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陽城外。


    種世衡正帶著軍中的將校祭奠鎖陽城內死去的將士,一騎快馬從玉門關的方向衝了過來,疾馳到了種世衡麵前,勒馬止步,跳下了馬背。


    “種同知,寇樞密令,全軍上下,一日之內趕到玉門關。”


    傳令的校尉跳下了馬背,快速的將寇季所要傳達的命令給種世衡複數了一遍。


    種世衡聽完以後,微微皺了皺眉頭。


    陳堯谘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種世衡近前,遲疑道:“一日……是不是有些趕了?”


    種世衡點頭道:“是有些趕了……”


    種世衡下意識的看向了傳令的校尉。


    傳令的校尉趕忙道:“寇樞密說,這是樞密院令!”


    種世衡苦笑了一聲,點頭道:“明白了……”


    種世衡看向了陳堯谘,苦笑著道:“咱們這位樞密使下了死命令,我們若是趕過去的時間晚了,他恐怕會發火。”


    陳堯谘跟著點點頭。


    種世衡對身邊的人吩咐道:“收起東西,下令急行軍,明日必須趕到玉門關。”


    種世衡的副將聞言,遲疑了一下,“今夜……”


    “今夜不休息。”


    大軍在種世衡的命令下,快速開拔,趕往了玉門關。


    翌日中午。


    數十萬兵馬押解著數十萬的俘虜進入到了玉門關,一瞬間,玉門關內人滿為患。


    寇季吩咐杜衍在玉門關外往北的地方安紮了營地,將一部分將士和俘虜安置在了其中。


    一切安置妥當以後。


    寇季、種世衡、陳堯谘三人,才坐到了一起,開始商量起了兵事。


    坐定以後。


    寇季緩緩開口道:“角廝羅和元山率領著三十五萬兵馬,明日午時應該會趕到玉門關。我們在此之前,將西涼城、甘州、肅州等地的百姓撤了個幹淨。


    所以他們雙方兵馬在進入到了河西以後,並沒有遭遇到什麽抵抗。


    手上的兵馬也沒有折損。


    我們要麵對的是三十五萬精兵強將,所以我們必須早做準備。”


    種世衡沉吟著道:“我們玉門關兵強馬壯,倒不怕。陽關那邊恐怕會有一些危險。眼下陽關隻有三萬多精兵鎮守,不僅要麵對角廝羅分兵攻打,還要時時刻刻防著那些藏在沙州的遼兵。


    陽關戰事一旦爆發,狄青麵對的很有可能是兩麵夾擊。”


    寇季沉聲道:“陳將軍帶著永字頭去一趟陽關,八萬禁軍,應該可以守住陽關。”


    種世衡和陳堯谘皆是一愣。


    思量了一番後。


    陳堯谘點了點頭。


    敵人的主力應該回來攻打玉門關,去陽關的兵力應該不會太多。


    八萬禁軍固守陽關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隻是陳堯谘去了陽關的話,玉門關的力量相對的減弱了。


    別看玉門關有近二三十萬兵馬,真正的悍卒隻有鎮西軍一支,剩下的都是地方兵。


    地方兵的戰鬥力比禁軍差了可不止一星半點。


    隻有一支禁軍的話,麵對青塘三十萬精銳,會很吃力。


    但陽關和玉門關都不能丟。


    所以即使將陳堯谘率領的永字頭分派出去,玉門關的戰事會很吃力,也得分派。


    寇季似乎看出了二人心中所想,對二人道:“你們也無需太擔心。青塘兵馬就算再多,也攻不破玉門關和陽關。


    我們此次不僅要抗住他們的攻伐,還要反攻回去,將他們一舉殲滅。”


    種世衡和陳堯谘對視了一眼,齊齊的搖了搖頭。


    “擋住他們還行,想要反攻的話,有點難。除非我們現在多出一支禁軍。”


    陳堯谘正色道。


    種世衡讚同的點了點頭。


    寇季平靜的道:“禁軍沒有,重甲騎倒是有一支。”


