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


    寇季有些意外,寇季原以為來的會是呂夷簡,亦或者陳堯佐等人。


    沒想到居然是王曾。


    王曾在遼陽府的時候,跟寇季表過態,算是加入到了趙禎和寇季建立的革新聯盟。


    也算是自己人。


    他們五個新封的王爵聚集在一起,按理說王曾不應該擔心的才對。


    “請王公到後院裏一敘。”


    寇季吩咐了一聲。


    向嫣立馬吩咐管家去將王曾迎到了後院。


    向嫣自己則帶著丫鬟下去泡茶。


    王曾到了以後,寇季和劉亨二人起身施禮。


    王曾回了一禮,三人落座。


    坐定以後,王曾一臉埋怨的對寇季道:“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寇季翻了個白眼,“麻煩可不是我給你找的,是他們自己送上門的。”


    王曾沒好氣的道:“你明知道他們身份十分敏感,還敢讓他們入府。”


    寇季攤開手,“他們來的時候,我不在府上。他們可都是王爵,我府上其他人可不敢攔。”


    王曾歎了一口氣,“你不知道,種世衡幾個人剛到你府上,就有人入宮去找官家稟報此事。


    官家倒是不在意,但是呂夷簡卻十分在意,所以讓我過來看看。


    看看你們幾個王爺湊在府上,到底在做什麽。”


    寇季沒有隱瞞,坦言道:“還能做什麽?他們舍不得府上的那點田產、房產、鋪麵,所以來找我出個主意。”


    王曾眉頭一皺,“那些東西,朝廷可是要收回,歸於國庫的。戶部的人時時刻刻盯著。他們怎麽敢惦記?”


    寇季淡然笑道:“人心的貪婪永無止境。漢光武帝劉秀曾言:人心苦於不知足,才平定隴右,又想著蜀地。


    得隴望蜀,是每一個人都難以避免的。”


    王曾挑眉,盯著寇季道:“你是怎麽給他們出主意的?”


    寇季笑著道:“我當然是勸誡他們放棄這個愚蠢的想法。”


    王曾瞥了一眼劉亨,目光又落在了寇季身上,沉聲道:“可他們如今都走了,你們是談崩了嗎?”


    寇季直言道:“崩倒是沒崩,他們之所以急著離開,是因為他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王曾對寇季的話將信將疑。


    他緩緩起身,對寇季拱了拱手,“無論如何,我得去盯著點,避免他們幹出什麽蠢事。”


    眼見王曾要走。


    寇季趕忙開口。


    “王公,近些日子我不宜入宮,煩勞你回宮以後,告訴官家一聲,就說我祖父已經決定,要遷去韓地?”


    王曾聽到這話,一臉難以置信,他驚叫道:“你瘋了,還是你祖父瘋了?就他那個身子骨,一路舟車勞頓他受得了嗎?


    再說了,官家封你為王,是讓你寇氏族人遷去韓地,而不是讓寇公。”


    寇季感慨道:“此事是我祖父自己定下的。”


    王曾大搖其頭,“官家除非是瘋了,不然不可能讓一個活著的聖賢離開汴京城,離開大宋。”


    聖賢,是受萬人敬仰的存在。


    聖賢,也是一個標杆。


    隻要聖賢人在汴京城,那汴京城就是天下文人的聖地。


    天下文人,無論是追隨聖賢,又或者效仿聖賢,都會聚集到汴京城。


    趙禎可以在中間任意取用。


    同時也可以在給祖宗的祭文中,吹一吹自己的文治功勳。


    著史的人,看在他坐朝的時候出現了聖賢的份上,也會對他手下留情,甚至褒獎幾句。


    聖賢重要性如此大,趙禎怎麽可能讓聖賢離京。


    寇季看著王曾認真的道:“王公,我祖父是什麽性子,你一清二楚。如今他心意已決,誰也攔不住。


    官家要是執意留他,他要犯了脾氣,那到時候恐怕就會鬧出許多讓官家難堪的事情。


    所以還請你勸阻官家一二,讓官家放我祖父離京。”


