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格聰明著呢,對於養殖場的性質多少有隱約了解,誰是借它來圖利,誰是真心維護它,它心裏明白著呢。


    所以小家夥在劉清山之前才沒有認主,而且趙國斌隻知道一天到晚得把它關在狗籠子裏,吃他的住他的也不會念他的好。


    但是這種跟藏域有著血脈上歸屬感的藏獅,在嗅到幾位藏域來人後,情緒就有了明顯的波動,雖不至於興奮地猛撲上去,始終在幾人身邊嗅來嗅去還是有的。


    不過它跟占堆見過麵,在來到他身邊時,才伸出舌頭添了占堆手掌一下,以示友好。


    雪兒則不同了,它本就是出身在拉卜楞寺,占堆雖不是它的前任主人,卻也是老熟人了,所以會撲上前去親昵一番,卻對其他的僧人圍觀置之不理。


    占堆給眾人之間做了引見,劉清山客氣了好一會,才有機會跟那兩位民族辦的同誌有了交流的機會。


    「要不要我來安排他們的食宿?」


    其中一人笑著回複:「我們民族辦就有專門接待的招待所,尤其是教中人物來訪,在接待上是有嚴格規定的,可不敢擅自決定!」


    那位布宮的肯布彭措大喇嘛聞聽後也笑著解釋:「承蒙劉先生厚待,但我們幾個人的身份特殊,還是交給民族辦的同誌看著安排吧,而且我們這一身僧服,也不太方便進出民間的普通居民區!」


    劉清山也知道人家說的是實情,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不過他仍能一眼看出來,這位布宮下來的肯布,也是體有修為的,而且境界還不低,後天九層,接近大圓滿了。


    如今的占堆可是先天中期,盡管他的教中地位不如這位肯布,可彭措大喇嘛一點也不敢擺出大喇嘛的身架來。


    兩位民族辦的同誌,一位叫做桑吉,也是藏族人士;另一位則是漢民,名叫陳書衍。


    趁機會那位陳書衍就悄聲給劉清山說了:「我們主任名叫呂忠,來時吩咐了,客人們的一切行程,都要事先知會劉先生這一邊,而且您這邊有什麽需求,隻要能做到,我們呂主任一定全力去辦!」


    顯然是表達善意,劉清山這一點還是挺明白的:「多謝呂主任的好意,我會當麵表達謝意的!您這邊下一步的安排是......」


    「趁現在還早,我們想先請客人們辦理好入住手續,若不需要臨時休息一下的話,民族辦會在招待所附近的清真飯店給客人們接風洗塵!」


    「我和我的人方不方便一起過去?」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隻要在飲食上注意一些,其他的也沒那麽多講究!」


    劉清山點點頭,不過他知道民族辦雖然級別挺高,但隻是辦事機構而並不是政府組成部門。


    像是藏域肯布這等級別的人物到來,其教中地位相當於漢傳佛教寺院中的方丈了,至少得宗管局的人出麵接待,甚至國家民事委也得出麵做重要接洽。


    因而現在出現的人頂多是打前站的,可能到了正式落腳地,這些部門的人才會正式現身。


    所以按照他的慣常作風,很不願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可人家是奔著自己來的,就此找借口躲開的話,就不是失禮那麽簡單了。


    多虧了占堆很理解他的性格,找機會湊上來說道:「我知道你不太情願跟官方打交道,要不就在家裏等著?我們早晚是要上門拜訪的!」


    劉清山苦笑著搖搖頭:「倒也不至於,我看這樣吧,今天送你們去住宿地還是很有必要的,我跟那位大喇嘛也不熟,你明天單獨住進我家裏去怎麽樣?」


    他跟占堆之間的關係很深,說起話來也就隨意很多。


    像是肯布彭措如此人物,又是出自於布宮,近段時間避免不了各種應酬。


    他若是經常性出現,就避免不了隨同參加一些場麵上的活動,實際上他跟此人確實沒有事先的交情在,一群人裏隻看重跟占堆的情分。


    與其被那些瑣事牽絆住,還不如幹脆挑明了家裏隻接待占堆一個人。


    但這種事他又不好說出口,隻能意猶未盡地表達出來。


    占堆立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笑著點點頭:「我其實也想甩開他們呢,說破了他們是前來跟我爭搶小藏獅的,純種血脈的聖獸又哪裏是隨處可得,而且你之前隻答應了我,跟他們拉薩方麵可沒多大幹係!」


    見對方理解了自己的暗示,劉清山一時間心情大好:「按道理說,我家裏又不是客棧,請什麽人上門是我的事,這一次是因為客人裏有你在我才主動找了來,不然早帶著森格躲起來了!」