    種世衡和陳堯谘一臉愕然的看著寇季。


    大宋之前倒是有一支重甲騎,可兵製革新,火器進入到了軍中以後,重甲騎就被裁撤了,其中的將士也劃撥到鎮北軍和靜塞軍中。


    重甲騎的軍備也被寇季以十分黑心的價格販賣了出去。


    如今大宋已經沒有重甲騎了。


    此事陳堯谘或許不清楚。


    但是身在樞密院中的種世衡知道的清清楚楚。


    見種世衡和陳堯谘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寇季淡淡的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元山部從頭到尾都是我們的人。”


    “不應該……元山部若是我們的人,不幫著我們抵禦青塘人,怎麽幫著青塘人打起了我們?”


    陳堯谘狐疑的問。


    寇季輕笑了一聲,道:“元山部幫著青塘人對付我們,是我授意的。”


    種世衡和陳堯谘一臉驚愕。


    元山部隻是大宋的番屬,並不是大宋的一部。


    暗中指使元山部的人去給敵人下套,其中的風險相當大。


    安排自己人去當無間道,有時候都會出現反水。


    安排外人去當無間道,反水的幾率更大。


    種世衡和陳堯谘對視了一眼。


    陳堯谘盯著寇季道:“恕下官冒昧,寇樞密是拿什麽控製著元山部的人,讓他們對您唯命是從的?”


    寇季沒有回答陳堯谘的問題,因為他沒辦法將真相告訴種世衡和陳堯谘。


    寇季隻是淡淡的道:“我是否能讓元山部的人唯命是從,等他們到了以後你自然知曉。到時候我會給你們每人一支令箭。


    你們可以視戰場上的情況,發出令箭。


    給他們一個反水的指使。


    在令箭沒有發出之前,他們依然會偽裝著。


    所以即便是碰上了我大宋將士,必要的時候他們也會下殺手。


    所以令箭什麽時候放,至關重要。”


    種世衡和陳堯谘見寇季不願意坦白,也沒有再多問。


    寇季既然不願意告訴他們實情,自然有他不願意開口的理由。


    他們十分默契的決定,不將元山部的兵馬當成什麽依仗。


    隨後對戰青塘人,他們會靠自己。


    在靠著自己手下的兵馬擋住青塘人的前提下,他們會點燃令箭,讓元山部的人反水,給青塘人一個痛擊。


    若是元山部的人反水,他們會認可元山部的人,將他們當成自己人。


    若是元山部的人不反水,他們就將元山部的人當成敵人,跟青塘人一起對待。


    寇季將陽關和玉門關的戰事交給了種世衡和陳堯谘以後,又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支令箭,讓他們開始部署兵力。


    隨著兵力開始部署。


    陽關和玉門關都進入到了緊張的備戰狀態。


    而被他們視作大敵的角廝羅,卻正在躊躇,要不要攻打玉門關和陽關。


    入夜以後。


    距離玉門關二十裏外的一處草場。


    青塘和元山部三十五萬兵馬駐紮在此。


    中軍大帳內,燈火通明。


    青塘王角廝羅坐在首位,眉頭緊鎖。


    安子羅坐在他的右手邊,臉色也不太好看。


    元山一臉陰沉的坐在角廝羅左手邊。


    其他的將領分別坐在兩邊。


    角廝羅皺著眉頭道:“遼國詳隱蕭匹敵剛剛派人送來的消息,黑汗王玉素甫早在月前就兵敗了。


    黑汗王玉素甫已經率領著殘部逃出了沙州。


    如今沙州和瓜州再次回到了宋國手裏。


    此外,月前鎮守陽關的宋將狄青出關迎戰遼國詳隱蕭匹敵,差點陣斬了蕭匹敵,蕭匹敵如今率領著殘部躲在沙州。”


    安子羅遲疑了一下,問道:“那玉門關和陽關,我們還打不打?”


