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匹敵見黑汗王玉素甫死活不答應分兵,大致也猜測到了黑汗王玉素甫心中有顧慮。


    “汗王若是怕分兵出去,會被人逐個殲滅的話,外臣可以率領麾下的兵馬前去攻打陽關。”


    蕭匹敵提議。


    眼下的戰況,不分兵的話,難以破局,最終的結果就是被人耗死在玉門關前。


    黑汗王玉素甫執意要率領著黑汗兵留在玉門關,不肯再分兵出去,那蕭匹敵就隻能自己率領著遼國的兵馬去攻打陽關。


    黑汗王朝和遼國如今是盟友。


    黑汗兵打不開局麵,他幫黑汗兵打開局麵,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黑汗王玉素甫聽到了蕭匹敵的提議,略微思量了一下。


    黑汗王玉素甫也知道將大軍屯駐在玉門關不對,可他已經習慣了帶著重兵,以大勢壓人,分兵出去借著智謀取勝,他有點把控不住。


    更重要的是,他擔心宋人會趁機逐個擊破,使他大麵積的損兵折將。


    如今蕭匹敵想要自己帶兵去攻打陽關,不動用黑汗兵,黑汗王玉素甫覺得可以一試。


    反正不論成敗,損失的兵馬,都不是他的人,他不會心疼。


    蕭匹敵若是能帶領遼兵攻破陽關的話,那他到可以順勢分兵,進一步的擴大戰果。


    心裏有了盤算。


    黑汗王玉素甫陰沉著臉,低聲道:“你既然執意分兵,本汗也攔不住。你要帶兵去攻打陽關,那便去。你要是拿下了陽關,往後的戰事,本汗都可以聽你的。


    你若是拿不下陽關,往後的戰事就要聽本汗的。”


    蕭匹敵見黑汗王玉素甫答應了,略微有些意外。


    仔細思量了一下後,大致明白了黑汗王玉素甫的心思。


    之前黑汗王玉素甫聽從了他的建議,分兵出去五萬,去攻打陽關,那五萬兵馬去了陽關以後,猶如泥牛入海,不見半點蹤影。


    黑汗王玉素甫必然是被打心疼了,所以變得謹慎了起來。


    蕭匹敵通過此時,大致也明白了黑汗王玉素甫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在黑汗王玉素甫心裏,自己的東西,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失去了,他不會心疼。


    若是脫離的他的視線,悄無聲息的沒了,他會心疼,會變得很謹慎。


    就像是一個賭徒,懷揣著幾十萬貫去賭,自己在賭桌上輸出去十幾萬貫他不會心疼,但是分出去一些讓別人去賭,賭的一文不剩,他會很心疼,很謹慎。


    至於別人拿著別人的錢財去賭,賭贏了大家一起占好處,賭輸了他又不會損失什麽,所以他不在意。


    將黑汗王玉素甫比喻成一個賭徒,或許不恰當。


    但心思差不多。


    蕭匹敵了解了黑汗王玉素甫的心思以後,沒有再多說什麽。


    因為他有一點點能理解黑汗王玉素甫的心思。


    若是一個黑汗人,過來教他如何打仗,然後勸解他分兵,分兵出去以後,一點兒水花也沒有,就全軍覆沒,他也不會再聽對方的。


    甚至還會砍了對方,將對方的腦袋掛在旗杆上,將戰敗的所有罪責都推到他頭上,借此洗幹淨自己。


    但他理解歸理解,卻不會跟著黑汗王玉素甫一條路走到底。


    在黑汗王玉素甫答應了分兵以後,他跟黑汗王玉素甫商量了一下細節,帶著八萬多遼兵揚長而去,直奔陽關。


    八萬多遼騎離開的場麵,還是很壯觀的。


    玉門關上的瞭望手看的清清楚楚。


    在瞭望手看到了遼騎往陽關方向而去以後,立馬將此事報給了種世衡。


    玉門關關城上。


    城門樓子內。


    一個校尉躬身將遼兵前往陽關的事情告訴了種世衡。


    種世衡放下了手裏的一卷雜書,笑著道:“你是說城下的黑汗王朝和遼國聯軍分兵了?”


