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磚自建房，好處是寬敞，空間大。但是這種房子是沒有隔音這種說法的，也好在葉修李想住樓上，趙老師他們住樓下。
葉老師回房間看書去了。
趙老師側著耳朵聽了一下，笑了笑：“孫子孫女都可以！送子觀音保佑！”
她也回房間休息去了。
……
…………
第二天，李想成功睡懶覺了，葉修早早的起床丟垃圾，剛到樓下就遇到買菜回來的葉老師和趙老師。
葉修看了看手機，媽耶！才7點啊！要不要這麽早就去買菜？
“垃圾點搬到那邊去了。”趙老師說道。
葉修點點頭：“謝謝媽！”
葉修丟垃圾去了，葉老師還疑惑：“家裏拿來那麽多垃圾？”
趙老師笑了笑：“你問那麽多幹什麽？早想回去，兒子估計要去跑步！”
葉老師點點頭！
葉修確實準備去跑步，冬天的冷風容易吹紅臉，簡直是沒辦法。
去體育場跑了好幾圈，葉修帶著一頭汗水到家。
家裏，葉老師在做早餐，趙老師在幫忙，和葉修李想的相處方式差不多。
“趕緊去洗洗，別感冒了！”趙老師推了他一下：“我去給你找換洗衣服！髒衣服放洗衣機上就行。”
葉修點點頭：“嘿嘿，媽，幫我找一身淺色的就行。”
趙老師點點頭。
以前葉修每天出去跑步，回來衣服褲子都是汗水淌濕完了的，每天都要給他重新洗衣服。
趙老師上樓去找衣服，衣櫃裏找好以後，看了看李想睡的房間，推門看了看，這姑娘四仰八叉的睡的正香，衣服倒是整整齊齊，看了看沒有垃圾袋的垃圾桶。
細節逃不過她眼睛，床頭和牆壁上還放著一個枕頭，床頭櫃上的半卷紙還有牙印。
趙老師笑了笑：“噗嗤，這丫頭體質真好！就是太胡鬧了一點。”
她悄悄的關上門，然後下樓。
“衣服我給你放門口，自己拿！”趙老師在衛生間門口說了一句。
“好！謝謝媽！”
葉修把衣服拿進去，把頭發吹幹，把胡子刮幹淨。
摸了摸頭發：“又得把頭發剪一下才行了！”
看了看廚房，葉老師還在忙活，葉修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其實這邊早上也吃飯，早上不愛做的話，就是包子饅頭麵條這些東西。
家裏條件好起來都是葉修小學左右了，那時候爸媽工資漲了一波，家裏也不再那麽拮據，然後爺爺奶奶還養豬，每年都會分很多肉來。
他姑爺和爺爺奶奶關係不好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覺得葉修家得到的東西比他們多。
最好笑的是，每年都要，要了還有氣。
“我等會兒帶李想去毛軒家看看，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哪裏，到時候我再買點東西去！”
葉老師點點頭：“去就待兩天，年紀大了，就你這麽一個孫子，外孫是指望不了。”
葉修看了看鍋裏：“淺淺挺聽話的，我把她安排在公司了，她有時間就來學習一下。”
這個做法沒問題，沈淺淺大家都說她懂事：“你自己看著辦，她現在還是應該學業為重。”
兩人聊著天，李想起來了，雖然睡眼朦朧的。
“怎麽不多睡會兒？”葉修揉了揉她臉：“看你困得！”
李想看了看他，笑了笑：“睡飽了，啊哈…恩…這是意外的哈欠。”
葉修看著哈欠連天的李想：“不行就去睡會兒。”
李想搖搖頭：“我和祝婕妤說好了，今天去看她的。”
葉修知道她們有群，點點頭，讓李想先去洗漱。
早餐做好了，大肉桂林米粉還有灌湯包和蒸餃，幾個小菜，葉老師特意給李想做了兩籠薄皮燒麥，就是那種沿海才有的燒麥做飯。
他是怕李想不夠吃，米粉上的肉厚厚一層。
葉修撇撇嘴：“嘖嘖，我去的時候，李想媽媽對我也是這個待遇，當時李想委屈巴巴的，現在變成我了！”
趙老師笑了笑，就是人家李想媽媽把之事情都做了個樣子，才不能讓李想和他一樣。
有個對比，才能體現她的重要性。
李想洗漱完了，白白嫩嫩的臉上掛著一個微笑，兩個酒窩，梳了一個單馬尾，靚麗照人。
漂亮！
李想坐下來，看了看葉修：“今天是叔叔做的早餐嗎？”
葉修點點頭！
她看了看自己的米粉，又看了看葉修的：嘿嘿嘿……
“謝謝叔叔！”
葉老師笑了笑，擺擺手：“謝什麽謝，給你蒸了燒麥，看看合不合胃口！”
李想夾了一個燒麥，這種薄皮的燒麥，在深市倒是見到過，早餐店一般不賣這種都是厚皮的。
“好吃！”
“哈哈哈哈！好吃就多吃點！”葉老師說道。
李想狂點頭，隻要是說帶我多吃點這個話題，她表示完全沒問題。
嗦一口米粉，吃一個燒麥，然後偶爾來個蒸餃。
“慢點吃，別嗆著！葉修給小李倒杯水！”李想這個吃相，算不上文雅，但是葉老師和趙老師覺得很接地氣。
坦誠不做作。
“不用，叔，我喝湯就行！”
嗦！
葉修：“……”
李想大概是平時和葉修爸媽聊的不少，反正她開始放飛自我了，偏偏二老對於這個瘋兔並不排斥。
反而喜歡她這種真性情。
葉修倒是無所謂，他了解李想，李想是什麽情況他很清楚，不過家人都能接受她，這是好事。
趙老師把紙巾遞給她！李想已經解決了半碗米粉了。
最後第一個放下碗筷的也是她，然後是葉修。
“你們不是要去小軒哪裏嗎！車鑰匙在茶幾上，順便去把漆補一下，你這頭發也該剪了，盲流子似的。”
葉修點點頭，今天看樣子不贏洗碗了，他去樓上拿了個袋子，把禮物裝好，然後準備出發。
“媽，那我們，下午點回來，到時候提前給您發信息！”
“好，開車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又不是我爹，我連刮蹭都沒有過！”葉修信誓旦旦。
“逆子，你別跑！”