    此話一出,帳篷內鴉雀無聲。


    他們此次率兵殺入河西,兵進玉門關和陽關,目的就是為了和遼國兵馬、黑汗王朝兵馬,形成兩麵夾擊之勢,破了陽關和玉門關,殲滅了裏麵的宋兵,將他們的盟友迎進大宋,一起共分大宋。


    可如今兩個盟友皆被打趴下了。


    他們攻打玉門關和陽關,不僅不會得到任何的助力,甚至還要為此損兵折將。


    那打不打玉門關和陽關,就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角廝羅見帳篷內氣氛十分凝重,心裏歎了一口氣,側頭了元山,詢問道:“元山首領覺得,玉門關和陽關,我們是打還是不打?”


    元山反問道:“我們馬上要兵臨玉門關和陽關,現在討論這個還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不打玉門關和陽關的話,我們就能馬上率兵往宋國境內殺去,去攻城掠地,去搜刮金銀珠寶。


    打玉門關和陽關的話,我們就要再此處跟宋人鏖戰許久。


    到時候損兵折將不說,有沒有餘力再去宋國境內攻城掠地、搜刮金銀珠寶,都很難說。”


    一個青塘的大將陰沉著臉,甕聲甕氣的插話。


    元山譏笑道:“你是覺得,你放棄了玉門關和陽關去宋國境內攻城掠地的話,陽關和玉門關內的宋兵會安安穩穩的看著?


    你就不怕他們兵出沙州,先攻我元山部,再去捅你青塘的腚眼?”


    “你!”


    青塘大將被元山的話氣的發怒。


    但他隻是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元山,卻說不出半點反駁的話。


    因為元山說的在理。


    玉門關和陽關內的宋兵加起來,有三十多萬。


    三十多萬兵馬在西域可以做很多事情。


    他們要是放著玉門關和陽關不管,去攻打宋國腹地的話。


    玉門關和陽關的兵馬必然會從沙州殺出去,去背後掏他們的老窩。


    一旦老窩被掏,他們就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家寡人。


    縱然他們在大宋境內,將大宋折騰的天翻地覆。


    到時候宋兵四麵合圍之下,他們全得涼。


    到時候他們攻打再多的宋地,搶再多的金銀珠寶也沒有用。


    “玉門關和陽關還得打,唯有拿下了玉門關和陽關,我們才能放心的去宋國境內攻城掠地。”


    角廝羅歎息了一聲,幽幽的道。


    其實他心裏並不願意攻打玉門關和陽關。


    因為跟宋人打攻守戰,特別是宋人守,自己攻的戰事,是十分不明智的選擇。


    宋人擅守。


    宋人據關而守。


    遼、黑汗,前前後後派遣了上百萬兵馬,也沒啃下玉門關和陽關。


    足可見玉門關和陽關是兩塊硬骨頭。


    雖然他們有三十五萬兵馬,並且比遼和黑汗的兵馬強了不止一星半點,但也不一定能順順利利的拿下陽關和玉門關。


    即便拿下了陽關和玉門關,恐怕也要損失不少兵力。


    角廝羅不想打,可是聽過了元山的分析以後,他明白了不打不行。


    不打,就等於在後方安裝了一個隨時會掀起驚濤駭浪的定時炸彈。


    定時炸彈一爆,他們之前謀劃的一切都會付之東流。


    所以,玉門關和陽關即便是難啃,也的大。


    元山成功的說服了角廝羅,角廝羅決定攻打玉門關和陽關。


    其他的青塘將領並沒有反對此事。


    元山見所有人都讚同了繼續攻打玉門關和陽關,就開口道:“既然我們已經決定了攻打陽關和玉門關,那就商量一下如何打,如何分兵。”