    “是的,種帥。”


    “前去陽關的隻有遼兵?”


    “是……”


    種世衡搖頭一笑,重新拿起了雜書,一邊翻閱,一邊笑著道:“黑汗王玉素甫還真是小家子氣。分給蕭匹敵十萬黑汗兵又何妨?


    反正留在他手裏也是浪費……”


    說到此處,種世衡頭也不抬,隨手一指,“去,派人快馬加鞭去陽關,將此事告訴狄青,讓狄青準備好酒席招待客人。”


    校尉答應了一聲,準備下去傳令。


    剛走了沒幾步。


    種世衡突然放下了雜書,道:“回來……”


    校尉趕忙回身,躬身站著,靜等種世衡吩咐。


    種世衡淡淡的道:“後麵那句話就不用傳了。”


    校尉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著種世衡。


    種世衡撇嘴道:“如今寇樞密在陽關坐鎮,我有那個資格教他做事嗎?”


    校尉恍然大悟。


    種世衡擺了擺手。


    校尉退出了城門樓子,派人去傳令。


    傳令的人策馬奔出了陽關以後,沒過半日,人就到了陽關。


    遼兵即將抵達陽關的消息,也送到了寇季手裏。


    寇季在看完了消息以後,對站在一旁的狄青道:“果然不出你我所料,玉門關那邊分兵了,前來陽關的全是遼兵。


    領兵的應該是蕭匹敵。”


    狄青詢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寇季思量了一下,吩咐道:“押一萬黑汗兵上去,讓他們頂在前麵,讓我們的人在後麵督戰。”


    狄青遲疑道:“黑汗兵可不經打……”


    寇季淡然笑道:“就是因為不經打,才派他們上去。若是我們的人守城的話,遼兵恐怕連關城前的壕溝都跨不過來。”


    永興軍中可是配備了火炮和火槍的。


    若是火炮和火槍頂在城頭上,再加上百虎齊奔、火弩流星箭、床弩、重弩等弓弩配合作戰,遼兵會被壓的不敢冒頭。


    “蕭匹敵可比黑汗王玉素甫會打仗,他要是在陽關占不到便宜,一定不會死磕陽關,八成會繼續繞下去。讓他去別的地方溜達,不如將他放在我們眼皮底下盯著。”


    “如此一來,我們可能會變得很被動。”


    “被動就被動吧。我們退關而守,目的是為了釣出青塘,青塘那條大魚沒出手,我們就不出手。”


    “……”


