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禦風登時大吃一驚,暗想二伯體內漩渦,怎麽會如此之強?如此源源不絕的吸附自己內力,不出半個時辰,自己的內力便會耗竭無存,那裏還能有命在?


    但此時二伯他生死未卜,自己卻也不能隨意停手,那便如何是好?


    他隻感丹田之氣向上疾衝,熱火攻心,奔流不息,想要閉氣收束,將內息重又逼回丹田,緩緩釋放,但第十一重的紫霞神功已出,內力何等澎湃,又豈是他自己一時所能收束得了的。


    當即他不由得心道,苦也,苦也,這內力經脈便譬如江河,平時不泛濫還好,但如果一旦擴寬了河道,打開了幾道閘門,其肆意狂湧,可就不是自己所承受得了的了。


    旁邊齊若峰、齊若成、葉青三人,本來聽曲非煙小聲說齊若彬任督二脈已通,心中都是大為喜悅,但隔了一會兒,見他們二人依舊不放手,齊若彬臉上一會兒紅光隱隱,一會兒紫氣繚繞,額頭之上,也同蒸籠一般,在寒夜之中有絲絲不絕的白氣冒出,不禁都大為納悶。


    正當此時,葉青卻突然聽的曲非煙在輕輕哭泣,大感奇怪,忙回頭問道:“非非,你哭甚麽?”


    曲非煙淒然一笑:“我沒哭。”


    葉青急道:“到底還有什麽凶險,快告訴二嬸。”


    曲非煙搖頭不語,看著齊禦風太陽穴往裏微微凹陷,光澤黯淡,心中隻道:“他若是這麽死了。那我也不活了。”


    葉青看著她看著齊禦風的眼神,隻覺得她一雙美目之中情致纏綿。愛憐橫溢,不禁心道:“這丫頭年紀雖小。對小風一片真情,卻是真心誠意。”


    但又看到他臉上淒婉哀怨,似乎他兩人此舉有極大的禍患,當即不由得暗想為了一個老頭子,可不能耽誤了人家少年夫妻一輩子的幸福。


    當即她鼓起勇氣,朝兩人中間一望,心道:“我朝他們倆中間一擠,怎麽也將他二人分開了。”


    正當她七手八腳從地上爬起,想要上前之時。卻感覺行動一滯,回頭一望,隻見曲非煙一隻手搭在她後背之上,頓時如同黏住了一般,教她使不出力來。


    曲非煙臉上酸楚,搖頭道:“沒有用啦,當世隻怕沒有人能將他們分得開了。”


    齊禦風幾番凝運功力,想要收束內力,隻是汩汩而出。但情急之下,內息更是奔騰鼓蕩,似乎要從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中衝將出來,卻又處處碰壁。衝突不出,隻有碰到齊若彬的身上,才被他吸附了過去。


    他兩人僵立不動。身子相抵,齊禦風漸漸感覺對方身子溫熱。而自己越來越冷,心頭也不免駭然。他自己所蘊內力之強,當世已無人能與之匹敵,但自己胡搞亂搞,再加上齊若彬體內一絲詭異的內氣一引,卻造成了這樣尷尬之局。


    旁邊齊若峰、齊若成聽了曲非煙的話,都臉色慘白,身子微微發抖,但一經碰觸兩人,都是立即被一股怪力所激,一個筋鬥向外疾翻,他兩人各試了一次,加上曲非煙阻攔,便隻是圍攏在側,再不能上前了。


    齊若彬頭上白氣氤氳,越來越濃,越來越慢,漸漸化成一片浩然紫氣,在路燈下儼如雲煙,嫋嫋不散。


    而齊禦風卻越來越冷,內氣絲絲縷縷,丹田內漸漸枯竭,黯然道:“莫非今日要與二伯同歸於盡不成?”


    正當此時,他突然覺得心頭一震,齊若彬緩緩睜開眼睛,“哇”一口黑血吐出,齊禦風忽然感覺丹田內一陣火熱,全身麻木,不由自主的鬆開了他,隻覺得從所未有的勞累疲倦,經脈刺痛。


    原來齊若彬體內任督二脈已然打通,大功告成,自行生出護體之能,將外來真氣反擊而回,衝蕩齊禦風周身脈絡,他此時體內空空蕩蕩,便不覺之中,著了這一招。


    齊若彬張開雙眼,目中滿是疑惑,一眼看見了齊禦風,便問道:“小風,你……”


    尚未說完,又是“哇”一口黑血吐出,滿是腥臭。


    齊禦風見到那黑血噴到自己身上,不怒反喜,笑道:“恭喜二伯,從今以後,你就是天下武功最高的副教授了……”一句話尚未說完,便覺得腦子空空蕩蕩,懶洋洋地,閉著眼暈了過去。


    這一下周圍之人紛紛圍攏過來,齊若峰問道:“小風怎麽樣?”


    曲非煙搭住了他的腕脈,仔細辨別了一陣,點頭喜悅道:“他沒事,就是用力過度,暈過去了。”


    齊若彬滿臉都是迷惑之色,問道:“你們怎麽……?”