葉修拉著李想跑路了，好一段時間沒有開轎車，感覺那那都不習慣。
特別是下習慣了烏尼莫克廣闊的前視野以後，開這個感覺不得勁，也就是要順道噴個漆，沒辦法。
毛軒家離葉修家算不上多遠，不過他們家地理位置很奇特，兩條路交叉的那個叉叉裏麵。
他們家汽修廠開了很久了，從他爸出來以後就一直開著。
當然他爹也就隻會這個手藝，毛軒學開車和修車都很早。算是他們小體裏的老司機。
以前偷偷開客戶修好的車去溜達，然後被他爹教育的很慘。
葉修開車到他家的時候，大門已經打開了，毛軒在車底下忙碌。
“生意看樣子不錯啊！”葉修停好車，打開窗戶：“老板，補漆多少錢？”
“一萬！你這種土豪少一分都不行！”毛軒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葉修：“你回來過早年來了？”
葉修嘿嘿笑！
“特意回來看看你是不是過度很悲催！沒想到還真是，你丫離我遠點！滾！不要抱我！”
“哈哈哈哈！”毛軒把手套摘了，錘了他一拳：“吃了沒有？我讓媳婦弄點吃的！”
葉修點點頭：“我去看看阿姨和叔叔！起來沒有？沒有的話，就等會兒！”
毛軒點點頭：“走吧！”
“不修了？”
“等會修，客戶不急！”毛軒滿不在乎。
葉修撇撇嘴，不急你特麽大早上就鑽到車底下去了，不急才怪。
葉修把後備箱的東西拿出來，拍了拍車尾巴：“這個到時候給我補一下，別問為什麽，問就是我爹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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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問題！”
毛軒家也是自建房，不過麵積不小，樓下是門麵，也就是修車鋪子，樓上是住房，三樓是大陽台四個小房間。
比葉修家房子大多了。
二樓，祝婕妤在陪著毛軒媽媽聊天，他爸也在。
“爸，媽，看誰來了！”毛軒指了指身後的葉修：“這家夥來修車，順道來看看你們。”
葉修：“……”
“滾犢子吧！”葉修推了他一把。
葉修把幾個大塑料袋給他，看了看沙發上已經瘦了兩圈的毛軒媽媽。
以前隻是清瘦的她，如今……都瘦脫相了，葉修簡直沒辦法把前後兩人聯係起來。
除了顏色還很清明，沒有變化，其他的判若兩人。
“姨！”
葉修感覺心頭有點堵，以前毛軒媽媽對他們是真的好，周末給零花錢，都是給三份。
“小葉啊！你這孩子越來越俊了！不要這樣嘛！姨看得難受！笑笑！姨啊，就希望你們多開心！”
葉修聽著她沙啞的聲音，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了，感覺心裏難受的慌。
“你啊……”她歎息一聲，然後摸了摸葉修的頭：“不是那個小毛頭了，已經是男子漢了。”
葉修在隻有在幾個人麵前，像小孩子似的，奶奶，外婆不說，趙老師，還有毛軒媽媽。
“來，和姨介紹一下你女朋友，婕妤經常提她。”
毛軒媽媽轉移話題，她不想葉修這樣，葉修和李民達都關心她，她知道，越是這樣他越不想孩子難過。
葉修看了看李想，李想主動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李想！”
毛軒媽媽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李想能感受到一種叫瘦骨嶙峋的感覺。
大概是看到病人，每個人都有同理心吧，李想感覺也不好受。
人怕小病纏身，也怕大病纏身。
小病不絕耗家資，大病纏身痛家人。
“真般配，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她笑了笑，然後說道：“小葉沒欺負你吧？他應該不會，小葉脾氣還是挺好的，是個良配。”
李想搖搖頭：“阿姨，葉修對我很好。”
毛軒媽媽點點頭，看了看葉修：“對自己人，得好點，以後也是一樣！不能寒著心了。”
“姨，我記得，以前您就說過！”
旁邊的毛軒偷偷別過臉，祝婕妤給他擦了擦眼淚，拉著他的手。
毛軒長長出了一口氣，歎息。
李想看了看已經病的瘦弱毛軒媽媽：“阿姨，您放心吧，他不會的，婕妤也說毛軒對她很好，錢馨也是李民達對她很好，他們啊！都是一種人！”
“嘿嘿，那倒是，阿姨以前就這樣覺得，這幾個小子運氣好，都找到個好對象！上輩子積的德。”
越是快到生命的尾巴，她反而看淡了所有事情，唯獨放心不下的可能就是毛軒了！
再堅持幾個月，再堅持幾個月就好了。
“你和李想陪媽聊聊天，我去把車修好！”毛軒說道：“爸，你休息吧，我來弄就行了。”
毛軒爸爸昨天忙到半夜，就是為了讓他白天不用那麽累。
葉修和毛軒一起下樓的，樓下，毛軒點上煙，兩行眼淚有止不住的流下來，葉修拍了拍他肩膀。
“醫生告訴我出了一款新藥，價格不低，醫生說能輕微控製病情！具體效果看病人情況，她這種多少有些效果！”
葉修點點頭：“買，錢不夠我有！”
毛軒搖搖頭：“我們家還有積蓄，用完了再說！剛發現我媳婦有了！已經快兩個月了！”
葉修：“……”
雙喜臨門啊！
“雙喜臨門，這是好事，明年姨就能當奶奶了！”
“她就盼著呢！最近都不讓婕妤幹重活兒！家務什麽的，都是我爸和我在做！”毛軒擦了擦眼睛：“我隻是希望，那個藥的效果能好一點。”
他不怕花錢，就怕花錢來還沒有效果，還折騰她。
“你這樣，我這裏先拿五十給你，你那邊的留著結婚養孩子，不夠了你在和我說，反正錢也是撿來的！你閉嘴，姨對我好，不是錢能衡量的，如果一百萬能多堅持一年，我覺得沒有比這更應該花的！”