    狄青明白了寇季的意思,當即下去排兵布陣。


    寇季並沒有跟出去,而是吩咐廚房做了一些好吃的,帶著去看李迪。


    具體的大的戰略,他會布置,但是戰事,他絕對不會插手。


    狄青早已在城頭上做好了布置,隻等敵軍到來。


    如今寇季要讓黑汗兵先頂上去,狄青的布置要稍微做一些調整。


    狄青稍作調整以後,一萬黑汗兵被押解上了城頭。


    等黑汗兵上了城頭以後,狄青將他們分成了數百股。


    分別安插在每一個垛口上。


    為了防止他們偷懶,為了防止他們叛亂,站在他們身後的是數量遠超他們兩倍的禁軍將士。


    禁軍將士皆是步卒,身穿著鐵甲,手握著鋼刀,身上背著火槍。


    狄青在布置好了黑汗兵以後,並沒有急著給他們刀槍箭。


    而是先吩咐人煮了一些羊肉湯,每人給他們分了一碗。


    在他們喝完了羊肉湯以後,狄青讓人給他們翻譯,告訴他們,打贏了有肉吃,打輸了、或者臨陣逃脫,就是死。


    翻譯的人將狄青的話盡數翻譯給了黑汗兵。


    黑汗兵聽到了狄青的話,有些騷動。


    隻是狄青沒有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狄青在翻譯說完話以後,擺了擺手。


    兩萬禁軍將士,齊齊抽出了鋼刀,對準了他們的後背。


    黑汗兵在肉和鋼刀的威脅下,屈服了。


    他們紛紛站在垛口處,擺出了一副要應敵的架勢。


    狄青當即吩咐人給他們配發了刀槍、床弩、重弩、百虎齊奔等物。


    並且吩咐人教他們如何操縱床弩、重弩、百虎齊奔。


    狄青之所以沒給他們配備弓弩,就是害怕他們反噬。


    床弩、重弩、百虎齊奔一旦架在了城頭上,對準了城外,想要掉頭對準城內,需要耗費一些時間。


    一旦他們做出了用床弩和重弩等物反噬的舉動,他們背後的禁軍將士,就會毫不猶豫的砍了他們。


    至於那些黑汗兵俘虜們像拿著刀回過頭傷人,根本不可能。


    他們手裏拿的是地方兵馬用的普通的刀槍,根本砍不穿禁軍將士的盔甲。


    狄青不了解黑汗王朝,更不了解黑汗王朝的兵馬,所以布置的很謹慎。


    事實上,真正的黑汗王朝的人,絕對不會如此嚴防死守俘虜兵。


    因為在黑汗人眼裏,被俘虜了,就是對方的奴隸,對方讓他們做什麽就做什麽,基本上不會反抗。


    他們在嚴苛的等級製度下活了幾百年,奴性已經深入骨髓。


    一時半刻根本改不過來。


    狄青在給黑汗人分配了武器以後,就嚴防著他們。


    即便是他們已經十分順從了,狄青還是沒有粗心大意。


    黑汗人隻能一個個麵對著關城外,如同標槍一樣站著,冷風吹的他們渾身打哆嗦,他們也不敢亂動。


    狄青見此,吩咐人去弄了一批地方兵換下來的爛皮襖扔給了他們。


    黑汗人在拿到了爛皮襖以後,激動的流淚。


    因為他們覺得,他們遇到了一個仁慈的奴隸主。


    狄青不懂人家的心情,黑汗人害怕身後的禁軍將士,也沒敢說話。


    狄青見人家淚流滿麵的,還以為人家想家了。


    若是狄青知道他們的想法,一定會告訴他們,他之所以給黑汗人皮襖,是為了讓他們更好的為大宋賣命。


    如果黑汗人知道了狄青給他們皮襖,是為了讓他們更好的賣命,那麽他們依然會熱淚盈眶。


    因為在黑汗人心中,為奴隸主賣命是應該的。


    奴隸主給他們東西,那是一種天大的恩賜。


    他們應該跪下來,親吻狄青的靴子。


    黑汗人懷著激動的心情,在陽關城頭上占了足足兩個時辰。


    蕭匹敵才帶著遼兵趕到了陽關關外。


    到了陽關關城外以後,蕭匹敵並沒有急著叩關,因為他手裏並沒有足夠的叩關軍械。


    蕭匹敵派人在關外紮下了大營。


    然後派遣人前去砍伐樹木,製作攻城的器械。


    陽關外的樹木,被砍伐了個幹幹淨淨。


    所以蕭匹敵要做攻城器械,就需要派人到很遠的地方去砍伐樹木。


    狄青見蕭匹敵率領的遼兵,並沒有像是之前那一群鐵憨憨,一窩蜂的往陽關下衝,就猜測到了遼兵不會今日攻城。


    但他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依然坐鎮在城門樓子上,緊緊的盯著城外的遼軍。


    一晃,就到了夜半。


    狄青吩咐人帶著那些黑汗人先離開了城頭,讓永興軍重新接掌了關防,然後他跑到了關城內去找寇季。


    狄青找到寇季的時候,寇季和李迪二人,正點著火爐,燒著砂鍋涮肉吃。


    “一起吃……”


    寇季看到了狄青,就邀請狄青坐下來一起吃。


    狄青也沒有客氣,坐到了一邊,拿了一副碗筷,開始涮肉。


    吃了幾片嫩肉。


    狄青放下了碗筷,道:“蕭匹敵並沒有急著攻城……”