    陽關和玉門關之間的距離不遠。


    要打自然要一起打。


    他們既然有足夠的兵力,那就沒必要隻盯著一處死磕。


    角廝羅聽到了元山話以後,沉吟道:“蕭匹敵給我來信稱,我們要是派人攻打陽關的話,他會領兵攻打陽關另一麵,跟我們形成兩麵夾擊之勢,幫助我們盡快的破開陽關。


    所以去攻打陽關的兵馬應該能輕鬆一些。


    玉門關這邊宋兵數量龐大,又沒有人配合我們,所以我們隻能從一麵強攻,壓力應該會大一些。”


    中軍大帳內的人聞言,齊齊點頭。


    角廝羅目光落在了安子羅身上,道:“子羅,你率領一支兵馬去攻陽關。”


    安子羅剛要抱拳施禮,就聽元山突然開口,“青塘王,就由我率領我元山部的兵馬,去攻打陽關吧。”


    角廝羅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之所以沒派遣元山部的兵馬去攻打陽關,就是想留下元山部的鐵騎跟他一起去攻打玉門關。


    玉門關內的兵馬若是衝出來跟他們短兵相接的話,元山部鐵騎就是一個大殺器。


    有元山部鐵騎相助,他即便是一時半刻的破不了玉門關,也能保證不被玉門關衝出來的兵馬所傷。


    元山見角廝羅有些遲疑,就笑著問道:“青塘王不會不放心我吧?青塘王若是不放心我的話,那我可以帶著我麾下的兵馬厲害。”


    角廝羅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意,道:“元山首領說笑了。我怎麽可能會不放心你呢。我隻是覺得,元山部的鐵騎要是能留在玉門關的話,配合著我的大軍,應該能更快的拿下玉門關。”


    元山搖頭一笑,“那青塘王可就錯了。我元山鐵騎馳騁西域,但凡是西域之人,都知道我元山鐵騎的名頭。


    玉門關內的人一旦見到了我元山鐵騎,一定會死死的守住關口,不會出城一步。


    如此,青塘王想啃下玉門關,恐怕難如登天。


    若是我元山鐵騎去陽關的話,那就不同。


    我元山鐵騎去了陽關,玉門關內的種世衡若是想跟你一教高下的話,說不定就會派遣兵馬出城跟你一決雌雄。


    青塘王應該清楚。


    宋國的兵馬一旦出了城池,就遠遠不是我們部族勇士的對手。


    敵人出來的越多,我們戰勝的希望就越大。”


    角廝羅聽到了元山的話,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元山見此,笑著道:“我之所以主動請纓去陽關,也有我自己的考量。其一,是為了跟大宋那個新起的將軍狄青一決雌雄。


    我聽一些到元山部行商的宋人說,狄青以前是大宋鐵騎軍的統領。


    我就是想看看他統領的鐵騎軍厲害,還是我統領的鐵騎軍厲害。


    其二,我去攻打陽關的話,把握可能會更大一下。


    狄青此人用兵,善用奇招,也喜歡展示各人勇武。


    此前在大理,他攻打騰衝府的時候,就是率領了數千人,奇軍突襲,為大宋的大軍打開了局麵。


    前些日子在陽關,狄青率領著兵馬衝出了陽關,在陽關外正麵跟蕭匹敵一戰。


    我若是率領著元山鐵騎去了陽關,狄青有可能會見獵心起,主動率軍衝出來。


    到時候我率領著元山鐵騎正麵牽製住狄青的兵馬,其他兵馬,還有遼兵的兵馬,就能趁機攻破陽關。


    狄青若是不出來的話,我們也能防著狄青率兵衝出來,打亂我們的計劃。


    可以說,我率領元山鐵騎去陽關,遠比我率領元山鐵騎去玉門關,作用要大,”


    元山一席話說完。


    中軍大帳內有一半人讚同的點著頭。


    角廝羅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不少。


    角廝羅發現,他再一次被元山說服了。


    他發現他有點小遜了元山和口才和智慧。


    能頻頻說服一群人,那就說明此人胸中的韜略,遠超於眼前這群人。


    如此人物,若是活著,對青塘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元山和青塘毗鄰,他要是費盡心機謀劃青塘的話,青塘少不了要出血。