    王曾盯著寇季沉聲道:“那可是聖賢,在百姓們心裏,在讀書人心裏,地位僅次於官家。


    你們這些王爺,宮裏那些皇子皇女,也遠遠沒有他重要。”


    寇季失笑道:“聖賢也是人,不是廟宇裏的泥塑雕像。想走的時候誰也留不住,想留的時候誰也趕不走。”


    王曾陰沉著臉,陷入到了沉默中。


    許久以後,瞪著眼看著寇季,“寇公離京,是不是跟你有關?”


    寇季聽到王曾這話,一臉哭笑不得。


    王曾的話不重,但是裏麵蘊含的意思卻很重。


    他在質問寇季,是不是寇季求著、逼著寇準離京的。


    寇季感歎道:“就我祖父那性子,他要是不願意離開,誰能逼他?”


    王曾遲疑了一下,歎了一口氣道:“也對,你祖父要是犯了脾氣,誰的麵子也不給。當年拽著太宗的袖子,硬拉著太宗聽他諫言,險些弄的太宗下不了台,他也渾然無懼。


    他要是不願意離開汴京城,你非逼他的話,他肯定會大嘴巴子抽你。”


    說到此處,王曾頓了一下,心裏十分不痛快的疑問道:“他為何要離開汴京城?他難道不知道,離開了汴京城,我們這些老友,他很有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嗎?”


    寇季坦言道:“其中有一部分是因為我,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天賜,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寇氏。”


    王曾沉聲道:“聽說今日寇公封了寇府老宅,難道跟此事有關?”


    寇季搖頭笑道:“有一點,但不全是。祖父是覺得,汴京城裏的文脈,已經徹底的成型了。


    汴京城裏有他無他,影響都不大。


    所以汴京城他可留,也可以不留。


    寇氏世代名門,傳承的時間長了,多少有點問題。


    你也知道,我不會離京。


    所以到時候韓地就要交給天賜。


    天賜年幼,未必能治理好韓地,也很難壓得住那些寇氏的族老,以及我爹和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弟。


    所以我祖父得去一趟韓地。


    幫著天賜在韓地站穩腳。


    順便幫韓地立起文脈。


    隻要在韓地立了華夏文脈,那韓地以後無論如何變遷,都將會成為我華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王曾聽完寇季一席話,神色十分複雜。


    寇準去韓地,私心大於公心。


    但寇準早以離開了中樞,為自己的氏族考慮,那也是應有之理。


    當然了,這隻是從眼前看。


    從長遠的看,寇準公心大於私心。


    因為寇準一旦在韓地立起了文脈,讓華夏文化取代韓地所有的文化。


    那韓地就會徹底成為華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即便是以後不斷的變遷。


    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就像是五代十國時期,列國紛爭,爭鬥不休。


    可華夏就是華夏,不會因為你分成了幾個國朝,就變得不是華夏。


    待到江山一統以後,若有華夏之地,華夏百姓流落在外,華夏上下,也會時時惦念,亦會竭盡全力,讓其回到華夏的懷抱。


    就像是昔日的燕雲。


    它被人占領了,不代表華夏上下的人就能忘了它。


    反而,在它沒有回到華夏懷抱的時候,華夏上下所有人都會惦記著它。


    “可你祖父一旦離開汴京城,恐怕會有許多人說閑話。有可能對官家不利。”


    王曾沉聲道:“一句容不下聖賢,就足以讓官家失去許多讀書人的人心。”


    寇季沉吟道:“我大宋昔日羸弱的時候,能生出聖賢,如今春秋鼎盛,能生出的聖賢恐怕更多。


    我祖父離開大宋,可以讓百花齊放,爭相鬥豔。


    我祖父要在,必然會壓的百花喘不過氣。


    因為隻要我祖父在汴京城,其他人就算有多大的成就,也很難越過我祖父,去成為聖賢。”