    寇季一邊吃著涮肉,一邊道:“他又不是之前那批不懂作戰的憨子,自然不可能急著攻城。你吩咐人將陽關外的樹木砍了個幹幹淨淨。


    他要造攻城器械,就得到很遠外的雪山(祁連山)下去伐木。


    等到他伐夠了木料,做好了攻城器械,恐怕就到明日傍晚了。


    所以明日,他大概也不會攻城。”


    李迪緩緩放下了碗筷,沉吟道:“蕭匹敵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為了避免他夜間偷襲,還是要津神戒備才行。”


    狄青鄭重的道:“我已經將永興軍分成了兩撥,晝夜更替著守著城頭,絕對不會讓蕭匹敵有機可乘。”


    寇季放下了碗筷,有些不悅的道:“我說你們說話就說話,放下碗筷做什麽?在跟我顯擺你們動禮儀嗎?”


    狄青愣了一下,苦笑了一聲,道:“兄長言重了……”


    李迪撫摸著胡須,不鹹不淡的道:“老夫乃是知禮之人,哪像是你……”


    寇季重新拿起了碗筷,鄙夷的道:“假正經……有種你別吃……”


    李迪果斷道:“那可不行……”


    說完話,李迪重新拿起了碗筷,跟寇季一起吃起了涮肉。


    狄青也重新拿起了碗筷加入到了涮肉的爭奪當中。


    這次,三個人一邊吃涮肉,一邊說話。


    剛才狄青和李迪放下碗筷說話,純粹是習慣使然。


    在狄青眼中,寇季是兄長,跟兄長說話,自然要守禮。


    李迪雖然是寇季的長輩,可如今在官麵上的身份,比寇季低一線,下意識的就守起了禮儀。


    在李迪心中,寇季早就不是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後輩了。


    寇季如今的權柄,比他李迪巔峰時期,還要大不少。


    李迪多多少少要守一些禮儀。


    雖說趙禎在李迪坐鎮河西期間,也曾三番五次的給李迪加了一些身份。


    但身份再高,也比不上手握天子劍的寇季。


    然而,寇季是一個喜歡跟親朋好友平等相處的人。


    所以他在看到了這一點後,開口講了出來。


    狄青和李迪見此,自然就放開了許多。


    狄青一邊吃著涮肉,一邊對寇季道:“兄長,今日我押解那些黑汗人上城頭,他們表現的很怪。”


    寇季疑問,“怎麽個怪法?”


    狄青坦言道:“依照常理,我們派遣俘虜上去打頭陣,俘虜拿到了刀兵以後,多多少少會反抗一下。可那些黑汗人今日拿到刀兵以後,出奇的順從,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反抗的。


    不僅如此,我見他們在城頭上吹冷風,凍的直哆嗦,派人給他們送了一些地方兵淘換下的皮襖,他們一個個居然淚流滿麵。”


    寇季聽到了狄青的話以後,略微思量了一下,笑了,“看來那些黑汗兵在黑汗王朝的地位並不高。”


    李迪有些好奇的問道:“此話怎麽講?”


    狄青也一臉好奇的看著寇季。


    寇季笑著道:“黑汗王朝,是一個等級分明、等級嚴苛的國邦。他們一直沿用著奴隸製度,奴性已經深入了低層百姓的骨髓。


    再加上宗教為了鞏固自己至高無上的地位,不斷的通過宣講,告訴他們,他們受苦是應該的。


    外加上嚴苛的律法約束。


    他們已經習慣了被人統治、被人奴役、被人欺壓。”


    李迪若有所思的道:“就像是先秦時期的奴隸?奴隸等同於貨物,可以買賣,也可以贈送,掌握在誰手裏,就為誰賣命?”