    齊若成攙住他起身,隨手幫他掃了掃身上的泥土道:“回去再說。”


    一行人上了兩輛車,便複而回轉齊家。


    齊若峰心急,開的極快,車身震動,不一會兒,齊禦風便醒了過來,緩緩睜開眼睛,開口道:“啊……,我要喝水……”


    曲非煙笑道:“別裝啦,你早就醒了。”


    齊禦風苦道:“醒是醒啦,可是還是口渴。”


    一邊齊若彬隻覺得體內稍有傷痛,但近乎麻癢,幾無大礙,身上各處,卻仿佛有如一條條水銀在到處流轉,舒適無比,說不出來的精力充沛,神采煥發。


    當即他一抬手,便要從車上的裏麵取出礦泉水給他,誰知心念一動,便發現自己“嗵”一聲已經將副駕駛的抽屜隨手打破,當即不由得驚得呆了。


    他雙眼發直,呆了半晌,剛要回頭,卻聽見齊禦風叫道:“小點勁,別把座位壓塌了!”


    齊若彬小心翼翼的回頭,輕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我這是……被伽馬射線給輻射了麽?”


    一邊齊若峰笑道:“你們這些知識分子,就崇拜外國人那些玩意兒,是小風把他的內功全傳給了你,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脈,感覺不到麽?”


    齊若彬疑惑道:“內功、任督二脈,這不科學啊……”


    一行人又說幾句,便轉到了齊禦風家門口。


    到了門外,齊若峰大燈一照,卻發現門前一名中年婦女,手裏拎著把長劍,神色警惕,威風凜凜,傲然而立,不是旁人,正是陳淑艾。


    當即後車上的齊若成,不禁下車大聲問道:“你這大後半夜的不睡覺,跑這練什麽功,不是告訴你不用等我們了麽?”


    陳淑艾麵色鄭重,搖頭道:“剛才有人窺測咱們家。”


    這一句話說出,眾人不禁懍然警覺,齊禦風心道,莫非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有人要趁我和曲非煙不在,暗中偷取點什麽?


    他從異世帶回來的各種珍奇事物,一直積攢在家,可端的算不上少,無論拳經劍譜還是秘方古藥,又或是錢財金銀,若無意之中被人看見,都足以壞人心思了。


    齊若成皺眉問道:“什麽人?”


    陳淑艾持劍當胸,容光煥發,仿佛一副能將來犯之敵盡斬於劍下的氣概,聽到這話,卻心虛的搖搖頭說道:“沒看清。”


    齊若成笑道:“沒看見你怎麽知道有人來咱們家,莫不是胡亂尋思的?”


    陳淑艾麵紅耳赤,支支吾吾道:“是雪球兒發現的,它衝出吱吱叫喚,我才跑出來的,就看見一道黑影,朝東邊上車跑了。”


    齊若峰麵色鄭重,一擺手:“走,進屋再說。”


    一行人走到屋裏,坐在客廳沙發之上,雖然已經到了次日二點多鍾,人困馬乏,少氣無力,各個睡眼惺忪,卻也沒一個要去睡覺。


    齊若彬問道:“我這事,報警了麽?”


    齊若成點點頭,又搖搖頭道:“警察說沒到二十四小時。”


    齊若彬急了:“可是當時葉青不是打過求援電話了麽?”


    齊若成嘿嘿一笑:“是啊,後來我著急了要想政治部投訴,人家說三十分鍾就到,喏,現在都快三個小時了。”


    齊若峰歎一口氣,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才問道:“襲擊你的,是個什麽人?他為什麽要襲擊你?”


    “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戴著鴨舌帽,看不清麵目……哎呦,他搶走了那幾本書!”齊若彬登時大吃一驚。


    “我去……《九陽真經》,這……!”齊若成登時驚的站了起來,“他怎麽知道咱家有這個東西?”


    齊禦風皺緊眉頭,緩緩看了房中之人,都是至親骨肉,斷然不能漏出口風去,而且這消息晚上才被他說出來,對方這般布置,顯然計劃周全,那卻是什麽緣故?


    齊若峰、齊若彬卻為之一呆,齊若彬抬首問道:“這世界上,莫非還真的有那樣神奇的武功?”


    齊若成“嘿”一笑,隨手從電視櫃下麵掏出一個台球,丟給齊禦風道:“兒子,給你二伯露一手看看。”


    齊禦風接過台球,放在眼前,苦笑道:“我現在功力盡失,怎麽也得修養一個月才好,可捏不動它了。”


    齊若峰雙眉虯結,幾乎擰成一股繩子,轉頭看向齊禦風問道:“小風,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這身功夫,到底怎麽學會的?你怎麽弄到的這幾本《九陽真經》?還有非非到底……”


    齊禦風聽著他的十萬個為什麽,低著頭默不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彎腰伏在沙發地下不斷摸索,一抬手,將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黑盒子丟在了茶幾之上。


    “我們被竊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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