毛軒無奈歎息：“我意思是我給你打個欠條！真到了……我好還你！”
葉修搖搖頭：“我差你那個借條嗎？隻要是效果好，就一直吃著！還是那句話，就算是你窮，我有錢。”
“救急不救窮！何況窮還是種病！這是我的責任，不能讓你填這個無底洞，而且借五十，是我目前能承受的極限了！”
葉修皺眉：“再聽到這種話，我能揍你你信不信？”
毛軒：“……”
那就不說了，兄弟之間，確實不需要說太多。
葉修在手機上操作了一下，把錢給他轉過去：“補漆就沒了啊！我補霸王漆。”
毛軒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們幹汽修的，身上有個扳手很正常！”
“切，張二河隻是你叔！”葉修知道毛軒確實是有個叔叔叫張二河。
“張良也是！”
葉修：“……”
樓上，李想和祝婕妤陪著毛軒媽媽聊天，都是些家長裏短的話題，老人家嘛，問的問題統計起來也就是那些。
“你們定的結婚時間快到了吧？”李想問祝婕妤。
她點點頭：“這個月農曆12，陽曆14號的樣子，過幾天我要回家準備一下，走個流程而已，我們倆現在和結果以後區別不大。”
這個婚禮，對於祝婕妤來說，沒有太多期待，她純粹把這個事情當做應該任務和流程。
大概是這段時間的日子就像是婚後生活，換個角度去看結婚這個事情，巴不得越簡單越好。
花錢還是話自己的，貼錢也是貼自己的，辦簡單點，省錢也是省自己的。
有那錢，留著給孩子買嬰兒用品多好。
角度變成已婚和寶媽的想法以後，最開始毛軒都覺得她想法怪怪的。
所以婚紗照還是毛軒媽媽要求必須要拍的。
祝婕妤完全變成了實用就好的想法，至於浪漫，老公知道她喜歡吃什麽，就給她買什麽，這就是浪漫。
比起來，她更喜歡毛軒走心的做法。
毛軒媽媽不樂意太簡單：“就按照原來的想法，我們風風光光的把你接回來，我們家媳婦兒，不能讓人戳脊梁骨。”
祝婕妤給她揉完腿，然後拿溫毛巾熟練的給毛軒媽媽擦手。
“行，聽您的，家裏就您最倔，省點錢給您孫子買奶粉多好。”
毛軒媽媽輕輕掐了掐她臉：“你這傻閨女哦！咱們娘倆這輩子沒緣分，下輩子還做一家人。”
祝婕妤笑了笑：“那我可得做閨女。”
毛軒媽媽開心的笑了，其實……挺舍不得這個好媳婦兒的，她太懂事，太賢惠了。
有時候她也抱怨老天不公平，也感謝老天，讓毛軒遇到一份好姻緣。
李想看著兩人，她現在還做不到祝婕妤這樣，和婆婆開開小玩笑，但是她覺得葉修媽媽大概和毛軒媽媽是同一種人。
隻是趙老師健健康康的，能做到所有毛軒媽媽期待的事情，那些望塵莫及的事情，對於趙老師這個健康的人來說，輕而易舉。
在她這裏，她卻做不到！
兩人應該覺得要花錢，應該不想花錢，李想覺得挺有意思的，互相都在考慮這個事情。
她和葉修，可完全沒有計劃這個事情呢。
李想和葉修一樣，現在的想法都是不急著考慮這些，訂婚以後再考慮也來得及。
而且原本她也準備卡點的，結果祝婕妤已經把這個事情做在前麵去了，李想在孩子這個事情上，倒是找到了請教對象。
樓下，毛軒把車子修好了，停在一邊去，開始給葉老師的車補漆，動作嫻熟，有點老維修師傅的的感覺。
忙活完了補漆的事情，祝婕妤到樓下喊他們吃飯。
“沒讓我們家李想做飯吧？”葉修問道。
祝婕妤忍不住笑：“她幫忙的，我做。”
“我是為你們好！”葉修強調。
毛軒哈哈笑。
他們知道李想不會做飯，就是會也不可能讓客人做，葉修如果是隻是半個客人，那李想還真是客人。
葉修上樓就發現樓梯口咬牙切齒的李想了。
葉修：“……”
完犢子了。
“爺們，幹的漂亮！等會兒回家，你看怎麽和我婆婆說吧！”
葉修：“……”
開個玩笑嘛！
“我錯了！”葉修果斷認錯，試圖挽回。
李想留給她一個後腦勺：“不原諒！”
葉修：“……”
好吧，得想想辦法哄李想，葉修純屬於自己不長記性。不過也是李想特別好哄的原因，才讓他特別不長記性。
每次都是哄哄就好了，或者“哄哄”就好了。
毛軒爸爸補了個覺，才起來。
“叔！注意身體！你這黑眼圈好重！”葉修說道。
老實說，對於毛軒爸爸，葉修和李民達都沒有特別深厚的情感。
他點點頭：“放心吧，叔知道的。”
落座吃飯，葉修注意到毛軒媽媽的是粥，其他人都是米飯。
她拿著勺子，小口小口的吃著，但是好像並不合適她的胃口，隻是在強迫自己吃。
“醫生說，要吃容易消化的東西，不然更影響健康。”毛軒給他解釋了一句。
葉修回憶了一下，今年他走之前好像都沒有這麽嚴重啊！
才短短大半年的時間，就隻能喝粥了。
葉修悄悄歎息一聲，大概好的是還能自己吃東西，不是吃東西都需要人照顧。
目前看來，四肢活動完全沒問題。
李想扒拉著飯，看了看毛軒媽媽，聊天的時候，其實哪怕是她瘦的不成樣子，還是能感覺到這是一個異常溫柔的阿姨。
隻是看她連吃東西都痛苦的樣子，李想感覺自己食欲也不好了。
“咦，一個個，慫雞仔似的，好好吃飯！”病人的感覺更敏銳，她掃了一樣就知道幾個孩子的想法了。
“能吃下去東西的人，段時間都不會怎麽樣的，我自己的身體受不了自己知道。”
她沒有在後麵加個日期，大概是自己也不想說的太清楚，如果有可能的話……誰不想好好活著？
毛軒媽媽一直覺得自己是數著日期過日子的，反正多活一天就賺一天，能看到毛軒孩子出生，就可以瞑目了。
“姨，吃著呢！我咋感覺有些菜和您做的味道很像？”葉修問道。
毛軒媽媽笑了笑：“我教她的，婕妤和我做飯習慣差不多，跟我做的沒區別！”
“我就說，是以前的味道。”葉修大口的扒了幾口飯。
其實她也不想讓氣氛這麽傷感，隻是照鏡子都已經認不出自己來了，還有那日益嚴重的病情。