    寇季笑著道:“有一點不同。先秦時期的奴隸多多少少都有點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們沒有,他們腦子裏隻有宗教。”


    李迪瞳孔微微一縮,盯著寇季沉聲道:“老夫有點明白你和官家為什麽要下狠手整治那些出家人了。”


    寇季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實出家人對大宋的危害,更多的是在土地和錢財上的。


    掌權者絕對不可能讓神權駕臨在君權之上。


    任何企圖讓神權駕臨在君權之上的人,必然會被朝野上下的所有人一起針對。


    所以在大宋,神權不可能駕臨在君權之上,更不可能成為一種主流的思想,去禍害百姓。


    能危害大宋人想法的,是那些腐儒的腐言腐語。


    那些腐儒們,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為了鞏固自己的錢財,曲解著聖人言論,將自己的想法灌輸給百姓,禍害著百姓。


    狄青不太了解這些,也不願意了解這些,他在聽完了寇季的話以後,疑問道:“所以他們在被我們俘虜了以後,就把自己當成了我們的奴隸,願意任由我們趨勢?”


    寇季笑著道:“差不多吧。但該防還是得防著的。我們不能因為他們把自己當成了我們的奴隸,就放鬆對他們的警惕。”


    狄青若有所思的點頭。


    寇季繼續道:“但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更好的管束他們。你可以在他們作戰的時候,依照他們的戰功,適當的挑選一些有戰功的人,將他們任命為奴隸頭目。


    那些奴隸頭目,會知道如何幫我們管束好他們的。


    等戰事打完了,我們將他們分派到地方去做苦力的時候,那些奴隸頭目也可以利用。”


    說到此處,寇季看向狄青,提醒道:“適當的給那些奴隸頭目一些賞賜,他們會更加努力的為你賣命,也會對你無比的忠誠。”


    “明白……”


    議論完了此事以後,三人吃光了涮肉。


    在院子裏溜溜彎,夜已經深了。


    寇季辭別了狄青和李迪,獨自回到了房內。


    回到房內,洗漱過以後,寇季坐在床邊,笑著嘀咕道:“原以為黑汗王朝脫離了巴格達掌控以後,多多少少會改變一些政策,加深對國民的統治。


    沒想到還沿用著巴格達的那一套。


    如此一來,格格巫帶著人去黑汗王朝,就像是耗子進了米缸。


    黑汗王玉素甫的王權,怕是估計是要丟了。”


    調侃了一下黑汗王玉素甫。


    寇季躺在被窩裏睡下了。


    翌日。


    清晨。


    陽關外刮起了冷風。


    點點雪花順著寒風飄落。


    雪不大,但風極寒。


    狄青頂著寒風,上了陽關關城。


    然後調遣了黑汗人重新上了城頭,守衛起了關城。


    有了昨晚跟寇季的談話,狄青就有了跟黑汗人交流的心思。


    於是乎,狄青一整天都帶著翻譯,行走在黑汗人中間。


    經過一番了解。


    狄青發現,黑汗人的想法,跟寇季所說的,像差不多大。


    他們覺得自己已經淪為了奴隸。


    並且原以為奴隸主做事,以求奴隸主能賞賜給他們一些食物。


    大宋沒有餓著俘虜的習慣。


    因為凡事需要挨餓的俘虜,基本上都被送去了閻王殿。


    留下的,都是有用的。


    黑汗人頂風冒雪的守城,確實有些辛苦。


    所以狄青大方的賞賜給了那些守城比較認真的黑汗人一人一塊帶肉骨。uu看書 .uukahuc


    誠如寇季所料,一整天,遼兵都沒有叩關,而是在關外加緊在趕製攻城器械。


    所以,陽關內外的人。


    渡過了祥和的一天。


    翌日。


    天麻麻亮的時候。


    遼兵的號角聲吹響了。


    寇季聽到了號角聲,極不情願的從暖炕上下來,穿戴上了衣服,出了門。


    一出門就看到了狄青穿戴著盔甲,匆匆往外奔去。


    寇季出門的時候,隻看到了狄青一個背影。


    李迪抱著一個暖手爐,晃晃悠悠的出現在了寇季身邊,低聲說了一句,“遼兵開始叩關了?”


    寇季點頭道:“號角聲連成了一片,應該是八多遼兵一起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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