    王曾陷入到了沉默中。


    寇季繼續道:“以你和我祖父的交情,我祖父一旦離京,你必然去相送。到時候你可以和我祖父談論談論類似的話。


    然後再將其宣揚出去。


    到時候大宋的文人們,不僅不會埋怨官家無容人之量。


    反而會爭先恐後的為朝廷出謀劃策,為朝廷建功立業,爭做我大宋第二個聖賢。”


    “呼……”


    王曾長籲了一聲,苦笑著的道:“你小子說的,我都動心了。看來你是把人心琢磨透了。”


    寇季搖頭一笑,“人心,複雜得很。沒有任何人能琢磨透,也永遠不會被人琢磨透。”


    王曾用手指點了點寇季,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祖父的身子骨可不好……”


    寇季笑著道:“我祖父近些年離開了中樞,少了操勞,少了煩心事,身子骨不僅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差,反而變得更加硬朗了。


    你回頭給我祖父送行的時候,可以好好瞧瞧。”


    “罷了罷了……既然寇公心意已決,我自然會如實稟報給官家。至於官家會不會放人,那我就不能保證了。


    你祖父是個倔脾氣沒錯。


    但官家也不是軟柿子。”


    王曾丟下了這話,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寇府後院。


    劉亨在王曾走後,一臉愕然的湊到寇季近前,“四哥,寇公還真要去韓地啊?”


    寇季愣了一下,“之前跟種世衡攀談的時候,不是說了嗎?”


    劉亨沉聲道:“我以為你是為了刺激種世衡,故意那麽說的。”


    寇季失笑道:“我真要是為了刺激他,也不需要拿我祖父說事。我雖然沒有大儒叔父,可是我需要大儒的話,也能從大宋帶走一大批。”


    如今大宋一大半的大儒,都在天聖館裏進行各種學術研究。


    一些大儒近乎到了入魔的地步。


    別人想要用他們做事,費盡口舌也未必成功。


    可寇季想用他們做事的話,隻需要小小的展露一些手段足以。


    寇季隻要將他們的心勾走,那不用他招攬,那些大儒們也會爭先恐後的往韓地跑。


    大宋如今急需發展,需要那些大儒們一些支持。


    寇季不好挖趙禎的牆角,所以沒動手。


    若是換成旁人的話,寇季早動手了。


    劉亨聽到了寇季的話,就知道寇季的話不是在作假,他一臉羨慕的道:“有寇公幫忙,你在韓地的封地,肯定會穩如泰山。”


    寇季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手裏握著一幫子大儒,你羨慕我?”


    劉亨低聲笑道:“也沒有一大幫子,就十幾個。”


    寇季愕然的瞪起眼,“剛才不是說七八個嗎?”


    劉亨嘿嘿笑道:“我是怕人惦記,所以少說了一些。我可是將遼國近半數的大儒一網打盡了,怎麽可能隻有七八個。


    那些人都是大儒,在我大宋也能叫得上名號的。


    我怎麽敢輕易將他們砍幹淨。”


    寇季斜眼瞪著劉亨。


    劉亨繼續道:“你也了解咱們大宋文臣的德行。萬一他們仰慕其中某一個大儒,我又恰巧將人給砍了。到時候鬧起來,吃虧的肯定是我。


    所以在攻破了上京城,拿下了那些大儒以後,我就留了一手。”


    寇季幾乎毫不猶豫的開口,“分我三個!”


    劉亨笑容燦爛的道:“我給你留了五個。”


    寇季點頭道:“我也不占你便宜,回頭我送你一批手藝高超的匠人和精通農桑的農人。”


    劉亨笑著道:“咱們兄弟分那麽清楚幹嘛?”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咱們兄弟當然不需要分的那麽清楚。可封地上以後是那兩個小兔崽子做主。


    一碗水若是不端平了,他們要是鬧起了矛盾,那可就不好了。”


    劉亨一愣,“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比親兄弟還親,怎麽可能鬧矛盾。”


    寇季搖著頭道:“話雖如此說,可是利益上的東西,還是梳理清楚,友情才能長久的維持下去。


    當初我找上你的時候,若是用了你,還拿了所有的錢,你還會真心跟我相交嗎?”