她巴不得葉修來看她，也是和以前一樣隻有開心的情緒。
……
…………
回去的路上，李想看了看葉修，他心情有點不好，李想看著他剛剪的頭發，哪怕是葉修看起來很好看，也掩蓋不住表情不開心。
“毛軒媽媽是什麽病啊？完全沒辦法了嗎？”
“她根本不願意治療，從檢查結果出來以後就不願意治療了，一直到越來越嚴重。”葉修歎息一聲：“她怕把家拖垮了，她也怕最後治不好，家裏還欠一大筆錢，一筆足以壓垮毛軒後半輩子的欠債。”
根本就不是能不能治療的問題啊，完全是她不願意治療。就那樣準備拖到人走了就算了。
可想而知毛軒有多難受。
他媽媽有自己的想法，認為那是對孩子最好的方案，但是毛軒不認為。
以前葉修也該他轉過一次錢，就是手術費，她不治。
一家人都說服不了倔強的她。
“你說父母怎麽就這麽傻呢？”李想覺得感觸頗深。
隻是為了不拖累孩子，家庭，就放棄了自己。
她就是放棄自己吧，那麽溫柔的一個人，卻做了那麽堅強的決定。
“我以前問過我媽一個很傻的問題！如果是我那天失明了，你怎麽辦？”葉修頓了頓：“你猜我媽怎麽說？”
“我把我的眼睛給你！對吧？”李想問道。
葉修點點頭，在紅燈前停好車：“當時我覺得自己很傻，因為我隻是想知道，我媽那麽凶，我是不是撿來的，她是不是不愛我。”
李想握著他的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們現在還年輕，以後也會有垂垂老矣的一天，所以才有了孩子是生命的延續這個說法。”
葉修看了看不遠處的石雕，那是一頭公牛：“勇敢牛都怕困難！”
李想笑了笑：“我當時沒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也是這樣鼓勵自己！最後都退縮了。”
葉修並不知道李想還有這樣的想法過。
“我還看到了你的李想倒追計劃！恩，不錯！差點就成功了！不過也算是成功了！”
葉修：“……”
那種火山爆發一樣的突然，那種幾秒臉紅，那種羞恥心爆發的臉紅就像是火山爆發。
葉修隻感覺轟！
葉修沉默了一分鍾：“你知不知道，你說出來的時候，我感覺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哈哈哈！敢做還不敢承認？追女生還要做計劃，記筆記的葉修先生！”李想揶揄。
葉修：“……”
“我那就是習慣性記錄！習慣性！”葉修支支吾吾。
“我知道你習慣性！你現在畢業了嘛。”
葉修：“……”
葉修不開車的時候，李想就暗戳戳的開車，反正車一直在路上，隻是駕駛員一直在換。
“等會回去買兩提抽紙，那種12包的。”
李想：“……”
“我勸你善良！你準備水淹陳塘關，再淹金山，再淹七軍嗎？能不能考慮一下水源的感受！”
葉修撇撇嘴：“問渠哪得多如許，唯有源頭活水來。”
李想：“……”
“黔州有些地方，把泉眼叫龍洞！泉水就叫龍洞水！當然是鄉下的叫法，但是很貼切不是嗎？”
李想：“……”
果然，自己這種萌新司機，怎麽可能說的過葉修這種老司機。
“你最好注意點，要是我情緒不好的話……”
“捅我幾刀？”
“對！你還得賠錢！”李想挑眉。
葉修：“……”
這好像是前麵的新聞了，李想還真是慢人一步！
“都是好久的事情了，不過這個事情倒是弄的很多人厭煩不已！”
李想點點頭：“拳嘛！很多人腦子不夠用，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葉修撇撇嘴，自己還不是每天拿著手機，把短視頻看。
讀書就是為了明心見性，為了有對世界的判斷，對事情的分辨，對人的分辨。
有些人拿著鍵盤就是敲，壓根不考慮結果。
網絡，不是法外之地。
三人成虎，更風蹭熱度，掐頭去尾，反正這年頭賺錢都得拋棄底線一樣。
雷打真孝子，財發很心人，麻繩專挑細處斷，蒼天何曾繞乞丐。
葉修不讚同消極，但是他知道成年人的崩潰就是一瞬間，大家為了不崩潰，都往錢看，因為錢能保證崩潰的時候，是無能為力還是有所依仗。
隻是有些人，把底線都拋掉了。
“別管這些人怎麽樣，我們能做的就隻是過好自己的日子，然後棒棒朋友親人。”
葉修也做慈善，但是能力有限，他也做不到散盡家財。
李想靠著椅子：“爺們！你今天是不是借錢出去了？”
葉修：？？？？
“你怎麽知道的？”葉修問道。
李想看了看他：“婕妤說，醫生告訴毛軒有藥物具備一些效果，我猜的。”
李想很了解葉修，大概是除了葉老師之外的第一個女人。
“五十！”
“又不是不讓你借，我一直覺得你有那種俠氣！”
葉修苦笑：“我不是俠氣，隻是我的錢，和白撿沒什麽區別！你想多了！”
“不是，其實你就是隻有一百萬，你可能還是會借二十萬，三十萬給毛軒的！”李想語氣很肯定。
葉修想了想，大概率是這樣吧。
“我知道你對錢不看重，但是很多人連幾百塊錢都要考慮對吧？不管是不是因為錢多，這份心很難得！”
李想一直覺得葉修就是小太陽一樣，不止是氣質，更多的是善良，李想不覺得這是傻，她覺得這是一個很優秀的品格。
“我爺們，很優秀！與錢無關！”李想說道。
葉修表示自己被誇的很臉紅，同時也很慶幸，自己遇到的也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對他來說，優秀，也和錢無關。
葉修開著回到家的時候，王阿姨在旁邊神神秘秘的說：“小葉啊，你們家有喜事啊！”
葉修：“……”
喜事？
能有什麽喜事？
他看了看李想：“你也有了？”
李想：“……”
“你是火箭嘴裏吐不出象牙！”李想懟他。
葉修撓撓頭：“那能有什麽喜事？王阿姨看家有喜事看多了？神神叨叨的！”