    「不過他們的來人裏有一位獸醫專家,大半身都在跟藏獒藏獅的接生打交道,雪兒......」


    「嗬嗬,有我在,人的病能治得了,動物的病就是個難題了?」


    「也是哈!」


    「不用去理會這些,你想辦法自己過來吧,不過不是今天,不然甩下他們的意圖就太明顯了!」


    「太明顯又有什麽關係!我臨來前嘉木樣活佛可是吩咐了,大麵上的禮節不能失,但關鍵時候的堅持也不能有太多顧慮。我想甩開他們也頂多得了個沒有卑尊之別的名聲而已,真若是撕破了臉公然爭搶,反倒更不好善後了!」


    劉清山嘿嘿一樂,他心裏明白著呢,占堆所說的尊卑之別無非是他們教裏的級別問題的天然身份壓製問題。


    但這些繁文縟禮也隻對普通喇嘛而言,以占堆目前的先天中期修為,怕是早就擺脫了這種釋門束縛,況且這還總是有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叛逆之舉。


    於是他樂道:「那你自己看著辦,反正這一次雪兒的繁衍後代問題,我隻認你一個人!」


    占堆詭異的一笑:「那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別看這一路上我的表現恭卑有加,實際上也在心裏嘀咕了一路呢,想我堂堂先天高手,居然肯像個下人似的去伺候人,一直憋屈著呢!」


    見他似乎胸有成竹,劉清山也就不再問了。畢竟這裏人多眼雜,兩個人老是躲到一邊嘀嘀咕咕,肯定會有人留意到。


    客人們隨後被民族辦的人送去了位於另一個郊區的一片古老建築群。


    那裏的風景極好,又處於群山腳下,一路上劉清山看到了很多大單位都在這一片區域的路邊有招牌。


    而且這個地方他之前居然沒有聽說過,並且城區的擴建也沒設計到這裏,顯然這裏麵是有說道的。


    不過這些問題他才不會多費腦筋,既然國家承認了他們的存在,就有合情合理之處,斷然不是他這等凡俗平民需要理解的。


    抵達之地也像極了一個公立療養院,不僅進出有嚴格的門崗製度,甚至連那兩位民族辦的人也需要等在門口處,打進電話去等著裏麵的人出來接自己一行人。


    隨後,門衛在見到來人後,才給每一部車上發了一張通行證,劉清山估摸著等出來時一定是要收回去的。


    來到一棟庭院式的院子前,大門處早就等著一大幫人,從穿著上能辨識出來有很多宗教人士,其中就有喇嘛服。


    其實藏傳佛教也是分派別的,這些人身上的喇嘛裝顯然就跟占堆他們有細微的差別。


    像是布宮跟拉卜楞寺就同屬於格魯派,也是目前最大的一個派係。


    自從劉清山去了一趟甘南,倒也能分得清喇嘛服上的派係、等級之別,但他懶得去分辨這些,反正這裏的人跟他沒什麽關係,以後也利用不上。


    因而下車後的一路跟來隻是遠遠地墜在了最後麵,對


    於某幾位認出他的人也僅僅是笑笑點頭。


    可是他手裏的兩隻藏獅可是重點關注目標,不時會有人朝它們身上注目幾眼。


    隻是看那些人的麵目表情,顯然並不知道占堆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然的話藏獅早就會被人圍觀了。


    進入了一間巨大的會議室之後,劉清山他們這些漢民不用人來吩咐,就主動留在了外麵,沒多久就另有人前來把他們請到了其他房間。


    這些人裏也有甘南、拉薩兩地的當地民族部門的工作人員,趁這個時候,他們之間才有了首次交流。


    不同於之前其迎接他們的那些人,這類人裏對於劉清山還是相當熟悉的,因而避免不了各種的奉承誇讚,他也均是不冷不熱的應酬下來,隨後就叫上自己人,帶著藏獅回到外麵的院子裏去了。


    有藏獅在就是很好的借口,不然在人家的房間裏拉了尿了的可不太好看。


    關鍵是兩隻藏獅很不習慣長時間待在陌生的房子裏,尤其是有了情況的雪兒,更喜歡待在有綠色草地的環境裏。


    隻是不等他們的心情完全放鬆下來,那間大會議室裏,就有人推門走出來,而且出來的還不是一位兩位,而是七八個人。.


    這些人裏,有人遠遠就朝劉清山抱拳拱手的表達著歉意:「抱歉,抱歉,之前一直沒認出劉先生來,是我們眼拙了,不然隻從身高上就會留意到劉先生的到來!」


    這些人的年紀都很大了,最小的那位怕是也得有個六十來歲。


    並且他們當中沒有一位出家人或者民族人士,聽口音也更接近於京都當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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