    劉亨愣了一下,苦笑了一聲,沒有再言語。


    寇季瞥了劉亨一眼,笑道:“你不是要找伯敘去郊外騎馬嗎?”


    劉亨笑著道:“他和天賜去了工部,正在謄抄工部的造船卷宗,一會兒才能回來。”


    說到此處,劉亨感慨道:“說實話,若不是近些日子我陪著伯敘一起觀看工部造船的卷宗,我都不知道我大宋居然可以造出在大海上航行月餘,而不需要靠岸的船隻。


    也不敢想我大宋竟然能造出能容納兩千多人的超級大船。”


    古代的航海業,並沒有後世想象的那麽落後。


    相反,在海禁出現之前。


    古代的航海業在世界上還是處在領先位置的。


    特別是大宋朝,海外貿易是大宋朝的一大支柱產業。


    大宋的瓷器和絲綢更是海外的暢銷品。


    每一歲能為大宋帶來巨大的收益。


    也正是因為如此,朝廷在航海業方麵的政令十分寬鬆,甚至經常會推出一些扶持的政令。


    但自從海禁出現以後。


    許多航海資料、造船資料、造船圖紙等等,被束於高閣。


    最終被蟲蛀、被焚毀。


    直至失傳。


    所以劉亨說出這番話,寇季沒有半點驚訝。


    因為他不僅知道航海業發展的曆史,還看過工部存的一些資料和圖紙。


    寇季笑著對劉亨道:“海船的營造,還有許多要提升的地方。等以後閑暇了,我再跟你細細的說。”


    劉亨鄭重的點頭。


    向嫣在這個時候,恰巧帶著丫鬟們捧著茶點過來。


    見到了石桌前隻有寇季和劉亨,一臉驚訝,“王公呢?”


    寇季笑著道:“已經走了……”


    向嫣點了點頭,放下了茶點,離開了後院。


    寇季和劉亨在後院裏閑聊了一會兒。


    寇天賜和劉伯敘二人帶著一群門客,一卷卷的書畫,回到了府上。


    劉伯敘在得知了劉亨特地在寇府上等著他,要帶他一起去郊外騎馬。


    於是乎將書畫丟給了寇天賜,一臉欣喜的跟著劉亨離開了寇府。


    劉伯敘其實並不喜歡騎馬。


    他隻是想跟他爹一起騎馬,享受那種有爹陪伴的感覺。


    劉亨和劉伯敘父子離開以後,寇天賜就帶著自己的書畫,一頭紮進了屬於他自己的書房,開始潛心研究了起來。


    雖然寇季隻是讓他和劉伯敘二人去看工部造船的卷宗,並沒有吩咐其他的。


    但寇天賜卻知道,他爹吩咐他做的事情,對他以後肯定十分重要,所以不敢懈怠。


    寇季在劉亨和劉伯敘離開以後,寇季找到了向嫣,將寇準準備去韓地的事情告訴了向嫣。


    向嫣得知了此事以後,大吃了一驚。


    但卻沒有什麽想法。


    因為她心裏清楚,寇準做了決定的事情,不是她能幹預的。


    她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將寇準要帶的東西,以及寇準到了韓地以後所需的東西,提前為寇準準備好。