李想點點頭：“我覺得有可能！”
葉老師回房間看書去了。
趙老師側著耳朵聽了一下，笑了笑：“孫子孫女都可以！送子觀音保佑！”
她也回房間休息去了。
……
…………
第二天，李想成功睡懶覺了，葉修早早的起床丟垃圾，剛到樓下就遇到買菜回來的葉老師和趙老師。
葉修看了看手機，媽耶！才7點啊！要不要這麽早就去買菜？
“垃圾點搬到那邊去了。”趙老師說道。
葉修點點頭：“謝謝媽！”
葉修丟垃圾去了，葉老師還疑惑：“家裏拿來那麽多垃圾？”
趙老師笑了笑：“你問那麽多幹什麽？早想回去，兒子估計要去跑步！”
葉老師點點頭！
葉修確實準備去跑步，冬天的冷風容易吹紅臉，簡直是沒辦法。
去體育場跑了好幾圈，葉修帶著一頭汗水到家。
家裏，葉老師在做早餐，趙老師在幫忙，和葉修李想的相處方式差不多。
“趕緊去洗洗，別感冒了！”趙老師推了他一下：“我去給你找換洗衣服！髒衣服放洗衣機上就行。”
葉修點點頭：“嘿嘿，媽，幫我找一身淺色的就行。”
趙老師點點頭。
以前葉修每天出去跑步，回來衣服褲子都是汗水淌濕完了的，每天都要給他重新洗衣服。
趙老師上樓去找衣服，衣櫃裏找好以後，看了看李想睡的房間，推門看了看，這姑娘四仰八叉的睡的正香，衣服倒是整整齊齊，看了看沒有垃圾袋的垃圾桶。
細節逃不過她眼睛，床頭和牆壁上還放著一個枕頭，床頭櫃上的半卷紙還有牙印。
趙老師笑了笑：“噗嗤，這丫頭體質真好！就是太胡鬧了一點。”
她悄悄的關上門，然後下樓。
“衣服我給你放門口，自己拿！”趙老師在衛生間門口說了一句。
“好！謝謝媽！”
葉修把衣服拿進去，把頭發吹幹，把胡子刮幹淨。
摸了摸頭發：“又得把頭發剪一下才行了！”
看了看廚房，葉老師還在忙活，葉修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其實這邊早上也吃飯，早上不愛做的話，就是包子饅頭麵條這些東西。
家裏條件好起來都是葉修小學左右了，那時候爸媽工資漲了一波，家裏也不再那麽拮據，然後爺爺奶奶還養豬，每年都會分很多肉來。
他姑爺和爺爺奶奶關係不好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覺得葉修家得到的東西比他們多。
最好笑的是，每年都要，要了還有氣。
“我等會兒帶李想去毛軒家看看，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哪裏，到時候我再買點東西去！”
葉老師點點頭：“去就待兩天，年紀大了，就你這麽一個孫子，外孫是指望不了。”
葉修看了看鍋裏：“淺淺挺聽話的，我把她安排在公司了，她有時間就來學習一下。”
這個做法沒問題，沈淺淺大家都說她懂事：“你自己看著辦，她現在還是應該學業為重。”
兩人聊著天，李想起來了，雖然睡眼朦朧的。
“怎麽不多睡會兒？”葉修揉了揉她臉：“看你困得！”
李想看了看他，笑了笑：“睡飽了，啊哈…恩…這是意外的哈欠。”
葉修看著哈欠連天的李想：“不行就去睡會兒。”
李想搖搖頭：“我和祝婕妤說好了，今天去看她的。”
葉修知道她們有群，點點頭，讓李想先去洗漱。
早餐做好了，大肉桂林米粉還有灌湯包和蒸餃，幾個小菜，葉老師特意給李想做了兩籠薄皮燒麥，就是那種沿海才有的燒麥做飯。
他是怕李想不夠吃，米粉上的肉厚厚一層。
葉修撇撇嘴：“嘖嘖，我去的時候，李想媽媽對我也是這個待遇，當時李想委屈巴巴的，現在變成我了！”
趙老師笑了笑，就是人家李想媽媽把之事情都做了個樣子，才不能讓李想和他一樣。
有個對比，才能體現她的重要性。
李想洗漱完了，白白嫩嫩的臉上掛著一個微笑，兩個酒窩，梳了一個單馬尾，靚麗照人。
漂亮！
李想坐下來，看了看葉修：“今天是叔叔做的早餐嗎？”
葉修點點頭！
她看了看自己的米粉，又看了看葉修的：嘿嘿嘿……
“謝謝叔叔！”
葉老師笑了笑，擺擺手：“謝什麽謝，給你蒸了燒麥，看看合不合胃口！”
李想夾了一個燒麥，這種薄皮的燒麥，在深市倒是見到過，早餐店一般不賣這種都是厚皮的。
“好吃！”
“哈哈哈哈！好吃就多吃點！”葉老師說道。
李想狂點頭，隻要是說帶我多吃點這個話題，她表示完全沒問題。
嗦一口米粉，吃一個燒麥，然後偶爾來個蒸餃。
“慢點吃，別嗆著！葉修給小李倒杯水！”李想這個吃相，算不上文雅，但是葉老師和趙老師覺得很接地氣。
坦誠不做作。
“不用，叔，我喝湯就行！”
嗦！
葉修：“……”
李想大概是平時和葉修爸媽聊的不少，反正她開始放飛自我了，偏偏二老對於這個瘋兔並不排斥。
反而喜歡她這種真性情。
葉修倒是無所謂，他了解李想，李想是什麽情況他很清楚，不過家人都能接受她，這是好事。
趙老師把紙巾遞給她！李想已經解決了半碗米粉了。
最後第一個放下碗筷的也是她，然後是葉修。
“你們不是要去小軒哪裏嗎！車鑰匙在茶幾上，順便去把漆補一下，你這頭發也該剪了，盲流子似的。”
葉修點點頭，今天看樣子不贏洗碗了，他去樓上拿了個袋子，把禮物裝好，然後準備出發。
“媽，那我們，下午點回來，到時候提前給您發信息！”
“好，開車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又不是我爹，我連刮蹭都沒有過！”葉修信誓旦旦。
“逆子，你別跑！”
葉修拉著李想跑路了，好一段時間沒有開轎車，感覺那那都不習慣。
特別是下習慣了烏尼莫克廣闊的前視野以後，開這個感覺不得勁，也就是要順道噴個漆，沒辦法。
