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林宏頓時回過味了。


    再一想之前動手的細節,他不禁猛地打了個激靈,對方確實有能力置他於死地,態度頓時好了不少,“那你把他忽悠去‘三隻耳’那兒,萬一上頭的人也對付不了咋辦?”


    “那就不是我們要考慮的了。”唐武哼了聲。實際上他也不是好相與的人,盡管看上去和和氣氣的,但手底下死的人也不是二十三十了。當然,他心底自有一杆秤,絕不會害好人,至於好人的標準卻不是誰都清楚的了。


    這個韓澤,和他很像,不,比他更直接。


    ……


    “你還是太衝動了。”走在路上,楊陌忍不住又對韓澤說道。剛剛那夥人明顯都不是善茬,萬一真地弄出大矛盾來,就算韓澤武力驚人,他們兩個也會很難收場。


    可韓澤卻不以為然,平聲道,“對待刀口舔血的家夥,和氣生財並不存在。”


    “這點根本不需要多解釋,從六小到現在,我們見過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說著他看向楊陌,嗬嗬一聲,繼續道,“你信不信,如果剛才沒有第一時間製服領頭的家夥,決不會有那個叫唐武的好言勸解,而是拳頭和子彈。”


    楊陌沉默了會,沒有接話。


    其實韓澤說的不錯,在秩序混亂的時代以前的交流方法已經不適用,拳頭則像當年的鈔票一樣是最好用的工具。可無論如何,韓澤在這條路上劍走偏鋒仍然是楊陌深深擔憂的。


    心中歎了口氣,揮去雜念,楊陌才將話題引回,“變異人心髒的問題你是怎麽打算的?”


    “還在擔心我?”韓澤忽然笑了下。


    楊陌聞聲翻了個白眼,“擔心你有用麽,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不過這個事情涉及的東西可能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在聯係上梁占斌之前,得小心算計。”


    韓澤嗯了一聲,應道,“你說得對,找到那個‘三隻耳’我隻問情報,照他們的規矩來。”


    ……


    軍管區和安全區之間隔了一道哨卡。


    不過這裏的檢查並不嚴格,守衛的士兵僅僅是掃了一眼韓澤兩人便放行,反而對那些想要進入軍管區的人興趣濃厚,因為總能從他們身上刮出點東西來。


    香煙、糖,或者是小麵額的軍幣,當然香煙更受歡迎,因為這種東西徹底成了奢侈品,想要買到不僅價錢高的令人望而卻步,更是有價無市。望著這隊毫無軍人風範的士兵,韓澤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們並非中國戍衛軍,而是不知國籍的un陸勤部隊。


    “兩位頭一次來雲港吧?”


    當韓澤出神時,身旁不知覺何時湊上了一個流裏流氣的年輕小子,正一臉笑嗬嗬地朝他問道。


    韓澤看了他一眼,懶得應話,楊陌同樣沒有回答的興趣,他們不是來旅遊的,眼前的這個小子雖然穿的很幹淨,但臉上的笑容和氣質總是容易讓人響起某種行當的皮條客。


    兩人徑自繞過他,向安全區走去。


    但這小子卻不依不饒地跟了上來,作為一個在安全區活得還算滋潤的人物,陳七靠的不是拿命換命的尋常人,而是他的眼睛和腦子,最多再加上一張嘴。陳七是個精明人,他能看出來眼前這兩位身穿軍製大衣的青年人不簡單,至少比他得有本事多了。


    他依舊保持著笑容,亦步亦趨地跟在韓澤身旁,“這位哥,我一看就知道您是頭一次來。”


    “嘿嘿,說實話您這次可是來對了,要說全國現在還有哪個安全區值得千裏、萬裏迢迢趕來,也就隻有咱們雲港安全區一個了!”陳七見韓澤麵不改色,暗道還是個高冷的主兒,隨即繼續道,“哎,您這第一次來肯定沒啥了解,但您可別瞧我陳七年輕,但在雲港這地界,沒啥我不知道的。”


    楊陌聞言挑了下眉,這細微的動作立刻讓陳七瞅見了。


    他嘿嘿一笑,趕忙道,“兩位哥,別的不說,做地下生意,香煙酒水糧食衣服,小弟有門路;混黑的,小到槍械子彈,大到火箭筒炸藥,那也是門兒清;就算你想打聽個人,咱也能給你尋個做得到死能見屍的‘包打聽’。”


    這話聽起來多少有些吹牛的意思,但對陳七來說卻也大差不差。


    話音未落,領頭的青年男人果然頓住了腳步,陳七心中暗喜,不枉小爺費一番口水。他可看得清楚,能穿得起軍官才有配置的製式大衣,放在部隊這二位最少也得是連排級的軍官,更說不準是誰家長官的少爺呢!