    此外,還有一些要提前帶過去的浮財,以及建設封地要用的東西也得準備。


    更重要的是,府上的一些部曲、匠人,向嫣都要挨個的詢問,看看他們是不是願意跟著寇準去韓地。


    願意的,向嫣就得幫他們收拾東西,做一些準備。


    不願意的,向嫣也不會勉強。


    隻不過會解除他們和寇府的長契,改為短契,在寇府浮財搬完,在寇府的田產等物交給朝廷以後。


    向嫣就會遣散他們。


    向嫣在跟寇季簡單的商量了一番後,就帶著一群丫鬟仆人離開了後院,去做事了。


    寇季一個人悠閑的躺後院納涼。


    隻是他一個人沒待多久。


    有人闖進了寇府,打破了寇季的悠閑生活。


    趙禎著一身便衣,一手拽著一個小丫頭,邁步進了寇府後院。


    陳琳緊緊的跟隨在趙禎身後。


    除了陳琳以外,還有一些負責趙禎安危的暗衛跟隨。


    到了後院門口。


    暗衛們停下了腳步。


    隻有趙禎、陳琳和兩個小丫頭進了後院。


    兩個小丫頭被趙禎拽著,不情願的撅著嘴,挪動著腳。


    寇季看到了趙禎出現,趕忙從搖椅上起身,躬身施禮,“臣寇季,參見官家……”


    趙禎擺了擺手,“私底下四哥就不必拘禮了。先說說你家這兩個丫頭吧。”


    說話間,趙禎將手裏的兩個丫頭提溜到了寇季眼前。


    其中一個丫頭見了寇季,哼了一聲,別過了頭。


    另一個丫頭一臉靦腆的站在寇季麵前。


    寇季瞧了她們二人一眼,笑著問趙禎,“她們兩個做什麽了?”


    趙禎沒好氣的道:“她們兩個在後宮裏玩火,差點點了朕的後宮。”


    寇季點了點頭,盯著那個別過頭的丫頭,質問道:“你什麽時候跑到宮裏去了?”


    寇卉遲疑了一下,依舊側著頭,沒有言語。


    倒是一旁的寶慶,小聲的道:“是我在宮裏待著無聊,所以差人請卉兒入宮的。”


    寇季笑著道:“所以你們差點將皇宮給點了?”


    寶慶小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腦袋。


    寇季再次看向了寇卉,道:“犯了錯,也不知道認錯嗎?”


    寇卉咬了咬牙,猶豫再三,語氣生硬的開口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寇季失笑道:“你不是故意的,就差點點了後宮,你要是故意的,豈不是真的將後宮給點了。


    也就是官家仁厚,縱容你們兩個調皮。


    若是旁人,早就將你們拉出去打板子了。”


    寇卉咬了咬牙,沒說話。


    她雖然胡鬧了一些,但並不是那種沒擔當的女孩子。


    錯了就是錯了。


    敢做敢認。


    寇季指了指自己書房所在的位置,“罰你們去默書,等我閑暇了再收拾你們。”


    趙禎在寇季說完話以後,也跟著吩咐了一聲,“陳琳,你去盯著。”


    陳琳識趣的點了點頭。


    帶著寇卉和寶慶離開了寇府後院。


    他知道寇季和趙禎有一些私底下的話要講。


    陳琳帶著寇卉和寶慶離開以後,寇季請趙禎坐下。uu看書 uukanshu


    二人並排躺在躺椅上,一邊吹著涼風,一邊低聲攀談。


    趙禎一邊晃著搖椅,一邊低聲道:“朕登基之初,從沒有想過我大宋能有今日。”


    寇季笑著道:“沒想過我大宋會變強大?”


    趙禎搖頭,自信的道:“朕相信,隻要朕勤懇,我大宋肯定會變強。朕隻是沒想到,我大宋會強到如今的地步。


    朕也沒想到,我大宋的強敵遼國,會終結在朕的手裏。”


    趙禎說的是實話。


    他最初登基的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拿回燕雲十六州,其他的真的沒敢多想。


    可如今大宋不僅拿回了燕雲十六州,還征滅了遼國。


    如今的大宋,版圖擴張了十五成,四海無敵,超出了趙禎預期太多太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北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聖誕稻草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聖誕稻草人並收藏北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