毛軒家離葉修家算不上多遠，不過他們家地理位置很奇特，兩條路交叉的那個叉叉裏麵。
他們家汽修廠開了很久了，從他爸出來以後就一直開著。
當然他爹也就隻會這個手藝，毛軒學開車和修車都很早。算是他們小體裏的老司機。
以前偷偷開客戶修好的車去溜達，然後被他爹教育的很慘。
葉修開車到他家的時候，大門已經打開了，毛軒在車底下忙碌。
“生意看樣子不錯啊！”葉修停好車，打開窗戶：“老板，補漆多少錢？”
“一萬！你這種土豪少一分都不行！”毛軒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葉修：“你回來過早年來了？”
葉修嘿嘿笑！
“特意回來看看你是不是過度很悲催！沒想到還真是，你丫離我遠點！滾！不要抱我！”
“哈哈哈哈！”毛軒把手套摘了，錘了他一拳：“吃了沒有？我讓媳婦弄點吃的！”
葉修點點頭：“我去看看阿姨和叔叔！起來沒有？沒有的話，就等會兒！”
毛軒點點頭：“走吧！”
“不修了？”
“等會修，客戶不急！”毛軒滿不在乎。
葉修撇撇嘴，不急你特麽大早上就鑽到車底下去了，不急才怪。
葉修把後備箱的東西拿出來，拍了拍車尾巴：“這個到時候給我補一下，別問為什麽，問就是我爹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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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問題！”
毛軒家也是自建房，不過麵積不小，樓下是門麵，也就是修車鋪子，樓上是住房，三樓是大陽台四個小房間。
比葉修家房子大多了。
二樓，祝婕妤在陪著毛軒媽媽聊天，他爸也在。
“爸，媽，看誰來了！”毛軒指了指身後的葉修：“這家夥來修車，順道來看看你們。”
葉修：“……”
“滾犢子吧！”葉修推了他一把。
葉修把幾個大塑料袋給他，看了看沙發上已經瘦了兩圈的毛軒媽媽。
以前隻是清瘦的她，如今……都瘦脫相了，葉修簡直沒辦法把前後兩人聯係起來。
除了顏色還很清明，沒有變化，其他的判若兩人。
“姨！”
葉修感覺心頭有點堵，以前毛軒媽媽對他們是真的好，周末給零花錢，都是給三份。
“小葉啊！你這孩子越來越俊了！不要這樣嘛！姨看得難受！笑笑！姨啊，就希望你們多開心！”
葉修聽著她沙啞的聲音，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了，感覺心裏難受的慌。
“你啊……”她歎息一聲，然後摸了摸葉修的頭：“不是那個小毛頭了，已經是男子漢了。”
葉修在隻有在幾個人麵前，像小孩子似的，奶奶，外婆不說，趙老師，還有毛軒媽媽。
“來，和姨介紹一下你女朋友，婕妤經常提她。”
毛軒媽媽轉移話題，她不想葉修這樣，葉修和李民達都關心她，她知道，越是這樣他越不想孩子難過。
葉修看了看李想，李想主動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李想！”
毛軒媽媽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李想能感受到一種叫瘦骨嶙峋的感覺。
大概是看到病人，每個人都有同理心吧，李想感覺也不好受。
人怕小病纏身，也怕大病纏身。
小病不絕耗家資，大病纏身痛家人。
“真般配，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她笑了笑，然後說道：“小葉沒欺負你吧？他應該不會，小葉脾氣還是挺好的，是個良配。”
李想搖搖頭：“阿姨，葉修對我很好。”
毛軒媽媽點點頭，看了看葉修：“對自己人，得好點，以後也是一樣！不能寒著心了。”
“姨，我記得，以前您就說過！”
旁邊的毛軒偷偷別過臉，祝婕妤給他擦了擦眼淚，拉著他的手。
毛軒長長出了一口氣，歎息。
李想看了看已經病的瘦弱毛軒媽媽：“阿姨，您放心吧，他不會的，婕妤也說毛軒對她很好，錢馨也是李民達對她很好，他們啊！都是一種人！”
“嘿嘿，那倒是，阿姨以前就這樣覺得，這幾個小子運氣好，都找到個好對象！上輩子積的德。”
越是快到生命的尾巴，她反而看淡了所有事情，唯獨放心不下的可能就是毛軒了！
再堅持幾個月，再堅持幾個月就好了。
“你和李想陪媽聊聊天，我去把車修好！”毛軒說道：“爸，你休息吧，我來弄就行了。”
毛軒爸爸昨天忙到半夜，就是為了讓他白天不用那麽累。
葉修和毛軒一起下樓的，樓下，毛軒點上煙，兩行眼淚有止不住的流下來，葉修拍了拍他肩膀。
“醫生告訴我出了一款新藥，價格不低，醫生說能輕微控製病情！具體效果看病人情況，她這種多少有些效果！”
葉修點點頭：“買，錢不夠我有！”
毛軒搖搖頭：“我們家還有積蓄，用完了再說！剛發現我媳婦有了！已經快兩個月了！”
葉修：“……”
雙喜臨門啊！
“雙喜臨門，這是好事，明年姨就能當奶奶了！”
“她就盼著呢！最近都不讓婕妤幹重活兒！家務什麽的，都是我爸和我在做！”毛軒擦了擦眼睛：“我隻是希望，那個藥的效果能好一點。”
他不怕花錢，就怕花錢來還沒有效果，還折騰她。
“你這樣，我這裏先拿五十給你，你那邊的留著結婚養孩子，不夠了你在和我說，反正錢也是撿來的！你閉嘴，姨對我好，不是錢能衡量的，如果一百萬能多堅持一年，我覺得沒有比這更應該花的！”
毛軒無奈歎息：“我意思是我給你打個欠條！真到了……我好還你！”