    反正是個不差錢的主兒!


    “看來你是個百事通。”韓澤瞧了眼一臉恭敬的陳七,心念微動,開口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回答得好,錢不會差你的,但要是讓我不滿意,明天能不能瞧不見你可就兩說了。”


    陳七抬眼迎上韓澤微眯的眸子,頓時被那玩味的目光嚇了一跳,可臉上還是堆著笑,“哥,瞧您說的,那我怎麽著也得讓您滿意咯,說啥不能砸了自個招牌。”話是這麽說,陳七心底卻暗自嘀咕,看待會不狠坑你一筆。


    “那就說說‘紅蠍子’的底細。”韓澤淡淡道。


    “紅蠍子!?”陳七聞聲一震,有些詫異地看向韓澤和楊陌,暗道這兩位怎麽會打聽起紅蠍子的底細?


    雖然紅蠍子是雲港安全區最大的幾個地下勢力之一,但並不像其他幾個那麽張揚,所以存在感不高。陳七除了因為一點事情對它有些了解以外,還真不清楚它多少事。


    念此,他再次打量起韓澤二人身上的裝扮,不免看出幾分軍中便衣的味道,不禁開始猜想,難道軍隊上層有動作?聯想起之前的事情,陳七越是這麽想,就越覺得有可能!


    “不知道?”見他不說話,韓澤問道。


    陳七這才回過神,嘿嘿一笑,連稱呼也換了,“長官,這單對我來說危險性有點高,您給的價錢再高我也不敢接啊!紅蠍子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實力可厲害得緊,它拿您沒辦法,想治我卻隻是動動手指頭的功夫。”


    韓澤心思電轉,忽然明白了些東西,他裝模作樣道,“那就不怕我了?”


    “嘿嘿,那不一樣。”陳七還是笑,“畢竟您是軍隊,他們是一群玩命的狂徒,再怎麽說,我也算是人民群眾嘛,是受國家和軍隊保護的。”


    韓澤笑道,“幹你這行的都這麽能說?”


    陳七見韓澤也笑了,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忙奉承道,“那也沒法和長官您比,和你說一會話,我差點把內褲顏色都兜出來了。”


    “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韓澤收起笑容,重新恢複了正色,“不過,你要把‘三隻耳’在什麽地方告訴我,這個應該是安全四區眾所周知的事情,你可不要再忽悠我。至於其他的,我希望想找到你的時候能隨時找到你。”


    陳七隻得滿足了韓澤這個要求。


    可是陳七絕對想不到,一直被自己當作吃飯的手段,這次居然走了眼,韓澤和楊陌既不是部隊軍官,也不是上層針對紅蠍子的偵察前鋒,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要怪隻能怪自己機緣巧合發現了紅蠍子的那個隱秘,否則也不會產生軍隊將製裁他們的錯覺。


    放走了陳七,韓澤的臉色卻沉重下來。


    “怎麽了?”發現韓澤的不正常,楊陌低聲問道。雖然他也對紅蠍子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則是對變異人心髒的好奇,因為韓澤之前就曾告訴過他,變異人心髒對他有著非常特殊的效用,現在看起來,似乎不止是單單對韓澤一個人的。


    韓澤也正是因此對紅蠍子產生了興趣,但讓他這麽做的理由不是變異人心髒,而是父親。


    唐武那群人對待變異人心髒的特殊態度,讓他想起造成病毒大災變的罪魁禍首,父親所在的隱秘組織。他們會不會和這個紅蠍子有所關聯?


    而現在,他更加懷疑了。


    想到這裏,韓澤偏頭看了眼消失在人群中的陳七,這個意外出現的年輕小子似乎也知道些東西,紅蠍子,三隻耳,看來很有必要去見識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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