    角廝羅深深的看了元山一眼,他覺得此征討大宋的戰事了解以後,少不了要跟元山做一場。


    角廝羅心裏想著事情,沒有說話。


    元山忍不住開口道:“青塘王不會不放心我吧?青塘王若是覺得僅憑我元山部兵馬拿不下陽關的話,大可以分派安子羅將軍五萬兵馬,讓他跟我一起去攻打陽關。


    我們有十萬,蕭匹敵手裏也有七八萬殘軍,夾在一起,數量可不小。


    兩麵夾擊的話,應該很快能拿下陽關。”


    角廝羅聽到了元山的話,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思索,他笑著對元山道:“既然元山首領主動請纓,那我豈有不答應之理。”


    說到此處,角廝羅看向了大帳內的一個年齡有些老邁的人,吩咐道:“克曼伊,你帶著你部族的五萬兵馬,跟著安將軍和元山首領走一趟陽關。”


    那個換做克曼伊的部族頭人,聽到了角廝羅的話,稍微愣了一下,然後規規矩矩的一禮,“謹遵讚普令……”


    角廝羅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中軍大帳內的所有人道:“今夜開懷暢飲,明日元山首領和安將軍率軍去攻打陽關,其他人隨我兵發玉門關。


    此戰若勝,玉門關內的那些人,任由爾等取允。”


    此話一出,中軍大帳內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對青塘人而言,人口也是戰利品之一。


    宋人擅學習、擅長耕種,還懂得一些手工藝。


    對青塘人而言,宋人是最好的奴仆。


    宋國四周的強敵,以前頻頻闖入宋國去打草穀,除了搶奪金銀珠寶和糧食以外,還會大肆的掠奪人口。


    他們之所以頻頻的掠奪宋國的人口。


    就是因為,在他們眼裏,宋人是最好的奴仆。


    他們將宋人帶回了族裏以後,不僅可以讓宋人幫他們幹活,還可以將宋人發賣出去,換取大量的錢財。


    角廝羅將宋人的分配權交給了他們,就等於將一大筆錢財交給了他們分配,他們自然高興。


    在中軍大帳內所有人的歡呼聲中,角廝羅吩咐人上了酒肉。


    大家一邊歡呼,一邊喝酒吃肉。


    一直持續到了次日的淩晨。


    眾人才各自回到各自的帳篷裏睡下。


    翌日清晨。


    起床以後。


    三十五萬兵馬,依照角廝羅昨夜的分配,分成了兩股,分別前往了陽關和玉門關。


    前往陽關的兵馬有十萬零五百。


    其中元山部兵馬五萬,阿克魯伊部兵馬五萬,安子羅親兵五百。


    十萬零五百兵馬上路以後,元山就將手下兵馬的指揮權甩給了元山鐵騎九大統領,他自己策馬走到了安子羅身邊,笑嗬嗬的問道:“安將軍覺得,此戰我們該怎麽打?”


    安子羅聽到了元山的問話,沉吟了一下,認真的道:“不好說……戰場上的情況一日一變,uu看書 .ukashu 我需要到了陽關以後,確認了陽關的兵力和兵力部署以後,才能決定該怎麽打。”


    元山笑著點頭道:“安將軍作戰如此謹慎,不愧是青塘少有的名將。”


    安子羅幹笑了一聲,“元山首領謬讚了。”


    安子羅跟元山接觸的越多,越覺得元山是一個看著大大咧咧,實則深藏不露的人。


    對於這一類的人,安子羅不敢小遜,更不敢托大。


    元山哈哈一笑,沒有跟安子羅多聊,反而側頭詢問一直低著頭策馬前行的克魯伊。


    “克魯伊頭領覺得,此戰該怎麽打?”


    克魯伊似乎在走神。


    聽到了元山的話以後,微微愣了一下,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意,“此戰如何打,兩位說了算,我沒有意見。”


    元山哈哈一笑,“克魯伊頭領真是一個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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