葉修搖搖頭：“我差你那個借條嗎？隻要是效果好，就一直吃著！還是那句話，就算是你窮，我有錢。”
“救急不救窮！何況窮還是種病！這是我的責任，不能讓你填這個無底洞，而且借五十，是我目前能承受的極限了！”
葉修皺眉：“再聽到這種話，我能揍你你信不信？”
毛軒：“……”
那就不說了，兄弟之間，確實不需要說太多。
葉修在手機上操作了一下，把錢給他轉過去：“補漆就沒了啊！我補霸王漆。”
毛軒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們幹汽修的，身上有個扳手很正常！”
“切，張二河隻是你叔！”葉修知道毛軒確實是有個叔叔叫張二河。
“張良也是！”
葉修：“……”
樓上，李想和祝婕妤陪著毛軒媽媽聊天，都是些家長裏短的話題，老人家嘛，問的問題統計起來也就是那些。
“你們定的結婚時間快到了吧？”李想問祝婕妤。
她點點頭：“這個月農曆12，陽曆14號的樣子，過幾天我要回家準備一下，走個流程而已，我們倆現在和結果以後區別不大。”
這個婚禮，對於祝婕妤來說，沒有太多期待，她純粹把這個事情當做應該任務和流程。
大概是這段時間的日子就像是婚後生活，換個角度去看結婚這個事情，巴不得越簡單越好。
花錢還是話自己的，貼錢也是貼自己的，辦簡單點，省錢也是省自己的。
有那錢，留著給孩子買嬰兒用品多好。
角度變成已婚和寶媽的想法以後，最開始毛軒都覺得她想法怪怪的。
所以婚紗照還是毛軒媽媽要求必須要拍的。
祝婕妤完全變成了實用就好的想法，至於浪漫，老公知道她喜歡吃什麽，就給她買什麽，這就是浪漫。
比起來，她更喜歡毛軒走心的做法。
毛軒媽媽不樂意太簡單：“就按照原來的想法，我們風風光光的把你接回來，我們家媳婦兒，不能讓人戳脊梁骨。”
祝婕妤給她揉完腿，然後拿溫毛巾熟練的給毛軒媽媽擦手。
“行，聽您的，家裏就您最倔，省點錢給您孫子買奶粉多好。”
毛軒媽媽輕輕掐了掐她臉：“你這傻閨女哦！咱們娘倆這輩子沒緣分，下輩子還做一家人。”
祝婕妤笑了笑：“那我可得做閨女。”
毛軒媽媽開心的笑了，其實……挺舍不得這個好媳婦兒的，她太懂事，太賢惠了。
有時候她也抱怨老天不公平，也感謝老天，讓毛軒遇到一份好姻緣。
李想看著兩人，她現在還做不到祝婕妤這樣，和婆婆開開小玩笑，但是她覺得葉修媽媽大概和毛軒媽媽是同一種人。
隻是趙老師健健康康的，能做到所有毛軒媽媽期待的事情，那些望塵莫及的事情，對於趙老師這個健康的人來說，輕而易舉。
在她這裏，她卻做不到！
兩人應該覺得要花錢，應該不想花錢，李想覺得挺有意思的，互相都在考慮這個事情。
她和葉修，可完全沒有計劃這個事情呢。
李想和葉修一樣，現在的想法都是不急著考慮這些，訂婚以後再考慮也來得及。
而且原本她也準備卡點的，結果祝婕妤已經把這個事情做在前麵去了，李想在孩子這個事情上，倒是找到了請教對象。
樓下，毛軒把車子修好了，停在一邊去，開始給葉老師的車補漆，動作嫻熟，有點老維修師傅的的感覺。
忙活完了補漆的事情，祝婕妤到樓下喊他們吃飯。
“沒讓我們家李想做飯吧？”葉修問道。
祝婕妤忍不住笑：“她幫忙的，我做。”
“我是為你們好！”葉修強調。
毛軒哈哈笑。
他們知道李想不會做飯，就是會也不可能讓客人做，葉修如果是隻是半個客人，那李想還真是客人。
葉修上樓就發現樓梯口咬牙切齒的李想了。
葉修：“……”
完犢子了。
“爺們，幹的漂亮！等會兒回家，你看怎麽和我婆婆說吧！”
葉修：“……”
開個玩笑嘛！
“我錯了！”葉修果斷認錯，試圖挽回。
李想留給她一個後腦勺：“不原諒！”
葉修：“……”
好吧，得想想辦法哄李想，葉修純屬於自己不長記性。不過也是李想特別好哄的原因，才讓他特別不長記性。
每次都是哄哄就好了，或者“哄哄”就好了。
毛軒爸爸補了個覺，才起來。
“叔！注意身體！你這黑眼圈好重！”葉修說道。
老實說，對於毛軒爸爸，葉修和李民達都沒有特別深厚的情感。
他點點頭：“放心吧，叔知道的。”
落座吃飯，葉修注意到毛軒媽媽的是粥，其他人都是米飯。
她拿著勺子，小口小口的吃著，但是好像並不合適她的胃口，隻是在強迫自己吃。
“醫生說，要吃容易消化的東西，不然更影響健康。”毛軒給他解釋了一句。
葉修回憶了一下，今年他走之前好像都沒有這麽嚴重啊！
才短短大半年的時間，就隻能喝粥了。
葉修悄悄歎息一聲，大概好的是還能自己吃東西，不是吃東西都需要人照顧。
目前看來，四肢活動完全沒問題。
李想扒拉著飯，看了看毛軒媽媽，聊天的時候，其實哪怕是她瘦的不成樣子，還是能感覺到這是一個異常溫柔的阿姨。
隻是看她連吃東西都痛苦的樣子，李想感覺自己食欲也不好了。
“咦，一個個，慫雞仔似的，好好吃飯！”病人的感覺更敏銳，她掃了一樣就知道幾個孩子的想法了。
“能吃下去東西的人，段時間都不會怎麽樣的，我自己的身體受不了自己知道。”
她沒有在後麵加個日期，大概是自己也不想說的太清楚，如果有可能的話……誰不想好好活著？
毛軒媽媽一直覺得自己是數著日期過日子的，反正多活一天就賺一天，能看到毛軒孩子出生，就可以瞑目了。
“姨，吃著呢！我咋感覺有些菜和您做的味道很像？”葉修問道。
毛軒媽媽笑了笑：“我教她的，婕妤和我做飯習慣差不多，跟我做的沒區別！”
“我就說，是以前的味道。”葉修大口的扒了幾口飯。
其實她也不想讓氣氛這麽傷感，隻是照鏡子都已經認不出自己來了，還有那日益嚴重的病情。
她巴不得葉修來看她，也是和以前一樣隻有開心的情緒。
……
…………
回去的路上，李想看了看葉修，他心情有點不好，李想看著他剛剪的頭發，哪怕是葉修看起來很好看，也掩蓋不住表情不開心。
