人的話來。


    謙哥反應最快,立馬接了一句:「劉先生,你很適合逗哏,很高級的狠話幽默說!」


    劉清山朝他撇撇嘴:


    「我可不是說笑,今天就把話擱在這裏,以後跟我提意見沒關係,但惡意地打擊誹謗,我會回以百倍的還擊,準保打的他爹媽都認不出來,還找不到證據起訴我!」


    台底下一陣愕然之後,就是滿場的喝彩聲,其中更是摻雜著尖叫聲音無數。


    他也知道適可而止,馬上話鋒一變:「有機會想跟你們倆來一場扒馬褂,怎麽樣,找個合適的時間嚐試一下?」


    老郭的臉轉眼變得喜笑顏開:「那敢情好,能借上你的光,可比任何宣傳都管用,準保賣得出票去!」


    這家夥狡猾得很,立刻跟自己的商演聯係在了一起,不然是絕不會提賣票的事情。


    劉清山明知他是在文字遊戲,卻也並沒當場揭穿,有好資源就要充分利用,也算是人之常情。


    隨後他就揮揮手下了台,有個態度就足夠了,沒有必要繼續站在舞台上等返場結束。


    隻是還不好趁著台下沒有德雲社的人借機溜走,台???????????????下還坐著劉華呢,兩人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走了,一定會有人追出去,未免有給人家拆台的嫌疑。


    他在後台給侯大師和石福山聊了幾句,才等來最終的演出結束,劉華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不過這個時候還不是離開的時機,熟悉這裏表演的粉絲們,都知道有個側門,那個小胡同裏平時依舊會擠滿了人。


    就


    這樣隻留了半個來小時,劉清山才決定離開,來到外麵果然圍觀的人還是很多,好在有老郭的那些徒弟們幫著維持秩序,二人才得以順利回到車跟前。


    等回到距離不遠的散人廬,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


    這些人是以韓山坪為首的《葉問》主要投資方,要他們來這裏見麵,也是下午的時候電話商量好的。


    來人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一周後的香江首映式的事情。


    這部電影原來的計劃要在六月底月份上映,也就是利用7月1日香江回歸祖國十周年的巨大噱頭。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2007年是京都2008年奧運會籌辦的最後一年,奧運會籌辦進入「衝刺「階段,這個承載著中華民族夢想的體育盛會得到了全國上下的分外重視。


    所以也就是從下半年起,在加快奧運場館和相關基礎設施建設,保證所有場館都將如期在年底前完工的同時,各種預演、演習、排練等等相關工作就要全麵展開了。


    跟娛樂圈相關的活動同樣多到數不勝數,這個時候,很多體製內和民間的人士,就很難再擠出時間來為《葉問》的上映站台助威了。


    以韓山坪的華影為例,不僅要派出大批的旗下藝人頻頻參與活動,各路專業人才也會被派往各種級別的活動裏有所擔當。


    甚至主要負責進出口業務的窗口都會嚴格管控,還有各種與境外合作項目的參與和審批,也屬於這種管控範圍之內。


    實際上之前劉清山參加的青鳥國際帆船賽,同樣是先期工作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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