“毛軒媽媽是什麽病啊？完全沒辦法了嗎？”
“她根本不願意治療，從檢查結果出來以後就不願意治療了，一直到越來越嚴重。”葉修歎息一聲：“她怕把家拖垮了，她也怕最後治不好，家裏還欠一大筆錢，一筆足以壓垮毛軒後半輩子的欠債。”
根本就不是能不能治療的問題啊，完全是她不願意治療。就那樣準備拖到人走了就算了。
可想而知毛軒有多難受。
他媽媽有自己的想法，認為那是對孩子最好的方案，但是毛軒不認為。
以前葉修也該他轉過一次錢，就是手術費，她不治。
一家人都說服不了倔強的她。
“你說父母怎麽就這麽傻呢？”李想覺得感觸頗深。
隻是為了不拖累孩子，家庭，就放棄了自己。
她就是放棄自己吧，那麽溫柔的一個人，卻做了那麽堅強的決定。
“我以前問過我媽一個很傻的問題！如果是我那天失明了，你怎麽辦？”葉修頓了頓：“你猜我媽怎麽說？”
“我把我的眼睛給你！對吧？”李想問道。
葉修點點頭，在紅燈前停好車：“當時我覺得自己很傻，因為我隻是想知道，我媽那麽凶，我是不是撿來的，她是不是不愛我。”
李想握著他的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們現在還年輕，以後也會有垂垂老矣的一天，所以才有了孩子是生命的延續這個說法。”
葉修看了看不遠處的石雕，那是一頭公牛：“勇敢牛都怕困難！”
李想笑了笑：“我當時沒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也是這樣鼓勵自己！最後都退縮了。”
葉修並不知道李想還有這樣的想法過。
“我還看到了你的李想倒追計劃！恩，不錯！差點就成功了！不過也算是成功了！”
葉修：“……”
那種火山爆發一樣的突然，那種幾秒臉紅，那種羞恥心爆發的臉紅就像是火山爆發。
葉修隻感覺轟！
葉修沉默了一分鍾：“你知不知道，你說出來的時候，我感覺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哈哈哈！敢做還不敢承認？追女生還要做計劃，記筆記的葉修先生！”李想揶揄。
葉修：“……”
“我那就是習慣性記錄！習慣性！”葉修支支吾吾。
“我知道你習慣性！你現在畢業了嘛。”
葉修：“……”
葉修不開車的時候，李想就暗戳戳的開車，反正車一直在路上，隻是駕駛員一直在換。
“等會回去買兩提抽紙，那種12包的。”
李想：“……”
“我勸你善良！你準備水淹陳塘關，再淹金山，再淹七軍嗎？能不能考慮一下水源的感受！”
葉修撇撇嘴：“問渠哪得多如許，唯有源頭活水來。”
李想：“……”
“黔州有些地方，把泉眼叫龍洞！泉水就叫龍洞水！當然是鄉下的叫法，但是很貼切不是嗎？”
李想：“……”
果然，自己這種萌新司機，怎麽可能說的過葉修這種老司機。
“你最好注意點，要是我情緒不好的話……”
“捅我幾刀？”
“對！你還得賠錢！”李想挑眉。
葉修：“……”
這好像是前麵的新聞了，李想還真是慢人一步！
“都是好久的事情了，不過這個事情倒是弄的很多人厭煩不已！”
李想點點頭：“拳嘛！很多人腦子不夠用，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葉修撇撇嘴，自己還不是每天拿著手機，把短視頻看。
讀書就是為了明心見性，為了有對世界的判斷，對事情的分辨，對人的分辨。
有些人拿著鍵盤就是敲，壓根不考慮結果。
網絡，不是法外之地。
三人成虎，更風蹭熱度，掐頭去尾，反正這年頭賺錢都得拋棄底線一樣。
雷打真孝子，財發很心人，麻繩專挑細處斷，蒼天何曾繞乞丐。
葉修不讚同消極，但是他知道成年人的崩潰就是一瞬間，大家為了不崩潰，都往錢看，因為錢能保證崩潰的時候，是無能為力還是有所依仗。
隻是有些人，把底線都拋掉了。
“別管這些人怎麽樣，我們能做的就隻是過好自己的日子，然後棒棒朋友親人。”
葉修也做慈善，但是能力有限，他也做不到散盡家財。
李想靠著椅子：“爺們！你今天是不是借錢出去了？”
葉修：？？？？
“你怎麽知道的？”葉修問道。
李想看了看他：“婕妤說，醫生告訴毛軒有藥物具備一些效果，我猜的。”
李想很了解葉修，大概是除了葉老師之外的第一個女人。
“五十！”
“又不是不讓你借，我一直覺得你有那種俠氣！”
葉修苦笑：“我不是俠氣，隻是我的錢，和白撿沒什麽區別！你想多了！”
“不是，其實你就是隻有一百萬，你可能還是會借二十萬，三十萬給毛軒的！”李想語氣很肯定。
葉修想了想，大概率是這樣吧。
“我知道你對錢不看重，但是很多人連幾百塊錢都要考慮對吧？不管是不是因為錢多，這份心很難得！”
李想一直覺得葉修就是小太陽一樣，不止是氣質，更多的是善良，李想不覺得這是傻，她覺得這是一個很優秀的品格。
“我爺們，很優秀！與錢無關！”李想說道。
葉修表示自己被誇的很臉紅，同時也很慶幸，自己遇到的也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對他來說，優秀，也和錢無關。
葉修開著回到家的時候，王阿姨在旁邊神神秘秘的說：“小葉啊，你們家有喜事啊！”
葉修：“……”
喜事？
能有什麽喜事？
他看了看李想：“你也有了？”
李想：“……”
“你是火箭嘴裏吐不出象牙！”李想懟他。
葉修撓撓頭：“那能有什麽喜事？王阿姨看家有喜事看多了？神神叨叨的！”
李想點點頭：“我覺得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